第198章
不到一刻钟,产婆赶来,御医候命。紧接着,慕容清赶来:“吾儿——你怎么样?”
林燕然一只手握着有琴明月的手,一只手拿着湿巾在给她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慕容清忙抢到床对面,紧紧看着自己的女儿。
青鸾等人在产婆的指挥下,撤走了被褥,换上了专门准备生产用的干净布巾。
那都是林燕然提前用药水浸泡消毒过的干净棉布,一部分垫在身下,一部分擦拭身体。
至于给新生儿包身体用的襁褓等物也都已准备好。
这时到了丑时中,有琴明月开始宫缩,主产婆正在用特殊手法帮她按摩,缓解她的紧张和疼痛。
林燕然虽是天才医师,但是术业有专攻,分娩之事,还是得有专门的产婆来指导。
她紧紧握着有琴明月的双手,时刻关注着她的表情,低声在她耳边安抚:“娘子,你别怕,是宝宝要出来见我们,我会陪着你,我哪里都不去。”
她双手一直在偷偷朝有琴明月输送内力,缓慢又温和,不会让她感觉难受,却能缓解她宫缩引发的疼痛和脱力。
有琴明月渐渐平静下来,可是眼睛是能看得见周围的动静的。
殿内灯火通明,一个产婆将她双腿曲起,分开,在她肚脐下按揉,另一个产婆拿着热毛巾覆在她小腹上,而且她能感觉到羊水一直在往外流……
虽然早有准备,可这个姿势让她本能地感觉到羞耻和不安,尤其是林燕然在身边,她张开腿裸着下体的样子,她全都看得见。
有琴明月低声发出央求:“阿然,你出去吧,产房你不能进来。”
慕容清是过来人,自然懂女儿心思,也道:“燕然,这儿有我,你出去守着。”
林燕然轻轻摇头:“娘子,母后,今天是个大日子,我绝不可能离开寸步,天塌下来都不行。”
有琴明月其实充满了慌怕,想她在身边,又怕被她看见自己生产的丑样子,内心极度脆弱又极度不安,再次紧张了起来,额头汗水也变多,将林燕然的手攥的极紧。
“阿然,你出去好不好,我不想你看见我这副模样……”
林燕然俯身亲了亲她汗腻腻的脸,柔声道:“娘子,我是你的妻郎,任何时候我都不会和你分离。”
她声音坚定,眼神温柔地看着她,充满了宠溺,立刻给了有琴明月一股信心,攥着她的手,又缓缓松开了一些。
产婆一直在床尾引导:“陛下请放松些,呼吸慢一点……”
林燕然时不时亲亲她,给她擦汗,趴在她耳边温柔安抚。
慕容清也在旁鼓励。
有琴明月越来越放松,宫颈口开的很是顺利。
如此持续了两个时辰,到了卯时中,产婆道:“快了快了,陛下再忍忍——”
话音落,一道闪电划过天际,映照的殿内霍然一亮。
紧接着,一道惊雷炸响,轰隆滚滚,如响在脑门上,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颤,唯有林燕然握紧有琴明月的双手,稳如磐石。
她柔声道:“娘子莫怕,只不过是老天爷知道我们要降生麟儿,所以给我们点了串鞭炮。”
有琴明月想笑,却忽地觉得一股剧痛袭来,她的宫颈口完全张开了,即将迎来最疼痛的分娩时刻。
“哗啦啦——”
暴雨倾盆而至。
伴随而来的,是有琴明月发出了一声痛呼:“啊——”
产婆的声音也多了一丝凝重:“小殿下马上要出来,请陛下再坚持坚持。”
短短几息之间,有琴明月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新的热汗,林燕然忙将准备好的干净棉布放入她口中,示意她咬着。
又轻柔地给她擦拭汗水,而后趴在她耳朵边上,一边握紧她的手,一边柔声安抚她。
“娘子别怕,我在,我陪着你,我们一起迎接皇儿。”
她知道,最关键的时刻来了。
这对孕妇来说,也是最难熬的时刻。
暴雨越下越大,方才的电闪雷鸣,就像是一个开幕,其后便只剩下漫天盖地的哗啦雨声。
产房内的氛围,紧张到了极致,有琴明月的痛呼声一声高过一声,神色痛苦,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
林燕然擦拭不及,又看的揪心无比,恨不能以身代之,暗暗下决心,只生一个,不能再多生了,不然她要心疼死。
她紧紧握着她的手,不住给她输送内力,同时趴到她耳朵边上,压低声音道:“娘子你知道吗,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爱上了你。”
神经绷紧的众人全都为之一震,料不到皇后居然在这个时刻说情话,便连太后慕容清也忍不住竖起了耳朵偷听。
林燕然继续低而温柔地道:“我永远也忘不了娘子的眼睛,深邃,浩瀚,像是头顶的星空,美丽又神秘,那一刻,娘子就把我的心偷走了。”
众人的耳朵全都齐刷刷竖起来了。
正痛的迷迷糊糊的有琴明月也一下子找到了清明,忍不住吐出了毛巾。
产婆趁机道:“陛下,小殿下要出来了,快用力——”
林燕然马上道:“娘子,你使把劲儿。”
有琴明月不由自主地使劲儿,却又感觉疼痛的厉害,忍不住红了眼睛,呜了一声:“阿然,我痛。”
林燕然的心都要碎了,可是这时候她决不能软弱,她捏了捏她的掌心,柔声道:“娘子,我爱你,从第一眼开始,到现在这一刻,我的心始终在你身上,从没变过分毫,娘子你是我今生今世的唯一挚爱!”
有琴明月红着眼睛,攥紧她的手,再度使力,下体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她的泪水哗哗滚落。
产婆疾呼:“陛下,我已经看见小殿下的头了,快用力!”
林燕然没再说话,温柔地看着她,眼神鼓励,又充满无声的宠溺,有琴明月泪眼朦胧地看着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撕开了一样,可是身体却又充满了力量。
“阿然——”
她痛苦地叫了一声,指尖钻进她掌心里,拼尽全力。
“阿然!”
“出来了,出来了!”产婆惊喜地叫道。
林燕然俯身亲了亲她沾满泪水和汗水的潮红脸庞。
“娘子,我们的宝宝出世了。”
奶娘双手捧起婴儿,举在灯下,轻轻拍抚背部。
“哇!!!”
一声嘹亮的啼哭穿透进雨幕中。
三位产婆一起跪了下来,她们满脸都是喜色。
“恭喜陛下,恭喜皇后,恭喜太后娘娘,小殿下平安健康,是一位顶级女乾元。”
其余奴婢闻声,也都跪了下来,一起发出恭贺声。
慕容清惊喜交加:“竟然和她母皇一样,出生就是顶级?”
领头的产婆道:“回太后娘娘,方才奴婢们已经仔细检查过,小殿下确实是一位天生的顶级女乾元。”
慕容清赶紧走过去,接下了襁褓中的孩子,眼中的欢喜和慈爱之色挡都挡不住。
林燕然看了一眼,但是顾不上前去,而是喊道:“母后,请你看紧孩子。”
慕容清点头:“好。”
林燕然细心地为有琴明月擦拭掉满脸汗水和泪水,而后亲了亲她,柔声道:“娘子你好好歇息,我不走,我就在你身边。”
她松开她的手,朝床尾走去。
青鸾等人正要来为有琴明月清理身体,林燕然制止,令她们都退下,只留了产婆和慕容清在房内,而后俯身下去,细心地为有琴明月擦拭身体。
有琴明月正是人生中最为脆弱的时刻,看见她趴在自己腿间,将那不堪的一幕都看了去,心里又羞耻又难过,忍不住又落下泪来:“阿然,我不要你看见,你出去好不好……”
林燕然心疼到无以复加,软声道:“娘子,我是你妻郎,这活儿本该我做,外人伺候你我吃醋,刚才我就在一直吃醋。”
有琴明月劝不住,只好依了她。
林燕然极为温柔地给她擦拭干净了下体,又用温水给她清洗了一遍,帮她垫上了干净的棉布,而后盖上了一条消毒过的薄被。
有琴明月总算放下心来。
林燕然这时候才有空去看宝宝。
宝宝正被慕容清抱着,又乖又安静。
林燕然看了一眼,就被萌化了。
因为襁褓里的小家伙,真的太漂亮了。
皮肤白皙、光滑,看上去水灵灵的,泛着极为健康的红润光泽,此时瞪大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她。
眼睛像是水洗过的黑葡萄,又大又黑又亮,睫毛细细的,长长的,扑闪扑闪,而且,居然还是双眼皮!
林燕然的心脏一瞬间感受到无敌可爱暴击,萌的发出傻笑。
慕容清围观了全程,对她这个女婿可谓是满意到了极致,见她这幅傻傻呆呆的样子,也是不禁莞尔,便抱着孩子,和她一起走到女儿床前。
“吾儿,你看看我的小乖孙,可算是把你比下去了。”
“比你当初出生时,还要美。”
林燕然赶紧道:“我娘子最美最美,任何时候都最美。”
慕容清噗嗤笑了。
有琴明月神情温柔地端详了孩子一会儿,微微笑了。
“我的宝宝比我美,不是理所应当嘛?正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她想坐起来抱一抱宝宝,被林燕然按住,她朝慕容清伸手:“母后,宝宝给我抱抱。”
慕容清很是不舍:“你会抱孩子吧?”
林燕然点头:“当然,我专门找嬷嬷学过,母后请放心。”
慕容清很不情愿,可还是不得不伸出去,小心翼翼往她手中放。
“你轻点啊,你当心点,一定要抱稳了。”
林燕然双手感受到那压下来的小小份量,整颗心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这是自己和娘子的骨肉,是她和她血脉相连的后代,她心里充满了母爱,看孩子的眼神温软到了极致,满满都是疼爱。
她接下宝宝,抱着坐在床边,放低角度给有琴明月看。
宝宝像是天生会认人,立刻冲着有琴明月翘起小嘴巴,仿佛在微笑一样。
有琴明月惊喜道:“阿然,你快看,宝宝冲我笑。”
林燕然点头:“当然,她知道你是母皇。”
慕容清站在一旁,又是失落,又是欣慰,感觉自己再看下去,要忍不住吃醋了,唉,等以后找机会,把乖孙抢回来。
就在这时,外面的雨声忽然停了,天色变得透亮,紧接着,一轮金色的太阳从地平线上升了起来。
刹那间,万丈霞光穿透苍穹,朝霞漫天,祥云缭绕。
与此同时,一道彩虹在天边现身。
守在殿外的御医全都发出了惊呼。
“陛下降生麟儿,天降祥瑞,真是天助我神瑶,小殿下是福星啊!”
慕容清恰好走出殿外,抬头瞧见了那一轮璀璨的彩虹,也不禁满脸喜色。
“传本宫懿旨:永宁四年六月二日,帝有琴明月降生嫡长公主,彼时红云缭绕,彩虹升空,嫡长公主携祥瑞降生神瑶,必将助我神瑶大兴,特赐名瑶光,昭告天下,普天同庆。”
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谨遵太后懿旨!”
“恭喜陛下,恭喜皇后,恭喜太后娘娘,天降麟儿,福星高照,神瑶必将大兴!”
有琴明月在殿内听见,脸上露出脆弱又欣慰的微笑:“赏。”
青鸾立刻传话出来:“陛下有旨,人人有赏。”
整个皇宫都因为嫡长公主的降生,欢腾了起来,人人奔走呼告,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传遍皇宫内外。
不说外面的喧哗热闹,产房内,妻妻俩一起看着宝宝,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傻傻地笑了起来。
“阿然,我好开心。”
“娘子我也是。”
“阿然,给我抱抱。”
林燕然将孩子放到她臂弯里躺着,小家伙不吵不闹,大眼睛扑闪扑闪,安静的像是个小天使。
有琴明月痴痴看了好久,渐有些疲倦,林燕然抚摸着她仍有些湿漉的秀发,柔声道:“娘子,你安心睡,我在这里守着你和宝宝,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在。”
这话给了有琴明月极大的安心,疲倦袭来,她眼皮都睁不开了,可是心里却惦记着一件事,竭力睁着眼睛道:“阿然,我还想听你说。”
“说什么?”
有琴明月垂眸看着宝宝,脸色娇羞:“我生宝宝时你说的那些话……”
林燕然莞尔:“好。”
俯下身去,将她和宝宝都拢住,声音低而温柔地道:“娘子你记得那次我从石门县采买回来,发现你的死卫到来的事吗?”
“记得。”有琴明月看她一眼,弯着唇笑,“我记得你很害怕,拼命讨好我,是不是?”
林燕然也笑:“娘子天生帝王,谁不怕啊,但要说我拼命讨好你,我却不能赞同了,我讨好你,大部分是因为自愿,小部分才是因为害怕。”
有琴明月哼了一声。
林燕然道:“我怕归怕,但是我紧接着发现你的死卫到来,家里的两条狗,居然都好好的,就是那一刻,我发现娘子并不是嗜杀之人。”
有琴明月已困倦的快要睡着,闻言又努力睁眼看着她。
林燕然继续道:“还有那次,我夜闯黑龙寨被玄冥打伤,娘子替我买地,我听见你问那对母女的话,心里很开心,因为娘子关心民生,体恤百姓,而且还嫉恶如仇,林山是你让人收拾的对吧?”
有琴明月想起当初一幕幕,也不禁很是感慨,点了点头:“时间过得真快。”
又看着林燕然,眼神痴缠:“阿然,我最庆幸我抓住了你,不然哪有此刻的幸福。”
林燕然凑去亲了亲她:“以后都是幸福,你太累了,睡会儿吧,有我在,不用担心宝宝。”
“嗯。”有琴明月伸出一根手指,钻进宝宝的手心,立刻被捏住了。
她最爱的人在旁边,她刚降生的孩子在怀里,还有什么比这一刻幸福呢?
她很快就睡去了。
林燕然给她把了脉,试了体温,放下心来,又腾出手去轻轻掏出她的秀发。
刚才生产,她全身都汗湿了,头发也是湿漉漉的。
她将之握在手里,催动内力蒸烤,这样消耗其实极大,耗时也久,但是她想让有琴明月舒服点。
有琴明月醒来时,发现自己秀发干燥,身体也是干爽清新的,应该是睡着时,又被阿然偷偷擦洗了一遍。
她又感动又害羞,四下一扫,才发现林燕然搬了个矮凳坐在床边,一直守着她。
看样子一夜没睡,她心疼地推醒她:“阿然,你怎么不上来睡?”
“你刚生产完,我怕不小心压到你,今晚吧,今晚我陪你一起睡。”
“宝宝呢?”
“奶娘抱去喂奶了,放心,母后带着青鸾跟着的,暗星和暗影也在暗中盯着。”
到了第三日,有琴明月身体基本恢复。
极品坤泽的体质,确实远胜常人,她一扫生产那日的虚弱憔悴,又变得容光焕发,怀抱着宝宝,打算亲自喂奶。
殿内的宫女太监,自然是都赶了出去。
林燕然坐在旁边眼巴巴看着。
有琴明月害羞,推她:“阿然,你别看着嘛。”
林燕然满脸不情愿,偏脸哼了一声:“不开心。”
有琴明月知道她心思,红着脸,解开外衣和小衣,让宝宝含着。
林燕然默默看着,羡慕的不得了,心里酸溜溜的。
“我的。”
有琴明月看她一眼:“阿然乖嘛。”
“都是我的,哼,宝宝和我抢娘子。”
她酸的从椅子上跳起来,走来走去,看一眼吃奶的小瑶光,又看一样自己的仙女娘子,心里越来越酸。
忽地走到有琴明月跟前,蹲下来拥住她:“娘子,我才发现我对你占有欲这么强。”
有琴明月伸出玉指,点住她的额头:“你还说我小心眼,你自己不也是,明明你晚上吃……嗯……那么多次,还和宝宝争?”
林燕然嘿嘿一笑:“那今晚娘子喂我吗?”
有琴明月立刻垂眸,不理她了。
但是到了晚上,林郎君又死皮赖脸地缠上来,将宝宝的口粮抢着吃个不停,直吃的眼饧肚饱才肯睡去,害得有琴明月涨了一晚上,难受的不行。
时间过得飞快,小孩子也是一天一个样。
眨眼间二十多天过去,小瑶光变得越发粉妆玉琢,不止林燕然和有琴明月爱不释手,便是慕容清这个奶奶也是抱着就不舍得撒手,至于青鸾、叠翠、湘雨这些婢女,更是天天盼着能抱一抱小殿下,甚至就是看着小殿下,都觉得好生幸福。
小殿下睡着时,漂亮精致的小嘴巴也微微上翘,像是在美梦中微笑,睡着时,那一双细长浓密的睫毛卷翘起来,真的不要太漂亮。
而因为伺候她的人太多,她连哭闹的机会都很少,总是被逗弄的咯咯咯笑。
六月二十八,距离瑶光的满月礼还有三天。
师祖无忧带着阮不离、阮不苦恰好赶到,顾玉婉和凤凰镇乡亲们也提前赶来,都住进了林府,欢聚一堂。
御书房。
有琴明月端坐在龙案前批改奏折。
旁边放置了一张婴儿摇摇床,瑶光躺在里面,伸手不住去抓垂下来的小星星。
林燕然坐在旁边,故意转动星盘,星盘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立刻吸引了瑶光的注意力。
那星盘,是林燕然仿照后世的益智玩具,亲手制作的。
一个简约的木架子,上面挂满彩纸做的星星、每个星星旁边挂着个小金铃铛,只要碰到就会发出声音。
瑶光被逗弄的手舞足蹈。
一会儿小脚丫翘起来,兴奋地往被窝里一蹬,发出“噗通”一声响,一会儿两只小手往上够,可始终差了一点。
她嘴巴一瘪,想哭。
林燕然马上将另一颗更低的小星星转到了她面前。
刚要哭的瑶光,马上破涕为笑,又去抓星星。
后来实在抓不住,干脆将小拳头塞进嘴里,啃的满手口水。
林燕然哈哈大笑:“娘子,我们女儿吃手手了。”
有琴明月看她一眼,满眼都是温柔和宠溺,再看奏折,却竟有点看不下去。
自己身为坤泽,却当上了皇帝,还有一位传奇至尊做皇后。
而此刻,自己批改奏折,阿然这位传奇至尊就在一旁带孩子。
怎么觉得有点暴殄天物呢?
她又偷偷看林燕然一眼,心里涌满柔情蜜意。
真的……幸福到有点想哭。
奏折是看不下去了,她合上,起身走去林燕然身边,林燕然立刻顺其自然地伸出腿,将她抱在了怀里。
妻妻两人就一起去逗弄女儿。
星星飞舞,铃铛响叮当,娇媚动人的笑声充满御书房。
片刻后,瑶光累的睡着了。
有琴明月从林燕然怀里起身,拉着她的手走到龙案前。
取出三张准备好的红纸,指着打开的朱砂道:“阿然,你帮我写三幅字。”
林燕然的字,也是极为出挑的,虽然比不上有琴明月的大家风范,但与普通书法家相比,足可碾压。
她便兴致勃勃握了笔,笑意盎然地问道:“娘子要我写什么?”
“先写有琴两个字。”
林燕然写了,看向她,她道:“再写慕容两个字。”
林燕然又写了,有琴明月道:“最后写林,林皇后的林。”
林燕然哈哈大笑,挥笔,一蹴而就。
她搁下笔,问道:“娘子,写这三个姓氏,是要做什么?”
有琴明月定定看着她,认真道:“阿然,你我即便放之四海,也是皎皎如月之人,我们的孩儿自然也非同一般,所以我欲打破传统抓周礼,令我们的孩儿自己选择姓氏。”
林燕然听得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有琴明月道:“我计划将三个姓氏设为抓周礼的宝物,让宝宝自己抓,抓到哪个姓,便姓哪个。”
林燕然脸上本来带着笑的,这时笑容慢慢收了,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眉毛微皱:“娘子,这件事可不能开玩笑。”
有琴明月道:“君无戏言。”
又道:“阿然,有琴氏的皇位要继承,慕容家的顶级世家传承要继承,林府的传奇大医师之位、传奇至尊之位、天下兵马大元帅之位,以及秦王的爵位,都需要有人继承。”
林燕然眉毛皱紧:“娘子,真的不必……”
一根玉指压住了她的嘴唇。
有琴明月认真地看着她:“阿然,非常必要,这三个姓氏不能丢。”
林燕然神色严肃:“可是我亲眼目睹你生育的痛苦,我真的不想你再承受第二次。”
有琴明月却摇头:“阿然,你还是没懂,我是极品坤泽,坤泽和中庸的区别,就是坤泽在生育上的优势,而你我二人都是极品体质,我们所能孕育的后代,最差也是顶级品质,阿然你懂不懂的这个份量?”
林燕然要说话,又被她拦住:“而且,现下已经不单单是我们不能浪费极品体质的原因了,而是我们确实有太多东西需要传承,这是我们的责任和义务。”
林燕然难受的眉毛拧成麻绳:“娘子,你知不知道我看见你生产时那么痛,我有多难过?如果我可以代替你,我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你,但正因为我无法代替,所以我不想你再受苦。”
有琴明月今日是有备而来,早料到很难劝说她,这时便深深地看着她,动情地道:“阿然,你不舍得我受苦,是你的心意,但是我想为你生宝宝,是我的心意,你不能抹杀我这份心意,因为我也想用我的方式爱你。”
林燕然沉默了一会儿,将她拥入怀里:“那我答应你,生两个,林府就不必要继承了,好吗?”
有琴明月觉察到她在退让,立刻道:“可是万一瑶光选择了林姓,我还是要再生两个宝宝。”
林燕然心头叹气,知道她在设法让自己退步,只得道:“瑶光是我们第一个孩子,素来立储都是立嫡立长,所以瑶光必须姓有琴,也只能姓有琴,不然宗室不会同意,母后也不会同意。”
有琴明月马上道:“那我答应你瑶光姓有琴,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后面的宝宝自己选择姓氏。”
林燕然满脸无奈:“娘子,满月的孩子能懂什么,让孩子自己选择姓氏,万一她长大了想继承别的呢?我感觉此举有些不大理智。”
有琴明月反问道:“我懂你意思,但是你觉得我死而复生这件事,能用常理揣度吗?”
林燕然哑口无言。
有琴明月道:“所以冥冥中自有天意,抓周就是他们选择身份的起点。”
林燕然听见这话,心弦为之一松。
她觉得抓周是迷信,可是她怎么解释有琴明月的重生,又怎么解释自己的穿书,也许,真如她所说,冥冥中自有天意。
心弦一松,她就不那么坚持了,暗忖生孩子这事,自己也能控制,还不如自己注意些,没必要和她闹得不愉快。
遂答应了。
有琴明月却想的是,今日求上而得中,目的达成了,只要阿然同意孩子自己选择姓氏,那么,慕容家和林府就都后继有人了。
她已经找不到更多的方法去爱她,能为她多生几个孩子,就是她有限的表达。
七月初二,有琴瑶光满月礼。
有琴明月下诏,册封嫡长公主有琴瑶光为皇太女,领一等亲王爵,封号为雍。
圣旨确立了有琴瑶光皇太女的地位,也确立了有琴明月和林燕然的江山稳固,后继有人。
此旨意一出,便即昭告天下,一时之间,民心鼓舞,军心稳固,神瑶的国力也达到了鼎盛。
这次来送礼的,不止有文武百官,还有几个相邻的国家,南越、天乾,蛮族,俱都派了使者过来,就连西斯朗也很识趣地派人送了礼。
他们来了,龙渊国自然也不会落下。
金碧辉煌的碧霄宫内,各国使者齐聚一堂,桌上摆满了珍馐佳肴、山珍海味,使者们从开始的正襟危坐,到后来的交头接耳,最后各国使者都伸长了脖子,朝大门张望。
始终没等到女皇陛下和皇后现身。
勤政殿。
多福带着一群宫女太监,紧紧守着大殿门口。
大内侍卫全都退出了十丈外,至于暗星和暗影,早就溜之大吉。
笑话,有皇后这位传奇至尊在,还用得着她们这些虾兵蟹将吗?
她们可是亲眼看着皇后将刚沐浴后的陛下抱进了勤政殿,径直走上了龙椅。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万一听见了什么不该听的,她们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殿门紧闭的大殿内,却是灯火辉煌。
林燕然抱着有琴明月一步步踏上台阶。
她刚沐浴完,换上了礼服打算去宴席,却被这个坏坯子抱来了此处,还美其名曰,彰显一下大国风范。
有琴明月想了想,也就依了她,此时脸色潮红地望着她,勾着她的脖子轻笑:“阿然,人家上次让你坐龙椅,你都不肯,现下怎么又肯了?”
林燕然没说话,而是眼神幽深地盯着她。
她一步步走到龙椅前,放她坐好,而后单膝下跪,抬起了她一只脚。
“阿然?”有琴明月察觉到一丝丝危险,但是又不确定,忍不住叫了一声。
林燕然声音低沉地嗯了声,仍是没说话。
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瞧着她,手下动作却是不停,轻轻地拽掉了她的朝靴,露出了里面薄如蝉翼轻若无物的粉色足衣。
她俯身,轻轻嗅了一口。
“娘子的脚,好香。”
有琴明月立刻羞的脸颊发热,缩了下脚,可是却缩不回,只能紧张地问道:“阿然你要干什么?”
林燕然直视着她,轻轻吐字:“干……你。”
有琴明月大羞,又恼,立刻抬起另只脚朝她踹去。
却反被捉住。
林燕然捏着她纤细的足踝,将她另一只靴子也拽掉,随手一抛,那只精致华美的朝靴,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径直落在大殿的金砖上,发出“咚”一声响。
“你……”
“坏!”
女皇陛下羞恼的脖颈通红,可是纤细的足踝被她霸道地捏着,完全动弹不得。
林燕然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手上慢条斯理地拽掉了她其中一只足衣,放在鼻尖下,轻轻一嗅。
有琴明月已经羞的耳根发烫,拼命想躲,可是龙椅就那么大,能往哪里躲去?
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坏坏地将足衣也丢了出去,而后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一点点俯首,嘴唇贴近那只还泛着淡淡水汽的红趾玉足。
有琴明月瞬间猜到了她要干什么,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又觉紧张,又觉到一股无法承受的隐秘刺激。
“不要——”她疾呼。
可是林燕然的鼻尖已经挨上她粉白的足趾,轻轻划弄了下。
有琴明月微不可见地抖了下身子。
那只脚拼命想往龙椅上缩,可是怎么都缩不回。
“你不准放肆。”她强作镇定呵斥了一声,可是发颤的声音出卖了她,乾元的气息正在影响她。
林燕然的鼻尖触弄了几下,终于轻轻地吻在了她粉糯的足趾上。
有琴明月如被烫到了一样,浑身都颤了颤,嘴里发出软弱又矜持的拒绝:“不要。”
林燕然这时抬起头来,眼底涌动着绯艳的情色,嗓音已有些沙哑。
“娘子,我想亲你的脚,很久了。”
这句话立刻让有琴明月如遭雷噬,脑海瞬间涌入了很多画面,每个画面都让她羞耻到想逃,可是内心深处的爱意,却又拉扯着她,让她生出一股想全部给与她的冲动。
她被这两股力量拉扯着,颤栗的像是被风肆意摆布的娇花。
林燕然的嘴唇顺着她的足趾,一直吻到光洁如玉的足背,然后一点点蔓延向上。
有琴明月失力地倒在龙椅上,双手紧紧抓着九龙盘旋的扶手,身体却像是水一样,朝下滑落、流淌。
眼睛里看到的画面,刺激的她不住颤栗,偶尔视野清明的瞬间,她看见了下方空荡荡的大殿上,躺着那只孤零零的朝靴。
那里是文武百官山呼万岁的地方,可是此刻,她坐在同样的位置,视野里只有那只朝靴,不住地晃动,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
心里不住地发出可怜又脆弱的呐喊:“完了完了,每个地方都被她吻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