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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11

    “爷爷?”

    看到老人,我忍不住惊呼出声。

    我爷爷是出了名的神算子,人称陈半仙。

    因为算卦从未出过错,以前十里八乡的人,家里出了什么事,总爱来找他。

    就连城里的很多大人物,也会慕名而来。

    可我爷爷,几年前就因病去世了呀!

    我惊呆了。

    不敢置信的目光,在爷爷脸上看了又看。

    实在搞不明白,已经去世的爷爷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而一向心地善良的他,又怎么会成为李二牛这种疯子杀人狂的师傅?

    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诧异与不解。

    爷爷看向我,缓缓开口:

    “诗涵,爷爷知道,你现在心里有很多疑问。”

    “问问题之前,你不妨先回过头去,看看山下的村庄。”

    闻言,我转过头朝山下看去。

    月光下,我们村被一片浓郁白雾所萦绕。

    不只是我们村。

    就连附近的十里八乡,也全都被白雾所覆盖。

    看上去诡异又稀奇。

    不等我开口询问,爷爷便幽幽道:

    “几年前,咱们村的河水受到了严重污染。”

    “所有沿河生存的村民们,全都中了毒。”

    “这毒一旦入体,便是无药可救。”

    “所以,早在那年,所有中毒村民,就该死去了。”

    “是我,凭借一己之力,用自己的阳寿逆天改命,拯救了大家,给所有人换来了一片生机。”

    “可这只是缓兵之计。”

    “看到那层烟雾了吗?”

    “那是能让所有人命丧黄泉的诅咒。”

    “要想不被烟雾索命,必须每个月献祭一名女子的命,才能换来所有人的安全。”

    “李二牛是我培养出来的徒弟,也是所有女子献祭的唯一渠道。”

    “所以,在所有人眼里,李二牛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大家敬他奉他,甚至甘愿死在他手上,就是这个原因。”

    闻言,我微微皱眉,诧异道:“你的意思是,李二牛这样,不是在害人,反而是在拯救大家?”

    爷爷点了点头,认真道:“没错。”

    “相反,你的阻挠,才是真的在害大家。”

    “我没想到,你能看破他的真实面目。”

    “更没想到,你会出面打乱这一切。”

    “可你再这样下去,会害死大家的!”

    “李倩倩,就是你不主动不情愿之下的牺牲品。”

    “要是你再继续破坏献祭,那我好不容易救下的人,将都会因你而死。”

    爷爷语气沉重,脸上也浮现出了我从未见过的严肃。

    我深深地看着他,问道:“那爷爷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闻言,爷爷掏出一把匕首递给我:

    “诗涵,尽管爷爷也十分舍不得,可,解铃还须系铃人,你破坏了献祭,就必须要去填补这个窟窿。”

    “否则的话,将会有更多无辜的牺牲品。”

    “你不死,这十里八乡的人,一个都活不了。”

    爷爷语重心长的说着,眼底,透着无比沉重的认真。

    他的意思很明显,是想让我自杀。

    为了所有人的命,主动献祭自己。

    我接过匕首,脸上浮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见我犹豫,爷爷再次开口道:

    “诗涵,难道你真想自己苟活于世,让这么多人,都替你偿命吗?”

    而爷爷和李二牛,则一脸严肃的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决定。

    在他们的期待注视下,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快速将匕首,狠狠插在了爷爷的胸口。

    鲜血,快速冒出。

    爷爷的脸,也逐渐狰狞。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我:“为,为什么?”

    “诗涵,我可是你爷爷啊!”

    我唇角一勾,冷冷道:

    “别装了,你根本就不是我爷爷。”

    “我爷爷确实是个心怀天下的算命大师。”

    “也确实会做出牺牲自己,拯救他人的伟大举动。”

    “但他敬畏生命,平等的尊重每一个人。”

    “他宁愿牺牲自己,也不可能去献祭任何一个无辜者的命。”

    “既然你敢冒充我爷爷,就应该知道,我最尊重的就是我爷爷。”

    “我跟他学过一点占卜之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女人的命,都是献祭给你自己的吧?”

    “你想用她们的命,来延长你自己的寿命,对吗?”

    话落,爷爷的脸,逐渐扭曲。

    变成了另一个陌生老人的模样。

    但最终,他还是在浓浓的震惊中,不甘死去。

    他一死,那些萦绕在十里八乡的浓雾,瞬间散去。

    而刚刚还神色犀利的李二牛,也在顷刻间,变得疯癫痴傻。

    他迷茫看向地上,已经死去的老人,吓得双眼瞪大:

    “血,好多血!”

    “死人啦,死人啦!”

    他一边高声呼喊,一边跌跌撞撞的狂奔下山。

    后来,李倩倩被送往医院,因为抢救及时,并没有生命危险。

    而李二牛,则彻底变成了那个人人嫌弃的痴傻疯子。

    村里人看待他的目光,再也没有了莫名的崇拜。

    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嫁娶随心,生活随意。

    老街旧巷,满是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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