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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06

    没有胜利者会对失败者痛哭流涕说不要怪我抢了你的战利品的,

    陈梓瑜的奇怪举动引起了我的注意。

    到她家时,陈梓瑜不复那天的警惕,而是热情地招待了我。

    我单刀直入,问出了那个困惑的问题。

    陈梓瑜微微一笑:说出来你大概不会相信,十八岁成年那天开始,我的脑海里总是出现一个奇怪的声音,要我去找一个叫靳川的男人,还说什么‘攻略’,否则我就会死。

    我错愕不已,忽然有了一种找到同类的亲切感。

    整整八年世界,我无法融入这个奇怪的世界,每天醒来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怎么样才能把靳川的好感度再提高一点。

    大概是我的表情过于震惊,陈梓瑜苦笑:

    看吧,没人会相信。

    不,麻烦你继续说下去,我相信你。

    这次换陈梓瑜震惊,接着她缓慢开口:

    我起初以为是幻觉,可是接下来我的身体日益虚弱,去医院检查才发现是心脏病。我不敢相信这是巧合,可是也毫无办法。

    说着说着,陈梓瑜的身体开始发抖,露出痛苦的表情。

    我的眉头也忍不住皱起,她的话让我想起自己刚到这个世界时,

    那是同样的恐慌和无助。

    直到半年前,我听父母提到靳川这个人,才知道他原来就是爸爸生意伙伴的儿子。于是我迫不及待地回了国,可是那是我并不知道他有女朋友。

    陈梓瑜一直低着的头终于抬起,

    我知道这不应该,可是我接触靳川的那天起,身体竟然奇迹般地见好。

    我没办法,我得活着…我还不想死…

    我正想说些什么,可是陈梓瑜的表情一转,继而变得放松。

    我本来打算把这个秘密永远藏在心里的,可是你说过不会再和我抢靳川的,我也不需要隐瞒了。

    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丝毫没注意到我动容的神情。

    我知道,如果我此刻抱住陈梓瑜,一定很奇怪,毕竟她是我的情敌。

    可是现在,我把她当作我的同类。

    如果我说,我是抱着同样的目的来到靳川身边的,你相信吗

    07

    陈梓瑜的表情瞬间僵硬,随即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挑了关键信息说给她听。

    你说你不和靳川在一起就回不去原来的世界

    陈梓瑜的表情忽然变得警惕。

    我笑了:你放心,靳川不爱我,他很快会和你在一起的。

    听闻此言,陈梓瑜才放心。

    对于我来说,一切都结束了。回不去就回不去呗,在这里生活也挺好的。

    我努力扯出个笑容来,以此证明我是真的放下了。

    旅行的计划暂时泡汤,我现在只想回去狠狠睡个三天三夜,永远不要醒来才好。

    人闲来无事,就会对周遭的一切感到好奇。

    我开始主动和系统聊天,多半是我问它答。

    原世界的我是一名网络游戏工程师,所以当我听说这个世界也是某位大佬一手建造的虚拟产物时,我忽然精神了。

    你是说,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由代码构成的

    是的。

    我忽然笑了,一切豁然开朗。

    我可以带着系统来到这个世界完成攻略任务,陈梓瑜也可以。

    那么代表着这个世界存在着许许多多和我们一样的倒霉实验品,必须完成攻略任意男人的任务,才能达成目的。

    估计我和陈梓瑜雌竞,争夺靳川,也是这位大佬的恶趣味。

    在这个男性主义至上的世界,女人们都已攻略男人为己任。

    好一个爱男的世界观。

    创造这个世界的人是个男人吧,我猜。

    是的。

    在我的原来的世界里,女人不一定要围着男人转,她们可以拥有自己的理想、生活方式,甚至有很多女人可以独立创造出巨大的成就。

    这次换系统沉默了,我猜它大概率没听懂我说什么。

    既然是虚拟世界,那就一定存在着一个可以操控全盘的终端系统。

    这几天,我只忙着做一件事,那就是——套系统的话。

    机器不会说谎,它如同一个忠厚的老实人,对我想知道的信息知无不言。

    可是在当我问到终端系统在何处时,它却缄口不言。

    也许是程序设定,它的确不知道答案。

    可是某天,在我放弃和它交流时,系统却突然问了我一个问题:

    你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08

    我向它徐徐道来,一个冰冷的机器大概率听不懂我的话,我更像是对着自己回忆。

    我越说越激动。

    而系统始终不接我的话。

    我躺在床上翻了个身,默默叹气,决心闭嘴。

    在这个世界的边际。

    什么

    终端。

    没人可以理解我此时的激动,一个惊人的计划在我的脑海中逐渐成形。

    既然走不了,不如试着毁了它。

    可是在此之前,我还要再去找一次陈梓瑜。

    在我看来,她和我是一样的人,为了一个荒诞的要求就要把自己捆绑在一个不爱的男人身上。

    可是当我把想法说给陈梓瑜听时,她的表情却并不激动。

    她强装笑脸,温柔说道: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呢为什么不能服从,而是一定要打破规则呢

    我怔愣住,问她难道不是迫不得已才要攻略靳川的吗,现在有机会可以重获自由,那为什么不呢。

    她这次不笑了。

    白珂,我不敢,我劝你也不要了,万一很危险呢。

    有一瞬间,我忽然觉得心累。

    可仍然耐心向她解释:我在这里八年,已经受够了,我很想我的父母,所以我必须回到我的世界,这里并不属于我,也不属于你。

    任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陈梓瑜的态度依旧没有改变。

    白珂,你怎么在这儿

    我回头,是靳川。

    还没等我说什么,靳川深邃的表情上满是警惕和鄙夷。

    你不是要求分手吗,怎么,后悔了

    就是这副嘴脸,我怎么忍受八年的呢。

    陈梓瑜在后面解释,表示我没有恶意,可是我摆摆手,让她停下。

    随即走到靳川跟前,上下扫视着他。

    我在他面前温顺了八年,隐忍了八年,乖乖扮演好一个小兔子的角色。

    可是那不是真实的我。

    真正的白珂,是在父母的呵护和爱意中长大的。

    身边人所认识的那个白珂,喜欢穿色彩明亮的衣服,永远勇敢明媚,永远不掩饰野心和胆识。

    如今白珂终于回来了。

    09

    似乎是被我赤裸的打量吸引了注意,靳川挑了挑眉,回应我的目光。

    靳川,我承认,这八年里,我可能爱过你,但也只有那么一丁点,绝对没有我表现出来的多。你以为你的人格魅力真那么大,让我心甘情愿跟着你八年

    我极尽挑衅,想看看这男人难堪到发怒的模样。

    可是等待我的却是系统的声音。

    滴——目标靳川好感度+10,现在好感度20,请宿主再接再厉。

    怎么回事,为什么骂他还会提升好感度。

    靳川看起来并没有生气,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我。

    我从前竟然不知道你的乖都是装出来的,有意思。

    下一秒,我的手放在了靳川的后颈,用力下按,迫使他和我视线平齐。

    我早就受够了被他居高临下的感觉。

    靳川冷不防地弯下腰来,表情有一丝不可置信。

    你大概永远没机会了解真正的我了。

    我勾唇一笑,放开他,随后转身离开。

    滴——目标靳川好感度+10,现在好感度30,请宿主再接再厉。

    然而我没看见身后的两个人看着我离去的神情。

    一个玩味思索,另一个充满恨意。

    我重拾起了老本行,开始研究起了我所在的世界。

    不同的是,靳川三番五次不请自来,态度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我换了几次门锁,可是仍然能让他找到办法进来。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忍不住问他。

    彼时他正翻着我的编程书,听到我的问题后抬起头。

    我找了一个开锁师傅,给他看了我们的合照,告诉他,女朋友正在闹脾气。

    我一愣,随即不可思议地瞪着他。

    靳川轻笑,继续说道:师傅还教了我几招哄女朋友的秘诀。

    比如这样。

    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靳川压在了书桌上。

    身边的书哗啦啦掉在地上。

    靳川深邃的脸逐渐逼近,呼吸一起一伏,视线在我脸上流连。

    滴——目标靳川好感度+10,现在好感度40,请宿主再接再厉。

    10

    从前的我大概会被他这些暧昧的举动不知所措,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我冷漠地看着故作深情的靳川,没有丝毫动容。

    良久,靳川叹了口气。

    真是拿你没办法。

    语调中带着宠溺,这是从前的靳川不会有的。

    我迄今为止都不懂他转变的理由,想来想去,只可能是一个。

    男人对于他得不到的总是多些征服欲。

    他沉默地帮我把书归回原样,样子有些出神。

    从前都不知道你喜欢这些。

    我继续沉默,只当靳川是空气。

    他锲而不舍:你为什么说‘我永远都没机会了解你’。

    因为我会走。

    靳川有些慌了,连忙问:你要去哪儿

    当然是去一个没有你的世界。我不假思索说道。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用受伤的表情盯着我看:你就那么讨厌我,那我们的八年算什么

    当然算我浪费时间。

    我说的是真的,我不属于这个世界,就像这些书一样,都是我身上你不曾了解过的一面。

    我向他晃了晃手中的书。

    滴——目标靳川好感度+10,现在好感度50,请宿主再接再厉。

    男人的脸上闪过一丝困惑,可随即坚定了目光。

    那么在你走之前,可不可以帮我最后一个忙

    我没想到他所说的帮忙是让我作为女伴参加一场宴会。

    我本能地想逃离这种场合,可是靳川表面上扶住我的腰,实则却紧箍住我,我动弹不得。

    这时我才意识到靳川的真正意图,也明白了这男人的居心叵测。

    他在人前以未婚夫的身份自居,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即将结婚。

    我懒得与他争辩,想着时间一到我就溜之大吉。

    这场宴会是为了庆祝某公司老总女儿的成人礼,可实则是借助这次宴会来一场各公司的商业交流。

    我被两个男人之间的谈话吸走了注意力。

    两个人就ai的使用场域上争执不休,可无论怎么说,都在指向一件事——不顾一切地获取商业利益。

    可不论怎么说,他们都忘了,ai能创造巨大的利益,同时也能毁掉一个行业。

    可是ai是一个巨大的回形针,你们总能想到它赚钱的一面,时间一长,它会毁坏一个行业的生态,黑箱模型早就证明这一点了。

    他们纷纷看向我。

    这位小姐有何高见呢其中一个男人表情戏谑,似乎不能说出什么有深度的话来。

    我似乎是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把开发游戏过程中总结的经验和观点娓娓道来。

    众人瞠目,看向我的目光多了几分钦佩。

    好!

    靳川不知从何处出现,鼓着掌走到我身边。

    说得很好。

    眼神灼灼,满是欣赏。

    滴——目标靳川好感度+20,现在好感度70,请宿主再接再厉。

    ......

    11

    靳川变没变我不知道,我已经不是从前的白珂了.

    当初靳川的好感度到了99,遇到陈梓瑜后还能一降再降,现在谁又能保证他是不是哪天又会对我失去兴趣呢

    可事实是,靳川好像真的下定了决心。

    我自嘲笑笑,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我不再理会他,而是投入全部精力寻找系统所说的终端。

    幸亏这个世界地图不大,几天后终于在一处海边发现了端倪。

    所谓终端,不过是一个偌大的无人实验室。

    创造这个世界的人自以为聪明,把它藏在了这个世界内,可是无人看守,不堪一击。

    可是真的临到做选择之前,我犹豫了。

    我去找了陈梓瑜,准备再好好劝她一次。

    她却不复之前的楚楚可怜,反而表情充满嘲笑。

    我还以为你这个曾经的对手有多聪明呢,没想到竟然蠢得要死。

    我表情凝滞:你说什么

    我骗了你,我压根没有什么心脏病,我攻略靳川失败的惩罚和你一样,之所以骗你,是为了保证你会心甘情愿把靳川拱手相让而已。

    我不敢相信,也无法理解。

    那现在有一个机会,你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你不愿意吗

    我疑惑了,既然陈梓瑜和我一样并不属于这里,那么她怎么会没意识到这个世界的奇怪之处。

    为什么要离开系统会给我数不尽的奖励,我不用兢兢业业的打拼上班,只要我乖乖顺从男人,这一切都唾手可得。

    陈梓瑜沉浸在这虚假的世界中无法自拔,她心甘情愿围着男人团团转,我竟然还真的以为她是被逼的。

    这次换我笑了,我跟一个甘愿呆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讲道理干嘛呢。

    你快走吧,靳川马上要来了。

    陈梓瑜提起靳川,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妩媚起来。

    我站起身径直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臂,逼迫她和我对视。

    是我错看了你,给你当人的机会,你一定要当人家的宠物狗,自己选择的路,可千万要好好走。

    白珂

    靳川的声音传进耳朵里,我回头看,的确是他。

    陈梓瑜却反应更快。

    带着哭腔喊着靳川的名字。

    白小姐是我不好,我不该抢走阿川,你想打就打我吧…呜呜呜…

    任凭陈梓瑜哭得梨花带雨,靳川却不看她一眼。

    靳川的无动于衷让我有些纳闷。

    明明现在扮演恶毒女配的人是我,他这个男主角怎么能无动于衷。

    呵,估计是想着怎么折磨我吧。

    可是下一秒,我就听见了系统提示音。

    滴——目标靳川好感度+20,现在好感度90,请宿主再接再厉。

    12

    面前的男人丝毫没有生气,反而仍然深情地注视着我。

    靳川轻轻开口,声音却让我有些起鸡皮疙瘩。

    你来找她,是不是还证明着你在吃醋,你还爱我,白珂。

    这次我真的笑了,男人自信起来真就没有其他生物什么事儿了。

    可是站在一旁的陈梓瑜却上前一把推开我,紧紧抓住靳川的手臂。

    阿川,你说什么呢你明明都放弃她了不是吗

    靳川的表情立马变得不耐烦。

    对啊,我和靳川已经没有关系了。我站在后面皮笑肉不笑道,祝你俩百年好合,我得走了。

    可是却听见靳川说:把你的手拿开。

    如此冰冷的语气,连我都愣住了。

    陈梓瑜一瞬间失控,却用仇视的目光盯着我看。

    今天我来就是和你说清楚的,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了,陈小姐,当初你父亲拜托我照顾你,可现在看,你似乎并不需要了。

    陈梓瑜听闻此话像是疯了一样,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漂亮的脸上不复优雅温婉。

    白珂,你凭什么!我长相、身材、家世样样比你强,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争!

    陈梓瑜作势要掐我,却被靳川拦住,一不小心栽倒在沙发上。

    我承认我有段时间昏了头,可是你,永远比不上她。

    我在旁边看的一愣一愣的,男人的嘴,果然啊。

    爱你的时候可以说尽甜言蜜语哄你开心,不爱了就可以几句话拒你于千里之外。

    靳川没有再理会恼羞成怒的陈梓瑜,而是拉着我出了门。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靳川宛如中了邪一样。

    公司也不顾了,每天准时来我家打卡。

    我换了几次锁之后,他还是能想办法进来,我也就不管了。

    某日早上醒来,看见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牛奶。

    而靳川还在厨房忙活,不合身的粉色围裙在他身上显得有些滑稽。

    而我却有些恍惚,想起了这些年,每天尽心竭力给靳川做早餐的自己。

    明明往往只会收获一个不耐烦地眼神,

    可是只要他肯吃一口,我就开心得很。

    你醒了,来吃早餐吧。

    靳川端着一盘滑蛋饭出来,看见我的瞬间眼神变得温柔。

    我不饿,对了,你以后别来了。

    依旧是拒绝的态度,可是靳川并没有因此恼怒。

    我知道你最喜欢吃滑蛋饭,尝一口好不好一口就好。

    我笑了。

    原来他也知道我最爱吃滑蛋饭,可是我们认识这八年,这是唯一一次给我做。

    13

    某一刻,靳川的温柔让我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我们刚在一起那两年。

    曾经的靳川偶尔也会温柔的抱着我,叫我宝贝。

    动情的时候会不停说着爱我。

    虽然大多数时候靳川依旧是高傲冷漠的,可是我还会自觉地蒙蔽自己的双眼。

    记得第一次给他做饭,精心准备了好久,满心欢喜地带去公司给他。

    可是他当着众人面打开了饭盒,却嫌弃的皱了眉。

    我不爱吃滑蛋饭,拿走吧,下次不要再送了。

    我小声嘀咕:我哪里知道你不喜欢,我喜欢吃这个所以就想让你尝尝罢了......

    他不再理会我,留下我成为了众人的笑柄。

    原来那句话他听到了,可是他从不在乎我喜欢什么。

    可是我还是傻愣愣地相信只要我肯付出,靳川就一定会真的爱上我。

    甚至我想过,如果能和靳川一直这样在一起,那么我可以不回原来那个世界。

    现在回想,真是傻逼透顶。

    我拿起勺子,慢慢翻动着那盘滑蛋饭,缓缓开口道:

    靳川,我有时真的不懂你,我们认识八年,我在你身边像条狗一样,现在我清醒了,你又想挽留我了。

    言外之意,他是真的贱。

    靳川不说话,而是掏出了一枚戒指。

    上面的钻石耀眼夺目。

    这个东西,我曾经无所谓的。可是现在,我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戒指却送不出去了。

    靳川绝大多数时候是冷静从容的,可是现在,我却在他的表情中看出了压抑、不忍、以及后悔,这样的靳川让我陌生。

    小珂,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教教我,让我好好爱你。

    我刚想狠狠奚落他,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我眼前漆黑一片,只能模模糊糊听见一个声音对我说:

    攻略成功在即,请宿主谨慎思考......

    不知多久,一阵强光后,我的眼前逐渐清晰。

    熟悉的布景,好久我才反应过来。

    这是我真正的家。

    又如同走马灯一样,爸妈在我面前出现又消失,紧接着是从前的朋友......

    不管我如何大声呼喊,他们看不见我,妈妈温柔的笑容,爸爸可靠的身影......

    只留我在原地心碎。

    ......

    14

    意识模糊间,我清晰地感觉到一只手轻抚着我的脸颊。

    紧接着嘴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温热的呼吸不停扫过我的面部。

    小珂,我不会再让你离开了......

    睁开眼时,靳川的脸映入我眼中。

    他眼中情绪复杂,担心夹杂着深情。

    我怔住,艰难伸出手,慢慢贴上靳川的脸。

    而他毫不犹豫握住我的手,亲吻不断落在我的掌心。

    听他痴情地叫着我的名字,我忽然犹豫了。

    你会好好爱我吗

    我愿意…我愿意…我会好好爱你。

    滴——目标靳川好感度+9,现在好感度99,攻略即将成功,请宿主再接再厉。

    只差一点,只要继续假意迎合靳川,我就可以彻底逃离这个世界。

    可是......

    我还是选择来到了这片冰冷的海域。

    当刺骨冰冷的海水浸没我的小腿时,我听到了身后靳川的呼唤。

    别走,小珂…别离开我好不好......

    靳川的身影在黑夜中显得模糊,声音却是清晰可闻的慌乱。

    他会出现在这里想必是从陈梓瑜那里得知的,因为除了陈梓瑜,没人知道我会来这里。

    我不理会他,继续向前。

    可谁知靳川不顾一切地冲过来,任凭海水灌入裤管,然后紧紧抱住我。

    我说了,我会好好爱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哦,谁信。

    我任凭他抱着、苦苦哀求着,没有任何反应。

    靳川,我的离开有你的原因,但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放开我吧。

    他的怀抱有了一丝松动,我挣开他,继续向前走。

    靳川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跪了下去,低着头颤抖,懊悔袭满了全身。

    可是人生永远没有后悔药可吃。

    15

    艰难游着,我终于在系统的指引下找到了一处暗门。

    打开后,各种高精密的机器自主工作着,数不清的监控画面凑成了一面墙,实时监控着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

    毁掉吗

    我陷入犹豫了,这并不是我的最终目的,即使毁掉这一个,还会有数不清的彰显着男性为尊优越感的虚拟世界诞生。

    想了想,我终于决定好了。

    ......

    回到现实世界后,我发现虚拟世界里八年的光阴仅仅是现实世界中的一天一夜。

    现实世界的一切与我离开之前毫无分别。

    我照常上班、下班。

    可是不同的是,许多人叫我白工、白老师,眼睛里充满了信任与尊敬。

    这是在那个虚拟世界里绝不会出现的,在那里,只有极少数女人拥有工作的权利。

    两天后,一则新闻吸引了我的关注。

    一个游戏工程师深夜酗酒造成了连环车祸身亡,整理遗物时大家发现了他未公开的游戏模型。

    模型被游戏公司重金购买后发售,一经销售便风靡市场。

    据说这是一个女性主义之上的世界观,在这个游戏中女人作为世界的统治者,手握顶尖的权力的技术。

    而游戏中的男人们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讨好女人,才能得到生存的权利。

    业内纷纷以此为风向标,许多款女性向游戏应运而生。

    我坐在工位前,笑着关掉了这则新闻。

    然后拨通了电话:

    妈,晚上我回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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