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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皇城,守卫见我等来势汹汹,还不等禀告,就已经被我一箭射死在宫门口。我让人守在宫门外,独自一人带着裴氏的尸体走走了进去。
一路上,倒是没几个宫人阻拦,阻拦者,也都被我斩于刀下了。
来到尚书房。
裴商已经早早地在门口等我了。
他见我一身血色,脸上难掩嫌弃。
“赵玉欢,你究竟想干什么?你此番进来,莫不是要造反不成?”
“我知道你心里不甘,可凤凤是公主,她执意嫁给我,我能如何?我以驸马身份请求皇上与你我赐婚,虽然是妾,可你我情意不变,你又何须如此行事?你说你这般善妒,往后如何进我裴家的门?”
我忽然觉得好笑。
事到如今,难道裴商还觉得,我在乎他口中的那点情意?
我掂量了两下手里的裴氏,看来他还没认出来我手中的人是谁。
从头到尾,裴商也只瞧了我一眼,便扭过头不再愿意看我了。
我冷笑一声,“驸马爷好大的架子,你裴家,哪怕是三聘六礼请我赵玉欢去当主母,那都算你们高攀,而你裴商又何德何能,敢让我做妾?”
裴商双眸微微震惊的看向我,这些年来,书信无数,每一封都是我对他的思念,和请求他照顾家中老母和幼妹的话。
他定是认为我爱惨了他。
裴商很艰难的挤出几个字,“你不愿嫁我?呵呵,赵玉欢,你也不仔细瞧瞧你如今的模样,你简直,简直就像一个茹毛饮血的野人,普天之下除了我,还有谁愿意娶你?”
我看向裴商的眼神除了失望,还有满满的恨意,我将裴氏的尸体扔给他,他分明看出那是他母亲,却还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没让尸体碰到他。
在看见裴氏死不瞑目的那一刻,裴商才彻底看清局面。
他对着我嘶吼,“赵玉欢!你,你杀了我娘!你怎么敢!你要谋反!你定是要谋反!”
我吹了下手中的长刀,声音不大不小,“亏你自诩聪明人,我要谋反如此明显的事,你怎的才看出来?”
裴商意识到事情不对,后退几步,额头上大汗淋漓,指着我骂了几声逆贼,可我根本不在乎。
我又没有守护李家江山十数年,没什么感情。
见我不为所动,裴商又开始打感情牌,“玉欢,我知道你还是心里有我,你这么做无非就是在报复,只要你放弃谋反,我会和皇上求情,抬你为平妻,你看如何?”
我轻哼了一声,“你娘都被我杀了,你竟然还想抬我做平妻?裴商,你的脑子呢?”
他没听出我话里的嘲讽,反而沾沾自喜了起来,“所以,你是同意了?玉欢,你就看在你离家多年我悉心照顾你赵家的份上,此番,就此作罢吧!”
话音刚落,我便持刀直直的捅进裴商的肚子。
一下不解气,我甚至又多捅了几下,确保他死的干净。
临死他还问我了,“为什么?”
我踢开他的身子,甩了甩刀上的血,“为什么?这些年,你裴家借我赵家多少势?那年我祖父怜你裴家不易,拿钱给你科考,供你读书,让你考取功名,甚至在盛京城给你们置办宅邸,可你呢?又是如何报答我裴家的?”
“只因你趋炎附势,我娘被打断双腿,我妹妹受人凌辱。”
裴商此刻还吊着一口气,“可那些,并非我所为......”
“非你所为?你自是王八脑袋一缩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可那时你已经是驸马,怎会不知其中与你是否有关?不过你放心,一个,都少不了!”
说罢,我拿起刀,径直推开了尚书房的大门。
后人有云,赵家归来那日,天子暴毙,太子死于皇后廊前,似是与女子风流时犯了心疾,不治身亡,皇后被废,公主疯癫,皆被关入冷宫,不能面世。
无奈之下,镇国将军出面,扶持三岁的六皇子登基为帝。
赵玉欢被封为护国将军,助天子协理朝堂。
这天下,依旧是李家的天下。
眨眼间,十年过去了。
边疆蠢蠢欲动,我依旧带着三万将士前往边疆镇压。
此番,国泰民安,粮草充足,马匹健硕。
身为将军,我所期待的从未是儿女情长,只是想要一方安稳。
可惜,裴商不懂。
祖父说的对,赵家人不适合当皇帝。
可赵家,是雄鹰而非走狗,断不会受人凌辱。
苍生涂涂,天下寥寥,此番才是最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