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元宵过后，章显昭终于反应过来，约我在茶社雅厢见面。

 周贤猜忌我，派了一个人守在门外。

 「大人，这遭是想明白了？」

 声音极尽柔媚。

 我给章显昭使了个眼色，他轻咳两声，勉强配合我：

 「我想不想的明白，还要看你能不能让我……满意！」

 我倒了一杯酒，自饮半杯，另半杯递到他唇边，假装喂下。

 手指轻轻抚过他的脸颊、脖颈、胸膛，随着目光向下延伸而去……

 看见他紧闭的双腿，用力得恨不能上锁。

 我忍俊不禁。

 他制住我的手，压着声音恼羞成怒：

 「放尊重些！说你知道的！」

 我剜他一眼，大声嗔道：「急什么！屋里还冷着呢！」

 然后整个人贴上去，伏在他耳边悄声：

 「走私、盗窃贡品的事，你一个人查不来的。」

 他红着脸：「你知道涉事官员有多少人？」

 门窗紧闭，炭盆烧得正旺，屋里渐渐温暖。

 我把外头的衣裳都解了，又来帮他。

 「做什么！」

 「做戏。」

 两个人穿着薄薄的衣衫，我坐在他腿上，头颅相依偎。

 在外面看来就是一副交颈鸳鸯的情状。

 只有彼此知道，冷得发抖的滋味。

 「建城牵扯其中的官员太多，你要查，还需要从上面想办法。

 「周贤发迹前，有一位拜把子的兄弟，叫林茂，是这条链子上的轴承。」

 ……

 「你怎么不说了？」

 因为我透过窗纸瞧见听墙根的人贴近了。

 我握住他的手，突然将桌上的茶具扫落一地。

 「抱我上去。」

 在他惊诧的目光中，我拉下他的头，埋进我腰侧。

 难以自抑地呻吟。

 随波荡漾地起伏。

 都是我熟悉的独角戏。

 男女情事终究是辣耳朵，逼走了门外的人。

 章显昭抬起头时，脸烫得要滴血，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你说的这些，我凭什么信你？」

 我退后几步背对他解开衣裳，露出整片后背。

 密密麻麻的曼珠沙华纹于其上，都是为了掩盖周贤对我的恶行。

 「我一个人堕入地狱便罢了，他连我妹妹也不肯放过！」

 见他不出声，我知道打动不了他。

 转身拔下簪子往胸口刺去。

 殷红的血珠顺着起伏的肌肤滚落，他握住了簪尖。

 他扔开簪子，将我的外裳兜头盖下。

 我的力道，不到三成，他一定是感觉出来了。

 我跪在地上：「大人见谅，我还不能死。」

 「你从前对那些男人也这样么？」

 「不！」我仰面看他，「大人，你是我这些年来唯一的机会。」

 泪水恰到好处地落下。

 他接下我给他的怀表。

 这是前年进贡的珍品，假的那个在宫里。

 然后又在屋里拖延了好一会儿才推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