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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幸好这家店的老板是沈星纬,知道事情的原委后,有些啼笑皆非地走过去,把小王冠拿了下来递给邱言至:“那就拿走吧,送你了。”

    邱言至接到之后,紧紧把王冠捏到手里,脸庞红扑扑地说谢谢。

    看起来高兴极了。

    张煜轩感觉有些无语:亏他刚刚还那么担心邱言至,这孩子怎么醉起来没心没肺的。

    殊不知,邱言至这人,即便是没醉,那也是没心没肺的。

    .

    张煜轩搀扶着邱言至出去的时候,竟然看见了贺洲。

    贺洲一个人站在酒吧门口不远的地方。

    眉头皱地很紧,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张煜轩心中有些慌张,生怕邱言至看见贺洲再想起伤心事,结果邱言至啪嗒一下甩开他的手,晃晃悠悠的朝着贺洲走了过去。

    张煜轩慌忙跟了过去。

    “贺洲!”邱言至醉醺醺地走过去,笑嘻嘻着问他,“你怎么在这里啊!”

    在邱言至他的手即将要触上贺洲衣袖地时候,贺洲抬起手,避开了邱言至,并后退了一步。

    他皱着眉头,满脸都是嫌恶。

    邱言至扑了个空,一个趔趄,差点儿就要跌倒在地上,幸而被身旁的张煜轩手快扶住了。

    张煜轩看着贺洲的动作和表情,有些生气。

    张煜轩一边扶着怀里软塌塌的邱言至,一边看着贺洲,质问道:“贺总,邱言至好歹是你的合法伴侣,你为什么总是要这样苛待他?!”

    贺洲嗤笑一声:“我怎么对待他了?”

    “你忽视他,无视他,不关心他,不爱护他,而且你还背着……背着他出轨!”

    贺洲抬头看着张煜轩,嘴角上挂了一抹嘲讽的弧度:“如果他是清醒的,我还可以当着他的面出轨。”

    ——贺洲实在是太过分了!

    他知道贺洲现在生气是因为言言欺骗了他,可他若是一开始便对言言好,言言哪里至于冒着生命危险去做那么一个局呢?!

    可他现在不光对言言冷嘲热讽也就罢了,还想要当着言言的面出轨,这不是故意想要羞辱言言嘛!

    张煜轩握紧了拳头,如果不是他怀里还抱着一松手就要瘫倒在地上的邱言至,他一定要一拳打到贺洲脸上!

    怀里的邱言至越来越软,站都站不直,垂着头,似乎都要睡着了,张煜轩一个人都有些扶不住他,动作十分艰难,可即便如此,身旁站着的贺洲却完全没有搭把手的意思,只是在冷眼旁观。

    张煜轩和邱言至这次来酒吧没有开车,所以走的时候也只能打车。

    张煜轩扶着邱言至走了两步,实在是拖不动,便只好把他背在背上,颤颤巍巍地走到路边,才又喘着气把邱言至重新放到地上。

    这条路不太好打车,张煜轩伸着脖子望了半天,都没看到一辆出租。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他们面前,司机探出头来,朝着贺洲问了声好。

    贺洲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司机眼尖,看见了旁边被张煜轩搀扶着的,醉得一塌糊涂的邱言至,便慌忙准备下车扶着贺夫人上来,结果刚解开安全带,就听见身边的贺洲说了声:“走吧。”

    司机一愣,又看了眼歪歪扭扭的邱言至,和表情愈发愤怒的张煜轩,最终还是重新系上安全带,开着车离开了。

    .

    张煜轩等到腿都麻了,才打到出租车。

    看见贺洲那个样子,张煜轩本来是想要把邱言至带回自己家里睡的,结果邱言至坐在车上稍微清醒了些,就嚷着要回家。

    张煜轩实在是没忍住,询问邱言至:“贺洲到底有什么好的?你为什么就非他不可呢?!”

    邱言至表现有些茫然,呆呆地重复道:“贺洲?”

    邱言至又呆了好大一会儿,脸上忽然染上了很孩子气的笑容来,他凑到张煜轩耳边,小声说:“煜宝宝,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张煜轩睁圆了眼睛,他下意识地觉得他好像要知道一个很大的内幕,于是他也降低了音量,小声地说:“什么秘密啊?”

    邱言至声音越来越小,小到让人几乎听不到:“贺洲……长得很像……”

    张煜轩努力伸着耳朵都没听清他后面说的是什么,于是又问:“像什么来着?”

    邱言至:“我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哦。”

    “我不告诉别人,我发誓……”

    邱言至又凑近了些,几乎要贴到张煜轩耳朵上,用特别小的语气悄悄说:“像小垃圾。”

    张煜轩:“……”

    张煜轩失落地叹了口气:“好,我知道他是垃圾了。”

    邱言至摇了摇头,很较真地纠正道:“他不是垃圾,他是像小垃圾……”

    张煜轩敷衍道:“好好好,像小垃圾像小垃圾,贺洲简直是垃圾本圾……”

    .

    张煜轩把邱言至送到家门口,邱言至醉醺醺地和张煜轩挥手:“煜宝宝再见!”

    张煜轩有点担心:“……要不我送你进去?”

    邱言至摇了摇头,傻笑着说:“我自己能走。”

    张煜轩在门口站着亲眼看见邱言至输入密码,开门进去,这才坐回出租车,离开了。

    邱言至刚一进门就摔倒在了地上。

    坐在沙发上的贺洲听见动静,眼皮都没抬一下,低下头继续看自己的平板和文件。

    五分钟,十分钟。

    邱言至躺在地上,丝毫没有想要爬起来的意愿,甚至还发出了香甜的鼾声。

    也许是觉得地上躺着的那人实在是过于聒噪,贺洲皱了皱眉,拿着东西又去了书房。

    从头到尾,都没施舍给地上的邱言至半分眼神。

    .

    邱言至在冰凉的地板上睡着了,半夜里就觉得冷得直发抖。

    迷迷糊糊的又站起来往房间走。

    他磕磕绊绊地,好不容易才走到了自己的屋子,然后拖到外套,把手里一直捏着的小王冠放到了衣柜里,然后躺到床上。

    结果刚躺到床上,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床好硬啊,而且好冷。

    他迷迷糊糊的摸索了起来,才发现他的床上没有床垫,也没有被子,就是个光秃秃的板床。

    他用自己又醉又困的脑子思索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贺洲让人把他的东西给收拾起来了,因为说以后要一起睡。

    邱言至从床上下来,闭着眼睛走出了屋子,打开了贺洲卧室的门,摸到床,然后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他在客厅的地板上躺了大半天,实在是冷得厉害,隐隐约约又觉得被子里有一个热乎乎的东西,便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些,抱住了那个热东西。

    贺洲今天也喝了不少的酒,脑袋一沾到枕头,便沉沉睡了过去。

    结果半夜里他忽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他梦见有一个冰冷的雪团子一直往他身上凑,还说要让自己抱他。

    他对雪团子说:“我抱你,你会化的。”

    雪团子却不管,非要让他抱。

    贺洲正准备再次拒绝,却发现雪团子长了一张邱言至的脸。

    梦里的贺洲似乎是恨透了邱言至。

    于是就狠狠地抱住了雪团子。

    要把它化掉。

    ……

    贺洲第二天清晨醒来的时候,脑子里还回荡着那个梦,他皱了皱眉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那种沙雕而又智障的梦。

    结果一睁眼。

    就看见了他怀里紧紧抱着的邱言至。

    邱言至也醒了过来,他皱了皱眉嘟囔道:“……你抱的好紧,我都不能呼吸了,你就这么喜欢我啊。”

    贺洲:“……”

    贺洲:我如果说我抱你是想杀你,你信吗?

    贺洲松开抱着邱言至的手,冷着脸说:“滚出去。”

    奈何因为抱了人家一晚上。

    连滚出去这三个字都少了点儿气势和底气。

    第17章

    邱言至被贺洲赶出去后,坐在自己屋里的破烂木板床上揉了揉脑袋。

    他是真没想到那两杯甜甜的鸡尾酒后劲竟然会如此之大,让他在游戏里都醉地一塌糊涂。

    虽然是在游戏里,宿醉的感觉依旧很不好受,即便是邱言至再次调低了痛感度,效果依旧不够明显。

    邱言至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随口问道:“大黄,你们游戏的痛感度是不是坏了啊……怎么感觉没原来那么灵了。”

    大黄睁着两个大大的眼睛摇了摇头:“当然没有坏呀,我们游戏好着呢,只是因为醉酒所造成的不适感是多方面的,不是光下调了痛感度就行,你以后还是少喝点酒吧,即使是在游戏里,你都不是喝酒的料……”

    邱言至感觉这把游戏玩地有些长,现实中的自己估计都要饿坏了,便暂停了游戏,退了出去。

    邱言至出来的时候,新的家政刚给他做完饭,正准备离开。

    新家政叫做孔秀洁,50多岁,是刚从乡下来的一个女人,为人木讷,对一些新型智能家具操作不太熟练,倒是有一副好手艺,做出的饭总是合邱言至胃口。

    看见邱言至终于从房里出来了,她朝邱言至问了个好,然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对邱言至:“邱先生,您刚刚在那个大铁盒子里躺着睡觉的时候,家里的固定电话响了,我怕吵到您休息,便帮您接了。”

    大铁盒子?

    邱言至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她说的是全息游戏舱,但邱言至也没纠正,走到柜子边,翻着抽屉问道:“是谁打的电话?”

    “打电话的人说是您的哥哥,问您在干什么,我说您在睡觉。”

    邱言至点了点头:“嗯,以后他要是再打电话进来,也要这样说,别跟他说铁盒子的事情,就说我在床上睡觉。”

    孔秀洁只以为在铁盒子里睡觉是城里人的特殊癖好,也没多问,就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邱言至真的是烦透了邱希成,更烦邱希成总是装着一副兄长的模样,佯装关怀地劝告他多出去走走,多学习,别玩游戏,别宅在家里。

    邱言至终于找到了东西,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孔秀洁:“给,你这个月的工资。”

    “邱、邱先生……还还没到月底。”她傻愣愣地接过来,打开一看,说:“……而且这钱也有点不对,多了

    。”

    邱言至走到餐桌边,拿起筷子,说:“我昨天不小心听到了你讲电话,你丈夫不是急着要交住院费吗,我就提前把这个月的工资给你发了,你先拿着吧。多的,是奖金。”

    邱言至吃了口饭,笑着说:“奖你饭做的好吃。”

    孔秀洁整个人都愣住了,她孕有两儿一女,结果长大了,没一个有良心的,老伴住了院,不是什么大病,可她连医疗费都凑不出来,她本以为自己要走投无路了,没想到却遇上了一个这么好的人。

    她抹了把脸上的泪,对邱言至说:“谢谢您,邱先生。邱先生,您真是个好人。”

    邱言至猝不及防被发了好人卡,耸了耸肩:“别,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我不道德,还没素质,人在我面前摔了,我都懒得扶一下,是你饭做的好吃,我舍不得你走,才这样的。”

    孔秀洁只当邱言至在说笑,又感谢了一番,才离开了。

    .

    邱言至刚吃完饭,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邱言至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邱希成三个大字,皱了皱眉,把手机按了静音,然后继续吃饭。

    响了10多声后,电话才停止了震动,随即一条短信发了过来。

    邱希成:吱吱,下周六爸爸生日,可别忘了回家。

    邱言至看了一眼短信,就把手机盖在桌上,继续吃饭了。

    饭刚吃完,邱言至伸了个懒腰,门铃就被人按响了。

    邱言至皱了皱眉,趿拉着拖鞋过去开门。

    是费思浩。

    费思浩邀请他傍晚的时候一起出去吃饭。

    邱言至皱了皱眉,表情很为难似地说自己还有论文要写。

    费思浩好像有些失落,但很快就又温和地笑了起来:“没关系吱吱,那把下周五空下来和我约会好吗?”

    “下周五?”

    费思浩看着邱言至,他语调温柔:“下周五是我的生日,陪我一起过好不好。”

    邱言至听了,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都不知道快到你生日了,你放心,你生日那天我一定陪你一起过,而且我一定会送你一个很棒的生日礼物的!”

    “那我就要满怀期待了哦。”费思浩眼睛里染上笑意。

    .

    和邱言至道完别,费思浩回到自己的公寓,打了个电话。

    邱希成:“怎么样?他下周五会和你出去吗?”

    费思浩:“比想象中简单多了,我说那天是我生日,他立刻就信了。”

    邱希成:“你也别太放松,小心一点,他这段时间一直不接我电话,我怕他是发现了什么。”

    费思浩笑了笑:“希成,你把你弟弟想的太聪明了,他不接你电话,估计只是手机静音,他有这个习惯,我们平时约会的时候,他手机都很少响。”

    邱希成:“你都计划好了吗?”

    费思浩说:“邱希成你得信我,他只要下周五晚上和我出去,第二天绝对一天都下不来床,更别提回去给你爸庆生了。”

    “我爸会在生日宴上重新分割遗产,所以邱言至绝对不能回去,不过他人不回去,照片却得回去。”邱希成口气有些犹疑,“……你上吗?”

    费思浩哑然失笑:“怎么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喜欢女人,不过我已经找到了靠谱的人。

    他顿了一下,补充道:“三个,还有一个是摄影师。”

    .

    邱希成和费思浩挂断了电话。

    对面的邱言至也结束了录音键。

    邱言至关掉手机上的窃听程序,面无表情地把录音笔收拾了起来。

    他仰面躺在床上。

    看着天花板。

    觉得恶心。

    邱言至一直知道邱希成从始至终都是个垃圾烂人,他也从未对邱希成抱有什么幻想,只是亲耳听到此言此语,依旧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反胃。

    而费思浩,就是邱希成的狗。

    邱言至起床去喝了杯冷水,这才感觉舒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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