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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如果邱言至的脑袋后面长了双眼睛的话。

    他会发现自己脖颈后方,印着几个鲜明的吻痕,甚至带着隐隐约约的牙印。

    ——相当新鲜热乎的那种。

    .

    女孩坐进车里,正准备发动引擎的时候,手机屏幕一亮,紧接着一串铃声响了起来。

    是费思浩。

    女孩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敲打几下,才终于接了电话。

    “蔚蔚,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忘带了。”费思浩笑着说。

    “什么东西?”

    “你的丝袜。”费思浩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暧.昧起来,“你要不要……今天晚上来取。”

    女孩背靠着座位,给自己点了根烟,语气散漫:“今天晚上,你对面的那个假男友会回来吗。”

    费思浩漫不经心地说:“不用担心,就算他回来了又怎么样,邱言至性格单纯,什么都不会发现的。”

    性格单纯?

    女孩脑海中蓦然就闪现出门时所遇到的那双漂亮而又冷漠,像猫一样的眼睛。

    以及那人脖颈后,新鲜的吻痕。

    电话里那个男人依旧在朝她邀约,态度洋洋自得,语气充满暗示。

    女孩随便敷衍了一下,和费思浩结束了通话。

    挂断电话后,女孩把那个名字直接拉入了黑名单。

    她摇了摇头,轻笑了一声。

    “……蠢货。”

    .

    邱言至提着退烧药回去的时候,刚好遇见费思浩要上班。

    费思浩西装外面套了合身的驼色大衣,衬得他比例卓越,身材挺拔。

    倒还长得人模人样。

    ……一点儿都不像个畜生。

    看见邱言至,费思浩温和地笑了笑:“吱吱,刚从学校回来吗?”

    “嗯

    。”邱言至走上前去,朝着费思浩的方向伸出手,“别动,领带有些歪了。”

    说着,他就认真仔细的帮着费思浩整起了领带。

    邱言至的身高比费思浩略低一些,两人又离得近,温热的呼吸就那么若有若无地撒上了费思浩的脖颈。

    费思浩身子不着痕迹地僵了一下。

    ……啧,还有点恐同。

    邱言至本来还想顺势在费思浩脸颊上亲一下,但一想到他昨天晚上和那女孩亲.热的模样,实在是下不去嘴,便也只是凑到费思浩耳边,轻声说:

    “再见……我等你回来。”

    做完这一切,他似乎有些害羞似地后退了一步。

    他抬头看着费思浩,有些腼腆地笑了笑,转身走到屋子里了。

    他关上房门之前又悄悄地打开房门看了费思浩一眼,刚好望进费思浩的眼睛里,邱言至脸颊似乎有些泛红,黑亮的眼睛里闪着不知名的光彩,随即又把门关上了。

    费思浩看他在他面前关上了门,神情有些微怔。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费思浩身子一僵,随即有些慌乱地摇了摇头,把那些想法都给甩掉了。

    就在这时,费思浩的手机响了起来。

    费思浩看见上面的名字,不自觉地瞄了眼面前紧闭的房门。他快走了两步,离开了这里,才接了电话。

    “思浩,你和吱吱现在相处地怎么样?”那边的邱希平语气散漫。

    费思浩脑海中蓦然又忆起了刚刚邱言至看着他的眼睛。

    “思浩?”

    费思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有些愣了神。

    他笑了笑,对着电话里的那人说。

    “你弟弟似乎比想象中的更单纯啊。”

    “怎么说?”

    费思浩语气得意洋洋。

    “前两天我还偶尔摸不清他的心思,今天一看,估计已经对我死心塌地了。”

    .

    邱言至喝了药,吃了饭,又在被子里睡了一觉,才感觉自己烧退了些。

    醒来之后,邱言至坐在电脑边准备写论文,一偏头,就看见了身边的全息游戏舱。

    邱言至条件反射般地打了个寒战,摇了摇头,埋头开始写论文。

    平时两个小时的论文,这回写了四个小时才勉强写完,状态着实不佳。

    邱言至把论文发给教授,就又钻回了被子里。

    躺在床上,目光所及的地方依旧是那个全息舱。

    全息舱就在屋子的角落放着,纯白色的舱身,线条光滑优美,缀着几条淡蓝色的蓝光,让人难以忽视。

    邱言至暗骂了一声垃圾贺洲,翻了个身子背对着游戏舱,眼不见心为净。

    邱言至足足休息了两天,才勉强安抚了自己受伤的灵魂。

    邱言至觉得,如果不是他的生活实在太无聊,有生之年,他都不想重新进入那个游戏了。

    奈何。

    在现实生活中,他确实过得更枯燥,更乏味。

    他没有比钟雅柏更暖心的家人,没有比张煜轩更善良的朋友,只有个男友,还居心叵测心怀不轨,比贺洲更差劲。

    他不承认自己孤独,他只觉得自己无聊。

    .

    邱言至登上游戏,身旁的一切都没有发生改变。

    包括那天早上身体的不适也一并袭来。

    邱言至长吸了一口凉气,面目都有一些扭曲,以此生最快的速度下调了痛感度。

    这才终于缓过气来。

    贺洲还在床上睡着,睡得该死地香甜,昏暗的房间里,他眉眼舒展开来,像是在做什么美梦。

    邱言至心理已经扭曲了,他现在就是见不得贺洲舒坦,走到窗边,一把将窗帘拉开,明晃晃的阳光洒了下来,落了满堂。

    突如其来的明亮,让床上的贺洲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但依旧没有任何想要醒来的意思。

    邱言至走到贺洲身边,坏心眼儿地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将贺洲的头盖了大半个。

    果然,贺洲不一会儿就觉得呼吸不顺畅了,拉开了被子,睡眼惺忪地看向邱言至。

    “……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贺洲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声,拉住邱言至,又把他拉回床上,抱在怀里。

    邱言至被贺洲抱在怀里,难以动弹,他没忍住,还是委婉地问了一句:“……贺洲,昨天晚上,你觉得……怎么样。”

    贺洲没说话。

    邱言至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正准备开口安慰他别丧气,可以慢慢努力,我不介意跟你保持无性婚姻。

    话还没说出口,贺洲就在邱言至头顶蹭了蹭,语气心满意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感觉……意外地好,在这方面我们似乎很契合。”

    邱言至:“……”

    契合?!

    邱言至都想吐血了。

    他抬头看着天花板。

    在心里呐喊:

    ——你说这人,为什么就没有一点儿自、知、之、明、呢?!

    第13章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忽然被敲了一敲。

    邱言至精神立刻紧绷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现在是在医院病房。

    ——他和贺洲到底做了什么疯狂的破事?!

    “等!等一下!”邱言至慌忙喊道。

    他手忙脚乱地从床上跳下来,整了整微皱的衣角,正准备去开门,才忽然发现床上还躺着个贺洲!

    邱言至飞快地拾起床上的衣服,全部扔给贺洲:“快点!快点穿上!”

    贺洲刚睡醒没多久,动作都有些迟缓。

    门外的人似乎没听见邱言至刚刚的话,又敲了敲门,钟雅柏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

    “言言,妈妈来看你了,我进来了哦。”

    邱言至感觉自己的每一条神经都紧绷了起来,他转过头瞪着贺洲,眼神示意着让贺洲赶紧行动。

    哪知贺洲动作依旧不慌不忙:“没事,我昨天晚上锁门了。”

    邱言至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等,贺洲怎么这么有先见之明?

    难道他昨天晚上从进门的那一刻就已经……计划好了?

    就在这时,只听啪嗒一声响。

    门被人推开了。

    邱言至浑身一僵,迅速把身后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把贺洲整个人都盖在了被子里。

    他在心里痛骂贺洲:这个人怎么做什么都不行啊?连锁门都锁不好。

    “言言!”钟雅柏满脸都是担忧,“你怎么又受伤了,听医生说你是扭了腰,现在感觉怎么样啊……”

    邱言至站起来伸了伸腰,干笑了两声:“妈,我没事,现在好得不能再好了,你不是还在度假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本来就准备回来了,昨天晚上给你打电话,你没有接,打给贺洲才知道你又住院了,我和你爸爸就直接出发了……”

    邱言至这才发现钟雅柏身后还跟着不苟言笑的爸爸和他的主治医生。

    医生看了看病历表:“邱先生现在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不过为了保险,也可以再住院观察两天。”

    邱擎苍眉头一皱,忽然开口:“床上有什么东西吗?感觉像在动?”

    邱言至:“……”

    贺洲你个垃圾,连躺着不动都做不好吗?!

    就在他不知道该如何蒙混过关的时候,贺洲忽然把被子拉下来,对严擎苍和钟雅柏说:“……爸,妈,昨天晚上我在这里陪言言,就顺便在这里休息了。”

    他的表情和语气相当正经。

    如果忽略他肩头整整齐齐的牙印,估计会更有说服力。

    医生长长地哦了一声。

    钟雅柏这么大人的了,都为自己的儿子和儿婿感到害臊,红着脸对医生解释道:“……这是我儿子的伴侣他们……他们刚结婚。”

    “刚结婚啊,嗯,明白明白……”医生合上面前的病历本,脸上带着笑,“既然这样,我觉得邱先生的腰伤确实已经恢复好了,估计也不需要留院观察,直接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走后,钟雅柏见贺洲还在被子里躺着,自己的儿子也脸颊泛红,想着再在这里呆下去不合适,便叮嘱了两句,拉着丈夫想要离开。

    邱擎苍准备走的时候,忽然转过头来,目光从邱言至身上落到贺洲身上,沉声道:“要节制。”

    贺洲倒是脸皮厚,语气平静地应了声知道了,邱言至头都快埋到地底下了。

    邱擎苍还想说些什么,但很快就被钟雅柏使了个眼色,拉走了。

    他们走了之后。

    邱言至长呼一口气,躺在床上,他歪了个头看向终于开始穿衣服的贺洲:“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厚脸皮啊。”

    贺洲看了邱言至一眼:“上次我也没发现你脸皮这么薄。”

    上次?什么上次,我们难道还曾经被这样逮住过吗?

    邱言至差点就要问出来,幸好早早反应了过来,把话咽回了喉咙里。

    上次。

    就是他们结婚前的那次被“捉奸在床”。

    但这两次能一样吗?

    上次什么都没发生,完全是作戏,而且是结婚卡给的剧情,他手里还拿着剧本呢,和这次的突发情况能一样吗?

    贺洲很快便收拾好了,他站起来转头看向依旧在床上躺着看天花板,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的邱言至,问道:“不回家吗?”

    邱言至这才反应过来,从床上跳起来:“回啊。”

    邱言至刚走到贺洲身边,忽然就被贺洲拉住了手:“那就出发吧。”

    邱言至愣了一下,低头看向他们牵在一起的手,但也没时间再思考什么,就被贺洲拉着向前走了。

    .

    “贺洲?”

    一个声音忽然响起,语气带着犹疑。

    贺洲和邱言至齐齐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是孟齐康。

    邱言至对孟齐康简直带着蛮不讲理的敌意,看见他之后,嘴角立刻就撇了下来。

    “你怎么在这儿?”邱言至皱着眉头问道。

    孟齐康笑了笑,指了指衣服上挂着的胸牌:“我上周起就在这里上班了。”

    邱言至看了眼那胸牌,上面写着:神经外科孟齐康。

    邱言至这才想起来,孟齐康还是个医生。

    “你们怎么来医院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孟齐康问。

    贺洲看了眼身旁的邱言至,对孟齐康说:“邱言至扭到了腰,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我们正准备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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