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别怕。

    「我不丢下你，你也别扔下我。

    「柏舟，我会一直陪着你。

    「哥，我会爱你一辈子。」

    少年一时的冲动，却被我意外当了真。

    一辈子有多久？

    父母早早离我而去。

    我养的小狗也只陪了我十几年。

    我早已习惯孑然一身。

    可是现在他说，他会爱我一辈子。

    人的一生，能有多少个十几年。

    他也不过才二十。

    雨下得越来越大，我也越来越悲观。

    或许我们真的会死在这。

    大概是未知的惶恐和深藏心底的悸动吞噬了我的理智。

    在意识消逝前的最后一刻，我给了他想要的答案。

    如果此刻就是世界末日，那就让我永远埋葬此地。

    人无法预知当下的决定是否正确。

    时至今日，我仍记得江晨那晚的欣喜。

    他紧紧抱住我，像是要把我揉进身体里。

    在力气耗尽的最后一刻，他在我耳边起誓：「柏舟，我绝不背叛你。」

    可后来，他说：

    【我是曾经喜欢过他，那也是因为他能帮我，我可没想过跟一个男的过日子。

    【最近谈了个年轻女孩，不想以后再做同了，有没有网友能给我支个招？】

    ……

    爱是可以演出来的吗？

    如果真的可以，那他十年如一日的演技可谓精湛。

    往日种种，都如过眼云烟。

    像是看完一场悲剧的爱情电影，我还是无法抑制地难过。

    眼睛起了雾，窗外又在下雨。

    「别哭。」

    身后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

    他递来手帕。

    在飞机落地的这一秒，他笑着说。

    「好久不见，柏舟。」

    14

    乘客陆续离开，机舱里很快只剩我们两个人。

    陈颂将手帕递给我：「一起走吧。」

    下机后，陈颂又将我送去了酒店。

    而后几天，他常常来找我。

    我们一同走过异国小巷，又在钟楼欣赏黄昏落日。

    有时怀念，有时叙旧。

    陈颂说：「很幸运，可以再次遇见你。」

    我内心一阵苦涩：「真是，好久不见。」

    我们两两对望，就像我们不曾分别十余年。

    遇见陈颂，一切都有些不真实。

    我第一次知道我跟别人不一样，是在高中。

    那时候按成绩排座位，我是他的第一个同桌。

    我们时常斗嘴，彼此切磋，也会为了名次斗个你死我活。但无论如何变，我俩始终坐稳第一和第二的宝座。

    本以为能安稳地度过学生时期，却被一封情书打破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