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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顾文知顺着她的手,看了?那?一页,暗中皱眉,着实?是有些淫秽。顾文知又看清池,她的眼睛冰澄澄的,沉着银水丸般的明亮,颊上些许的红,却不见一丝的羞涩。只见大胆和明艳。

    顾文知的话?到了?嘴边,自然也吐露不出来。

    “我那?里?有些山水民俗的笔记,想来你会喜欢,晚些时候,我让人送过?来。”

    清池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不说破罢了?,笑了?笑,“好啊。”

    清池接着翻页,顾文知没有走,看了?看风景,视线溜了?溜,又落在了?她的身上,接着和她一起看着那?旖艳的话?本。

    越来越大胆。

    不知是哪位穷书生的意淫,就连顾文知这样的人都看不下去,火燥了?起来。

    ,尽在晋江文学城

    身边美人如玉,花露拂香,颈侧的肌肤调皮地沾着发丝,莹莹的雪,叫人有一口吞了?的欲望。

    “咦——”

    清池忽然感觉到了?他的贴近,一只温和宽厚的手覆在她的发间,自然地将那?丝乱发拂开,手掌热腾腾的气息像是在狩猎,清池不敢动,只是望向他,眼神仿佛在说:夫君?

    清池也为他的眼神一摄。

    在素日这个没有危险,如同君子的夫君身上,察觉到了?男人那?欲望一面。

    “喝茶?”顾文知移开话?题,问。

    清池嗯了?一声,见他起身亲自去泡茶。还真是难得?。

    顾文知毕竟是朝堂的重臣,素来机要大事多繁,少有两人相处的时间。清池一点也不儊。当然,每天?晚上的日子倒难熬了?起来。

    顾文知就像是从神坛上走了?下来的神,身上多了?起来人的欲望。

    对她。

    好几次擦枪走火。

    这人竟然到了?最后都活生生地忍耐了?下来。

    “睡吧。”他沉朗的声音在春夜里?尤其显得?压抑,帐影带着微弱的月色,那?些轻轻的喘息仿佛也被窗外微发的风声遮掩了?。

    其实?清池一点也不在意。

    可他在意。

    自从清池发现了?她夜间有习惯滚到他怀里?的作风后,就克制着自己?,可分了?两床被子都不够她折腾的,这才有今晚的这事。

    清池仰头望着床外侧的男人。

    他的睡姿一板一眼,倒显得?她这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似佛经的红粉骷髅了?。

    这不能忍。

    清池睫羽覆着。

    也许是见过?了?蒋元,阴影如影随形,叫她的内心平生着一种为欢几何的心情,总是想要寻求着一种安定。

    谁能给她这种安定?

    隔着朦胧的夜色,含着雾气的眼睛溜溜地落在了?床上这人身上。

    其实?顾文知并没能睡着。

    任谁被这样注视着,也很难成眠。

    况且是他的妻。

    顾文知很少后悔,但在最近他总是后悔过?去答应她的。

    终于……

    身边的人睡着了?。她轻轻的鼾,沉酣了?梦里?。顾文知觉得?在他身畔,开了?一池的芙蓉。这样艳美,怎能不吸引着他。

    不过?,近日朝堂上的事,容不得?他有那?么的心绪去在意儿女?私情。前朝的伪王最近在民间太猖狂了?……

    不知何时,芙蓉又到了?他的臂弯。他从思绪t?里?回神,望着她莹润饱满,带着浅绯桃色的脸颊,忍不住捏了?一把。

    手感甚好。

    罢了?,她是他的妻,伴他一生的人。生同衾,死同穴,这不只是说说而已。

    她还太小了?。

    他是愿意等?的。

    顾文知忍住欲望,平息了?身体的躁动,如此想着。

    *

    清池起来的时候,见般般神情有些不对。

    一向稳重的她,竟然露出了?迟疑惊怕。清池衣衫未换,头发未梳,看着她掩在背后的手。

    “小姐……”般般还在迟疑。

    “什么东西??”

    般般于是把背后掩的手伸了?出来。

    她雪芽般白?皙的手里?,握着一把纸扇。

    般般道:“小姐,今儿晨起,一个丫鬟递给奴婢,奴婢连她脸都没瞧见。”

    清池面上的平静,愈发让般般知晓了?这件事的不简单。

    “嗯。”清池从般般手里?拎起这把扇子,啪嗒一下打开,扇面胭脂色的芙蓉花鲜活欲出。般般惊奇的神情恰恰和清池唇边的冷笑同时出现。

    这扇面上的木芙蓉就是清池自己?的手笔。

    般般亲眼见小姐在窗前的书桌画的,只是那?时,是在安定伯府的闺阁当中。

    “咔嚓——”

    清池葱白?的指撕开了?那?扇面,艳红的芙蓉也变成了?裂帛,化为碎屑。“他以?为他在威胁谁?”

    清池冷笑,就连这明艳的容颜都多了?一种冷酷薄凉。

    般般从她的手里?接过?那?一堆废墟,心里?也带着同样的怒火。和自家小姐一样,般般也同样讨厌着蒋元。

    如今的十四皇子谢琼玖。

    一个私生子,虽生在皇家,岂敢觊觎右相夫人?

    竖子也。

    “小姐……”清池能够理解般般的担忧,不过?她并不在乎,眼下已经成了?谢琼玖的蒋元自然也是不会直接招惹她的。

    否则,他就不会拐着弯送这把扇子来膈应她了?。

    清池笑了?笑,不在意地道:“没什么,替我梳妆吧。”

    般般只能应了?。

    这一世和蒋元的相处实?在很少,所以?就连清池自然也不知道他缘何对自己?有这样的执着。

    明明这一世和前世,前前世,前前前世,就已经有很多的不同了?。

    甚至,就连蒋元都已经成为了?谢琼玖,十四皇子。

    这孽缘怎么还缠在她身上?,尽在晋江文学城

    清池不解,头疼,纳闷。

    那?把扇子虽则被她撕裂了?,但她心间的阴影却如深沟般的合不拢了?。

    四周目(53)

    清池也知道?,

    眼下蒋元,不,谢琼玖是不会再找自己了。这小变态虽然执着?,

    不过也是一极聪明的人,知道?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况且这一世,

    他?们的关?系也没有进?入那?等扭曲的地步。他怎么可能舍得了自己皇子身份,

    再来百般纠缠。

    尽管清池不愿意回想过去,

    可?还是难免在分析时,落入了深渊。

    “他不会的。起码现在不会。”

    风过,

    一场骤雨又下,吹得?庭前花树如烟朦胧。一道?玄色身影出没无声,

    隐没于檐廊。玄冥沉默地站在她身边,头也是稍低,

    显出对主人的驯顺。

    清池的视线早已?被忽然而来的春雨占据,

    即便是他?出现在身前。

    一主一仆都看着?廊外的雨,

    狂风骤雨下,就连人的衣袖也被吹得?鼓起,

    亦有风雨进?入了檐廊,

    瓢泼淋湿地面?。

    清池终究还是回神,

    歉然一笑:“玄冥。”

    他?仍然像是个忠诚的属下,仿佛窥到了这一向高?傲的主人那?无法掩饰的低落。“小姐。”

    我能为你做什?么?

    玄冥克制了那?快要?汹涌而出的情绪。

    稍静了一会儿。

    清池已?经从?他?那?看似平静无波的神态当中,看了出来,

    “看来还是没有瞒过你。”

    “小姐……”玄冥措词着?,

    牙关?还是没忍过,他?的声量不高?,

    情绪克制,“玄冥愿意为小姐赴汤蹈火。”

    清池说:“玄冥,

    我怎能不信任你。”眼前的青衣女子有种过于简素的气质,就连那?过分艳灼的姿容在这场春雨下都变得?朦胧,这飘然的声音已?叫玄冥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心底跃然。

    心田溪水潺潺。

    “小姐……”这会儿反倒是他?害羞,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回报她的信任。

    “去吧。”她对他?笑,那?笑容就已?经点亮了他?。

    到底这里是顾府,也是晴雨阁的家奴们知道?女主人喜静,往往在她赏玩景色时,避着?些。他?们才?能同赏这场骤雨打花树的美景。这是玄冥少有欢悦时刻,当然他?更知道?,又有什?么比她的高?兴更重要?呢?

    青年的眸锐利如冷箭,充斥着?那?人的厌恶。

    他?利落游走,消失在屋檐处。

    掠过耳的风,吹过一丝调皮的发丝。

    清池早已?不再看那?花树,一双眼睛也格外的冷寂。

    人在过于清醒的时候,心肠也会变得?格外的冷硬。

    般般的脚步声踏踏地出现在廊下,很快,她来到清池身边,“小姐,到了该抄经的时辰……”

    她仿佛不愿打破清池的沉思,却又不愿她陷入消沉。

    “那?回去吧。”抄抄经文收拾一下自己的情绪。

    抄经的时候,清池又难免想?起了她那?便宜师尊宁司君。自从?婚后,就像是没有这么一个人似的。

    她的眼前回想?起上一次见面?。

    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尽在晋江文学城

    宁司君不仅是道?君,更是国师,身份尊贵,方外之人,他?们之间很难有机会见面?。这就是鬼话。清池不免呵呵了,若是宁司君想?要?见她,何时也不能。只是她想?见他?,一定不容易就是了。

    抄着?抄着?,清池的心情就不错了起来。

    距离上一次见宁司君,真是过去太多时间了啊。

    她稍微把案面?整理了一下,找出了澄心堂纸,捻了捻墨,不假思索地就勾勒出一道?身影,道?袍简素,翩然若飞,风姿过人。

    这是一道?侧影。

    画罢,清池直勾勾地看着?画上人,又施烟云雾山,宫观仙庭,把这道?人的身影铺陈得?像是这画中的陪衬。

    赫然一副仙风道?韵的玄清洞景画。

    “道?君啊,道?君,你在想?什?么呢?”

    清池搁笔,等着?这副画干了,她没用颜色,单纯的水墨施图,反而韵味更足。等到般般见到这幅画,眼睛里也出现了赞赏、惊喜。

    般般说:“小姐画的是那?日咱们下山时候吧。”

    般般的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在了那?峻拔悬崖上的青衣道?人,他?虽不是这幅画的重心,可?在般般看来,这玄清洞的山山水水似都因他?而有了一种世外仙风的韵味。

    他?衣袍随风生云水,洛神难拟。

    清池留意到般般那?勘破的眼神,漫不在意说:“如何?”

    跟了她多年的般般自然也是拣了些话来夸,毕竟在玄清洞陪着?般般的几?年,她也是学了不少的东西。

    清池被她夸得?嘴角微抿。

    小姐今日总算是有了兴致。

    般般也为她高?兴,心头更是松了一口气。

    “帮我收起来吧。”清池又赏玩了一会儿,这才?道?。

    “是。”

    般般心想?,这幅画也的的确确不适合放在晴雨阁明面?上,若是让姑爷瞧见了,恐怕会生疑。般般卷起画,那?清寂风光慢慢消失,那?风华绝代的谪仙也随之收敛。即便小姐并没画出道?君的神容,寥寥几?笔却刻画出了那?透骨的仙气和神秘。

    还有一种熟稔的轻薄……

    般般立即回神,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再多想?,既是对道?君的亵渎,也是对小姐的鄙夷。

    般般把这幅画压在了红木箱底。

    一并锁住了。

    *

    这一年来,忽略某些人,某些事,清池过得?再痛快轻松不过了。也可?以?说是几?世当中难得?的悠闲时光。便宜夫君忙着?朝堂上的事,甚少来烦她。

    这一夜,烛火扑簌,春夜潮湿,有一种几?近沉闷的气氛在内室弥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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