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梁季泽:“陪她来的。”韩希林:“……”这莫名其妙被塞了一嘴狗粮。
“对了,刚才那俩人是不是冒犯你们了?”韩希林道,“是的话,合拍这事就不谈了。”
梁季泽看向乔桥:“你决定。”
乔桥当然知道那个本子有什么猫腻,正愁万一东赫真跟白杨合拍不好收场,当即顺水推舟道:“嗯,不用跟他们谈了。”
梁季泽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因为他们欺负我了?”
呃。
乔桥昧着良心点了点头。
梁季泽拉过她,趁没人注意在她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好孩子。”
韩希林眼睛望着天花板,对这种虐狗行为嗤之以鼻。
韩希林没坐多久,因为想认识他的人太多了,梁季泽嫌烦,韩希林只能一步一回头地走了,非常舍不得。
桌上没了人,梁季泽也懒得再装,专心传授乔桥表演技艺。
387:逃离宴会
“细节是最重要的。”梁季泽握住她的手,教她轻拿轻放,“从你吃饭的方式,就能看出你接受了什么阶级的教育。”
乔桥郁闷:“朱丽叶又不用在台上吃饭。”
梁季泽挑眉:“她在台下也不吃吗?”
嘴上说不过,乔桥心里却不太服气,可又不敢明着顶撞梁季泽,只能囫囵把他教的一些礼仪记下了。
“还有别的吗?”她委婉地提醒,“比如怎么走路?怎么哭?是不是需要像古代小姐似的拿个帕子在手里?”
梁季泽似笑非笑:“贪多嚼不烂,你先把我教的几点记熟吧。”
得。
乔桥知道她可能还得多请教几回了,她直觉这是梁季泽的计策,一次只教一点点,好一直拿捏着她。
慈善晚会结束,按规矩嘉宾离场前要把写有捐款数额的支票留下,主持人转到乔桥这张桌子,发现桌面上只放了一张10元的纸币。
他瞪了半天眼,确定只有一张纸币,还是摆在衣着寒酸的男人面前,另一位盛装少女则两手空空,意思就是啥也不捐。
主持人脸上的笑意变淡了:“晚上好,请问二位对宴会有什么不满吗?”
梁季泽:“没有,一切都好,只是我囊中羞涩。”
他当然不可能穷到这个地步,只是捐得再多就跟梁天的人设不符了,而影帝本人最大的乐趣恰恰就是维持人设。
乔桥就更坦然,双手一摊:“你看我身上有口袋吗?”
主持人:“我们有扫码支付。”
乔桥:“我的网银比我的脸还干净。”
主持人脸色一变,招手叫来保安:“这两个人是怎么进来的?他们有请柬吗?”
保安:“请出示你们的身份证。”
乔桥看向梁季泽,他的身份是绝对不能暴露的。
“不好意思。”梁季泽病弱似的咳嗽两声,“能给我们几分钟商量一下吗?”
主持人看了看他的腿脚,勉强点头:“好吧,不过你们记住,这里虽然是慈善晚会,可不是真来做慈善的,我们不欢迎混吃混喝的人。”
梁季泽:“好。”
说完,他一跛一跛地往转角处走去,乔桥快步跟上,小声问道:“怎么办?真要捐的话这钱你能给我报销吗?”
梁季泽同样低声回她:“不捐。”
“那我们怎么出去?”
“跑。”
乔桥:“什么?”
转角近在咫尺,十米外的地方就是宴会大厅的后门,乔桥只感觉后背传来一股巨大的推力,身体也不由自主前倾,梁季泽在她身后大声喝道:“跑!”
这是什么展开!!!
情势不由人,眼角的余光中她看到几个保安正往这边围拢,梁季泽也顾不得再装腿疾,紧跟着她拔腿狂奔。
十米的距离眨眼即过,乔桥真后悔没听程修的多练练跑步,不然还能再快点。后门没锁,乔桥使劲儿一撞就开了,她顶住半扇门,疯狂冲梁季泽招手:“快点!”
梁季泽的长腿此时就发挥了优势,他虽然比乔桥起步晚,却并没有慢多少,当然保安们也很快,他们已经追到了拐角处。
梁季泽先闪出门,乔桥紧随其后,厚重的金属门在身后轰然关闭,但乔桥的裙子却被夹住了。
“完蛋了!”乔桥急得跳脚,她拽又拽不动,金属门恰好也卡住了,一条缝也推不开。
已经跑出几米的梁季泽果断折回,他没有费劲想怎么把裙子拽出来,而是两手扯住裙子的一条边,干净利落地把这条价值不菲的礼服裙撕开了。
‘刺啦’一声,绸缎在他手里像纸一样乖顺地裂成两截,乔桥惊呆了,不等她做出反应,肩膀就是一暖,原来梁季泽把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她身上。
门那边传出吵嚷声,保安追上来了,梁季泽顾不得其他,一把将乔桥打横抱起来,带着她往停车场跑。
直到坐进车里,逃命似的开出去好远,后视镜里再也见不到追逐的人影,梁季泽才把车一脚刹住,忍不住单手捂着脸笑出来。
乔桥也笑,她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
“你怎么这么抠门!”她捂着笑岔气的肚子,“才10块钱,你怎么好意思拿得出手啊!”
“梁天只是个穷卖画的,有10块不错了。”男人理所应当道。
“那你的腿怎么解释?梁天不是个瘸子吗?刚才你跑得可比谁都快。”
梁季泽:“他不是瘸子,那是装的,为了引起你的注意。”
乔桥怔愣几秒,噗嗤又笑了:“干嘛要引起我的注意?他又不认识我!”
梁季泽:“因为他对你一见钟情了。”
他这话说得突然,乔桥一时没听清,于是笑着又问了一遍:“什么?”
少女侧头望着他,高跟鞋早就踢掉了,那双雪白小巧的脚有些促狭地踩在真皮脚垫上。深红色的礼服裙下摆被撕开,裂口处从小腿蜿蜒直到肋骨,丝丝缕缕的织物经络从破口处散开,像是白皙皮肤上鲜红的血管。
天真而妖异。
梁季泽一时感觉气血上涌,按理说他这个年纪看尽繁华的男人不该这么轻易被蛊惑,可面对这个人,这张脸,所有定数都将变成不定数。
他倾身过去,扣住乔桥的后脑勺,略带些粗暴地吻住她。
车里有些狭窄,让梁季泽施展不开,但同时也让乔桥无处可躲,只能抖着肩膀把后背尽量往车窗上贴,殊不知这样的动作除了让男人兽欲高涨外毫无用处。
梁季泽‘咔擦’一声提起手刹,左手也彻底离开方向盘,他大半个身子都倾向了副驾驶,使得这个本来只是浅尝辄止的吻变得越来越热烈,越来越缠绵。
舌头灵巧地勾住乔桥的,腾出的手不忘捏着她的下巴,就算是牢笼一样的空间,梁季泽也不由自主地要控制她的行动。
乔桥脚尖都受惊地蜷起,头皮毛囊更是一根根耸立,眼前忽然一阵刺眼的光芒,是对面行车射来的远光灯。
她仓促着推开他,梁季泽倒也没有坚持,长出了一口气后整整衣领,重新坐好。
乔桥看着他的脸,别扭得要命。虽然知道他化着妆,但那感觉就跟和陌生人接吻似的。
梁季泽察觉到了,他笑笑,不知从哪儿翻出一瓶卸妆油,说:“等我一会儿。”
他下了车,往旁边一家小面馆走去,几分钟后就回来了,借着夜色也没戴口罩,容颜俊美,风华无双,漆黑的巷道自他踏足的那刻就变成了红毯,路边的霓虹招牌则自动成为镁光灯。
梁季泽就是有这个魔力。
他敲敲车窗,变魔术似的拿出一朵不知名小黄花:“店老板种的,我偷了他一朵。”
乔桥刚想去接,梁季泽灵巧躲过,指指自己的嘴唇,意思再明显不过。
尽管四下无人,她还是闹了个大红脸,做贼一样左右看看,才敢在他嘴唇上轻轻点一下。
梁季泽探身子进车内,环抱住乔桥加深了这个吻,温柔如水。
夜风中浮动着麻辣串和烤鱿鱼的香气,尘世的味道,不如高级男香动人,却闻之亲切。
好像,他也没那么讨厌了。
气氛正好,男人的手也忍不住往更深的地方探去,如果不是那阵铃声,乔桥怀疑她可能要在一周内经历第二次车震了……
梁季泽摸出手机,却不是来电提醒,而是一个闹钟。
他脸色当即一变。
乔桥:“怎么了?”
“必须马上回别墅。”梁季泽松开她,迅速坐回驾驶位点火启动,脸色懊恼,“我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乔桥:哈?
她一脸懵逼地看着梁季泽把方向盘打得飞起,车窗外的景色也在飞速向后移动……等等,刚才不是在亲亲抱抱吗?这就完了?
梁季泽看她一眼,言简意赅地解释:“那是提醒我吃药的闹钟,药在我原来的衣服里,我让人送回别墅了。”
是了,她差点忘了梁季泽还是个病人。
“这么急吗?必须马上吃?”乔桥好奇道。
梁季泽焦躁地打着方向盘:“时间拖得越久,发生其他事的可能性就越大。”
乔桥愣了愣,某些尘封的记忆被唤醒了:“难道谢知还能出来?”
梁季泽定定地看她一眼,寒声道:“我绝不会让他出来。”
但即便这么说了,男人的情绪还是变得越来越不稳定。
每遇到一个红灯,他都会长吸一口气,手指也会猛地用力,直到攥得骨节都发白,才会慢慢放松,让手指一根一根回归轻握的状态。
乔桥看得心惊肉跳,她可忘不了谢知是怎么咬她的,她脖子上现在还有个淡淡的印子呢。
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为了避免拥堵梁季泽选了稍远的路线,没想到临时修路,所有车辆进不得退不得,都堵在半中央,狂鸣喇叭也无用,车流像死水一般就是不肯前进一点点。
他此时的脸色已经相当不好了,车里冷气那么足,乔桥却眼看着一滴豆大的汗水沿着他的下颌角滴进了衣领里。
388:梁三岁
乔桥紧紧挨着车门,恨不得化成一个塑料袋糊在上面,最好还是透明的,只要能把她的存在感减到最小就行。
梁季泽眉头紧锁,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好在有交警及时赶到,慢慢疏散着堵成一锅乱粥的私家车。男人已经顾不上什么道路礼仪,见缝插针地变道挤出去,后方也意料之中地响起一片鸣笛声。
然而再看不惯,也没人敢追上来别他。梁季泽的跑车线形流畅,尾翼高飞,连不懂车的人都看得出价值不菲,若不小心发生剐蹭,普通人一整年的收入可就搭进去了。
车速终于提上来,梁季泽轻舒了口气,随手将领口的第一个扣子扯开了。
乔桥目睹了他整个动作,心内猛地一震。
他解扣子的方式,是谢知惯用的。
“还有多久?”乔桥故作轻松地问道,“反正这里也没人,放开了跑吧。”
梁季泽奇怪地看她一眼:“你不是很害怕飙车吗?”
“事急从权嘛,你身体要紧。”
这正合梁季泽的意思,当下一脚油门提速,也不管路上红灯绿灯,直奔别墅。
到了地方,乔桥第一个跳下车,她生怕出意外,倒显得比梁季泽还积极。
找到药品,又赶紧给男人倒了杯水,梁季泽神色倦怠,懒懒地歪在沙发上,等着她送到嘴边。
“吃吧,水温刚刚好。”
男人伸手捻起她掌心的那粒药。
小小的一颗,乔桥还以为治疗这种罕见病的药也会长得比较罕见,然而也只是普通感冒药的样子,白色的一粒圆扁片,闻着有点发苦。
梁季泽捻着它,却只定定地看着,并不送进嘴里。
“吃吧?”乔桥小心翼翼地催,又不敢让自己的意图过于明显,因为梁季泽此时的神情,实在有些可怕。
感觉过了很久,久到乔桥觉得自己的脸都笑僵了,梁季泽才慢慢抬起手,将药片放进嘴里,不急不缓地咀嚼着。
乔桥赶紧奉上水杯,梁季泽看了一眼,毫无预兆地突然伸手,将杯子‘啪’得打飞了出去。
温水全泼在了价值不菲的羊绒地毯上,杯子也滴溜溜打个转,滚到了房间的另一角。
“我再去倒一杯。”乔桥此时深刻地感觉到情况不妙了,她强自镇定着慢慢起身,后退着往厨房的方向移动,就像与猛兽对峙一样,拔腿就跑是最愚蠢的行为。
梁季泽抬眼看她,那个眼神非常陌生,不像梁季泽的,也不太像谢知的,总之很复杂,乔桥看到他的腮帮还在动着,就知道药片并没有被他咽下去。
难道他的潜意识在排斥这个药片吗?或者……
乔桥不敢再想下去了。
战战兢兢地又倒了一杯水过来,心脏却在看到地毯上被吐出的白色药片时当即一沉。梁季泽侧着脸,目光凝视着几步之外的窗口,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滴滴答答的,让人生厌。
他变得非常非常少话,从进别墅到现在,几乎一个字都没说。
乔桥摸不准梁季泽在想什么,但却清楚他现在不正常,操纵身体的这个人是不是梁季泽都未可知,眼下最要紧的是要他重新把药片吃下去。
他说过,拖得越久,越危险。
但是……
她看着梁季泽面无表情的脸,深感棘手和不知所措,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再吃下去?
偌大的客厅静悄悄的,一杯水从冒着热气放到冰凉,也没有人拿起来喝一口。
“你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东西?”乔桥没敢叫他的名字,万一叫错人刺激到他就完了。好在一直凝望窗外的男人终于有了点反应,他慢慢转过脸来看她。
“吃点东西吧。”她自问自答,“我看厨房有点面条,我去做给你吃。”
不肯直接吃药的话,拌在饭里喂进去大概可行。
面很快下出来了,为了掩饰,乔桥也给自己下了一碗,两碗面清清爽爽,白亮的汤头飘着一点葱花,这是乔桥为数不多的,能拿得出手的菜色之一。
一模一样的碗盛着,唯一的区别就是梁季泽那碗里加了被碾成粉末的药。
热气腾腾地端上来,男人的鼻孔果然微微翕张了几下,慈善晚宴上净是些华而不实的甜点和冰淇淋,能好好填饱肚子的却没有几道,况且经过又跑又跳的高强度运动,胃里仅有的那些也早消化干净了。
乔桥热切地摆上筷子:“吃吧。”
梁季泽薄薄的嘴唇动了动:“我要你那碗。”
乔桥的笑一下子僵住了。
她尽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啊,当然可以,呐,这碗给你。”
万分不情愿地把两碗面的位置对调了一下,乔桥含泪吃下拌了药粉的面条,只能心里祈祷着这药的副作用小一点,最好是对普通人完全无效。
梁季泽慢条斯理地吃着,速度却出乎意料地快,一大碗面一会儿就见底了,连葱花都没放过。
乔桥殷切地凑上去:“吃饱了吗?要不要再来一碗。”
再来一碗的话,就能放药了吧?因为她不打算吃了,只有一碗的情况无论如何都会中招。
男人偏偏摇了摇头,意思是不要了。
乔桥的失望之情滥于言表。
失望之后又是焦急,从进入别墅到现在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药片的边边都沾不到梁季泽,她该怎么办?
一边收拾厨房一边想办法,没注意身后渐渐接近的身体。
忽然被环住时乔桥还吓了一大跳,惊惧了一秒又强迫自己镇静下来,让梁季泽就这样把下巴抵在她的肩窝部分。
柔软的发丝擦过她的脸颊和脖子,乔桥的思维有一瞬间的拉远,梁季泽的头发是这样的触感吗?哦,对了,他的发型平时都是一丝不乱用发胶好好梳理和固定的,今天是为了扮演‘梁天’才打理发型。
耳边传来男人的低语:“好舒服,好喜欢。”
乔桥百分百确定这人不是梁季泽,那只老狐狸是绝不会在床之外的地方说出‘喜欢’这两个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