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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一种诡异的惆怅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凤墨声小心翼翼又往前靠了靠,伸出一只手去晃谢九清的胳膊,人也歪着脑袋凑上去,“小九你是不是发病了不舒服了?你别不舒服了我以后不会再提这个名字了”

    蓦地脑中一闪,蹦出一个念头,“你是不是没有精力了?我可以你再给你一些!”

    因为之前全身无力、心脏乱蹦的感觉全都消失了,他现在精力充沛、活力四射好得很,只要能吃到鸡,一点小小的精力算什么。

    没等他有所动作,对方猛地将其拉入怀中,抵在窗前。

    凤眸似不见底的深潭,幽深、枯净,声音些许暗哑,“师尊喜欢方才那种感觉吗?”

    言语间,对方缓慢靠近,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耳边,腰间一双手攀附过来。

    此刻,天地万物周遭喧嚣好似都消失了,只有这逼仄的空间,只有他们两个人。

    凤墨声全身就腰最敏感,现在被摸了恨不能直接蜷起身子,“我、我不知道”对方靠的太近,他觉得仅有的空气都掠夺过去,开始出现胸闷、脸颊发热的症状。

    奇怪的是,明明方才一刻还好好的,看起来吸食灵力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正想着下次不要再逞强,那双唇又快准狠的印了上来。

    猝不及防。

    灵活的舌尖撬开他的嘴巴,凶狠粗暴的席卷每个角落,像是要将他拆骨入腹的吃掉,腰间双手贴上来延着腰线缓慢向上

    这一瞬间凤墨声倒是没有反抗,他的脑海中依旧认为对方在吸食灵力,仅有的领地被占据,面对这种咄咄逼人的架势他只好伸出两只胳膊揽住了对方脖颈。

    “小九”

    他微微喘息着,思绪混乱,漂亮的桃花眸中氤氲起一片水雾,这个吻由嘴巴转移到了脖颈。

    全身都要烧起来了。

    对方的每次触碰都像电流般酥酥麻麻传到四肢百骸,他软了身子,要不是对方抱着恐怕会沿墙壁直接滑下去。

    很难受,身体难受,好像缺点什么。

    谢九清这次做的过分了些,待他反应过来凤墨声已是衣衫不整,半褪到了胸下,再继续下去恐怕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

    那双水盈盈的目光望过来,迷茫又天真,“小九你吸了这么多精力感觉现在好些了吗”

    纤弱的双肩暴露在空气中,潦草的背景墙,这温软无暇的肌肤让人想狠狠弄坏。

    谢九清心中忽而横生出许多罪恶感。

    他伸手将人身上的衣裳整理好,“多亏师尊,徒儿现在感觉好多了,我们可以继续了。”

    在确定完人不会像上回那般一样后,转身去跟泥巴做斗争了。

    黄土加了一些水,拍在荷叶包裹的鸡上,这个过程虽然杂乱无章,但看起来挺好玩的。

    至少在凤墨声看起来是这样。

    没多大会儿他身上那种“不适感”就消失了,他又开始活蹦乱跳,蹦跶到对方身边用白嫩的手去掺和那坨剩下的泥巴。

    “小九,你方才问我那样怎么样,你吸我灵力的时候好像挺舒服的,但是我这里,为什么会感觉很难受呢?”

    这种感觉真是难以形容。

    舒服,又好像不舒服

    这是他始终没有搞明白的所在。

    谢九清微微皱眉,顺着对方话语去看所指的地方,面色一怔,有些难以置信。

    凤墨声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自顾自的说,“就是这里,方才就是这里热热的不过现在没有了,你知道这是什么病吗?”

    一边说着,眉头蹙的紧紧的,好似陷入了什么世界难题的思考中。

    顿了顿桃花眸中黯然失色,“这个东西会变的,真的好奇怪,下次若再这样你帮我看一看,真的好疼,很不舒服,我是不是要死掉了呀?”

    可能是什么外伤,阿真以前说过自己是莲花变的,很脆弱,要时刻注意身体,所以也从来不许自己出门。

    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莲花变的身体出现了问题,能等到阿真飞升再死也行,他顺便回星际,若不等不到那只能提前回去了。

    好难过!

    他没注意,谢九清一直盯着他所指的地方瞧了许久,最后凤眸幽深,低低开口应声,“好,徒儿下次帮你看。”

    119.徒儿现在就来帮师尊看病

    甲子与乙午终于发现不对劲。

    他俩最近沉浸在凤墨声营造的刻苦修炼假象中,还以为是皈真的话起了作用,让原本贪玩躲懒的人换了一副模样。

    待他们发现谢九清跟凤墨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过了好一段日子。

    甲子盯着手中的鸡翅皱眉,“那个叫什么谢九清的整日对浮华仙君瞎献殷勤,他不就是还想着把人骗走么?”

    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

    照他说,当初就不应该把人留在这儿,师祖就是太心善了!

    乙午正大块朵硕,吃的满嘴流油,他幼时就被送到九华峰修炼,辟谷之前都是用灵果灵草充饥,九华峰上又无人在吃食上下功夫,所以从小到大都没沾过荤腥,现在开了食欲品尝到这样的美味,他的情况较之凤墨声好不了多少。

    只觉得有东西吃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更何况还是这种食用千年灵芝长大的鸡,简直不要太舒爽,十足吃货一枚。

    “这些都是仙君给我们的,关谢九清什么事?”

    他有些疑惑。

    每回给他们的都是凤墨声,而且他也没看着两人有什么紧密接触啊!

    甲子啃完最后一块骨头,气的狠狠敲了一下他脑袋,“你傻啊,仙君幼童的智商会做这些吗?而且你有没有发现,最近那个叫谢九清的总是忙进忙出,神龙见首不见尾,仙君整个人现在都吃胖了一圈!”

    这种情况明显是被投喂的。

    若凤墨声会做这些玩意,早都做了怎么可能等到现在。

    “那个谢九清现在是趁师祖闭关企图诱骗仙君呢,这样可不成,仙君现在魂魄没有完全融合,万一被骗走了怎么办?师祖德多少伤心!”

    他们家师祖千年独来独往,这样清冷的一个人好不容易铁树开花,可不能就这么凋零了。

    乙午一听愣神了,唆啰完手指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对,是不行!师哥,咱们要想个办法让谢九清知难而退,或者让他们两个人分开才成!”

    他们要坚决维护他们师祖这份千年难遇的爱情!

    可,应该怎么做呢?

    这是个问题

    除了在扶华峰的那段日子,谢九清觉得最让他快乐的就是现在。

    一切好像回到了以前。

    凤墨声失忆后好哄的不得了,跟小孩子没区别,只要有好吃的、好玩的再顺着,人就乖巧的不得了,还会觉得旁人对他好,周围都是好人,完全分辨不出是非。

    这便利了他,却也同时让他感到担忧。

    九华峰的夜晚只有空中一轮圆月,清冷又寂寥,整座峰虽然灵力充沛却常年积聚着一种孤独感,也许是峰上居住的弟子们太少所以没有烟火气息。

    凤墨声喜欢望着窗外,也喜欢看月亮。

    似乎在潜意识中,他以前经常这样做。

    谢九清从身后靠过来,“师尊很喜欢那个叫做阿真的人?”

    他想,趁这种时候必须要教会对方保护自己,否则以后不会再有机会。

    前头人歪着头望着天空不知在想什么,闻言有些惊讶的转头,“当然喜欢啊,阿真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小九不是听到阿真的名字就会生病吗?”

    怎么现在反倒自己提出来了。

    那弯朦胧的月亮正林蝉翼般透明的云里钻出来,闪着银色的清辉,映着几丝儿羽毛般的轻云,美的令人心醉。

    谢九清闻言心中一痛,“如果徒儿说是怕师尊会受欺负,所以才会如此提,师尊相信吗?”

    净世水莲凝结成的肉身,凤墨声与皈真之间大概已经形成生生世世的羁绊,这种羁绊印在心中,刻在骨子里,消不去,抹不掉,一切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他过去实在做的太过分,就算对方恢复记忆,应该也不会原谅自己了。

    凤墨声不知道这些,只觉得脑袋有些发懵,听不太懂,“相信,因为小九现在也变成好人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他忽而回想起来,阿真跟自己说过,这个人为了救自己付出了很多,所以他真心想让对方知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他们就不要总是拘泥于从前,那没有意义。

    银色月光下,窗台边站着立着两抹身影。

    凤眸中闪动着灰暗的光,“所以,他欺负过师尊吗?他有没有像徒儿这番吸食过师尊的精力?有没有像徒儿这番抱过师尊?有没有褪过师尊衣裳,像徒儿一样摸过师尊?”

    言语间步步紧逼,直至将人逼到了窗台边,退无可退。

    “我”

    问题太多,一时回答不过来,但凤墨声还是照实说了,“没有、阿真没有吸食过我精力,但其他的都、都有”

    阿真抱过自己,受伤的时候抱过,安慰自己的时候也抱过。

    阿真也褪过自己衣裳,那是因为自己受伤了。

    “所以,这算欺负么?”

    他更不懂了,被欺负不应该是不好的意思吗,但阿真从没对自己做过不好的事啊,一定是小九脑子糊涂了。

    谢九清却不这样想,他已经完全忽视对方所有回答,脑海中只有那句“除了没有吸食过我精力,其他的都有”。

    两个人抱过也就算了,居然还褪过衣裳。

    他觉得自己已经疯了。

    望着眼前娇娇小小的身影,内心中积攒已久的占有欲一股脑的涌现出来,像汹涌的海水将他整个人淹没,他拼命挣扎,却收效甚微。

    他努力克制再克制,才没有做出出格举动,“你告诉我,他褪你衣裳都干嘛了?”

    谢九清生气时候身上会散发出一股宛若实质的戾气,原本就极具攻击性的脸变得有些诡丽,像危险又漂亮的彼岸花。

    凤墨声开始害怕,“阿真他我他帮我治伤了”

    孱弱的双肩微微颤抖起来。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细碎的画面,也是这样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他被抵在窗台前,身后有个人狠狠弄疼了他。

    那种感觉痛苦又无助。

    那个人的脸好像被层层叠叠的迷雾包围,他看不太清,但身上有一股竹香味。

    由原本的轻颤变成了不可遏制的畏惧,整个人都恨不得蜷缩起来。

    这种应激反应已经有些日子没出现过了,刚融魂适用这具肉身时,他非常排斥旁人的靠近,现在好像又回到了以前。

    谢九清也没想到对方会是这种反应,虽然他不懂怎么回事,但清楚的知道对方在害怕自己,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静下来,用最轻柔的语气开口安慰,“师尊别怕,徒儿只是想知道他有没有欺负你,如果他欺负你徒儿就帮你揍他,徒儿没有别的意思。”

    他俯身将人一把拉入怀中轻抚对方后背。

    “师尊有没有想过明日想吃什么?徒儿可以早些起床准备。”

    没有什么是一顿美食解决不了的,如果一顿不行那就两顿。

    这番话成功做到了转移话题的目的,凤墨声很快平稳下来,“吃以前没吃过的!”

    小九做的东西都很好吃,所以他就比较贪心,想把没尝过的美味统统尝一遍!

    谢九清轻轻笑,“好,明日给师尊做更好吃的,太晚了,咱们早些休息吧。”

    他决定要亲自帮凤墨声检查身体。

    内室一片和谐,外头鸡飞狗跳。

    甲子本就是个急性脾气,站在外厅气的直接炸了毛,“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等卑鄙的人?!”

    他们这才几日没有注意凤墨声和谢九清两人就做到了这种地步?

    尤其是那个谢九清,简直太不要脸了!

    来的时候卑微至极,苦苦哀求,只说要他们师祖给一个什么弥补的机会,结果现在呢?

    仗着自己会做点东西就把凤墨声诱拐到床上去了,孤男寡男共处一室肯定没好事,凤墨声又是个傻子,谢九清要是对其做点什么,那太容易了!

    乙午眨巴着眼睛什么事都要慢半拍,嘴里只道,“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

    他们想到办法后就立刻赶过来了,谁知还是没赶上,内厅现在布下了禁制,以他们修为根本闯不进去,现在除了干着急也没有别的法子。

    甲子跺跺脚,“明日,咱们就争取让仙君恢复记忆,待人恢复记忆回想起之前那个渣男是怎么对他的,肯定就不会原谅他,说不准还会将人赶出去!”

    届时便是皆大欢喜了。

    乙午点点头,“成,咱们就怎么办,但是现在怎么办?”

    共处一室的事还没解决呢。

    甲子咬牙,“咱俩就在这外头守着,待明日仙君出来把他再走,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俩人有过多亲密的接触!”

    寝室内。

    凤墨声刚一躺下,谢九清就跟狗屁膏药一般黏上上来,对方轻轻在他耳边问,“师尊,冷不冷?”

    “我不冷。”

    他往里头挪了挪,离对方远了些,困倦袭来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没有心思再聊天。

    谢九清却不依不饶,“师尊是不是很想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徒儿现在帮你看看吧。”

    120.师尊是不是很害怕?

    千里之外的无极魔宫内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

    自从宋茵茵心中就以魔后自居,话里话外透着优越感,许多魔兵卫以及底下人为讨好她都已经对她改了称呼。

    她也乐得如此,心安理得享受这一切。

    她现在只剩一件事可惦记,那便是早日将魏必极擒获,待谢九清回来之时她便可以邀功,两人名正言顺的举办合卺大典,成为魔界的女主人。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

    ——那便是解决凤澜歌。

    这朵盛世大白莲她已经忍耐很久了!

    如今的凤澜歌因为服用了封灵丹已经变得跟凡人无异,他被两个修为底下的魔兵卫押进来,只挨了一脚就跪倒在地上。

    他想起身,却又被死死摁住,只能愤怒瞪着宋茵茵。

    宋茵茵端坐在椅子上,一左一右两个侍女正给她弄指甲,据说是俗世界的一种方法,可以用花汁将指甲染成各种漂亮颜色,她最近刚捣鼓来正稀罕的不得了。

    “哎呦,这不是千清仙尊吗?瞧瞧这副狼狈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仙尊的影子?本后瞧着你倒像大街上要饭的!”

    说完挑衅的看人一眼,眉目间皆然得意之色。

    凤澜歌根骨极佳,自从进归一门就是天赋弟子,那时候全宗门的修炼资源都紧着他用,不知被同门多少人羡慕妒忌,后来更是成为最年轻的新晋峰主,他的人生大部分都在这种众星捧月高高在上的氛围中度过,哪里受过这等气?

    “本仙尊对小九有抚育之恩,劝你识相,否则等小九回来看到你这样对我,小九一定会废你修为把你变成一个废人!”

    他不相信,不相信谢九清会这样一点情面都不讲,对自己不管不顾。

    归一门的这些年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宋茵茵扯扯嘴角望着殷红的指甲冷冷笑,“抚育之恩?说出来也不怕被旁人笑话,谁不知道你当初根本就是动机不纯?再说了,九哥哥现在喜欢的是我,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做你那春秋大美梦呢!”

    “本姑娘今天把你叫来,是要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让你去祭奠法阵,拯救整个魔道,来世轮回还能托生个人,怎么样,本后心地善良吧?”

    魏必极那个噬元阵法已经快完成了,为保证万无一失,需要先破坏掉阵法,然后把人引进来后直接擒获。

    非常完美的计划。

    噬元阵属性,恰好被金灵根修炼士完美克制,她想来想去就想到了这个办法。

    祭奠法阵是凤澜歌再熟悉不过的事,上回他逼着凤墨声去祭过阵法,亲眼看着人跳进阵眼中,好好的一具躯壳化成齑粉瞬间湮灭,他向来惜命怎么可能答应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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