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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天,雪终于停了,聂书姚抱着孩子出来堆雪人,胡萝卜掉在雪地里,聂书姚捡起来递到周一手里,孩子太着急了,自己走了两步上前,把胡萝卜插进雪人挖空的鼻孔中间。

    聂书姚诧异地看着这一幕,鲁清亚在边上都没敢大喘气,直等周一踉跄了下摔倒在雪地里,鲁清亚才惊叫着说:“这才十个多月,他就会走路了?”

    准确来说,十个月零九天,周一会走路了,那天大年初一,家家鞭炮齐鸣,周一在阖家欢乐的节日里,一边在客厅里走路,一边举着手里的红包,叠声地喊:“爸爸~”

    “是大伯给的。”鲁清亚纠正。

    周一仍一个劲喊:“爸爸~”

    聂书姚看了孩子一眼,想起男人凌晨两点离开时,俯身亲吻孩子脸颊的画面,忍不住心头一软。

    0125

    宝宝

    清明节当天,周铎来了虞乡镇,把周一带去墓园,鲁清亚跪坐在周老爷子墓碑前慨叹般说了几句话,随后倒了两杯酒给老头子和大儿子,转身冲周铎说:“走吧。”

    天空坠着细细雨丝,丝线一般垂直落在伞边,许疆把伞撑在周一头顶,见他穿着一身黑色小西装,模样和神情都十分像周铎时,忍不住喊了声:“小少爷。”

    周一很少见他,听他喊他,扭头看过来,歪着脑袋打量他。

    许疆半蹲下来,把伞全部撑在周一头顶,压着声音同他说话:“我叫许疆,你以后可以喊我许疆。”

    不到一天时间,周一已经见到很多陌生的面孔,这座墓园有不少人过来祭奠,来往还遇到了周家旁支,下车时是司机开的门,宁辉担心周一鞋子湿了,伸手把孩子掐着抱了过来,换到了宁新手里。

    许疆原本是坐在后一辆车里,而周铎身边原本应该是秦峰,打伞的杨宇现在在给鲁清亚撑伞。

    每一张面孔对周一来说都是陌生的,他没有害怕这个陌生的墓园,也没有害怕这陌生的一张张脸,只是在周铎走过来,牵起他的小手时,他才仰着小脸说:“回家。”

    他想妈妈了。

    周铎单手将他抱在怀里,雨丝沿着黑伞边缘往下坠落,声音像是被蒙在鼓里,有种沉闷的节奏感,周一趴在他肩头,透过黑伞,看向一座座冰冷孤寂的墓碑,眼底满是孩童的纯真与好奇。

    聂书姚有些感冒,大概是乍然回暖,她洗澡出来受了凉,吹了冷风,脑袋就疼得不行,担心把病气过给孩子,便让鲁清亚把周一带去照顾几天,还把家里钥匙也给了鲁清亚,以防周一需要什么,鲁清亚可以随时回来拿。

    周一坐车回来,看见是民宿,小小的脸就皱了起来,对着鲁清亚喊:“奶奶,回家。”

    鲁清亚耐心冲他解释:“妈妈生病了,乖乖这几天跟奶奶好不好?让妈妈好好休息。”

    “不要奶奶。”周一去拉周铎的手,“爸爸,回家。”

    “你这孩子,喊大伯。”鲁清亚也不知这孩子怎么回事,回回看见周铎都喊爸爸,她板着脸教他,“喊大伯。”

    “大伯。”周一这边喊完大伯,那边看着周铎又喊了声,“爸爸,回家。”

    鲁清亚正要再说什么,周铎已经下了车,单手把孩子捞在臂弯里,冲鲁清亚说:“妈,我带他回去看看,一会再给你送回来。”

    “书姚病了,你别一会把孩子传染了。”鲁清亚把钥匙递给他,“快点回来啊。”

    周一已经开始飞吻了,这是宋橙教他的,他学得很快,只要是告别,就会跟人飞吻。

    聂书姚吃了药正躺在床上睡觉,只是睡得不安稳,周一不在身边,外面又下了雨,她总是梦魇,没几天就是周途的忌日,她闭上眼脑海里就全是周途的脸。

    恍恍惚惚间,额头被人用手碰了碰,似乎有人在说话,问她吃了什么药,她嗓子像塞了一团棉花,张嘴发不出声音,含含糊糊的,自己都不清楚说了什么。

    周一看见聂书姚躺在床上还没起床,想扑到床上抱抱她,被周铎单手抱了出去:“妈妈生病了,你乖乖听话,她明天起来陪你玩。”

    周一点点头,拍拍自己心口:“宝宝乖。”

    周铎心头一软,拇指刮了刮他的脸:“嗯,宝宝乖。”

    他把周一送回民宿,让许疆送了份粥和退烧药过来,聂书姚吃了退烧药发了一身汗,身上被子盖得很厚,她热得不行,想掀开被子,才刚动一下,整个人连同被子一起就被男人箍在怀里按得很紧。

    “热……”她也不知是在做梦还是现实,只觉得自己又被周铎搂住了,声音哑哑的喊,“大哥……”

    她意识昏昏沉沉,这个时候,想起谁都有可能,偏偏她喊的是大哥。

    周铎转过她的脸,亲了亲她滚烫的唇:“今晚我不走,你安心睡。”

    0126

    他爱你

    大概是太热了,浑身都出了汗,聂书姚又梦见自己早产那天,身下的血把裤子都染红了,她看见孩子大力地拱着肚皮来回动弹,她疼得发不出声音,眼睛死死盯着一个方向。

    那里是周途,已经被医生宣布死亡的周途。

    她开始大叫,声音凄厉尖锐,痛不欲生。

    “对不起……”她闭着眼一边哭一边呓语,“对不起……周途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死……是我错了……”

    周铎知道她被梦魇住了,拍了拍她的脸,想唤醒她,但聂书姚被梦魇困住了,怎么都醒不过来。

    那么多的血从她肚子里流出来,一路延伸到脚下,周途没了,孩子也没了,她绝望地抓着身边的一切,哭声嘶哑:“不要……不要……不要……”

    下唇被人咬了一口,疼痛让她清醒了些许,她恍惚睁眼,看见昏黄的壁灯,男人撑着长臂俯身看她,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到他沉哑的声音说:“聂书姚,周途的死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离周途去世还差一周就整整一年,这是聂书姚和周铎第一次谈起周途。

    “是我……”聂书姚一开口,眼泪又掉了下来,“如果当初不是我……”

    如果当初她没有执意要去怀这个孩子,如果当初没有得罪周书方,如果周书方没有打那通电话……她明知道,没有这个孩子,周途依然会死,可心底里,却总存着那么一丝妄念。

    好像,只要用如果来推翻,周途就不会出车祸,周途就不会死,周途就会好好站在面前。

    “他爱你。”周铎垂下眼皮,想起周途去世之前种种,他的情绪也黯然了几分,“到死,他都爱你。”

    聂书姚崩溃地捂住脸大哭起来,她自然知道周途的性子,哪怕他知道真相,都不会怪她,只会怪自己不能恢复,怪自己没有能力给她幸福。

    真要怪,就只能怪那场车祸。

    那才是害死周途的根本原因。

    她哭了一场,病是好了,身体却虚弱得不成样,宋橙刚好放假过来看望她,听说她病了,就下厨煮粥给她喝,但两人学生时代都是学霸,对厨艺一窍不通,聂书姚好歹耳濡目染会一点皮毛,宋橙那就是典型的啥也不会,煮个粥险些把厨房点了,锅都熬干了,还拿着手机自言自语:“我这米和水的比例正好啊。”

    “火太大了。”聂书姚有气无力地笑。

    宋橙叹了声,出去买粥,却是没几分钟就拎着粥回来了,身后还跟着许疆。

    “太太,听说……锅熬干了,我看看。”许疆非常礼貌地换了鞋,进了厨房,把熬坏的锅和熬坏的米饭打包带走,没一会又送来崭新的锅和一袋米。

    另外,附了一张纸条递给了宋橙。

    宋橙打开看了眼,居然是煮粥小妙招。

    这几天周一都被放在鲁清亚的民宿里,宋橙过来一趟,没看见小周一,心里十分想念,正巧聂书姚说自己感冒已经好了,可以把他接回来了,于是,两人一起出门去接孩子。

    鲁清亚正在接电话,指了指楼上,聂书姚点点头表示知道。

    宋橙不爱爬楼,便让聂书姚把孩子抱下来,自己找了凳子,坐在门口,忽然想起买粥路上碰见的许疆,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楼梯的方向,该不会……周铎就在楼上吧?

    聂书姚踩着楼梯上去,径直走到最里面一间房,民宿的房间大多没有反锁,轻轻一扭就能打开房门,她打开门就看见周铎也躺在房间里的大床上,他闭目正在休息,边上躺着小不点周一。

    一大一小正在午睡。

    听鲁清亚说,她生病的这几天,周铎回来得很勤,几乎天天都在陪周一,周一很黏他,还总爱喊他爸爸,周铎也不纠正,只说随他喊。

    她轻轻把门关上准备退出去,男人却已经睁开眼,目光对视的瞬间,她低了头想转身下楼,耳边已经听见周铎的声音,刚睡醒的嗓音带着点沙沙的哑。

    “过来。”

    0127

    好了?

    在走廊说话容易被楼下听见,聂书姚思考了几秒,还是进来把门关上了。

    先看看周一的尿不湿有没有满,需不需要换,又帮他把肚子上的小毯子盖了盖,周铎一直躺在那没有动,聂书姚的长发垂下来,隔着衬衫扫过他的腹部。

    若有似无的痒,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在撩拨他的心脏。

    他单手抓着她的手腕,把人拉到怀里,指腹试了试她的额头:“好了?”

    聂书姚两手撑在他胸肌上,下意识就把手指翘起来,只掌心抵着,重心向后倒,声音勉强保持镇定:“……嗯,谢谢。”

    那个晚上,她哭得跟疯子一样,难为周铎那么有耐心,搂着她睡了一夜,连衬衫都被哭皱了。

    男人手上力道很大,钳着她的腕子,

    将她带得更近,漆黑的瞳仁睨着她的眼睛,又问了一遍:“全部,都好了?”

    聂书姚心尖一颤。

    他问的明明是感冒,可话里话外却又明显不单单是指感冒。

    周一就在此时忽然醒来,看见聂书姚就喊了声:“妈妈!”

    聂书姚赶紧伸手去抱他,再也没敢看周铎一眼,抱着孩子就下了楼梯,周一还在看着周铎喊:“爸爸~”

    鲁清亚忙着打电话,也没法纠正他,倒是宋橙看见周一,就把小孩抱到怀里猛亲了几口:“呜呜呜小可爱,想死姐姐了,你有没有想我呀?”

    周一被她的脸拱得咯咯笑。

    “你也想我对不对?姐姐给你带了好玩的哟。”宋橙变魔术一样,从口袋里拿出老大一块棒棒糖,“当当当!这是什么?这是魔法棒!传说中,只要漂亮的仙女,拿着这根魔法棒在小帅哥的脸上这么轻轻一点,你猜怎么着,这个小帅哥长大以后就要娶这个小仙女呢!”

    聂书姚:“……”

    宋橙捂着嘴笑:“你干嘛?逗他呢。”

    周铎就在这时踩着楼梯下楼,皮鞋踏踏的声响传来,他手里拿着外套,身上穿着黑衬衫黑马甲,后颈和肩膀拉出宽阔挺立的线条,他三根指骨搭在领口,正扯着领带往下拽,下巴微仰,下颚线笔直流畅,凸起的喉结异常醒目。

    下到最后一层台阶,许疆从门口进来,接过他手里的外套,周铎重新扣好纽扣,给自己打上领带,眉眼微低,狭长的黑眸浅浅扫过来,周身的贵气外散,他只单单站在那,门口的客人便都不敢进来了。

    宋橙看了眼男人,又看了眼怀里抱着的小周一。

    就这样,来回看了三遍,忍不住说:“聂书姚,不是我说,他俩怎么这么像啊?”

    谁家小孩跟大伯长一模一样啊。

    “爸爸~”周一又冲周铎喊,男人打完领带,几步走过来,宋橙赶紧把孩子放在地上,就见周一像个小土豆一样晃晃悠悠朝着周铎冲过去,抱着他的裤腿奶声奶气地说:“钱钱。”

    “嗯,爸爸去赚钱钱。”周铎俯身把他抱起来。

    宋橙听到这话,眼珠子都瞪大了。

    聂书姚也很意外,他居然当着鲁清亚的面都敢这么自称,周一却仿佛习惯了一样,知道周铎要走了,开始冲他飞吻。

    周铎把孩子送到聂书姚怀里,临走前,捏了捏周一的脸:“我走了。”

    话是对周一说的。

    也是对聂书姚说的。

    雨后的石砖路被冲刷得干净透亮,午后的阳光透过红墙绿瓦倾泻到地面,形成大小不一的光影,周铎踩着一道道光影离开,高大挺拔的背影在走出民宿那一刻拉高挺直。

    记忆里,他从来都是头也不回的性子,冷着眉眼,哪怕看人,神色都是淡漠的。

    这次,走到巷子拐角时,他微微侧身回头,聂书姚心口微动,她看见男人看向她怀里的孩子,随后,狼一般锐利的视线落在她脸上,明明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可聂书姚分明感觉得到。

    他心情变得很好。

    0128

    周岁

    四月十三号当天早上,聂书姚单独带着周一去了趟墓园,给周途送了一束菊花,让周一喊爸爸时,他左看看右看看,说:“猫猫。”

    “不是躲猫猫。”聂书姚指着墓碑上的周途跟他说,“这个就是爸爸。”

    鲁清亚一直以来都会带着周一看周途和周铎兄弟俩的照片,指着周途的照片告诉他,这是爸爸,要喊爸爸,但每次周一的视线都会锁定相册里周铎的身影,哪怕单单一个侧影,他都能很快认出,指着他大喊:“爸爸!”

    上次清明节,周铎带他来过这里,带他拜过和面前这座墓碑一样的好几个墓碑,他都跪下磕了头,喊了太爷爷和爷爷,周铎让他给周途磕头喊爸爸时,周一懵懵懂懂就喊了,喊完都不知道是冲墓碑喊的。

    和这次不一样,这次聂书姚明确地指着墓碑告诉他,这个墓碑上的人是爸爸。

    周一就是不喊,躲在聂书姚背后有些害怕地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上次来,见到很多陌生人,小孩子的视线很容易就被那些陌生人吸引,这次过来,墓园人很少,放眼过婆婆文追新请加群:去,几乎就只有他俩,周一看见成排的墓碑一眼望不到头,他抓住聂书姚的袖子,瘪瘪小嘴,眼眶里晕出一包透明的泪:“回家。”

    “好好好,马上回家。”聂书姚把他抱进怀里,哄了几声,这才带着他赶紧坐车回家。

    鲁清亚说以后不用带周一去墓园,孩子火性低,万一招惹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不太好,聂书姚是无神论者,不信那些妖魔鬼怪的玩意,听在耳里只说好,心里却盘算着,等周一再大一点,再让他去给周途上香。

    今天,是周途的忌日,同时也是周一的一周岁生日。

    担心鲁清亚为难,聂书姚主动说孩子生日这天不用大办,家里简单庆祝一下就行,鲁清亚说对孩子不公平,一句话让聂书姚想起这个孩子的由来,忍不住心口一酸。

    说到底,她欠周一,也欠周铎。

    周一的一周岁还是大办了一场,就在虞乡镇的镇上,所有酒店都被周铎包了场,镇上的每个人都可以进酒店里随意吃席拿糖,小孩子们还可以进去分到一人高的蛋糕吃。

    据说整个虞乡镇过去几百年都没见过这等场面,还据说,酒店里炒菜掌勺的是市里聘请的五星级厨师,据说那晚大家喝的是好几万一瓶的红酒,据说抓阄礼上那块大黄金是真的。

    还据说,过生日的那位小少爷是某某大家族的私生子,因为身份特殊,所以被特意藏在了这儿。

    那一晚,鞭炮烟花比大年三十放得还多,天空被刷得五彩缤纷,周一趴在周铎肩上看烟花看得眼皮打架,他困得揉了揉眼睛,把肉嘟嘟的小脸直接埋在周铎脖颈,蹭了一会,发觉味道不对,眯着眼喊:“妈妈~”

    聂书姚跟人喝了两杯酒,就醉倒了,提前回家睡下了。

    周铎抱着孩子回到房间,把周一放在聂书姚身边,孩子自发地钻进聂书姚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下了。

    周铎把孩子的鞋子脱掉,将他的小西装脱下来,动静惊醒了聂书姚,她迷迷糊糊以为周一乱动,便伸手拍了拍他,结果这一拍,拍到了周铎的腕表,冰冷的触感让她意识清醒了几分,她惺忪着睡眼,就见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大概以为她醉酒没醒。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两根指节捏着她的下巴,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舌尖又抵进来,不轻不重地吮。

    有低哑的声音落在齿关。

    “聂书姚。”

    聂书姚含糊地“嗯”了声,男人的吻瞬间变得滚烫炙热,门外传来鲁清亚的声音,问周铎说烟花太多了,一晚上放不完,孩子万一睡不着怎么办。

    周铎重重吮完聂书姚的舌尖,把人松开,这才起身回到外面。

    聂书姚微微睁开眼,耳边听见男人走出去,嗓音低低地在回话,她翻了个身,抱着周一,缓缓闭上眼。

    心脏跳得和窗外的烟花一样。

    声响剧烈。

    0129

    想

    为了两年一届的HRD国际钻石首饰设计大赛钻石首饰设计界的“奥斯卡”,周铎又去了趟曼谷的珠宝工厂,只不过,这次他才刚出发没几天,公司便出了事。

    周书方的弟弟周曲然冒充公司员工混进公司,用一张U盘,将病毒软件传播进了公司电脑,病毒入侵了整个设计一部二部三部的电脑,技术部的人哪怕已经发现病毒入侵,却没能第一时间阻止,导致公司不少签约合同泄密,包括即将参加极光之辉国际珠宝大赛的十几副珠宝作品都被暴露在大众视野。

    幸而周铎办公室的电脑有防入侵系统,成功阻止了那波病毒入侵,否则,造成的损失简直不可估量。

    可即便如此,也泄露了不少珠宝设计师花费近半年时间创作的诸多作品,设计师们受创不说,合作的影视圈明星艺人签订的合同协议也被人广而告之,甚至价格都成了粉丝们撕逼拉踩的突破口。

    一时间,周家珠宝成了众矢之的,有人甚至开始造谣说三个当红流量明星已经跟周家珠宝解约,哪怕是空穴来风,这股风依旧给周家珠宝带来不小的创伤。

    远在曼谷的周铎第一时间赶回北市,先找了IT界的精英为公司的防御系统升级,同一时间,召开记者发布会,承认公司在安防系统的疏漏,造成的损失会列出明细一一赔偿,并承诺,今年中秋节前后周家珠宝所有盈利,将会全部捐赠给联合国儿童基金会。

    公关团队紧急将周家珠宝这些年的慈善公益活动以文字和照片的形式发布在网上,舆论发酵了两天之后,风向开始慢慢转变,

    ?

    不少去过西藏的网友开始发帖,说自己曾在西藏游玩时,见过周家珠宝去给西藏贫困地区的小孩送过物资和学习资料;更有几个基金会出面将周铎以公司或个人名义捐赠的证书发布在网上;北市公安局网络警察官方发布微博:非法侵入计算机信息系统,非法控制、获取和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及其存储、处理、传输的数据都是违法行为,网警将依法严厉打击,配图周曲然被抓照片。

    从四月底到五月份,舆论吵得沸沸扬扬,鲁清亚得知这件事后,还给周铎打了个电话说:“早就跟你说,让你跟你二叔一家好好相处,你偏不信,唉……”

    早年间,周老爷子找人算卦,那算卦的是个半仙,挺有两把刷子,说他这一生只有儿子,没有女儿,还说他以后大富大贵,是享福的命,只可惜,寿命不长。

    还说他们周家要想一辈子平安顺遂,就要兄友弟恭和睦友爱。

    为此,周老爷子几番叮嘱两个儿子,又教育孙子周铎和周途,以后定要和周书方周曲然兄弟俩好好相处,但事与愿违,年少时四个人便结了梁子,谁曾想,过去那么多年,事态已经发展到现下不可控的地步。

    周曲然是得到了法律的制裁,但周家珠宝的损失,让周铎栽了个大跟头,周家珠宝这一年,不单无法参加两年一届的HRD国际钻石首饰设计大赛,更连极光之辉的国际珠宝大赛都无缘参与,新的设计灵感才刚流入网络没几天,盗版珠宝首饰便漫天飞,二十几个设计师泡在办公室哭得眼睛红肿,可他们见到周铎,却一句苦都不敢说,只因周铎承受的压力更大更多。

    然而,这个男人始终情绪不显,他一回来就将所有事都处理得游刃有余从容不迫,仿佛天塌下来,他都会单手扛住。

    因为这件事,周铎在北市耽搁了四个多月,九月中旬,他飞了趟英国继续研究去年没学完的珠宝历史,回来时又飞香港参加珠宝展,等他真正忙完时,时间已经是十月五号中秋节前夕,他赶回北市,还要参加珠宝节的中秋晚宴。

    宁辉发消息说,太太今天回娘家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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