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她从没穿过这么艳的绿色,看一眼眼睛都会难受,也是豁出去了。谢砚怀蹙眉,向后一仰:“再换。”
这么俗的绿色穿在她身上显得她跟地里水嫩的葱似的,叫人想掐一把。
“……”
沈清筠好脾气得进去,换了个土黄色。
这颜色好,好像六七十的老妪穿的,一点都不显年轻。
她走出去,期待地看向谢砚怀。
谢砚怀看她半晌,对她伸手:“过来。”
终于可以了。
她舒一口气,走过去,娉娉袅袅,仿佛风中的摇曳的一截柳枝。
谢砚怀将她搂进怀里,似自言自语道:“怎会如此奇怪?”
她有点懵:“什么?”
谢砚怀不解:“这颜色分明是老妪穿的,怎么穿在你身上一点不显老,反倒——”
“反倒什么?”
谢砚怀手在她腰间摩挲:“反倒叫我想把你扔在榻上折磨。”
“……”
沈清筠倏地一紧,警惕地看着谢砚怀。
他不会来真的吧,她立刻把手腕亮在他眼前。
眼神也十分明显——手腕的伤还没全好呢,你不会真是禽兽吧。
谢砚怀无声一哂,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可能不是衣服的缘故。”
“那是……?”
“你这张脸,太漂亮了。”
眼睛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媚意,不会让人觉得轻佻失了分寸,又不会让人觉得无趣。
“哪有那么漂亮?”沈清筠小小声,“那,那要怎么办?”
一副害羞的模样。
谢砚怀想了想,拿出笔墨,在她右边脸颊上画了一颗很浓的黑痣。
沈清筠看着铜镜里这颗痣:“……”
这也太……
算了,为了不惹麻烦,忍了。
刚准备说这下总可以了吧,便又看到谢砚怀蹙眉道:“还是这么漂亮。”
“……”
沈清筠没忍住抬头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眼睛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要不要找大夫治一治?
然后,谢砚怀再次提笔,将她整个右脸涂上一大片黑色,仿佛出生就带的黑色胎记。
他终于满意点头:“好像差不多了。”
沈清筠看着铜镜里自己半张黑色的脸:“……”
这才差不多?
她抬头看向谢砚怀问:“我这样你下得去口?”
话里话外颇有点儿抱怨的意思。
谢砚怀挑眉:“试试?”
“……”
这狗男人!
沈清筠试图说服谢砚怀把这胎记画得小一些,被他以“画得太少没用”拒绝。
沈清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太愿意。
这也太丑了,连看都看不过去,就算是为了避免麻烦也不用做到这个份儿上吧。
但谢砚怀又很坚持,她一时也有些为难。
紫鸢这时端了茶水进来,直接愣住,手里的茶壶“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谢砚怀满意点头:“看来是真可以了。”
紫鸢没忍住小心翼翼地问:“夫人,这是什么闺房情趣吗?”
沈清筠:“……”
这样子不止吓到紫鸢,宋闻长青都被惊到,看向沈清筠的目光里充满了“发生了什么”的问号,等弄清究竟发生了什么,那目光又变成了同情和怜悯。
唯有仇广,始终冷面,没有一丝表情。
不愧是暗卫。
沈清筠在心里没忍住夸赞。
一行人租了条中等的船只,沿运河一路南下去往杭州。
此时未到寒冬,运河上还能行船,若是十二月恐怕就得走陆路,时间太久。
好在船上这几日,她能暂时逃脱那个可怕的装扮。
再度跟谢砚怀乘同一条船,又是同一条河,沈清筠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她同谢砚怀站在船头,看着两岸萧瑟的风景,一时都没说话。
北风凌冽,谢砚怀将她搂在怀里:“不冷吗?”
她手里抱着汤婆子:“挺冷的,但是我还想看一会儿。”
谢砚怀掀开披风,将她整个人罩住搂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