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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哦?你还看过话本子?”谢砚怀的声音颇有些意味深长。

    沈清筠立刻期期艾艾道:“也、也没有,我都是听丫鬟们说的,听说的……”

    谢砚怀淡声:“那你是信丫鬟说的,不信我?”

    他眼神很沉静。

    “当然不是。”沈清筠不大懂得这些,哪里想得到是平日清冷的首辅故意诳她,只是觉得搞不好褚嬷嬷不是京城人,教错了风俗。

    她只好红着脸,学着他的模样,将手臂向前伸了伸,将红色酒盅递到自己唇边。

    两人一起饮下。

    沈清筠不常喝酒,好在这酒很淡,入口也甜,一点都不难喝。

    喝完酒,谢砚怀将酒杯放回桌面,又坐回床上。

    又是一阵沉默。

    谢砚怀伸手揉了揉额角,似是有些头疼。

    沈清筠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应该被灌了不少酒,先前闻不到大约是因为他进来前特意熏了香,这会儿酒气一点点弥漫出来了。

    沈清筠很有做一个好夫人的觉悟,便轻声问:“三爷要喝碗醒酒汤吗?”

    谢砚怀其实并没有喝多少,酒气是周围借机畅饮的人染上的,但难得他的新夫人如此贴心,他于是点头。

    沈清筠忙去门外吩咐要一碗醒酒汤。

    被头面压得太重,起来时还没忍住歪了歪头。

    再度坐回来时,谢砚怀抬手摸了摸她发髻上的金钗。

    “不沉吗?”

    “有一点。”

    “叫人进来替你摘了?”

    “现在就能摘吗?”

    谢砚怀没再回答,看她的眼神却分明是“为什么不能”。

    沈清筠便道:“那我自己来就好。”

    她并不想让人过多打扰她跟谢砚怀。

    坐到梳妆台前,将头上发饰一一取下,有种终于解脱了的感觉。

    这时紫鸢来送醒酒汤,搁到桌上便立刻退了出去。

    沈清筠起身将醒酒汤递给谢砚怀。

    她摘了头面,发髻也松了,黑发如瀑布般垂至腰间,走过来时有种婀娜的身姿,这张脸又格外美艳。

    谢砚怀不觉心神一荡。

    接过醒酒汤,一饮而尽。

    不得不说,他穿红衣的样子也很迷人,有种又清冷又火热的矛盾感。

    喝完醒酒汤后,为避免沉默,沈清筠主动问:“听说今日陛下也微服来了,是真的吗?”

    “嗯。”

    沈清筠一双妙目看着他:“这么说陛下没有怪你伤了玉阳公主?”

    她也是后来听宋闻说的,那日谢砚怀为了找她划破了玉阳公主的脸,此事当然没有大范围传开,玉阳公主那之后便一直在府中并未出门。

    谢砚怀淡声:“这件事并未惊动陛下,我找了端王说和。”

    端王本身并无恶意,他一向风流倜傥,以为侄女不过是想跟谢砚怀成其好事,他乐见其成,所以才帮了忙。

    哪里想到玉阳声东击西,联合人将谢砚怀未来的夫人劫走。

    这事闹大了谁脸上也不好看,外人虽看着玉阳受宠,毕竟先皇后已逝,陛下说的好听是宠她,说的不好听便是懒得管她,后宫之中她说不上什么话,实则已经被边缘化。

    端王左思右想,觉得瞒下此事最好,毕竟给当朝首辅下媚药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

    玉阳虽然恨,被端王这样压着,又听说宁海路死了,自己脸上的伤用宫中的药涂过后也留不下什么疤,同谢砚怀撕破脸皮后还不知会闹出什么动静,只得暂且忍下这口气。

    沈清筠闻言心中一松,又问:“那宁家那边是怎么处置的?”

    谢砚怀平声:“宁家的院子里关了不少失踪的姑娘,有个姑娘的哥哥学过武,找上门救了自己妹妹和那群姑娘,激奋之下杀了宁公子。”

    沈清筠悬着的心放下,又道:“那……”

    被谢砚怀打断。

    “今夜我们成婚,你确定要一直跟我说这些人?”

    他语气透着几分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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