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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从那之后,他见到谢砚怀都绕道走。

    他也不知道这是谢府的马车啊,堂堂首辅家的马车,这么简陋的吗?

    谢砚怀懒得与醉鬼搭话,冷声吩咐他身边的长随:“回去告诉你家大人,他若是再管教不好宁公子,我便亲自替他教。”

    那长随颤声道是。

    谢砚怀朝马车方向行了个礼:“砚怀来晚,惊扰了母亲,还望母亲恕罪。”

    钱温陵只觉今日出尽了风头,忙笑道:“这是哪里的话,你公务繁忙,这等小事还要劳烦你,倒是我心里过意不去。”

    被风吹开的车帘一角露出一抹娇俏的鹅黄。

    谢砚怀按捺住心中波动的涟漪,平声道:“恭送母亲。”

    马车缓缓向前驶去,沈清筠余光透过车帘缝隙看到谢砚怀刀削般的精致侧脸,捏住袖中那方白色手帕,心跳加快。

    先前在屋里他递来擦茶水的帕子,她忘了还。

    如今拿在手上,却仿佛比那茶水烫手似的。

    陆明思亦是看向车窗外的谢砚怀,心中不觉泛起涟漪——原先只是听说,从来不知道他竟是这样有魄力的人。

    待谢砚怀上了马车走远,宁海路怒骂长随:“还不扶爷起来。”

    长随忙扶起他,便被他踹了一脚:“没用的东西。可惜那个小娘子,怎么就是陆家的人……”

    陆家的人,他还真是不太好招惹。

    沈清筠刚回到家中,宋闻便亲自送来了药。

    “这是宫里御医调配的药,我家大人特意说了,姑娘家皮肤嫩,别让先前的伤留了疤。”

    应该是看她手背被那么烫一下都红了,猜测她之前受到的伤会在皮肤上留疤。

    他当真心细如发。

    沈清筠命紫鸢接过伤药,轻声道:“回去替我谢谢你家大人,还有——他要的东西,我会尽快给他。”

    宋闻答是后便离开,像是对他家大人要什么全无好奇。

    反倒玉竹忍不住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问:“什么东西啊?”

    紫鸢低声:“不许多嘴。”

    玉竹吐了吐舌头,不再多言。

    沈清筠命紫鸢拿来纸笔,凝神片刻,脑海里闪过那日谢砚怀站在寺院竹林前的矜贵模样,于是提笔画了几支竹子。

    画好花样子,又挑了墨绿、月白和黑金的线,预备先用黑金的线打个络子。

    紫鸢忙道:“小姐是要绣荷包吗?不如奴婢帮着打络子,这样也快一些。”

    沈清筠手却往后一缩:“不必,我亲自做。”

    这件事,她不想假旁人之手,毕竟谢砚怀帮了她那么多次,她也该尽几分心力。

    隔天起来,沈清筠去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自然拉着她的手问东问西,又夸她的画名列第三,给谢府争了光。

    陆明思则一直被冷落在一旁。

    钱温陵也笑道:“要我说,咱们清筠是个有福气的。我同她都是第一次去赏花宴,谁知竟犯了玉阳公主忌讳,穿了一身茜色衣服,我们竟都不知道。”

    “好在一进睿王府的门便遇见了信国公府的孟小姐,她同清筠投缘,心地也善良,立刻便找了个由头拉着清筠去厢房换了她的衣服,这才躲过一劫。我知道后,差点吓出一身冷汗。”

    说完后,她还不着痕迹地看了柳氏和陆明思一眼。

    老太太目光一瞬间便冷下来,看向陆明思怒喝:“还不跪下?”

    陆明思不情不愿地跪下。

    “祖母,孙女冤枉。”

    “冤枉?同是姊妹,你竟不提醒清筠,任由她穿着那身茜色衣衫去赏花宴,若是冲撞了公主怪罪于陆家,你担当的起吗?”

    老太太又看向柳氏,“你怎么教的儿女?”

    柳氏也慌忙跪下,委屈道:“都是媳妇儿的错。”

    陆明思有些不服气道:“我若知道,哪有不提醒表姐的道理,我与表姐出去都代表陆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难道这个道理我还不明白吗?我是真的不知道这回事,玉阳公主又从未公开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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