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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到天界时，陆紫柔正跪在天帝面前瑟瑟发抖。

    楚怀远的伤势很重，连维持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被一旁的天兵搀扶着才勉强维持。

    想来也是。

    擅自磨灭他人功德，本就逆天而行，是极阴毒的法子，必要遭受天谴。

    曾经楚怀远身为阎王，在地府中掩盖了我的行踪，这才堪堪躲避了天道的察觉。

    如今神魂归位，他再没有了身份和道场的庇佑，

    加之以天界身份行此逆天之事——

    楚怀远如今能活着，已然是最大的恩赐。

    我避开他受伤的目光，头也不回地走到陆紫柔面前。

    跪在地上的陆紫柔猛然激动了起来，她挣扎着要扑到我身上，我只心念一动，她便重重地砸落在地。

    “黎蕴，你凭什么！”

    她怨毒的目光似乎想要把我生吞活剥，

    “你和你妈，没一个好东西！凭什么你们生来便什么都有，我却只能注定低人一等！”

    不等我开口，陆紫柔的脸上便呈现出痛苦之色。

    天帝收回法术，眼里没有丝毫感情：

    “一个服侍她的婢女，竟敢以下犯上，当罚。”

    我没有作声。

    如果早在一开始，天帝便这么赏罚分明，

    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弥补他内心的愧疚罢了。

    “那又怎样?你敢杀我?别忘了，我死了，你妈的秘密就只能跟我一起陪葬了！”

    “你不会真以为，用这个就可以拿捏我吧?”

    陆紫柔满脸怨毒地盯着我，而我走到她面前，轻轻俯下身子：

    “你说是吧?我的小姨?！”

    陆紫柔瞬间瞪大了眼睛，她嗫嚅着嘴唇，最终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我看着她的模样，突然觉得有些可悲。

    天帝不知道的是，在三生仪前，我看到的不仅仅是我在天界的记忆。

    还有母亲给我的记忆传承。

    她跟陆紫柔，其实是同父异母的妹妹。

    只是后来母亲与天帝喜结连理，成了天后，

    陆紫柔却怀恨在心。

    不过是前尘往事罢了。

    我抬手开始结印。

    陆紫柔原本尚处在震惊中，看清我在掐诀后惊恐地睁大了双眼。

    “黎蕴，你不能这么做！我不要过去，我可是你的……”

    她的话没说完就淹没在了嗓子里。

    看着她被光芒笼罩，不受控制地飘向母亲陵墓的位置，

    我轻轻喘息，平复着呼吸。

    虽然十世善人只是过去的身份，可积累的功德却并不会消失。

    很多时候，死反而是最痛快的解脱方式。

    我看出陆紫柔眼里的不甘，于是以功德为引，

    为她铸就了一个牢笼。

    生生世世，她都只能跪在我母亲的陵墓前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