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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和我想的一样。我心里有了猜测和定数,但只是猜测,不敢确定。
我亲眼看到的东西,让我一点点确定,再对偏差进行修改。
我一回家,还没到家门,就听到院子里有好几声哭喊。
这声音莫名熟悉。
我脚步更快,推门进去,竟然看到了我大伯和我大姑,他们两个人直挺挺地躺在担架上。
头上还盖了块白布,跟刚才来我们家闹事的那家人一样。
表哥和表姐跪在地上磕头,说和我小姑我妈一致的话。
我小姑跟我妈对视一眼,脸色不是很好,那眼里更是恐惧。
我忽然感觉一道冷厉的目光,扭头一看,只看到我爸在跟表哥说话。
察觉到我的视线,他还挥手给我打招呼,让我过去他那边。
我奶奶再次祈福。
大伯和大姑也醒了过来,见到我奶的第一眼,就是崩溃大哭,接着磕头。
他们张嘴闭嘴都是妈,尊敬至极。
让我忍不住唏嘘:要是早一点醒悟该多好呢?这还是因为害怕,完全不是因为真心,过不了多久就又恢复原样了。
我没有去我爸那里,理都不想理他,可没想到。
我爸竟然领着表哥来到我身边,还埋怨我:燕子,你怎么这么不懂礼貌?你表哥好不容易回一次家,上一次你两见面,都已经过去很久了。
我忍不住打断:上次给我奶奶庆生,我们刚见过,而且他还嘲笑过我。
这个高材生表哥脸色不是很好,没想到我竟然当众拆穿,让他下不来台。
只能强撑着微笑:看来表妹是对我有很多意见啊,哈哈。
我不想跟这两个伪君子多说话,扭头走了。
我们家里的屋子幸好够大,一下子好几户人住了进来,整天热热闹闹。
我奶的子女们更是凑到了身边,整天依偎在我奶脚边,一口一个妈,当真是享了天伦之乐。
这个小老太坐在中间,笑得跟个孩子似的。
除了大伯大姑小姑和我爸,我二姑也回来了,她也是遇到什么怪事,心里不安,索性在家里住下。
这一下,一家人都到齐了。
他们在我奶奶面前其乐融融,可私底下,就是另一个面孔。
我上厕所,刚推开门,就听到外面两个姑姑的讨论声。
她们满脸惊恐,时不时扭头看楼下,像是底下有什么鬼怪似的。
你说,村长那老东西说的话对不对?我怎么感觉那么玄乎,毕竟是咱们的亲妈啊!
二姑有些犹豫,我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就看到我小姑用力打她一下,说她糊涂,还说我奶是已经死了,现在这个就是为了报复,才活着的鬼怪。
联想到所有人发生的怪事,我二姑将信将疑,这下也不得不信了。
他们忽然低下头,窃窃私语,我更听不到声音。
我想推开厕所门,悄悄离开。
一会他们上楼,发现我在厕所偷听,那就尴尬了。
但门外竟然站着我大伯和我爸,他们一声不吭,也没动静,彼此不说话。
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
那我刚才趴门上露出了缝,一直在偷听,他们也是看到了?
我心脏怦怦怦跳,这是给吓的了,现在这两个家伙,在我眼里比鬼还吓人。
还不等我说话,我爸竟然直接扑过来捂住我的嘴,我大伯拿出一个手帕,按到鼻子上,我瞬间失去意识。
还没睁开眼,我恍恍惚惚,似乎听到了亲戚们的声音。
我二姑犹豫纠结:燕子毕竟是我们的妹妹,这样做对不对啊,毕竟是命啊,万一都是扯淡的,那咱们如果被抓…
我爸一声咆哮,打断了她:优柔寡断的蠢女人,你竟然不想做,那就不要张嘴说话,别给这既要又要,我最恶心你这种样子!
我二姑嘟囔几句,不再说话。
接着我小姑说:那咱们就做吧,别等着贱丫头醒过来,然后叽叽喳喳,早点弄完,早点结束,好让我们心安。
我爸呵呵一笑,似乎没了动静。
大伯在旁边埋怨:干什么,你动手啊,大家伙都在这儿等,迟则生变,这点道理你还不懂?
我妈忽然讥讽道:你们这些人的嘴脸我是清清楚楚,想把好处占了,又把我们当傻子,当枪使,哪有这么好的?
接着就是小姑他们的争吵声。
到最后也没说出来个结果。
到现在我的脖子已经疼了,要不是被蒙着眼睛,嘴巴被堵住。
我早就大喊大叫了。
不知道为啥,我也没有很害怕,更没有紧张。
我好像料到类似的事情发生,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而已。
这几个人喋喋不休,我忽然听到声音的回响,下意识以为在一个山洞里。
下一秒,他们鸦雀无声,从门外走进来一个脚步。
原来是村长:你们还不快一点,难道不害怕恶鬼上门了?说不定下一刻就要你们的命,你们可都是养料而已!
我小姑最害怕,最惜命,她立马扭头吼我爸,让他赶紧动手。
我看不到画面,能猜测到他,和之前一样,被所有亲戚轮攻。
村长忽然笑了,他呵呵一声:原来小燕子已经醒了,那不如把她的眼罩弄开,亲眼看着如何呢?
什么?
我大姑尖叫一声,连忙朝我奔来,一把撕开了眼罩和嘟嘴的东西。
我瞥了一眼,差一点隔夜饭没吐出来,居然是一只臭袜子。
难怪有味儿。
他们看到我睁着的眼睛,立刻明白,我这是把一些都听到耳朵里,最坏的结果已经出现。
大伯脸上凶神恶煞,他一把夺过我爸手里的剃骨刀,就要了解我。
我爸于心不忍,闭上眼睛:小燕子啊,不要怪我,爸爸也是为了自己,你能理解我的对吧…
村长站在远处,兴奋的浑身颤抖,他看着我大伯一步一步向我靠近。
却到我面前,手中的剔骨刀一顿,顶着我的脑门,没有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