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4.

    他将披风披在谢瑶身上，冷冷地看着我：“瑶娘在我心里，自然与旁人不同，但是我们清清白白，却不似你想得那么不堪，清风明月，可证我心。”说完，他一挥手，叫船家：“不必再理会，开船。”

    我一身的泥水趴在水坑里，身上脸上全是泥。后面赶来的云儿扶起我：“夫人，快回府吧，小少爷快不行了。”

    我跌跌撞撞回到府里，只听得婆婆在哭叫：“毅儿，毅儿，你看看祖母。”

    我扑过去：“毅儿，娘亲回来了。”我紧紧抱着他，他气若游丝地睁开眼看了我一眼，说：“娘亲，爹爹呢?”

    我泪如雨下：“爹爹，爹爹在忙，还没赶回来，毅儿别睡好不好。”

    毅儿越来越微弱地说：“娘，我好疼啊，好疼啊。”然后，小手从我的怀里落了下去。

    “毅儿。”毅儿终于闭上了眼睛，整个柳府哭声一片，婆婆直接晕死了过去。

    我虽不是毅儿的生母，却是从小将他养大，视他如亲子，如今看他死在我怀中，我心如刀割，将他紧紧搂着：“我的毅儿，别怕，不疼了，以后都不会疼了。”

    我哭得昏天暗地，在我站起来要给毅儿换衣服时，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

    等我醒来，柳府已是满府缟素，挂起了白布。

    我坐起来：“扶我起来。”我亲手给毅儿换上了新衣，将他放置在小小的棺木中。

    婆婆一夜头发全白了，她抬眼看着我：“如意，辛苦你了，只恨我养了一个不孝子，一个白眼狼。”

    我跪在婆婆跟前，仰着头说：“母亲，等毅儿下葬后，我想与柳不屈和离，全了他一心一意要娶谢瑶的心。”

    “他这样薄情寡义之人，不足以让如意托付终身。”

    婆婆流着眼泪点头：“好，好，是我柳家没这个福气。”

    正说着，门口传来了惊呼声：“你们在干什么?”是柳不屈带着谢瑶回来了。

    谢瑶手里还拿着一个花灯，看着我说：“毅儿呢，这是昨晚赏灯时专门给他买的，快叫他出来。”

    婆婆拄着拐杖出来，恨恨地看着她：“给我滚出柳府，都是你，害得我的毅儿......”

    柳不屈皱着眉看着满府的缟素，问：“你们满府挂着白布这是干什么?”然后看我一身白衣站在廊下，压着火气问：“沈如意你又在玩什么花招?”

    谢瑶红了眼睛，咬着下唇：“姐姐，我昨日和不屈哥哥出去，真的只是游了河船赏了花灯而已，我还给你和毅儿带了花灯回来，你看。”她举起花灯走到我面前，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说道：“我们昨日玩得可开心了，沈如意，你如何能和我比呢?”

    “啪”我一下撕碎她的灯笼：“他不会再要你的花灯了。”

    谢瑶退步几步，靠在柳不屈怀里：“不屈哥哥，姐姐怕是恼了昨日你陪我的事，我说了，以后我们还是别见面罢。”

    柳不屈扶住她，一脸地怒气：“沈如意，你闹够没有，那是给毅儿的花灯，你让毅儿出来见一下瑶娘，给瑶娘请安见礼。”

    我上前一步：“想见毅儿?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