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13

    我同许珩离开了京城，阵势好大。

    京城的人像是送瘟神一般，目送着我们离开。

    我放下家轿帘，对上许珩那双充斥着笑意的桃花眸。

    「何时认出我的。」

    「你从未隐藏自己的声音，不是吗?」

    「也是，我们家昭昭最聪明了。」

    我没再理男人，索性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自那天起，我不知许珩给我用了什么药。

    左右，不是什么有害的东西。

    因为我发现自己脸上的伤痕近乎消失了，记忆也变得愈发清晰起来。

    许珩说的没错，我见他的几次，都太狼狈了。

    当然，他也没好到哪去。

    不是被汴京城的王公贵女丢到斗兽场，就是被诬陷偷了东西毒打一顿。

    每次见到他，身上就没一块好肉。

    而我，因为李承泽明里暗里受到了许多贵女的针对。

    他们不明白我一个没有根基的太傅之女，怎么就那么好运，因为娘亲救下了李承泽的娘亲，从而被指腹为婚，山鸡变凤凰。

    我被作弄的次数，也不算少，阴差阳错下认识了同病相怜的许珩。

    为了他，我鼓足勇气吓退了那些王公贵女，但也遭到了更猛烈的报复。

    记忆，就是因为那天被故意丢到狩猎场而丢失的。

    猎场除了野兽，更可怕的是人心，他们像是恶鬼一样驱逐猎杀着我和许珩。

    最后不得已下，我为了掩护被射穿脚裸的许珩，只身去引开他们，最终跌落山崖。

    我记得，为首那人的脸好像就是…

    16.

    刚到天朝，我便和许珩筹备成婚事宜。

    令我意外的是，大婚那日，本该早就离去的李承泽却没有离开天朝，反而是潜伏在了我的婚房内。

    他将丫鬟打昏，拉着我的衣袖就像带我离开，

    「昭昭你给我清醒一点，你再不走就会死！我是在救你！」

    「救我?难道不是为了好玩射箭驱赶射杀我吗?」

    李承泽的脸骤然惨白，他嗫嚅着嘴唇，

    「你，你都想起来了?」

    「所以，你现在是在逞什么英雄，是愧疚还是你所谓的爱?」

    「我不需要，因为，太脏了。」

    我目光灼灼地盯着李承泽，看到他崩溃看到他涕泗横流地说着对不起，「我都是有苦衷的，昭昭，你听我说，你不知道。」

    他跪在了地上，那声响大得我都有些牙酸。

    可我再也感觉不到伤心了，只觉得不耐烦。

    「孤竟是不知，世子爷这么痴情?」

    许珩将李承泽的双腿都射穿了，最终将他赶出了天朝。

    我不解，「这不像是你的作风。」

    「大婚之日，昭昭我想我可以稍微仁慈一点。」

    仁慈吗?被废了双腿的李承泽，刚出城就被方大将军的人给带走了。

    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发现，你还挺黑心的，当初我怎么觉得你那么可怜。」

    我记起了许多细节，好像那些欺负过我和许珩的家伙，这些年不是疯了就是死于各种意外。

    谁的手笔，自不用说。

    「娘子其实我好可怜，我们可不可以再来几次。」

    「滚！」

    天朝五年，许珩废了傀儡皇帝，御驾亲征收复了天京国，改名为珩昭府。

    天京国覆灭前，曾将五皇女等一众王公贵女送至许珩营帐，想要求得喘息，却被拒之门外，而李承泽和方鸢却并不在这些人里面。

    打听得知，原来当初李承泽被绑回京城，和方鸢成婚。

    两人却厮打碰倒了烛台，双双自焚。

    李承泽的忠仆，磕破了头将一封李承泽的自白送到我跟前。

    我没打开，当着许珩的面烧了。

    许珩环住我的腰身，「真是狠心的女人，难道就没想过他也是有苦衷的?」

    「尘归尘土归土了，我只知夫君你对我说，让人伤心的爱，便不是爱。」

    天下大同，得一人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