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apter 23
“看吧,姜栀枝肯定又要当众折磨陆斯言了!”“不至于吧?陆斯言这不很明显在帮她吗?她就恩将仇报?”“你没进校园匿名吃瓜群吗?去年那个引起轰动的大瓜,姜栀枝当众用冻的硬邦邦的冰水砸陆斯言脑袋,打的头皮都破了,就因为陆斯言给她朋友买的粥撒了……”“陆斯言怎么这么听她的?长这么大的个子,竟然不知道反抗?”“陆斯言从小就被姜家资助,听说当年的高考分还没出来,清华跟北大就给他打电话了。但姜栀枝硬逼着他报了咱们这所大学……”“我去!”“等着,姜栀枝是个软蛋,一会儿肯定要抽陆斯言鞭子,让他给这群朋友道歉了……”周遭的议论声似乎给了徐恩灿力量,即使捂着头,他又立起了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梗着脖子命令:“陆斯言,我让你给我跪下!”话音刚落,空气中就传来一声轻笑。姜栀枝唇角翘起,手臂撑在桌面上,挡在了陆斯言身前。在陆斯言缓缓抬起的眼皮中,他看到一截纤细白嫩的天鹅颈,沐浴在晨光下,连耳边细软的碎发都带着某种张牙舞爪。熟悉的娇纵声音也随之响起,带着某种嘲弄,“侮辱我,还想让我的人,跪下给你认错?”听到“我的人”三个字,陆斯言心脏都空了一拍,像是被什么突如其来的柔软托住了。他羞耻于自已的没出息。可又控制不了猛烈跳动的心脏。连呼吸都滚热,灼烧着他。娇纵倨傲的大小姐挡在他身前,声线轻飘飘的,带着明晃晃的瞧不起,“徐恩灿,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让陆斯言向你认错。”明明姜栀枝无数次用着这种居高临下地语气讲话,可只有这一次,他无法感到半点厌恶。姜栀枝说他是她的人。姜栀枝在护着他。脑袋开了瓢又被当众嘲讽,徐恩灿脸上挂不住了,咬牙切齿,“姜栀枝,装什么装?”“你不就是给太子爷下了药,硬贴上去才爬床的?”“人家恭维你几句,你不会真以为自已是什么顾家的少夫人了吧?”“就你这种脑子被驴踢了的蠢货,白给人家都不要,人家太子爷烦你烦的要命,订婚宴都没露面,你以为我们不知道?”“我告诉你,你今天让我丢了这么大的人,我绝对让你往后不好过!”“臭婊子——”“啪——”一道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徐恩灿的怒骂,他似乎是咬到了舌头,疼得倒抽了口凉气。姜栀枝甩了甩自已的手,眼底的厌恶像是在甩掉什么脏东西,声音平静,“嘴巴不是很臭吗?继续说。”空气中有些诡异的静。无数道目光落到表情平静的姜栀枝身上,落到第一次被她保护的陆斯言身上,落到与她反目的徐恩灿一行人身上。“姜栀枝疯了?”“这一巴掌打的爽!有的人不用辱女词会死吗?”“吐了,这群人天天霸凌通学,活该!”“行啊!姜栀枝今天让人了啊!刮目相看了!”嘲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到处都是看笑话的眼神。徐恩灿捂着自已被打出巴掌印的脸,又羞又恼,一张脸涨得通红。他想还手。可陆斯言跟条疯狗一样站在姜栀枝后面,阴沉沉的眼睛,看他的模样像是在看死人。徐恩灿心脏一抖,目光扫视到门口,瞬间哭出声来,“张院长——”姜栀枝意识到了什么,随即转身。视线从雪白的墙壁上转过,意外看见一个高挑清冷的身影伫立在门口。对方的鼻尖上点缀着一颗茶色小痣,规整的深灰色衬衫泛着光泽,手臂上随意的搭着一件西装外套。慵懒,斯文,贵不可言。姜栀枝瞳仁微微放大。裴鹤年,他怎么在这儿?“哈哈……裴先生……意外……意外……”随着一道朴实的声音,姜栀枝终于意识到裴鹤年身边还跟着个大腹翩翩的男人。对方脸上带着尴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们学校的学生素质都很高,但年轻人活力旺盛,容易冲动,一言不合可能就有些冲突。不会影响您上课,我马上处理……”“怎么回事?”男人偏冷的低沉语调在教室里回荡,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很有压迫感。尤其是看过来的视线。姜栀枝将自已被震的发麻的手藏到身后。对上裴鹤年的视线,她莫名有点心虚。“姜栀枝!又是你……”大腹便便的男人扫了一眼,立刻就猜到八九不离十。他们学校最麻烦的决定就是破格录取了姜栀枝。打架骂人,霸凌通学,弄得校园里乌烟瘴气,影响很不好。之前搞的校园内部的什么群里鸡犬不宁就算了,现在裴先生难得来一趟学校,正好又撞上了她惹事。院长心里憋着一股火,两条麻杆样的腿撑着自已的大肚子往前走了几步,“把你导员找来!你家长也打电话叫来!跟我去办公室!”“还有这位受伤的通学,先去学校医务室处理伤口。”院长急匆匆交代了几句,又瞪着一双大眼警告着教室里的通学,反而回过头去,笑眯眯的,“裴先生,您先上着课,这几位学生的事情我来处理。”他说完,又瞪了一眼姜栀枝,“站着干吗?还不走!”姜栀枝偷偷摸摸地看向裴鹤年,正好对上那双狭长的凤眼。姜栀枝垂下头,老老实实的跟在院长后面,朝着裴鹤年所在的门口的方向走去。徐恩灿也不骂人了,嘴里“哎哟哎哟”地卖着惨。他一边给剩下两人交换了眼神,一边恶狠狠的盯着姜栀枝。下一瞬,姜栀枝的身影骤然停住。从他的方向,能看到姜栀枝微微抬着下巴,对着裴鹤年弯了弯眼睛,“裴叔叔。”这一声“裴叔叔”叫得石破天惊。走在前面的院长茫然回头,有些摸不着头脑。走在后面的徐恩灿如遭雷击,瞳孔圆睁。只有被叫了叔叔的裴鹤年撩起薄薄眼皮,似笑非笑地看向姜栀枝。目光交错的瞬间,姜栀枝隐晦地给对方发出一个求救的眼神。“裴先生,”院长的声音有些迟疑,“您和……姜栀枝通学竟然有亲属关系?”那个穿着衬衫的俊美男人眉毛挑起一点弧度,没有直接回答。反倒唇角微勾,朝她伸手,“来,小侄女。”姜栀枝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几步。裴鹤年手里搭着的西装外套换了个方向,单手揽着姜栀枝的手臂,将她收进自已怀里。明明很绅士的动作,可是由他让出来,却带着某种强势的毋庸置疑。裴鹤年声线依旧清冷,姜栀枝却从那道声音里听出了某种揶揄,“嗯,有亲属关系。”“毕竟我们枝枝,是连每年的生日的第一个愿望,都要用来祈祷我身L平安的……”裴鹤年存在感极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含笑的语气拖得长了一些,一字一顿,“乖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