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那么在意我谈没谈?
这天夜里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到早上都没停。风裹挟着雨送来凉意,北城一夜之间入了秋。这场雨一直下到中午才停。复园里的树叶被打落下来不少,各条小径上都是。何嘉煜踩着湿叶来找陆襟。昨晚有个聚会,但陆襟因为陆老爷子要他回家,没有去。何嘉煜今天来找陆襟玩,顺便在复园逛了逛。他有段时间没来了。见陆襟一副困倦的样子,何嘉煜问:“阿襟,这个点你不会是刚起来吧?”陆襟“嗯”了一声,“睡了个午觉。”何嘉煜:“昨晚回来挨老爷子训了没有?”陆襟:“被讲了几句。”“你这次怎么在复园住这么久?”何嘉煜问。陆襟之前也会在复园住,基本都是一天两天的,这次都一个星期了。陆襟:“想住就住了。”何嘉煜也没多想。他很快被一棵石榴树吸引。复园有好几棵石榴树。从上个月开始,石榴就陆续成熟了。大部分成熟的石榴都被摘了下来,这个树上就还剩几个,都在高处。何嘉煜费半天功夫,摘了一个下来。虽然石榴的个头不大,剥开尝尝还挺甜。何嘉煜一边剥石榴吃,一边说起昨晚的事。昨晚最特别的事就是他们经常一起玩的一个人带了妹妹去。陆襟:“他有妹妹?亲的?”何嘉煜:“是啊,亲的。说是他妹妹非要跟着他出来玩。”“他妹妹可乖了,说话细声细气的,长得也跟洋娃娃一样,让人看着就心软。”“看上了?”陆襟的语气里带了几分散漫的痞气。何嘉煜:“什么啊,人家才六年级!”“我就是突然有点羡慕人家有个妹妹。我要是有这么个妹妹,我肯定天天带她玩儿,要什么给她什么。”何嘉煜叹了口气,“可惜啊,我爸妈没生二胎。”走上一步桥,何嘉煜看到了不远处亭子里的许恩棠。亭子中间的石桌上摆了几本书,许恩棠坐在桌边,手中拿了一本。这会儿地上的水已经半干了,空气清爽。她神情专注,微微低着头,天光衬得她的皮肤很白,清泠泠的。亭子旁边有棵桂花树,一段枝叶伸了进去,离远看仿佛就在她的脸颊边,随秋风轻轻逗弄她的脸。何嘉煜:“差点忘了,你家现在也有个妹妹。”“羡慕你啊,身在福中不知福,白捡个又乖又漂亮的妹妹。”陆襟的目光也落在那里,看了几秒,漫不经心地说:“我家这个看着乖,其实在叛逆期。”他几次看到都挺乖挺安静的嘛,小尾巴似的,不过有时侯清冷了点,怎么就叛逆期了。何嘉煜心里大大的问号。在两人说话的时侯,亭子里的许恩棠合上手中的书又重新拿起一本。随着她把书翻开,一个不知道是纸还是信一样的东西像落叶似的飘落到地上。在复园的秋色里粉得惹眼。何嘉煜“啧”了一声,“看来不仅在叛逆期,可能还早恋啊。”**看见粉红色信封飘下来的时侯许恩棠愣了一下,不确定是不是从自已的书里飘出来的。她的书里怎么会夹了别的东西。她弯腰捡起信封看了看。粉色的,有点像是……情书。她把两面都看了看,没有字。她怀疑是给错了。许恩棠犹豫了一下,拆开信封。信的开头就是:【许恩棠,你好。】竟然真的是给她的。前世高中的时侯,许恩棠也收到过好几封情书。但她那时侯心思都在陆襟身上,知道是谁送的就还给人家,找不到是谁送的就收在那里,都不看内容的。时隔多年再次收到情书,许恩棠顶着微热的脸仔细看了看。最后一段让她有些触动。【很冒昧给你写这些,希望不会对你造成困扰。很高兴在这学期认识你。在枯燥的日子里希望我们一起加油。】结尾没有署名。何嘉煜:“情书啊?”许恩棠抬起头。蓦地,她手中的情书被抽走。她伸手去拿。因为身高差距,陆襟的手随意一抬,就让她抓了个空。许恩棠皱起眉。陆襟淡淡地瞥了眼手里的纸张,“早恋?”“跟你没有关系。”许恩棠又抢了个空。陆襟:“老爷子老太太知道吗?”两次都没把情书拿回来,许恩棠有种被戏弄的感觉。于是想也不想地反问:“你能谈我不能谈?”何嘉煜惊得手里的石榴都要掉地上了,大气都不敢喘。没想到看起来乖的许恩棠跟陆襟说话这么横的。谁敢这么跟陆襟说话啊,更别说是女生了。就连大小姐脾气的赵漫诗以前也只是在陆襟心情好的时侯作一作,见好就收的,没有这么横过。她可真敢啊。怪不得说在叛逆期。叛逆起来挺让人头疼。陆襟眉眼轻轻抬了下,反问许恩棠:“我什么时侯谈了?”许恩棠被问得一噎,很惊讶。听他的意思是现在没谈恋爱。他应该跟孟恬谈了才对。前世这个时侯他已经跟孟恬谈了大半个月了。许恩棠:“现在没谈以前也谈过。”陆襟轻笑,“那么在意我谈没谈?”许恩棠语气冷硬:“我有什么好在意的?”陆襟的那句话让她仿佛启动了自动防御机制。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已的反应有点过激。“……”她抿了抿唇,沉默地移开眼。何嘉煜从诧异中回神,笑着打圆场,对许恩棠说:“阿襟也是关心你,怕你被男生的甜言蜜语骗。”“收到封情书而已,就算陆爷爷和陆奶奶知道我也无所谓。”许恩棠再次看向陆襟,要把情书拿回来。陆襟扫了几眼情书的内容,没有再把手抬高,让她把情书拿了回去。许恩棠重新沿着折痕把情书折了起来。何嘉煜:“漂亮妹妹收到情书多正常啊。”“要是看上哪个男生了,跟我们说,我们帮你掌掌眼。”“我会的。”许恩棠把情书装回信封里,拿起桌上的几本书走出亭子。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何嘉煜剥了几颗石榴放进嘴里。“阿襟,是我误会了,看来你对你家这妹妹还挺好。不然她也不敢跟你这么横。”刚才他真的以为他会发作。有个叛逆期的妹妹也挺操心的。陆襟不知道在想什么,几秒过后才轻哂:“她一直跟我这么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