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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瑶瑶手一抖,急忙扯过一个编织袋盖在油漆桶上。

    “发现一堆死老鼠,太臭了,拿消毒剂过来泡泡。”

    “你别进来,免得熏到你。”

    她拉着楚雨晴急忙走了出去。

    我挣扎着起身,把编织袋掀了下去。

    可油漆桶几乎到了我胸口,我双手被砸得血肉模糊,根本爬不出去。

    楚斯年还没走,还在外面跟两人说话。

    只要,只要他探头进来看一眼,就能看见满地的血。

    我忍着痛把手指放到桶口,想把手上的结婚戒指退下来。

    戒指和皮肉粘连在一起,每往外退一寸,我手指上的皮肉就少一些。

    可和浑身上下的剧痛相比,这份痛楚已经算不了什么了。

    终于,戒指叮当掉在了地上。

    楚斯年的脚步又折返回来。

    “怎么一直有声音,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蒋瑶瑶拦住他:“全是灰,别去看了。”

    楚斯年的声音带了一丝冷意:“晴雨慌张成那样,你们究竟在底下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蒋瑶瑶哭起来:“你是气我今天给诗悦难堪吗?”

    “可我才回国,被她找的小混混堵在巷子里的时候。”

    “谁又管过我难不难堪。”

    “明明是你答应了要我出这口恶气的。”

    楚斯年无奈:“我没这样说,是诗悦有错在先。”

    “今天这件事加上已经是第九件了,还有一件事,你答应我的保证书就要给我。”

    “跟诗悦离婚是第十件事吗?”

    我听着楚斯年的话,几乎忘了身上的疼痛。

    他和蒋瑶瑶做的那些事,都是为了那个什么保证书吗?

    所以,那些事他都是有苦衷的。

    想到这里,我涌出了最后一丝力气,疯狂撞向桶壁。

    油漆桶重重倒在地上,巨大的冲击力下,玻璃碎片又往肉里扎进去几分。

    可我只是死死看向门口。

    只要楚斯年进来,只要楚斯年进来,我就有救了。

    楚斯年果然走了进来。

    他看见我倒在地上的样子,瞳孔紧缩。

    楚斯年推开蒋瑶瑶跑了过来,将我抱在怀里。

    “瑶瑶,你不是说已经把她送医院去了吗?”

    “她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咆哮声出口,对面的蒋瑶瑶都怔住了。

    是啊,楚斯年对她从来都是温声细语。

    什么时候用这样重的口气跟她说过话。

    我奄奄一息地趴在楚斯年怀里,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他眼中心疼更甚。

    一切都像是我们才结婚时的日子。

    楚斯年拨打起电话。

    “快去联系全国的专家,让他们在楚家的医院待命。”

    “来不及就先把市里最好的医生接过去!”

    “什么科室的都要!”

    打完,他就要抱着我往外走。

    蒋瑶瑶却拦在了他面前,露出了自己的手臂。

    洁白的手臂上有条狰狞的伤口,还流着血。

    她哭着看向楚斯年:“你以为我不想送她去吗?”

    “可才出门,她就用身上的玻璃片把我划成这个样子。”

    “我不过是想来地下室找个容器把她放进去,免得路上她再发狂而已。”

    楚斯年看着那伤口,眼中的冰冷消散几分。

    可依然没有放下我。

    “那你跟我说就是,我送她去就行,你为什么要骗我?”

    蒋瑶瑶的泪跟断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

    “你是为了她怪我吗?”

    “斯年,我放弃学业,违抗家里的命令跑回来,跟家里闹翻,只是想跟你在一起。”

    “可回来的时候,你却结婚了。”

    “你的老婆差点毁了我,我也看在你的面子上没追究,不过是要你陪我做十件事而已。”

    “今天本来都是最后一件了,你既然这样不情愿,那我回美国去就行。”

    察觉楚斯年的身子一僵,我急切地想开口。

    我想跟他说我没害蒋瑶瑶,更没有得脏病,也没有背叛她。

    一切都是蒋瑶瑶自导自演而已。

    可失血过多让我眼前一阵阵黑沉,根本张不了口。

    蒋瑶瑶前后矛盾的话,连我都听得出漏洞。

    更何况学精算出身的楚斯年,

    可楚斯年最后还是把我放下了。

    “瑶瑶,你说好的,我现在带晴雨陪你去巴厘岛度假,最后一件事就算做完了。”

    “机票改签吧,我得送诗悦去医院才放心。”

    蒋瑶瑶过来挽住他:“不行,我才不要坐红眼航班。”

    “她没有事的,就是一些外伤而已,等你秘书来接就行。”

    “我可是念医科的,你不信我吗?”

    楚斯年皱着眉,犹豫片刻,还是起身准备跟蒋瑶瑶出去。

    他捡起那枚带血的结婚戒指,放在了我手心里。

    “诗悦,等我回来,一切就结束了。”

    地下室又陷入了黑暗。

    意识一寸寸抽离身体。

    门口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满怀希望地抬起头,可眼前出现的是蒋瑶瑶的鞋。

    她肆无忌惮地给楚斯年的秘书打电话。

    “李秘书,不用过来了。”

    “我的话不就是你们楚总的话吗?”

    很快,头顶响起汽车引擎声,楚斯年他们走远了。

    心里最后一丝希望破灭。

    我再也握不住手里的戒指,它滚去了黑暗的角落里。

    眼皮渐渐合上。

    楚斯年,我等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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