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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到程枭时，是在我住的公寓楼下。

    他手里牵着小宝，忐忑又期盼地望着我。

    “渺渺，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好想你啊。”

    我设想过无数次，如果再见到程枭，会是什么感觉。

    没想到，竟是出乎意料地平静，仿佛见到一个不相干的人。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看见了你的采访，找到了你的公司，你同事说你住在这里……”

    我点点头，前几天完成了一个出色的同声传译工作，事后确实接受了采访。

    我不再说话，转身想要离开。

    程枭却快速跑到我面前，前所未有地小心翼翼：

    “渺渺，对不起，当初我不该和许昕串通伤害你，还骗你说我们的孩子死了。”

    “我一直以为我爱的是许昕，直到你离开我才明白，我真正爱的人是你，许昕只不过是我的执念罢了。”

    “我已经跟她划清界限，以后再也不会跟她有一丝联系，我知道你生气，你打我骂我都好，求求你，别不要我。”

    见我不说话，程枭眼中涌起慌张，赶紧把小宝推到我面前，讨好道：

    “渺渺，你不是想要孩子吗?我把小宝给你要回来了，这是我们的孩子，你难道想让小宝在一个没有妈妈的家庭里长大吗?”

    “你跟我回家好不好?我们一起把小宝抚养长大，咱们三口好好过日子。”

    提起小宝，我的神色终于有一丝动容。

    程枭面露喜色，又把小宝往我跟前推了推：

    “小宝，这才是你的亲生妈妈，快叫妈妈呀，让妈妈好好亲一亲你。”

    小宝仰起脸，定定地瞧了我好一阵。

    下一秒，她狠狠地朝我吐了口唾沫，眼圈红红地瞪着我，仿佛我是什么仇人。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都是因为你，我傅爸爸才跟我妈妈离婚的，程爸爸也不要我妈妈了，别的小朋友才会骂我是野种。”

    “你把我妈妈害得那么惨，我恨死你了，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就算你们把我绑到这里来，我也不怕，等我长大了，也要开车创死你，替我妈妈出气！”

    即便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心里还是泛起一阵疼。

    大概，这就是做母亲的软肋吧。

    程枭脸色大变，一巴掌拍到小宝屁股上：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对妈妈说话?你知道妈妈有多想你吗?”

    小宝顿时嚎啕大哭：

    “程爸爸打小宝，程爸爸偏心坏女人，小宝也不喜欢你了，我就是不要她当妈妈，我要我自己的妈妈！”

    我的心情有些复杂。

    程枭气急了，还要接着打，被我出声拦住：

    “够了程枭，在我面前演戏有意思吗?”

    程枭顿住，慌忙地朝我解释：

    “渺渺，真不是我让小宝这么说的，是许昕把她教坏了。”

    “你放心，我以后会好好教她，绝对不会再出现今天的状况。”

    我淡淡道：

    “程枭，你听过一句话吗?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许昕或许是个恶毒的女人，可她对小宝应该是真心的，不然小宝不会这么维护她。”

    “连孩子都知道，谁对她好，她就要对谁好，我尽心尽力地做了你五年的妻子，衣食起居，事事亲力亲为，可你是怎么对我的呢?”

    “我给过你机会的，那晚我问你，小宝到底是谁的孩子，你是怎么回答我的?跟许昕相比，你难道不是更加卑鄙恶劣吗?”

    “其实孩子有什么错呢?错的都是我们这些大人罢了，而我最大的错误，就是嫁给你。”

    程枭瞬间怔住，仿佛受了巨大的刺激。

    我不再看他，而是拿出纸巾，蹲下身给小宝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