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不是！」顾宣宣哇的一声嚎出了声，「我早就不要你了，我早就不要你了！」

    他哭得那样伤心，我哪里还能受得住，一把将他扯进怀里，安慰道：「不哭不哭，我们哪儿都不去，哪儿都不去……」

    彼时，杜烟身边宝宝椅里坐着的小女娃也被惊到了，张了嘴开始莫名地大哭。

    杜烟一时顾不上我们，只管去哄她的小女儿。

    她抱着小女儿的时候，满心满眼的温柔，可转头看向顾宣宣时，却又换了副表情。

    她的语气里带着诸多不耐烦。

    她说：「我没有要和你商量的意思，宣宣我必须要带走，他只有在我身边，在一个健全的家庭氛围内长大，才能更好地成长，你既然这么关心他，总不希望他一辈子都跟着你吃苦吧。」

    我语塞，无力反驳她的话。

    杜烟继续说：「以后，他会有疼爱他的爸爸妈妈，还有个可爱的妹妹，我们会给他提供最丰富的物质条件以及最好σσψ的教育资源，他会喜欢这样的生活的，小孩子嘛，只要给他两天时间适应就好了。」

    一直埋在我怀里的顾宣宣突然探出双眼，他一眼看到了被杜烟紧紧抱在怀里的小女娃。

    小女娃也睁着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在打量顾宣宣。

    杜烟忽地就笑了：「你看，毕竟是兄妹，连着血的缘分，他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呢？」

    我不可否认杜烟的话是有些道理的。

    我比任何人都希望顾宣宣能在一个完整健康的家庭环境内长大。

    可杜烟真的能疼爱顾宣宣吗？

    会像她疼爱怀中小女儿那样吗？

    她的现任丈夫呢？

    也会将顾宣宣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吗？

    杜烟的态度和缓了些，她朝我们走近了几步，好让顾宣宣离她小女儿更近。

    她哄着小女儿道：「你看，这是哥哥，你不是一直都想见哥哥吗？」

    小女娃吐了吐舌头，突然害羞地转过了脸。

    杜烟又冲顾宣宣笑：「她小名叫妮妮，你难道不想每天都看到这样可爱的妹妹吗？」

    「不想！我不想！」

    顾宣宣再次将整个脑袋埋进我怀里，哭得一抽一抽的，「我不要妹妹，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妈妈，只要妈妈……」

    杜烟的脸色再次冷了下来。

    她无意和顾宣宣纠缠，或许是觉得只要孩子回到她身边，总有机会重新教育。

    她看向我：「方梦，你还年轻，总还会再碰到个合适的人，到时候你也会有自己的孩子，所以……拜托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好吗？」

    这是一个母亲多么真诚的请求？

    我突然就笑了……

    顾宣宣的亲妈，在乞求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将她的孩子还给她……

    我拿什么说「不」？

    服务生领着杜烟的现任丈夫江先生推开包间门的时候，我下意识搂紧了顾宣宣。

    我似乎已经预感到了无可奈何的分别。

    江先生的目光往包间内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

    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丢在我面前餐桌上。

    他说:「方小姐是吧，这张卡里是三十

    万，足够补偿你过去三年半对顾宣宣的

    照顾，孩子以后就不用你再费心了，我们做父母的会好好抚养。」

    不等我做出反应，他又看向杜烟:「可

    以走了吗?深圳那边已经在催了，我们

    今天必须赶回去。」

    「这么着急?」

    「嗯......」江先生看了看手表，「现在出

    发到机场，刚好还能赶上最后一趟到深圳的航班。」

    「我知道了。」杜烟将女儿交给江先生，

    「你先带妮妮上车，给我五分钟。」

    江先生淡漠地瞥了我一眼，提醒杜烟:

    「最多只有五分钟!」

    「好。」

    待江先生出去后，杜烟朝我靠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