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长长的巷子是骑不到头的,凉风丝丝地拂在他的面颊上,他抱着的是自己最好的爸爸。他们要去吃肯德基。
可能只吃一个汉堡,只喝一杯可乐。
但是宋知雨很快乐。
十岁的宋知雨,相信爱,相信希望,相信明天总会是更好的一天。
日升月落,他也会变成一个很好的像宋楠一样的人,温柔,谦和,热爱生活。
“哥。”
严越明咬他的嘴唇,胯向上猛撞他的臀,把性器一次次尽根喂进去,好像要填满宋知雨淫荡的肠道。
宋知雨打了个冷颤,抱紧严越明的脖颈,任由他动作,没有说话。
等两个人浑身大汗和爱液地跌倒在那张狭窄的床上,床板不堪重负地吱呀作响。
严越明很嫌热似的,大口大口喘气,又偏要作弄宋知雨,把他搂进怀里,热得人要融化,“好滑。
像条鱼。”
宋知雨挣扎了一下,又被严越明压得更严实,“跑哪儿去啊?”宋知雨只能摇摇头。
宋知雨头很晕。
他的肠道里灌满了浓精,但是胃袋里很空。
严越明拍拍他苍白的脸,疑惑地问:“怎么了?”宋知雨小声说:“饿。
好饿。”
严越明嬉皮笑脸地说:“刚刚没把你喂饱?”下流胚。
宋知雨在心里骂他。
严越明进浴室冲了个快澡,把皱巴巴的短袖和短裤套上,“我给你去买点东西吃。”
他走之前把窗关上了,宋知雨闭着眼睛,感受太阳在他眼皮上死掉了。
严越明买回来一份皮蛋瘦肉粥,几样清口小菜,还有两个杂粮煎饼。
他进门脱了鞋,皱着眉头说:“什么破地方,像样的饭馆都没有。”
他拎着东西坐到床上,“对付着吃一点。”
宋知雨从床上想要爬起来,有无力地跌回去。
严越明看到他像只金龟子似的,笑了,“没力气了?”宋知雨没理他,扶着墙,忍受着后面红肿穴肉合不拢的尴尬,一步一步挪到卫生间。
他清理干净,从柜子里找出干净的T恤和短裤,看了一眼开始喝粥的严越明,背对着他开始套衣服。
严越明其实一直看着他。
床上床下的宋知雨是两个人。
床上的宋知雨水汪汪的,骨头缝里都是甜汁,捏在手里的肉白糯糯,惹他一口一口去咬,想要把他生吞。
床下的宋知雨却那么瘦,那把腰细得变成很不真切的影,两片肩胛骨支楞,骨感嶙峋。
他先把裤子穿上,才套上T恤。
蓝T恤和黑裤子,那么简单,宋知雨穿上就是很好看,蓝变成诗经里古典柔和的白,黑变成楚辞里黑水汤汤的黑。
宋知雨坐下来,开始吃东西,脸上也渐渐有了点血色。
两人都没说话,把东西吃光了,宋知雨才问:“你什么时候回去?”严越明在刷手机,头也没抬:“我说过了,带你去地中海玩儿。
明天去,我买好机票了。”
他把手机页面给他看。
宋知雨愣了一下,声音很低地说:“我没有一定要去地中海玩儿。”
严越明置若罔闻,摸摸他的耳朵,有种很自然的亲昵,“你不太开心,就当我带你散散心。”
严越明竟然也知道宋知雨不太开心。
他苦笑一下。
他也不是共情能力差到令人发指,他能感受到别人的痛苦失落,他只是懒得处理别人的负面情绪而已。
不愧是最讨厌麻烦的严越明。
宋知雨觉得有些无力,严越明把这件事情粗暴地简单化,然后粗暴而简单地想要弥补他。
宋知雨盯着他:“严越明,你有没有觉得我很贱。”
严越明愣神,皱眉盯着他。
“明明跟你决裂了,明明很高调地离家出走了,我还跟你上床,我是不是很贱。
你是不是觉得,你勾勾手指,我就上赶着给你肏了?”严越明舔了一下嘴唇,很别扭地说:“我没说过你贱。”
宋知雨笑了一声:“你在床上就这么骂过我。”
严越明不耐烦地挑眉,“我回来不是为了跟你吵架。
我要倒时差了,睡觉。”
说完就倒在那张小床上。
“严越明,那些视频,你都删掉了嘛?”宋知雨坐在床尾,似乎离严越明很远。
“删掉了。”
严越明翻了个身,“不提了,都过去了。”
可是真的都过去了吗?宋知雨晚上常常睡不着。
他很害怕,好像总有女人的眼睛总在夜里角落盯着他,他只是活在不可见人的镜头里的圈养宠物,一段随时可以被放弃的电波。
“严越明,你开车三小时,就为了和我上床吗?”严越明没说话,好像很快睡着了。
宋知雨把垃圾收拾掉,坐在椅子上,枯槁地望着窗外的天。
他听到严越明说,自己下了飞机就开车三个小时,一路找到他的时候,心里怎么可能没有动容?他竟然肯来找他。
宋知雨苛刻地捕捉严越明飘忽的情意,产生一点被爱的错觉。
别人以为宋知雨是包着糖衣的毒药,用性毒死了严越明。
其实严越明才是真砒霜,宋知雨却是那个因为饥饿吞饮砒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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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3-26
20:13:25更
,第十七章
严越明醒来后就催着宋知雨收拾行李。
他是打定主意要带宋知雨出国玩儿。
宋知雨收拾完行李,又说要去理发。
他坐在理发店里,黄毛理发师问他怎么剪,他说剪短。
严越明就坐在后面看手机发信息。
等宋知雨剪完头发,严越明伸手摸摸他剪短的还有些硬梆梆的发茬,皱眉问:“是不是有点太短。”
宋知雨前面的碎发打薄了,露出完整漂亮的眼睛,很温柔地笑。
严越明又说:“也蛮好看的。”
严越明把车留在4s店保养,打车去了机场。
两人坐在出租车后座,井水不犯河水,好像不太熟悉似的。
“护照证件都带了吧。”
严越明冷淡开口。
“嗯。
你没有行李吗?”“下了飞机直接找个地方买。”
车里空调冷气很足,吹得宋知雨膝盖发青。
他用包盖住膝盖,就听严越明说:“师傅,温度打高点,冻着人了。”
师傅诶了一声,呼呼冷气声音小下去。
宋知雨看向窗外,宽阔大路上车流如织,连头缀尾地绵延,仿佛没有尽头。
七月末了。
宋知雨辞了家教工作,收拾行李,和心血来潮的严越明奔赴一场未知的旅行。
“严越明,严叔叔知道你来吗?”“他为什么要知道?”严越明闭着眼睛,好像昨晚没睡好。
也是,这么热,怎么睡得好。
“那好像私奔哦。”
宋知雨很小声地说。
严越明愣了一下,前面的司机似乎听见了,有些欲盖弥彰地耸了耸肩,调整了坐姿。
他看了宋知雨一眼,他好像恶作剧成功的孩子,眼仁璀璨,有很难得的笑。
严越明开始觉得私奔这个字眼很有意思。
他诱拐最乖的宋知雨私奔了。
“可是兄弟一起不能叫私奔。”
严越明愣了一下,但是没有追问。
登机、睡觉、转机落地。
等他们踏上地中海诸国的土地时,正是下午四点。
他们从机场里出来,宋知雨回头,看到寥廓天空里开始燃烧的紫色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