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赵钱氏在漾漾开口之前堵住了她的话。</p>“你这丫头啊，奶奶不都交代你了，不要乱跑出去，万一摔了可怎么办！</p>
你看看你，摔成这副样子，脑门上这伤口铁定要留疤了！</p>
一个小丫头脸上这么大块疤，以后可怎么嫁人啊！！”</p>
赵钱氏扯着大嗓门，又是转移话题，又是拍着大腿，把那几个村民的注意力转移了。</p>
“是啊，小姑娘脸上有疤很难有婆家相中的。”</p>
“倒也不用把话说这么早，现在这旱灾还没过去呢，哎！”</p>
.......</p>
其他村民的注意力被转移了，但孙香莲的注意力没有被转移。</p>
她也看出来了赵钱氏是在堵漾漾的话。</p>
“漾漾，你是怎么摔成这个样子的？</p>
是谁带你从家里出来的？</p>
是不是有谁推了你一把？”</p>
孙香莲的话把几个村民的注意力又拉了回来。</p>
“说的是，漾漾平时挺乖的，自己也不会乱跑的。”</p>
“而且漾漾额头这伤看着挺严重的，她就算走在平地上自己摔跤也不会摔得这么严重吧？”</p>
.......</p>
赵钱氏闻言，一张老脸更是心虚得发白。</p>
在她又要开口胡搅蛮缠的时候，漾漾扯着小奶音先开了口。</p>
“奶奶你把漾漾和姐姐从家里带粗来，为森莫要把漾漾推到山坡下？</p>
漾漾摔得好痛呀，漾漾一直在喊奶奶和姐姐，你们都没有听到吗？</p>
漾漾几道奶奶不喜欢窝，可为森莫奶奶要把漾漾推到山坡下啊？”</p>
漾漾虽然有些吐字不清晰，但大家也足以听清楚她说的话。</p>
赵钱氏没想到一向跟个闷葫芦一样话不会说几句的死丫头现在嘴皮子居然这么厉害！</p>
还真的有胆子质问她！</p>
她一双三白眼一瞪，“你胡说什么呢？老娘什么时候推你了？</p>
你一个小孩子张口就是胡话，你爹娘就是这么教你的？！”</p>
赵钱氏一边呵斥一边还在想着，她带着花儿和死丫头出门的时候，特地看过这一路上都没认识的人的。</p>
绝对不可能有人看到她做的事！</p>
只要她咬死不承认，难不成孙香莲这下不出蛋的还敢为了那捡来的死丫头对她这个婆母做什么？？</p>
一旁的村民忍不住嘀咕，“漾漾这么乖，应该不会撒谎的吧？”</p>
“对啊，漾漾才三岁，哪里会撒谎的。”</p>
赵钱氏闻言，瞪着说话的几个村民。</p>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她不会撒谎？老娘就会撒谎了？</p>
老娘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p>
有本事你们把大家伙都喊出来！</p>
老娘倒要看看究竟有没有人像这丫头说的，看到我带着她和花儿出门了，还把她推下山坡了！”</p>
赵钱氏梗着脖子，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架势。</p>
她看起来太过坦然，反倒让几个村民有些怀疑漾漾口中的事儿到底是不是真的了。</p>
“娘，一般人可不会注意周围有没有人注意着自己。</p>
只有做坏事的人才会特别注意这一点！”</p>
孙香莲眼圈红红的，鼓着勇气说道。</p>
赵钱氏眼睛一瞪，“你这个连母鸡都不如的！你胡说什么呢你！</p>
也就你相信这赔钱货说的谎话了！</p>
老娘说了她在说谎！</p>
你等着瞧，你不相信老娘的话，你就相信这死丫头的话，她迟早把你们克死！”</p>
赵钱氏骂骂咧咧的，字字句句都在扎孙香莲的心。</p>
漾漾攥紧了小拳头，小嘴一瘪委屈地哭起来。</p>
“奶奶不要骂娘亲！呜呜呜，漾漾刚才森莫都没说！</p>
奶奶没有带漾漾和姐姐粗门，奶奶也没有把漾漾推下山坡！</p>
奶奶你别骂娘亲了，漾漾不会说是你把窝推下山坡的呜呜呜.......”</p>
漾漾哭得小奶音都沙哑了，那可怜巴巴的小模样让村民们看着都觉得心疼。</p>
村民们更是觉得漾漾说的话，恐怕是真的了。</p>
小孩子哪里会说谎呢？</p>
瞧瞧漾漾都被赵钱氏吓成这样了。</p>
村民们没说什么，但看向赵钱氏的眼神很明显就是这么个意思。</p>
赵钱氏气得个后仰，越心虚，吼的声音越大，“你个赔钱货你说什么！”</p>
该死的死丫头，她这么说了一通，不就更是让人以为她真的做了这些事吗？！</p>
漾漾缩缩脖子，大眼睛惊恐地望着赵钱氏，“奶奶，漾漾森莫都没说！呜呜呜.......”</p>
漾漾扭头埋在娘亲脖颈处呜呜哭了起来。</p>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p>
漾漾越否认，越让几个村民觉得赵钱氏的确做了这事儿。</p>
赵钱氏气得要命，恨不得把漾漾给直接掐死！</p>
孙香莲瞧着赵钱氏这反应，也明白了。</p>
她心寒至极，愧疚地抱紧了怀里瘦弱的女儿。</p>
“娘，我跟夫君都跟您说过，我们是把漾漾当亲生女儿看待的！</p>
漾漾这么乖巧，您就真的这么不待见她，一心想把她弄死？”</p>
赵钱氏冷哼一声，“老娘说了，老娘什么都没做，你们爱信信不信算！”</p>
丢下这句话，赵钱氏直接头也不回地回去了村子里。</p>
只是她那身影怎么看都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p>
一旁的几个村民也有些回过味来了。</p>
“赵大嫂子，哎，小丫头看着伤得挺重的，快带她去找王大夫看看吧。”</p>
“赵大家的，赵钱氏那老婆子就是那德行，只是以后，你还是多看着点漾漾，还是小心点为好。”</p>
.......</p>
漾漾趴在娘亲肩头，竖着小耳朵听着这几个村民说的话，他们基本上都是站在她和娘亲这边的。</p>
她吸吸小鼻子，扭过小脸看着他们。</p>
“伯伯，婶婶，叔叔，谢谢你们给漾漾和娘亲说话。”</p>
小丫头奶声奶气的，看着可怜兮兮的，几个村民瞧着她，心里不自觉地软了下来，还有几分心疼她。</p>
其中一个婶婶，更是从怀里拿出一块馍馍要塞给漾漾。</p>
孙香莲受宠若惊一般，赶忙拒绝。</p>
“张婶，这可使不得！”</p>
“没事没事，漾漾拿着吃就行。”</p>
张婶直接把馍馍塞给了漾漾。</p>
漾漾咧着小嘴道谢，“谢谢婶婶，那漾漾就不客气啦。”</p>
张婶笑了起来，“好好好，不用客气，快去找王大夫吧。”</p>
孙香莲又道了谢就抱着漾漾急匆匆地先回村了。</p>
来到王大夫家里，王大夫看到漾漾这摔得头破血流的样子，当即就蹙起了眉头。</p>
“这怎么摔成这样了？”</p>
孙香莲犹豫着要不要如实说，但漾漾直接开口了。</p>
“王爷爷，漾漾是从高高哒山坡上滚下去哒，漾漾差点以为寄几会摔死。</p>
漾漾几道奶奶不是故意哒，漾漾不怪奶奶。”</p>
漾漾可怜巴巴地说着，大眼睛里又盈起了泪水。</p>
她吸吸鼻子，努力忍着不哭。</p>
王大夫一听，眉头蹙得更紧。</p>
他没说什么，给漾漾检查了一番，“从山坡上滚下去，这也是小丫头命大啊。</p>
若是换做其他小孩，别说只是摔得一身伤，还崴了脚，那是真的会摔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