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我没有卑劣到拿你娘威逼利诱你回去的程度。”少年席地躬身擦刀的动作颇有几分不符合形象的沧桑老成,他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多言,夜弼死死盯着他的动作,一时相顾无言。“你要出刀吗?”他问,“这里可是魔王军的中心。”
“如果你想的话,”夜戮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老子只是想跟你聊聊天。”
夜弼猛然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冲击,向来善于言辞的他难得沉默下来,转过身去,“……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父亲什么时候跟娘们一样了?他不能理解。
夜戮抬眼瞥了瞥那道比他高了不少的背影,一时如鲠在喉,再直白的话也只能憋在喉咙口。
这儿子怎么跟娘们一样难搞。他脑子一团浆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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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嘚吧嘚:泷唁:你们爷俩礼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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泷唁(微H)
第一百六十六章(2)
泷唁(微H)
……
夜深人静,原本只有火把兹拉兹拉声音的营地里猛然爆开一道巨响,声似雷鸣,一下子惊醒了所有梦中安睡的将士们。
虎族将领穿上外衣走出营帐,眼疾手快拎开门口站岗的小士兵以防他被火点给溅射到。他在军中资历算老了,所以很快便判断出来这些法术的来源,径直望向半空中对峙的两道人影,他不耐烦地大吼道:“夜戮!你他妈教育儿子别拉上我们!!”
那两道被火焰包裹的人影摇晃着,其中一人很快回应道:“他妈的!是他要搞老子!!”
蝎将领很快赶到前辈身边,他不知所措地瞧了瞧虎族将领满脸的火气,又看了看半空中的火球,“发生什么事了?”半夜被惊醒本是谁都心怀怨气的事情,可是身在城中他们无时不刻胆战心惊,生怕有暗箭来袭,没想到果然今晚就给他撞上了。
只是…这个暗箭也太明显了吧?
“夜戮被夜弼搞了。”虎族将军面无表情地回道。
毒蝎手中的头盔掉在了地上,哐啷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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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缚杀先一步感知到了火法术的涌动,他低下头,将女孩的耳朵轻轻捂住。
猛然停下的动作让身下的顾临渊一个战栗,他冰冷的温度熨在小腹上,虽然早已习惯,可当他的手掌贴上她滚烫的耳郭时,她还是没忍住、那双迷蒙的沉沦的眼睛缓缓看向他,朦胧的目光里暧昧缱绻,都是对他的温柔。
远方的巨响遥遥传来,却没能透过他的掌心传入她的耳中,缚杀一浅一深的紫眸里满是笑意,他低头吻着她的额头,轻声解释道:“是夜戮将军的法术。”
“他们又打架啦…?”深陷情欲的女孩,声音都是软软的,温热的手臂交缠上青年的脖颈,两人的距离又一次拉近,伴随其中的是他的一记深入,顾临渊的喉口里闷出一声绵长的叹息,像是满足,又像是贪得无厌。
他已用行动承认,那些俗世情欲之外的事情莫要再理,此时此刻,她应该望着他。
顾临渊也确实无意掺和亲子矛盾,毕竟她和自家母亲的关系就很烂了,哪怕去多管闲事也只可能起反作用,像缚杀这种乖宝宝可能才是丈母娘的最爱,如果他做她的男朋友肯定能把她妈驯得服服帖帖的。
“在想什么?”蛇尾缠上她的腰,只是卷了半圈,冰冰凉凉的触感已经让她回过神来,目光重新聚焦在黑蛇脸上,顾临渊一下子笑出声来:“我在想,我的母亲肯定很喜欢你。”
月光穿过王城、跨越皇宫投在青年脸上,仿佛就是为了让她看清那一抹并不明显的红晕。他总是在这些细处让她感到怦然心动,无论经历多少纷繁乱事,他在感情上总是纯洁如初的,甚至于伏湛都要比他更善于应付这些,所以究竟该说是蛇母带出的好大儿还是说蛇母又在好大儿的感情上动了什么小手脚…
深灰色的长发一缕缕落在她的皮肤上,顺着乳房的轮廓滑入沟壑中,缚杀一时无言,便作势埋入她的乳峰中,轻轻啃咬着她胸前的乳头,那细长的舌头绕着敏感处又是舔又是缠,将蛇类的优势发挥到了极点。他的毒牙时不时印在乳肉上,顾临渊甚至能感受到冷锋,刺激得四周汗毛都要竖起来,可她知道他哪怕是咬上她,也绝非伤害她的身体,就好像今夜的性事,因为她今日太过忙碌而变得和煦温柔,他的性器始终埋在她的身体里,一点点抽出插入,就连动作都不算太重,那快感也似潮水一点点将她送上顶点……他总是如蛇一般柔软的。
说来好笑,这事也是她主动要他做的,毕竟之前在雪地里只要拥抱就可以缓解他的死亡进度条,那么是不是做爱也可以呢?
事实证明,她不知道做爱行不行,反正这条黑蛇哪怕是温柔地跟她做也足够让她精疲力竭,根本没心思去看系统的显示屏,这或许在某种意义上属于一种以柔克刚。
缚杀将怀中的女孩圈得紧了些。
“睡吧,”他的声音依然温软,顾临渊怎么听都腻不了,“临渊…睡吧。”
已经不知几时几分,可她始终没什么睡意,哪怕是做完后懒洋洋地卧在他怀里,她也没办法入睡。
要问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其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或许这就是胡思乱想的由来…她的脑子里什么片段都有,从伏湛缚杀到秦温蛇母,她惊异地发现,自己对于情节的记忆竟然一点点淡去了。
如今谈起整部,她只有这些时日来自己的全部经历,而那些被她亲身体验过的内容,竟然就被这些经历给覆盖过去,怎么也回想不起来了。
她心下一阵惶然,连忙召唤出系统来查看,更令她背后冷汗直冒的是,身后青年的呼吸尚且温凉,可缚杀的死亡进度条已经满了。
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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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嘚吧嘚:我在电脑前憋红了脸就写了这么一小段,,,,只能说小顾和缚杀的性格真不适合太狂野的doi啊。。。
-进裙找QQ:29H1268H2673-梦中星推文君在暮云里(1v1)第一百六十七章(1)
归元
第一百六十七章(1)
归元
林沧海…林沧海?!
她在心里疾呼,恨不得把这个女人从天上拽下来,她一定要一个确切的答复,而且必须是这个系统出问题了。她不能得到其他任何答案,尽管她的心里已然浮现了最坏的结果——她的手在颤抖,她的目光在游移,翻越青年的身体投向四周。她在寻找能够用来防卫或者反击的东西。
林沧海没有出现。
她真的就像一个要抛弃世界的神明般,无声无息,置之不理。
顾临渊攥紧被子,她的眼神中充斥着她前所未见的恐慌,尽管她一直在提醒自己要冷静下来,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系统而惊慌失措。
林沧海还是没有回应她。
她盯着缚杀深灰色的长发,一缕缕蔓延到她的掌心里,睡前她是那样怜爱地亲吻他的脸颊、说着曾经自以为无比羞耻的剖白,可是这个混帐系统居然告诉她100%?!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林沧海,她最好是在戏弄她,哪怕只是玩弄她想看她如何反应也好啊,她就是渺小的人类、会被神明耍得团团转的人类,所以这一切都是她的玩笑话,对吧?
她隐忍不发许久,终于伸出手,轻轻抚摸上青年的长发。
黑蛇没有动静。
顾临渊哽了哽,突然坐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令人瞠目的是,背对着她的缚杀已然不再拥有人的面容,他的脸上覆满了漆黑的鳞片,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缚杀…?”她唤了一声。
她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另一只手中的发丝一点点顺着指尖滑走,慢慢地、消失在他全身散发出的黑色光点里,他的面部不断延伸、拉长,而头上的魔角越来越大。如果继续放任他膨胀下去…整个供他们居住的地方会塌掉的!顾临渊当机立断跨过他的身体,来不及披上衣服便抱紧他的身体、将他从被子里拖出来。
他下身的双腿伴随着上身的改变也在逐渐融为一体,顾临渊不忍去看他脚趾间合并的那些骨肉,就好像她在书上看到的三寸金莲一般可怕,这到底要承受多大的痛苦呢?她无法想象,她只知道要先把他救出去、再找秦温想想办法…夜弼、如果夜弼在就好了,他可是神医,肯定有办法遏制缚杀这种情况,但现在只有她、只有她这个凡夫俗子……
“缚杀、缚杀…!!”她忍不住边托着他的肩膀边嘶喊,“你他妈别给我死了、你要是死了我也死在这个世界里给你他妈的陪葬………!!”
等她把青年拖出屋外,他的下半身已经完全化为细长的蛇尾了,拖拽在地上像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可是顾临渊已然无心去联想这些,她小心翼翼地把青年、不,现在应该称之为黑蛇,那条又细又长又大的黑蛇被平放在地上,一旁她贴心地抱来被褥、铺盖在冰冷的地面,又抬起他硕大的身躯垫在上面。
他还在变大。
顾临渊呆坐在地上,月光的寒凉顺着她与地面接触的部分往上蔓延,她还在想,绞尽脑汁地去想缚杀在原作里的故事,他死去了,他的身躯化为横亘几座城池的蛇骨,成为俗世之中的旅游胜地,而蛇鳞流传于俗世之间,有些漂流到皇宫、有些被碾为齑粉入药,他的名字,“缚杀”,变为故事书中用于恐吓孩子的噱头……不可以再想了。
缚杀、缚杀…你也要就此化作山脉横亘在王城之间吗?你就要在这里注视着一切走向终末吗?她盯着他的身体,手掌抚摸上去、温的,并不是尸体的冷,鼻尖、还有微弱的气息…她几乎是当机立断地站起来,甚至不惜牵动到了膝盖的伤口。她一瘸一拐地往秦温的方向走,越靠近王都深处,魔域就越压制着她的法术,她只能勉强掐一个生风诀让自己走得更快一些、再快一些!!
“秦温——!!!!”她扯着嗓子大喊,又不敢离黑蛇太远,就保持着一个能够及时赶回去的距离,她怕、她太怕了。
“秦温!!!你快出来啊——秦温!!!”
她喊得几乎要破音,王宫里格外强的回音让她有一种自己的声音传播到了千里开外的错觉,她不敢泄露任何跟缚杀有关的信息,一旦他死去(哪怕是假消息)的事情传开,后果将不堪设想。
“秦温——!!”她又一次声嘶力竭地喊出那个名字,这次终于有了回应:女人踏着月色快步走来,而她的身后,似乎还跟了另一个戴着面纱的女人。
黑鸦锐利的视线很快注意到女孩身后庞大的黑蛇。
“他这是怎么了?”她依然是坐怀不乱的模样,而她身后银发的女人则突然拿出一卷泛黄的纸来。
顾临渊嗫嚅着,她不敢向摄政王透露任何跟系统有关的消息,思来想去,她低声道:“他夜里突然开始变化,就成了这副样子。”
“是‘归元’了吧,”秦温身后的女人缓缓道,“高级魔族在死前都会经历的一个过程,他会化作他最初的模样。”
“他…死了吗?”顾临渊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去。
夜幕之下,黑蛇的每一片鳞都在月光下闪烁着纯净的光芒,美得就像一场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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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元
第一百六十七章(2)
归元
“归元可以是死,但就像凤凰涅槃,也许是新生。”女人望着她,眼底亮晶晶的,仿佛是见到了很新奇的事物,“你是他的爱人吗?我想这件事情或许得由你来做。”
“…什么?”
“这是‘废稿’,”女人扬起手中的纸卷,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书写着无数人的名字,“是神明最初创世时留下的、神迹的一部分,我可以利用废稿的原则短暂延长他的寿命直至下一次归元,在此之前,他会一直保持原型,直到归元结束,生死在天。”
“不…不,等等,它到底是什么?!”
顾临渊比谁都要清楚废稿二字是什么意义,她猛然上前一步抓住那卷纸的一角,那上面的文字竟是现代黑体,写着好几个人的生平,一路蔓延到最后一张。
“还剩一页…”她呢喃。
“所以我无法多写他的寿命,事实上,在废稿里他不该这个时候死,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干扰了他的生命使得他提前进入归元,而归元虽然是死亡的必经之路,却也是成神的必要过程…灭世之力,非神非魔;阴阳交互,二者合一;至纯至坚,归元成神。”女人低声道,“延不延长在你,如果没有让他继续活下去的希望,还不如就此了断,莫要再挣扎那一月时间…”“延长。”
顾临渊的声音无比坚定。
“延长他的生命,必须、一定…我要他活下来。”
女人的眼底满是可怜与惋惜,她突然攥住女孩的手,垂下的眼睫似乎是在掩饰某种悲哀,“那这样你就踩进她的算计里了呀,孩子。”
“算计又如何,”顾临渊咬牙切齿,女人所说的干扰缚杀生命的东西她心里已经清楚了个大概,她越是明白就越是痛恨、痛恨那个女人利用自己利用这些人为她那不可告人的目的办事,她恨不得这个世界尽早毁灭了让她能和缚杀赶快回到现代…“一个死人还妄想跟我争活人?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
女人的神色沉了沉。
顾临渊原本心底膨胀的愤怒陡然消失得一干二净,她抬头望着已经拿起笔写字的女人,心中一片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你太累了,”秦温从旁边拥上来,“好好睡吧,睡一觉醒来就能看到你的好姘头了。”
……
顾临渊苏醒的时候,所有的情绪失而复得,一种愉悦感油然而生,她明白这或许是女人的天赋所致,她高兴不起来。
身下并不是床铺和被单,她伸出手摸过去,却是光滑坚硬的触感,冰冷的温度顺着指尖刺醒了她尚且困意朦胧的神经,猛然低下头去的刹那间,她对上黑蛇莲灰色的眼睛,那如刀锋般锐利的瞳孔温和地对准她茫然的脸,他的注视还是如此温柔。
她在黑蛇盘踞的怀中。
“缚杀…”她手忙脚乱地从层层蛇身中爬出来,可还没扒拉几步便又被黑蛇咬住后领给放了回去,小臂宽的蛇信舔着她的脸,黑蛇发出一阵嘶嘶声,那活跃的尾尖甚至在地上拍打出啪啪的响声,“你不能说话了吗?”她捧着庞大的蛇头,拧着眉头,依然心有余悸。
蛇头张了张嘴,可是只能发出些断断续续的嘶嘶声,但好在她的脑海中很快出现了熟悉的声音:“我只能用这种方式和你交流,但应该不会影响到计划…”
在听到他温软嗓音的刹那间,她的眼泪不由自主地顺着眼眶滑落下来。
“怎么哭了…我还活着,我不会有事的。”蛇信灵活地舔去她的泪水,黑蛇有些无措的语气实在好笑,顾临渊想狠狠捶他一拳,可是到头来又收了力气,只敢沿着鳞片抚摸着他的身躯,“你昨晚…算了,还活着就好,等夜弼到了我们就赶快研究解药……”
黑蛇的眼睛眨了眨:“夜弼已经在和摄政王一起商议此事了,他是昨天深夜和泷唁、夜戮一起回来的。”
所以说那个救他的人难道是泷唁?本来应该死去的泷唁?!
顾临渊大吃一惊,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同他解释自己的惊色,或许正是因为沈灼槐和沈初茶的改变,导致千华宗的权力中心转移,因此白清延失去了杀死泷唁的能力……这就是他们带来的蝴蝶效应吗?
“泷唁带来了很重要的‘废稿’,当初母亲一直和父亲潜心研究的便是这卷纸,它是母亲征伐漠北杀浑沌时发现的神迹之一,而更多关于它的秘密,我们只能慢慢破译……”缚杀徐徐道,“上面的文字是古魔族文字,很难破译,就连我也有很大一部分难以看懂,泷搜企鹅号⑵⑼、⑴⑵、⑹⑻、⑵⑹、⑺⑶、唁也只掌握了最基本的一些——”
顾临渊的眼前浮现出那一片她再熟悉不过的黑体。
“我觉得…”她踟蹰道,“我彳亍。”对于缚杀,她向来不愿意隐瞒,因此面对他不解的目光,她缓缓解释道,“这是我所在的时代的文字,所谓的古魔族文字,很可能是神明偷懒所以直接照搬了我们那里的东西…”
黑蛇的声音也是喜悦的:“那这么说来,如果我潜心研究古魔族文字,就可以看懂临渊那里的东西了,对吗?”
顾临渊又心疼又好笑,只能紧紧搂住一圈蛇身、把头埋进他的身体里,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还是在笑,身体像筛子一样抖着、抖着,历经前一夜的惊险,如今她已经不敢去奢求那些太好的结局,她只想他能活下去。
PO18君在暮云里(1v1)第一百六十八章(1)
废稿
第一百六十八章(1)
废稿
摄政王依然照例上朝,大臣们战战兢兢渡过短暂的一个时辰,没人知道夜戮和夜弼的军队已经融汇在一起,也没人知道曾经的军师泷唁回到了幕后,魔王化为黑蛇在后宫里盘踞着,而王后窝在黑蛇的怀里读着“废稿”,简直满头大汗。
虽然这个汗并没有实体,在接近春天的季节,加上黑蛇凉凉的体温,她可以说是处于一个恒温空调房里,只是林沧海写的东西多少让她有些无语凝噎——这无非就是一个十八线网文作者在写作时的一些心得感想和大纲。
…最早的废稿里,蛇母伏姬才是女主角,相应的,白翦则是男主角的不二人选,只是她在模拟人物发展的过程中发现,伏姬的野心远比她想的要多,她甚至察觉到了林沧海的存在。在最初模拟时,她对于林沧海的态度是敬畏的,只是在一些她难以察觉到的地方动点小手脚来使得剧情发生小转折,从而影响到后续的大发展,林本就不算细心之人,在制作脚本方面她坦言从妹或许比她更擅长。但是出于某种目的,她依然坚持运行着那个模拟世界的运转,直到伏姬险些突破世界的壁垒,来到她的面前。
在与林沧海的交流中,伏姬似乎受了不小的刺激,她跟林沧海大吵一架,但显然林并没有把她放在眼中,在争吵的最后,伏姬确实试图攻击林沧海,但是那些法术对于她都是无效的——本身她的力量都是由林赋予的,就好像河水终将流向大海,她的力量打在林身上也不过是回到本源里去。
基于这种情况下,林沧海临时更换了男女主角,捏造了一个本不存在的苏姣,然后扭转了魔族的结局。
后面的内容被她毫不留情地划去,但是废稿记录的关于伏姬的生平依然存在,划去的是她的成功,留下的是她的死亡、一个意想不到的突如其来的死亡,而白翦也不得不成为了她的陪葬品,甚至他连死亡都轻若鸿毛——被人无故杀害,身中数十刀死在漠北。
当然,如今这个死亡的内容已经被人为划去,后续的内容她也不得而知。
她尝试在蛇母的死亡上动手脚,然而墨水一旦接触到那一行文字便消失了。
“或许这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所以没办法修改了。”缚杀合理分析。
“或许她在死前都没发现这一段文字描述的是她的死亡,所以也就没有及时修改自己的命运…又或许,她本人不能逆天改命?”毕竟如果自己能修改自己的故事线,那她就可以直接把自己写成这个世界的王了。
都说主角一定要有一个死党一个死对头,而废稿里蛇母的死党就是秦温,死对头则是曾经的流银翎王转世,不过流银翎王这个名字后来也被划去,写进了“故事背景”里,并未作为独立角色登场,而死党这一点确实放在现在…算了,放在原文里至少逻辑能自洽,现在看来秦温也不是那么一回事。
在废稿的最后,林沧海提到了一个名叫“司马宣”的人,“关于把原主灵魂放入捏造世界中,不断轮回他的生平而使得灵魂最终丰满的试验并不合理,得到的成果性格片面而容易成为死物,哪怕借助这种方式让司马宣回到我的身边,那也不会是原来的他”,所以说她写这本书的最初目的,竟然是为了复活一个人…?
那她呢?她这个活生生的人被丢进来,难道也是为了复活谁而做准备吗?不是吧大姐,这年头还搞活祭啊?
她猛地放下整卷纸,一时间想给林沧海来一刀,但现在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她想捅人也找不到对象。
……
这卷纸以拓本的形式到了畸岩手里,作为流银翎王的旧部,她一直以来都坚持利用这种古老的文字传递信息,而不出所有人之料,她得到了相差无几的信息。
真相似乎被揭开了一角,但很多事情又随着废稿的解密而变得扑朔迷离,新的谜题不断出现,就好像一个永无止境的闭环。
畸岩、秦温、缩小自己的黑蛇、泷唁和顾临渊共聚一室,而他们正中央的桌几上,摆放着废稿的拓本,四人一蛇在畸岩话音落地后皆是缄默不言,各有心思。
畸岩还在念想着过去,这些文字让她唐突有一种热泪盈眶的冲动;秦温在思索,她已然清楚这个世界的本质,在经历那么多次重新开始和不断轮回之后,她的大脑太清醒了,甚至让她产生了理解蛇母的错觉——这自然是一个笑话;泷唁撑着头,她的目光紧紧锁在面容精致年轻的畸岩脸上,一次又一次欲言又止后,她又卧回身后的软毡里;黑蛇在回忆林沧海和司马宣这两个名字,他对他们感到熟悉,而顾临渊在环视四周,她觉得这房间里每一个人身上都有秘密,如果信息不能完全共享,他们很可能到最后都没办法和蛇母的遗志抗衡。
沉默在某一刻达到了顶峰。
顾临渊突然站起身来。
“我出去一下。”她朝所有人点点头,又抬起手臂露出上面缠绕的袭,然后从容地走出了这个布满结界的房间。
整个房里便只剩下三人一蛇,气氛顿时陷入冰点。
“……说吧,”最终,泷唁打破了冰面,“畸岩将军,你的毒,是怎么来的?”
PO18君在暮云里(1v1)第一百六十八章(2)
废稿
第一百六十八章(2)
废稿
变色龙的指尖叩打着桌面,她的目光移向黑蛇,又踟蹰着挪回白鹤身上,“是蛇母给我们所有人做的实验之一,她在我身上试验了这种毒,并且记录了我的变化。”她顿了顿,感受到白鹤的神色略有变化,“这种毒的毒性在于使人回溯生长,而且会随着力量的使用融入骨血中,难以根治…我们中已经有一个人因为这种毒死去了。”
“…事实上,我猜测,死去之人的毒可能比我身上这种毒要更加剧烈,相应的,它的毒发时间要更短,也更容易被识别为毒。而我身上的毒,如果不是她在我眼皮子底下配置的药粉,我还以为这是我长期使用天赋的反噬——”“且慢!”泷唁突然起身叫停了她的阐述,她的目光无比炽热,在某一瞬间畸岩窥见了平静之下的波涛汹涌,但她很快冷却下去,反手扶着椅背坐了回去,“你是说,症状类似天赋反噬?”
“没错,”畸岩颔首,“她研究这种毒很久了,从最早的药丸研磨成药粉,我是药粉才开始被当成实验体的。地牢里关押的人基本上都被做过实验,比如冰斗——他的实验是肌肉强化,所以他看起来非常魁梧,实际上他只是巴洛特手下的一名近侍,是实验让他看起来如同一个像模像样的将军。”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泷唁絮絮呢喃着,她盯着纸卷,似乎又有意拿出笔修改什么,可秦温突然伸手摁住她的手臂,女人的笑容多少有些刻意,“冷静些,夜戮或许还有救,毕竟这个东西孤也接触过,多少还是有些研究的。”
泷唁盯着她。
秦温耸了耸肩,“是这样,孤曾经被迫追随伏姬的时候,她假惺惺地塞给孤三颗毒药说可以拿来杀死自己最恨的三个人,孤喂了她一颗,没用,就随便送给朋友了。”
黑蛇甩了甩尾巴:“你说的朋友,是卫家人吗?”
“聪明。”秦温露出一脸煞是做作的惊讶,“哎呀,不会是你那小王后给用了吧?”
她分明就是知道的。黑蛇心里明白她又在有意激自己,明知道这是不可能成功的事情,就好像无聊才把弄的宠物,他不喜欢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