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纳兰空脸色微沉：“住口，你敢直呼父王名讳。”“看来纳兰皇族的处境并非外面传闻的那样，否则，你也不会有心思还在计较这些。”
“你……外面的传闻？”
“嗯，皇族内斗，我听说，人皇兄长镇山王，正在行谋逆之举吧，而且现在人皇的处境，恐怕也不容乐观。”
这些事，莫凡只是从周通口中听闻而已，他不可能仅凭听闻就深信不疑，所以此刻，他是有意说出来，与此同时，他一直在盯着纳兰空的脸，从纳兰空的神情变化上，就可以对这些传闻有一个初步的判断。
结果，莫凡发现纳兰空在听到他的话后，神情变化十分复杂。
“你是……”
纳兰空面带惊色，但很快被他隐藏，随之眉宇微凝，显出几分疑惑之色。
“可笑，民间讹传，岂可当真，况且此事与你何干，而你深夜到此，该不会只是为了核实这种谣传的真假吧？”
纳兰空的这种反应，使得莫凡已经得到了一些判断。
既然如此，也就没必要再跟纳兰空在这里浪费口舌了。
“好了，纳兰空，我今夜既然来了，就必定要见永忠王，要么你去通禀一声，要么我亲自去见，你自已选吧。”
第1044章
永忠王纳兰擎云
纳兰空身为永忠王之子，自然是孤傲的，平日里只有他给别人选择的时候，何曾会被别人威胁。
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目光中满是愤怒，可他显然有着极大的顾虑，一小方面是担心被外面那些眼线发现王府中的异常，更大一部分，他深知就凭自已和身边的几位修者，根本不可能奈何莫凡。
几息之后，见纳兰空没有做声，莫凡也没时间再等下去。
于是，莫凡直接迈步走向院门处，金鳞紧随其后。
“站住。”
纳兰空见此，立即挡在莫凡的去路上。
一时间，莫凡的眼中闪过一抹凶光，就目前的局势而言，孰轻孰重他很清楚，把纳兰空和这些修者放倒，不是什么难事。
就在莫凡准备动手时，忽然间又有两道身影越过院墙而入。
纳兰空在看到来人时，急忙招呼道：“大哥，你来的正好，这小子……”
来人未看纳兰空一眼，他竖起手，使得纳兰空话音戛然而止。
那人缓步走向莫凡。
从纳兰空的称呼中，莫凡就可以判断得出，此刻来的这位，应该是纳兰擎云的长子纳兰渊。
纳兰渊来到莫凡近前。
“小友可是莫凡？”
莫凡面色不变，心中却小有意外，自已与纳兰渊必然是初次见面，没想到他竟然识得自已，也许，方才的对话他是听到了？
“没错，我就是莫凡。”
纳兰渊目光打量了莫凡一番，而后缓缓点头：“好，父王有请，随我来吧。”
闻听此言，纳兰空急道：“大哥，这小子鬼鬼祟祟深夜造访，来意不明，而且此人心思诡秘，修为不弱，不得不防。”
纳兰渊这才看了纳兰空一眼。
“三弟好像没听清楚，是父王有请。”
“这……”
“好了，方才闹出了动静，为避免生出事端，三弟带人务必严密防卫，切不可疏忽大意，此事便不必再多问了。”
说罢，纳兰渊看了莫凡一眼，转身走向院门。
莫凡和金鳞自然跟随其后。
去往后院的途中，金鳞借助精魂传音给莫凡：“小凡，那永忠王竟然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到来，眼下情势不明，尚需谨慎。”
莫凡元神回道：“嗯，那是自然。不过这也正常，看得出来，忠王府目前处于一种高度戒备的状态，我们虽然行事谨慎，但毕竟到了人家的地盘，而那永忠王并非寻常之辈，身边想必也有不弱的道门强者，能够察觉不足为奇。”
二人跟随纳兰渊穿过中院厅堂，来到后院，这后院面积不小，荷花水塘，亭台榭廊应有尽有，恬静怡然，显然是匠工美作。
最终，他们来到一处院落。
院前一老者守在那里，此刻的莫凡，已经不需要内敛元神和气息，那老者给他的第一个感觉，就是个不弱的修者，怕是有了化神境的修为，不过对现在的莫凡而言，也只能是不弱的修者，已然称不上强者二字。
那老者对纳兰渊微微施礼后，纳兰渊开口道：“父王要见此人，命我带来。”
老者打眼看了看莫凡和金鳞。
“只可一人进入。”
纳兰渊这才看向莫凡道：“小友，父王相邀，但却只想见你一人，不如让你的这位朋友暂且留下，如何？”
莫凡随之看了看金鳞。
“也罢，金兄，你就留在此地等我便是。”
“好，多加小心。”
“放心，我来见永忠王只是有事相谈，何险之有，你暂待一时，我去去就来。”
如此，莫凡才跟着纳兰渊走入了小院之中。
这小院清静幽雅，位于后花园之内，显然是纳兰擎云的清修之处。
院中有一独立的房舍，体积不小，想必里面定然宽敞的很。
纳兰渊在门前招呼一声后，房中便传来了一道略显苍老却满是威严的声音。
“父王，人带来了。”
“嗯，带他进来见我。”
莫凡跟随纳兰渊步入房中，果然，这房内宽敞，而且嵌着可以自行发光的珠子，又燃着一些灯火，颇为明亮。
房内基本没有什么特殊的布置，一切都是简单的基调，地面正中央摆放着一尊香炉，散发出袅袅香烟，使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芳香，令人神清气爽。
进门之后正对面的墙壁上，画着一个苍劲有力的‘道’字，此刻，一道身影面对着那个字，从他身上的锦龙袍上，莫凡就可以确定，此人应该就是永忠王纳兰擎云了。
此刻，在纳兰擎云的身边还有一个老者，身穿一袭褐色的道袍，面容红润，须发皆白，这老者给莫凡的第一感觉，要比院门口那一位强了不少，而他竟然可以伴在纳兰擎云的身旁，可见此人的身份之重了。
“父王，人已经带到了。”
纳兰渊走上前，对着那身穿锦龙袍的背影施礼道。
永忠王缓缓转身。
这是莫凡第一次看清永忠王的真容，单从面相上来看，是一个六七十多岁的老者模样，目光如炬，精神矍铄，最主要的是，隐含着一种不怒自威的王者威严。
“嗯，你先退去吧。”
“是，父王。”
纳兰渊退去，房门关好。
莫凡躬身施礼道：“晚辈莫凡，见过永忠王。”
永忠王才看向莫凡：“嗯，小友免礼。”
二人四目相对，都在彼此打量着对方。与此同时，永忠王身边的老者也在打量莫凡。
几息之后，纳兰擎云缓缓点头，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惊赞之色。
“嗯，本王早已听闻小友名讳，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实可谓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说话间，纳兰擎云看了看身边的老者。
老者淡淡一笑道：“没错，小友年岁尚轻，修为怕是已不弱于老夫苦修百年，了得，的确了得，倘若今时今日，天机阁再排天机俊才榜，恐怕小友的排位，可当榜首了。”
莫凡略显谦恭的道：“王爷和前辈谬赞了。”
话音刚落，纳兰擎云面露疑色：“对了，小友上一次赶往中州城，是为了找寻那隐世蓬莱的事，可今时今日，却为何出现在此处？”
第1045章
彼此之间的猜忌
莫凡本就不是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
面对纳兰擎云，莫凡索性直言道：“此事说来话长，待有空闲，再与王爷讲明。今夜晚辈贸然造访，实在是有要事相询。”
纳兰擎云面色不变，随口道：“哦？好，有何要事，尽管讲来便是。”
“敢问王爷，现如今纳兰皇族，可有大事发生？”
纳兰擎云不做言语，莫凡又道：“晚辈在坊间听闻了一些传闻，说是……”
话音未落，纳兰擎云开口将之打断道：“莫凡小友，既然你也说了，那只是坊间传闻，又何必当真呢？”
莫凡淡淡一笑道：“可晚辈今日所见，这内城恐怕并不安宁，就连王爷您的府邸四周，都已经遍布了眼线，王爷该不会说，那些暗中的眼线，是为了保护您的安全吧？”
实际上，莫凡揣摩过这个纳兰擎云。
此事最为关键的，就是纳兰擎云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究竟是什么立场，他回来，究竟是不是为了助人皇一臂之力。
这是极为关键的。
方才从纳兰空那里，莫凡算是初步得到了印证，但还无法完全确定。
唯有纳兰擎云是站在人皇这一边，他才有继续进行下去的必要。
而且他盘算，纳兰擎云现在，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莫看他神情平淡如水，实际上心中也是焦急万分。
可纳兰擎云一样无法确定自已的目的，所以才处处防备。
倘若可以让纳兰擎云相信自已也是为助人皇而来，那么他的一切防备就会消散，毕竟倘若如此，那么他和纳兰擎云现在就应该是一条战线上的，有着同样的目的，而深感无力的纳兰擎云，也一定愿意接受自已的帮助。
“眼线？呵呵，小友此言，本王倒是有些不明所以了。”
“王爷，你是否有所感应，这人皇城内的人皇之气，正在逐渐削弱？”
此言一出，莫凡察觉到，纳兰擎云的神色终于有了些许变化。
不过，纳兰擎云很快又恢复如常了。
“哦？人皇之气？是么……哎，小友应该知道，本王常年居住在中州城，今日也是刚刚回来，所以很多事情并不了解。不过，小友对此事倒是颇为关心啊。”
莫凡又道：“当然关心，人皇之气若是消散，纳兰皇族恐怕也将不复存在了。”
纳兰擎云的脸色微微一沉。
“小友深夜造访，本王未加责备，还请自重。而且，纳兰皇族之事，也并非旁人可以随意品论，小友请回吧。”说话间，纳兰擎云转过了身，背对着莫凡。
莫凡也不在意，直言道：“看来王爷的确是常年久居在外，对这人皇城之事不甚了解，不过，此事恐怕已经并非纳兰皇族的内事了。”
“以晚辈看来……”
随后，莫凡将之前的一些分析判断娓娓道来，其中包括，此事有可能是天魔教在背后操持，有可能人皇现如今处境危险，等等……
这些事，虽然是传闻，但根据莫凡一路的观察，和纳兰空包括这纳兰擎云的反应上来看，应该起码有七成为真。
说话间，他虽然看不到纳兰擎云的脸色，却可以留意到，那身穿褐色长袍的老者，神情一直在不断的变化，由此，就更使得莫凡确定了自已的推测。
一番话，说的时间不短。
在此期间，纳兰擎云一言未发，也没有打断莫凡，他就这么背对着莫凡，静静的听着。
“王爷，我相信王爷对此事，也有一个判断，而且王爷应该知道我的身份，倘若王爷认为此事，真的仅仅是纳兰家族的内事，晚辈大可转身离去，但倘若是天魔教背后操持，那晚辈断然不会坐视不理。”
话音落地，房间内寂静无声，针落可闻，纳兰擎云不知在想些什么，莫凡也看不到他的神情变化。
莫凡没有急着追问纳兰擎云的想法，他知道，纳兰擎云肯定在分析权衡，给他一些时间倒也无妨。
大约百息之后，莫凡感觉差不多了。
“看来，此事的确是纳兰皇族的内事，而且王爷也能够处理妥当，既然如此，晚辈就不便多言了，告辞。”
说罢，莫凡转身便要离开。
就在他已经走到房门，正欲推门而去时，身后终于传来了纳兰擎云的声音。
“且慢。”
这一次，莫凡索性也不转身，他面对着房门，背对着纳兰擎云。
“怎么，王爷还有事要吩咐？”
“小友的意思是，你此来，是想助人皇一臂之力？”
“没错。”
“那小友可否告知本王，你如此行事，所为何求？”
莫凡这才缓缓转身，而此刻的纳兰擎云也已经转过身来，二人再次四目相对。
“现如今正邪交锋已经如火如荼，一切天魔教的计划，我自然都要竭力破坏，免得纳兰皇族被天魔教所控，岂不是又要凭天一份实力？”
纳兰擎云静静的看着莫凡，一双花眉微微皱了皱，却并未言语。
“如果王爷觉得这个理由还不够的话，晚辈也可直言，相信王爷应该知道现如今天机阁的处境吧？”
纳兰擎云的神色再是一变，他依旧不言语，却轻轻点了点头。
“晚辈原本来这人皇城，是想求人皇助我，解天机阁的危难，却不曾想碰上了此事，不瞒王爷，此次随我同来的，还有那天机阁阁主陆千川的孙女陆无双。”
纳兰擎云忍不住惊疑了一声：“哦？无双那丫头也来了？”
“没错。”
“小友当初在天机阁大战一场，打的轰轰烈烈，原来，竟是那陆千川的瞒天过海之计，看来，当日那陆千川最终还是帮了你的忙。”
显然，纳兰擎云也是个聪明绝顶之人，仅凭莫凡此言，便猜出了当初天机阁大战的真相，实际上纳兰擎云当初就有所怀疑，只是无法肯定罢了。
“王爷所言不错。”
“小友……真的愿意助我纳兰皇族？”
“就眼下而言，助人皇，便等于助天机阁，助天下正道，万灵苍生。”
纳兰擎云手捻须髯，在莫凡面前来回踱步，面色略显阴沉，眉宇之间尽显愁思之容。
第1046章
唯有入城探究竟
不多时，纳兰擎云回到了莫凡面前，却见他长叹一声：“哎，小友之前所说的听闻，确是十有六七为真。”
“王爷此次会来，该不会就是为了此事吧？”
纳兰擎云缓缓点头：“没错，乱了，真的全都乱了。不久前，本王便得到了人皇密信，诏令本王返回人皇城。”
“可当本王今日带人返回，却连皇宫禁城都未能进入，便被阻挡在外，无奈之下只好先行返回此处落脚，看来，皇宫之内必定是发生了巨变，怎奈本王现如今的实力，根本无法力挽狂澜，倘若轻举妄动，反而不妙。”
“所以本王才准备等候三哥回来，合我二人之力，再行冲入皇宫，一探究竟。”
在莫凡证实了自已的来意后，纳兰擎云显然已经放松了戒备之心，就跟莫凡所想的一样，纳兰擎云现在也是热锅上的蚂蚁，束手无策又焦急万分，这个时候，如果自已表现出愿意相助的意愿，他自然是乐于接受的。
方才之所以那般，只是心存警惕而已，毕竟此事关乎重大，而且现如今情势混乱，敌友难分。
莫凡又道：“这么说，的确是人皇的兄长，镇山王所为？”
纳兰擎云看了看莫凡，缓缓点头道：“没错，在那皇宫禁城截返本王的，的确是大哥麾下的道者，可……可本王绝不相信大哥会做这种事。”
“也许当初，父皇传位于二哥，使得大哥心头不快，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哥一直也没表露出什么，何以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发难，而且本王觉得古怪的是，即便大哥预谋已久，可二哥身为人皇多年，造诣根深蒂固，不论是在实力还是势力上，都是占据绝对优势的，大哥怎么可能如此自不量力？”
“本王留意到，整个皇宫禁城片瓦未毁，这说明大哥是以绝对的优势占据了皇宫禁城，这是绝不可能的，除非……”
莫凡接茬道：“除非背后有更为强大的势力暗中支持。”
纳兰擎云沉沉点头：“没错，本王所想与小友方才所言基本一致，现如今，能够行此事的，恐怕就只有天魔教了，也唯有天魔教有这个理由，并且有这个实力。但本王还是想不通，大哥的为人本王很清楚，即便他对二哥心存嫉妒恨意，却不至于分不清轻重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