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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门推荐 第481章

    寅时的梆子刚敲过三响,镇远军新兵营的夯土校场己泛起青灰色。

    三十七个青壮在晨雾里缩成歪斜的队列,靴底碾碎的冰凌在夯土上划出蚯蚓似的痕迹。

    康瑶缩在队尾,后腰抵着兵器架生锈的铁钉,靴底暗格里磁石的棱角硌得脚心生疼。

    她盯着丈余外那排丈八蛇矛——苏凛的亲信赵把总正往刃口抹着貂油,油罐上"鸿胪寺贡"的朱砂印被晨光镀成血色。

    "脱靴!

    "王伍长的暴喝惊飞檐下麻雀。

    这疤脸军汉拎着《大明律》规定的五尺三寸木尺,尺端包铁的"洪武年制"印鉴在朝阳下泛着冷光。

    康瑶瞥见点将台阴影里晃动的素白中衣——邬明彻斜倚在旗杆底座,麂皮擦拭佩剑的节奏与更漏滴水声相合,剑身映出她束胸布里玉扳指残片的冷芒。

    前排的麻脸汉子突然扑通跪倒,残缺的右脚在夯土上拖出血痕:"军爷开恩!

    小的五岁那年..."话音未落,木尺裹着腥风砸在肩胛,骨裂声惊得马厩战马扬蹄嘶鸣。

    "镇远军不要残废!

    "王伍长靴底碾着那人冻疮溃烂的脚趾,鎏金腰牌在晨光中晃出狼头暗纹。

    康瑶胃部抽搐,昨日户部胖吏员袖口的突厥图腾与这纹样重叠,母亲被弯刀贯穿胸膛时血溅狼头的画面刺得眼眶生疼。

    队列骚动如沸水滚锅。

    康瑶佯装踉跄,左脚刻意拖出跛态。

    靴底夹层磁石随步伐轻响,永平府铁匠铺的边角料混着鱼鳔胶,是她昨夜蹲在茅房熬煮的成果。

    腐草堆里的烛火将束胸布熏出焦味,恍惚间又见母亲在染缸前熬胶:"瑶儿若为男儿...""下一个!

    "木尺敲击青石板的闷响震落檐角冰棱。

    康瑶迈步时瞥见赵把总铜盆里晃动的清水——倒映出她喉结处微微翘起的鱼胶。

    三日前从南城黑市买的鳔胶终究不如母亲熬的服帖,后颈己泛起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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