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推荐 第405章

    煤油灯芯爆出个灯花，震得墙上的影子晃了晃。

    杜伟数着房梁漏下的雨滴，第三十九滴正好落进搪瓷盆里，叮咚声淹没在大嫂王翠花的哭骂里。

    "天杀的杜建国！

    私房钱藏鞋底子！

    "大嫂攥着皱巴巴的五块钱往大哥脸上摔，"三个崽子喝粥刮锅底，你倒有钱接济少爷秧子！

    "大哥蹲在门槛上，蓝布工作服蹭着墙灰。

    他运输队的工友证从内袋滑出来，正好落在杜伟脚边。

    照片上的年轻人眼神明亮，和眼前这个佝偻着背的男人判若两人。

    "嚷嚷啥？

    "二哥杜建军跷着二郎腿，咔吧咔吧嗑着南瓜子，"老三那粮票不定怎么来的呢，别是偷......""建军！

    "母亲周桂兰手里的鞋底针突然断了。

    她慌忙去捡顶针，掺着野菜的窝头从笸箩里滚出来，沾着灰停在杜伟布鞋尖前。

    父亲杜德海的烟锅在八仙桌上敲出火星。

    杜伟盯着那道焦黑的划痕——前世分家时，大哥就是用这把铜烟锅砸破了二哥的头。

    "老三的学费不用你们管。

    "父亲的声音像钝刀割麻，"运输队下月要裁人，老大的钱留着买烟打点。

    "大嫂突然抱起五岁的铁蛋往门外冲："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带娃回娘家！

    "铁蛋的虎头鞋刮倒条凳，去年春节写的"五谷丰登"对联飘进火塘，腾起的青烟呛得小妹首咳嗽。

    "分家吧。

    "二哥吐出瓜子皮，粘在母亲补丁摞补丁的裤腿上，"各房过各的，省得有人吃闲饭。

    "杜伟感觉袖口被扯了扯。

    小妹的手指冰凉，往他手心塞了块硬物——是包着玻璃纸的水果糖，己经化了，黏糊糊地粘着张自行车票。

    "三哥，这是刘家给的。

    "小妹耳语带着颤，"你拿去换粮票，别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