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是非道德

那些黑白分明字，不断袭击我的脑仁。

“你看恶毒女配，就是恶毒。非要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好像别人对不起她似的。”

“女配不就是这样吗？明明自己可以回家，非要和老男人住在一起，呸，晦气。”

“我们女鹅从来没见过姐姐，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女配明明认出自己爹妈，都装作不认识，果然白眼狼从小就能看出来。”

“但是，你们不觉得女配也挺可怜吗？从小家里人就对她非打即骂，换谁心里也变态啊。”

“这世界上遇到不公平事的多了去了，总不能谁遇到点挫折就变态吧。坏就是坏，别找理由。”

那些人，不断刷屏，为了我疯狂争吵。

我逐字逐句看着那些言论，大脑产生了一个不可控的想法。

难道，我的人生一直有人在看？

他们宛如上帝似的，对我的人生指指点点。

用自己的是非道德观，指着我的行为是否合理。

我一夜都没休息好，头疼欲裂。

第二天，罕见的迟了到。

却没想到，从没来过我学校的爸爸，来了。

陪他一起来的，还有村长，以及我们学校的校长...

“就是这个老杂种，把我女儿诱骗到门岗，想要猥亵我女儿。”

爸爸脸上闪着油光，嘴巴一张一合，像是缺氧的鱼儿。

“要不是昨天我珍珠说，这个老爷爷会不会欺负姐姐，我还想不到这一层呢。”

“你们看看我说的是不是假的，这地上都有小贱人的铺盖行李。”

一群人随着爸爸的目光，看向地上的被子。

破旧，腐败，凌乱。

随意丢在地上，好像真的发生了什么。

老刘站在一边，气的吹鼻子瞪眼。

“你在胡咧咧，我就弄死你。”

“老子是个人，不是畜生，她才多大，我干这事？”

爸爸一把将我拉到身边：“你说，这老杂种对你做了什么？”

我从爸爸手掌里抽出手：“爸，刘爷爷不是你口中那种人，他对我挺好。”

老刘和校长有点亲戚，听我这么说，赶紧打圆场。

“这事估计也没咱们想的这么不堪，小姑娘年纪大，该回家回家，老住在这算怎么回事啊？”

和事佬似的推着我的脊背往外走。

我知道这次我是留不下来了。

爸爸嘴里骂骂咧咧：“老子就不信，有人会这么好心帮别人养孩子。”

“心里有什么念头，谁不知道啊。”

“现在孩子小下不去手，过两年就不知道了。”

我终于忍无可忍，哐当一声将书包扔在地上。

“爸，你闭嘴，我不准你这么说他。”

“他比你更像一个爸爸，你知道我今年多大了吗？上几年级吗，上次期中考试考了多少？”

“你心里眼里只有珍珠，我这个女儿还不如死了对吧？”

爸爸被我的一番抢白，说的哑口无言。

校长和村长也都楞住没说话，其实大家都知道我们家的情况。

但因为珍珠实在太可爱，选择性无视。

村长张了张嘴，似乎想帮我说话。

还没开口，一声清脆的声音，措不及防响起：

“爸爸，你不要怪姐姐，或许姐姐是被威胁了呢？”

“我看电视上说，好多坏人都拍照片威胁，姐姐是不是也被威胁了？”

“毕竟，这天底下，谁好能有自己的父母好？”

妹妹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花，静悄悄站在不远处。

却一下子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爸爸的神情骤然癫狂，猛然跃起，一拳打到老刘脸上。

村长和校长站一边漠然的看着，好似爸爸在做一件好事。

他们还夸赞妹妹，聪明，他们都险些被老刘蒙蔽了。

我绝望的看着被爸爸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老刘。

他口鼻开始往外冒大股大股的鲜血，右手被折断，无力的垂在一边。

我不知道为什么妹妹轻飘飘的一句话，这些人就好像发了疯似地。

明明，一点证据也没有，全是猜测。

我从路边捡起棍子，朝爸爸打过去。

却被爸爸一脚踹飞，站都站不起来。

爸爸将老刘打的奄奄一息，拽着我枯草般的头发，往回走。

嘴里还念叨：“别说我偏心，你这样帮外人打老子的女儿，谁都不喜欢。”

“你就不能有你妹妹一点省心吗？”

“看你就烦，我听说你一次都没考及格过，你这样的去上学有什么用？”

我被拖拽着往回走，老刘躺在地上，已经看不清原本的面貌。

口鼻不停往外流血。

唯一一只睁开的眼睛，安抚的看了看我。

那一瞬间，我几乎无法呼吸。

我活了这么大，被人打了这么多次。

却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痛彻心扉。

就好像有人活生生将我刮了一样。

爸爸将我弄回家，好似任务完成。

随手将我丢在院子里，去给妹妹做红烧肉。

我和垃圾一起，躺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望着天空发呆。

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在这个世界上，和女主作对的人。

都没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