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顾修年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们：“女友？”

    “是的，这是我男友，谢沣。”我平静地说，看着他瞬间苍白的脸色，“我们该走了，晚上还有饭局。”

    “不，不可能......”顾修年喃喃着，“你不能......”

    “顾先生。”我轻声说，“那个为你整容、为你哭泣的女人已经不在了。就像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一样，都已经是过去了。”

    我挽着谢沣的手臂转身离开，身后传来人倒地的声音，我却没有回头。

    回到家，我缩在沙发上发呆了半晌，谢沣端来一杯热茶，窗外的雪越下越大。

    “告诉我吧。”他轻声说。

    我把过往娓娓道来，整容，怀孕，流产。

    说到心痛处，眼泪不自觉地流下。

    谢沣的眼神愈发心疼。

    “你受苦了。”谢沣将我拉进怀里，温柔地擦去我的泪水，“以后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受伤。”

    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实，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

    就在这时，管家匆匆进来：“小姐，顾先生在门外，已经站了一个小时了。”

    我走到窗前，看到顾修年伫立在飘雪的花园里。

    他的黑色大衣已经被雪染白，整个人像一尊雕塑。

    “我不想见他。”我淡淡开口。

    “雪这么大，让他进来说吧。”谢沣轻声说，“过去的事说清楚，也许对你们都好。”

    我犹豫片刻，还是披上外套走了出去。

    “进来说吧。”

    顾修年跟着我走进会客室，浑身都在滴水。

    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冻得发紫，却执拗地站着，不肯坐下。

    “昕月，对不起。”他开口，声音沙哑，“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我静静看着他。

    “我承认，一开始是因为你和滢滢有几分相似。”他的声音颤抖，“我被执念蒙蔽了双眼，想要在你身上找她的影子。”

    “但后来，我真的爱上了你。”他红着眼睛。

    “你的聪明，你的坚强，你和叶滢滢太不一样了。我太懦弱，不敢承认自己的心意。”

    “我再次遇到叶滢滢，她是我那么多年的执念，我突然就看不清自己的心了，”

    “那天在宴会，我和她什么都没有。我只是......太怯懦，不敢面对自己的心。其实我从未想过要和你离婚。”

    “直到你真的离开，我才明白自己有多爱你。这三年，我每天都在画你最初的样子，想要记住你本来的面容。”

    他的眼泪无声地落下：“我查清了一切。是她设计陷害你，我让她在S市失去了一切。她再也不能伤害你了。”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他苦笑，“重要的是，我亲手推开了最爱我的人，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我看着他满身的雪水，心中已经没有波澜：“过去的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他的声音哽咽，“你现在很好......”

    我微微点头。

    “他会好好爱你的。”顾修年深深看了我一眼，“比我更懂得珍惜。”

    走到门口，他突然停下：“如果那天我在医院陪着你就好了。如果我能早点醒悟......”

    “顾修年。”我打断他，“你知道吗？那天在医院，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选择了别人。”

    他的身子猛地僵住。

    “你让我整容，是因为放不下她。”我继续说，声音平静，“你推开我，是因为心疼她。现在你后悔了，是因为失去了我。”

    “你的爱，从来都是自私的。”

    他的肩膀剧烈地颤抖，像是要碎掉一般。

    “余生安好。”我轻声说。

    他转身走进风雪中，背影萧索得让人心疼。

    但我已经不会再为他心痛了。

    那些曾经刻骨铭心的爱恨，都已经在那个失去孩子的夜晚，随着我的眼泪一起，流尽了。

    谢沣走过来，将我拥入怀中：“聊完了？”

    我点点头，靠在他温暖的胸膛上。

    窗外的风雪渐小。

    周末，我和谢沣去家具店挑选新家的装饰。

    刚走进VIP区，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极力推销：“这款意大利进口沙发，我可以给您内部价......”

    抬头一看，是叶滢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