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阅读 第435章

    永昌十七年的霜降夜，御史中丞陆砚的书房里弥漫着一股铁锈般的腥气。

    他搁下弹劾国师的奏章，望着案头那尊夔纹青铜铃——这从殷墟带回的古物正无风自鸣，铃身上的饕餮纹渗出血珠，在烛火下凝成细密的星子。

    “老爷！”

    管家陆忠撞开雕花木门，怀中玉匣哐当坠地。

    匣中传承百年的青圭裂作两半，裂缝间蜿蜒的黑血竟在玉面勾勒出残缺星图。

    陆砚指尖发颤，三日前他刚在《开元占经》中读过“玉碎星陨”之兆，此刻窗外角宿二星正被赤色光晕蚕食，如同天幕淌下一道血泪。

    东南佛堂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陆砚提起官袍疾奔而去，见妻子沈氏跌坐在满地观音像碎片中，广袖滑落露出缠满药纱的手腕——那些自怀胎七月起便日日新增的伤口下，隐约可见暗红色星纹蠕动如活物。

    “青圭应的是荧惑守心之劫。”

    沈氏将半块冰凉的玉珏塞进丈夫掌心，玉上夔纹让陆砚想起大婚夜触碰她嫁衣下藏着的青铜罗盘。

    十年前江南洪灾，她在难民堆里捡回这枚玉珏时，裹着它的葛布还绣着璇玑殿云纹。

    更鼓声突兀地撕裂雨幕。

    陆砚这才惊觉寅时的梆子尚未敲响，而沈氏石榴裙下己漫开血泊。

    产房二十七盏长明灯在接生婆尖叫中同时熄灭，婴儿啼哭刺破黑暗的刹那，庭院千尾锦鲤齐齐跃出荷塘，在青石板上拼出摇光星宫的模样。

    “带明儿去地窖第三重机关！”

    沈氏染血的指尖在空中划出血雾，星芒化作光茧裹住新生儿。

    陆忠跛着腿捧来泛着鱼腥气的《璇玑星变录》，这位右腿微跛的老仆曾是沈家暗卫，左肩追魂钉伤痕在雷光下泛着青紫——二十年前他背着五岁的沈氏逃出血魂宗火海时，也如今夜般暴雨倾盆。

    青铜铃的悲鸣陡然凄厉。

    陆砚接过啼哭的婴儿，触到襁褓中玉佩正吞噬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