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款热文 第489章
北荒的冬风裹着砂砾,将城隍庙檐角的铜铃刮出碎玉般的悲鸣。秦渡蜷在褪色的黄绸帷幔后,指腹摩挲着酒葫芦裂开的漆纹。
葫芦底刻着“醉里挑灯”西字,是七岁生辰时父亲用佩剑刻下的。
那日庭院海棠开得正艳,母亲捧着新酿的梅子酒,笑骂父子俩糟蹋了江南捎来的青玉葫芦。
血腥味突然刺破回忆。
九匹墨鳞驹踏碎庙前残雪,玄铁蹄甲上凝结着冰渣。
为首者黑袍猎猎,面上刀疤自左额斜劈至右腮,像是有人用朱笔将他的脸裁成两半。
秦渡认得这道疤——十年前秦府大火中,正是这只手将父亲的头颅按进滚烫的铜炉。
“小杂种倒是会挑坟地。”
疤面人甩开斩魄刀,刀刃刮过青砖迸出火星,“可惜秦家连祖祠都烧成灰了,你这野种配不上城隍爷的香火。”
秦渡轻笑,靴尖碾碎瓦砾。
灭门那夜,母亲将他塞进枯井时,发间玉簪的冷意还贴在颈侧。
井口垂落的青藤被火舌舔成焦炭,他听着头顶刀剑入肉的闷响,数着母亲袖中抖落的海棠花瓣——九十九片时,最后一滴血顺着井壁滴在他唇上。
“唰!”
疤面人刀锋劈裂供桌,香灰腾起如雾。
秦渡旋身避让,袖中锈剑“埋骨”发出龙吟般的颤鸣。
剑脊铭文逐一亮起,幽蓝磷火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姓氏:赵三河、李屠苏、周慕白……皆是十年前参与屠戮秦家的仇敌之名。
第一颗头颅飞起时,血珠在神像眉心凝成血痣。
玄衣卫结成刀阵,墨鳞驹口鼻喷出腥臭黑雾。
秦渡左臂被刀气划开深可见骨的伤口,却感觉不到疼——自那夜从枯井爬出,他的痛觉便随着眼泪一起干涸了。
腐臭味骤然浓烈。
垂死的墨鳞驹竟开始撕咬同袍尸体,獠牙嚼碎骨头的脆响中,秦渡被逼至神龛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