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55女佣们走了进来。
李唯站了起来。他衣冠整齐,还是一贯的淡漠而优雅,仿佛刚才只是在这里完成了一次小解。
而我却是一塌糊涂的模样——
满脸挂着男人的体液,上身的衬衫已经彻底散开,右侧的乳房裸在空气里,被揉捏的不成样子,而下身只剩一条内裤,还被掀开了一半,若隐若现地露出了肉唇,跪坐过的地毯上,团着一滩刺眼的经血。
我颤抖起来。
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
“夫人来例假了……你们先服侍她洗澡,备好黑糖玫瑰茶……再拿暖水袋来……”
女佣们连声答应着,李唯转身就要离开,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对了,还有……”
他停下了脚步,又继续向女佣们吩咐道,
“刚才我好像太用力了……夫人的乳头肿了,记得给她……冰敷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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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脸上一直在笑嘻嘻(剧情)3109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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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脸上一直在笑嘻嘻(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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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被褥非常轻软,被窝也非常暖和,木质的香薰机已经开始了工作,室内飘浮着薰衣草和雪松的芳香。
可我还是睡不着觉。
自从上次被李唯在浴室那样对待后,我的声带就受了伤,每天都像吞刀子一样。家庭医生再次上门,千叮万嘱我要小心(你为什么不跟李唯说),然后带着一脸猥琐的笑意离开了。
一副没少看海棠文的样子。
李唯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他借口我伤了声带,禁止了我所有非必要的出行,大约以此报复我此前贸然提出离婚的这件事。
于是我与小优的日常“诊疗”活动也被迫中止。
我一肚子的邪火再也没处发泄,极度的委屈与愤怒让我破罐子破摔,干脆跟李唯冷战起来——主要的战斗方式就是不说话(当然我现在的声带也不允许我再说话),同时从睡了十几年的主卧里搬了出来。
是的,你没看错,华国的中年夫妻就是那么的匪夷所思,明明双双出轨,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俩还就十几年如一日躺在同一张床上(此处请不要阴阳怪气,说一张床睡不出两样人的话)。
而且我俩还都睡得着。
这让我不得不感叹一句,我们华国人很有一套自己的为人处世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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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我拿起了手机,放弃了强制入睡。
是我、Kathy和小优的聊天群。我这两天在群里痛骂李唯的丧心病狂,Kathy和小优正在轮流安慰着我。
今晚轮到的是Kathy。
我在社交软件上的头像是一朵马赛克荷花,下面配着文字:心平气荷。
是的,你没看错,是谐音梗,我们中年人的世界就是这么的不好笑。
“Kathy:明天就是跨年夜了,再跟李先生闹下去,李家的年夜饭你还怎么吃?”
我可太不稀罕他家那顿注定要糟心的年夜饭了。
而且Kathy的这一句就很有胳膊肘往外拐的潜力。
“Kathy:不是我胳膊肘往外拐啊姐,我就是不大明白你到底在气什么……是气他跟你玩了SM?还是他听到安全词没停下来?还是别的什么……”
现在的孩子懂的倒是挺多的啊。
其实李唯在那天我洗完澡、哭着回到床上时就跟我道了歉,装模作样地哄了我一个晚上。
但我就是莫名地很生气,感觉仿佛忘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被李唯耍的团团转。
还有他不允许我去工作室、让我见不到小优,而他却大概率能在明天的年夜饭上跟李夕眉来眼去。
想到这一点我就气的呕血。
“Kathy:啊这……李先生居然还有初恋?他的初恋不就是你吗?天呐,我又不相信爱情了……”
她怎么敢相信李唯的爱情。
但这不是重点。
我的重点是:一,我不想明天去吃年夜饭,至少不想跟李家人一起守岁;二,我想出门去见小优(见小优不能跟Kathy说)。
“Kathy:不想跟李家人一起守岁我能帮帮你,但出门这件事你得自己想办法了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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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助自助者。我决定放下面子,给李唯一个台阶下。
于是我爬了起来,披上了睡袍,穿过一整个走廊(为了展示我的愤怒我搬到了离主卧最远的客卧)来到主卧门前。
十二点多了,竟然亮着灯,里面还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我不禁脑洞大开起来——
李唯不会是趁我不在,就让别的女人穿我的衣服、睡我的床了吧?
我忐忑起来,有点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了。而正当我犹豫不决时,房门却被打开,陈特助一脸微笑地站在了我的面前:
“夫人,先生请您进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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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卧的面积很大,大约一百多平米。还是我喜欢的侘寂风,整个空间都显得很柔和。李唯正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双腿交叠,手里正拿着文件,他似乎有点头痛,正用手指揉着太阳穴。
跟平时一样。只要过了十二点,他就不喜欢继续待在书房,而是拿文件回主卧看,一般只开落地灯,这样也不影响我休息。
不得不说,他真是个称职的华国政界大卷王。
“怎么了?”
他是懂就坡下驴的。
不过他也大约没有把我单方面的冷战放在心上。
真是一如既往的傲慢呢。
他注视着我。我被他问的一愣,随后想起了此行的目的。
“我……来……是……跟……咳、咳……”
声带被伤到了,只要一说话就疼的厉害,又因为着急说完咳了起来,听着就有点撕心裂肺了。
李唯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去吧台上倒了一杯温水,走到我的面前递给我。
“过来坐下吧。”
几天不跟他说话,直视他时就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坐在最喜欢的奶油风小羊羔皮单人沙发上,小口小口地喝起手中的温水。
“那个……我来……嘶……是跟你说……”
我喝完了温水,刚开口说了几个字,就见李唯蹙起了眉头,他伸手拿起了茶几上他的手机,直接递给了我:
“你打字吧。”
就……也还行。
我自己解了锁,找到了备忘录。他的备忘录里一片空白(有秘书的人就是不用自己动手记)。我创建了一个新的,在上面敲入了文字:
“我来是跟你说,我不介意你跟李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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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自从上次他对我做了过分的事后,我就仔细思考了一下,我认为问题还是出在我多管闲事上。
我的核心诉求是什么?
离婚,并且拿到两个孩子的抚养权。
对咯。
而我最近在李唯眼里都干了些什么呢?9⒉?⒋⒌⑦∧⒍⑸∕4q∠un内求∧雯催﹤更
一边仗着对他的仕途有影响、霸着他李太太的位子不放,一边还用尽各种手段跟他的心尖子过不去、阻挠他跟人家见面(我其实真没有这个意思)。
所以他那天发火是有原因的(倒也不是说他做的对的意思)。
而且他已经跟我道过歉了。跳出夫妻关系来看,人家堂堂一帝国的三号人物,这么纡尊降贵地跟我认了错,我还搁这儿给人使脸色,确实不够成熟。
我抬起头,把手机屏幕递给他看。
李唯的眼内晦涩难懂起来。我隐约觉得我可能马屁拍在了马腿上,但我决定再追加一句,表达我的诚意:
“这样吧,以后你爱见谁就见谁,我保证绝对不过问也不乱说话。”
我把“不过问”和“不乱说话”三个字来了个斜体加粗下划线,继续递给他看。
他的神色变得复杂起来。我有些紧张地看着他,因为接下来我就要提出今夜的诉求了:
“|……”
“郁西,”
我刚要继续打字,就听见李唯终于开了他的金口,
“我跟李夕……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
……啊?
我抬起头,警惕地看着李唯,他在开什么国际玩笑?
他不喜欢李夕?
中年人扯谎话也要有个限度好吗?真当我是瞎的啊!
“郁西……你不能用想象来代替现实,”
李唯看着我,他的眼内流动着我看不懂的、奇怪的情绪,
“你只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他看起来很真诚。
真诚是亲密关系的必杀技,但套用错了前提——
我们早已不是亲密的关系。
就像在他说完之后,我感受到的、他手机的震动。
我发誓我只是一时手误,突如其来的震动让我不小心误触了那条新消息,又非常多余地扫到了对话的内容。
“李唯:你定。”
“李夕:明晚怎么样?”
“李夕:我订好地点了,等你~”
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笑而不语,没有再看李唯的表情,直接离开了他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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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夜饭照例在李家的老宅吃。
虽然说是来吃年夜饭的,但午后众人就已经齐聚老宅。会客厅里,李家二老坐在主位朝南的沙发上,东侧沙发坐着李恣和她老公,西侧沙发坐着李唯和李夕,而我跟孩子们则坐在佣人们新添的椅子上。
果然昨晚我的谈话是有效果的,李唯不用再掩耳盗铃地避忌着李夕,我也跟着放松了许多。
我正想着今晚找个什么理由开溜,就感到一束充满敌意的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于是抬起头——
果然不出所料,正是李家的大小姐,李恣。
李恣今天打扮的很夺目,或者说因为李夕回来了,她穿的比平时更加夸张。一袭高定的、缀满了水晶流苏的柠檬黄长裙,再配上银狐皮的披肩,确实穿出了京中名媛的贵气。
当然,只要她不开口说话。
“郁西,你今天给父亲和母亲都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真是有够刻薄的。
华国很多世家都有子女给父母送新年礼物的传统。我嫁进了李家,自然也要遵照李家的规矩。
但我的礼物一向不太能拿的出手。以前没赚钱的时候,送的是手作的东西,往往提前小半年用心准备,结果还被李恣嘲笑很久,后来赚了钱,就直接送现成的奢侈品单品了。
生活的本质就是糊弄。
今天一如往年。给老爷子的是一条限量版的皮带,给老太太的是一只走秀款的皮包。
都不用看他们的表情,闭着眼睛就能感受到李家人对我的嫌弃。
而我微微一笑,直接开摆。
咱就是这个品味了,你们爱咋咋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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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李家人并不会直接表达出对我的不满来,他们一般很婉转,比如老太太看都没看一眼,就让老佣人好生收起来,然后客气地对我笑道:
“……有这个心意就好,不讲究这些虚礼的……”
我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那张玄关桌,据说是某位大师的名作,极富禅意,上面堆满了各种华美包装的礼物——来自世界各地的顶级拍卖会。
我瞬间开悟了。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真诚,只有满满的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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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豪门世家的一年一度攀比大赛就这么由李恣拉开了序幕。
我看着众人,从旁边的描金多层果盘上又拿了一个橘子。就像个刚考完试的小学生,虽然很可能是倒数第一,但无所谓只要考完就能交差。
然而世界之大,无处不卷,总有人在这种事情上都要卷出个名次来。在李恣夫妇过后,老佣人端来了一只打开的锦盒,里面铺着贵重的福崎天鹅绒,其上摆着一对查罗石雕琢而成的蝴蝶。
蝴蝶栩栩如生,通体透着渐变的紫光,其间又镶嵌着数颗珠宝。
蝴蝶在华国意喻着爱情。
李夕转过脸,她的面容非常柔和,向李家二老婉婉道来个中故事:
“前几天跟小唯临时起意去了苏佳在R国的拍卖会,看到了这个,一下子就想到爸爸和妈妈了……”
苏佳拍卖行是世界最古老的、也是最高端的拍卖行之一。
她的声音很好听。李唯专注地看着她,午后的气氛微醺,弥漫着恋爱的酸臭味。
我咽下了一片橘瓣。
“这个我知道的,是渝烈帝年间宫里的东西,可惜这么多年都在国外蒙尘,好孩子,你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