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狠狠的报复他,报复他不相信她的真心,报复他对她的薄情寡义,报复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既然用她的身体来逼她求饶,倒不如她直接先来个釜底抽薪,她要让他知道,这一招,她玩得起,也未必会输。
“你昨天是故意的。”萧叙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他的耐心已经逼近临界。
“是。故意的。”舒涵没有错开和他的视线,如同置身一场风暴,她站在风眼里,狂风暴雨中的一寸平静。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想要了。昨晚不是你,我也会找别人。不过是个男人,总之都一样吧。”
不是你,我也会找别人。
这个“别人”太尖刺了,直接突破他最后的防线。萧叙笑了声,这笑容明明是淡的,却冷绝、狠厉,是他从未有过的表情,他忽然就掐住了舒涵的脖子。
力道不轻不重,但只要他想,也许下一秒,她就会死在这。
“舒涵,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
他冷冷道出这句话,舒涵觉得这才是他。褪去所有矜贵的,优雅的伪装,他骨子里只是个崇尚征.伐.屠.戮的灵魂而已。
他有千百种手腕逼她求他,他只是心情好,选择了看上去对她最宽容的那种。
可她不是他豢养的鸟,随他玩弄,他伤了她,她必须得咬回去才行。
她绝不是隐着一口气,息事宁人,以德报怨的主。
“你敢。你有什么是不敢的。”她梗着脖子,被他掐在手心,看着他眼底是腥红的怒气,她浑身涌动着一种报复的快意。
萧叙很难把此刻冷心冷情的她和昨晚任他予.取.予.求.女人连在一起。他突然觉得这是报复,她在报复他。她是宁折不弯的性子,乖张孤戾。她一直都把对他的恨埋在心底,只等最后致命一击。
想到这,他突然放了手,退了几步。
她还在恨他。
可她又凭什么不恨他?
“萧叙,你疼吗?”她笑着,笑容很媚,眼底漾着潋滟的波,她就是睚眦必报的妖精。
萧叙嘶了口凉气。疼吗?这疼让他已经失态了。
原来她图的的确是这个。她要他疼,她要他一笔一笔还了她受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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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怎么回到了4906,总之那短短三米的回廊,她走了很久。到了自己公寓,舒涵拧了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
此时此刻,她才彻底清醒。过去那一个月的浑浑噩噩,半梦半醒,半生半死都在这一刻得到了解脱。
她是爱他的,但她似乎无法苟同世俗意义上对爱的理解。
在她看来,爱并不代表牺牲自我的求全。
他伤了她,她就得找机会报复回去,她就是想出了心底的那口气。她为他折碎一次骄傲,他也得为她折碎一次骄傲,付出同等代价的伤,才能让她敢把心再一次交出去,不是吗?
她的一颗真心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碎了一次。
若他能受的了一次的心碎,他们就还能继续,若他就此放手,她也无怨无悔。
顶楼的那晚是她心底的结,是他们之间的业障。
不解,无救。
舒涵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的浮雕,中间吊着的紫色水晶灯,没有风,但却觉得那颗颗水晶坠子都在晃。
光影琉璃,好似一场绮梦。
他是从出生起就顺风顺水的人,从来都只有别人求他的份,却屡屡在她这里碰壁。
习惯了俯视人间的高傲,习惯了生杀予夺的快感,她拿不准他是否会再一次为她低头。
其实说到底,她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么爱她。
还记得那次在医院里,他说给他一次机会好不好,她当时是想说好。
她就再给他一次机会。
67.
过山车
盼你一笑
冬日的江城,
太阳落得早。才瞧着到正午,不过几个小时,日头就衰了,
灰蓝的天成了暖橘色。
萧叙也不知道在阳台坐了多久,
看着楼台之下,拥挤嘈错,
熙攘喧嚣。
一旁的烟灰缸里零零散散塞了七八个烟蒂,还有一截刚摁下去,还未完全熄灭,灰白色的余烟溢出最后一缕,
袅淡。
直到日头落了三分之二,暖橘散尽,只剩余烬,他这才起身,
推开阳台的玻璃门。
客厅里还明目张胆的散着昨日欢愉的证据。角落里闪着一簇光,
走近看是一个女款的手镯。
萧叙视线停留一秒,没有拾起,
自然的移开。
沙发上的手机时不时的震动,他喝了一口冰水,
捞起那不堪重负的手机。打开来,微信,信息,
电话塞得满满的。
消息太多,
他有些烦不可耐,他最讨厌别人发语音,可碍着萧璃和母亲都不约而同发了大段语音过来,他还是点开来听。
语音一条条自动播报。
“阿叙,
怎么不接电话?信息也不回?你这次实在是做的过了,爸发了好大的火,你打算怎么交待?”
“蒋叔叔直接来了萧园,你这么弄,让爸的面子往哪搁?”
“蒋钰是玩过火了,但你这是要人家的命!你赶紧回来,听到没?赶紧回来!”
萧叙就是再好耐心还是退出了聊天框,又点开和母亲的界面。语音里说来说去也就那么点事,怪他在蒋家的问题上做的太狠,这事还瞒着奶奶,若是奶奶那边走漏了风声,这事玩大了,看他怎么收场。
萧叙冷笑着,早已预料到了这个场景。他一早就知道这事会捅到父亲那去,只是拿奶奶威胁他收手,就未免太瞧不起他了。
正准备回过去,知道了三个字还没有敲完,电话就插了进来。
是自家父亲的电话。
萧叙此刻正烦着,没空再听人说教一番,尤其是围着蒋钰的腌臜事,顿了一秒他直接给挂了。
不过一分钟,电话又打了进来,这次没有再挂。
“爸。你找我?”
“你现在是翅膀硬了,连我的电话也敢挂?”
“爸,刚刚有事。”
电话那头明显听出了敷衍,语气有些重,“你现在在哪?”
“我在江城。”
“明天早餐之前,我没在萧园见到你,你这总经理也别做了。”
“我....”未等萧叙说完,那头就挂了电话。
还真是会挑时候,早餐之前?清隽的眉宇拧出几道微痕。
两分钟后,萧叙还是决定回陵城,但不是为了蒋家那破事,而是为了.....想到这里,他本平静的眸又染上了晦涩。
狠心的妮子,用这招来剜他的心。
他只能承认她成功了,他的心被她一刀刀剐的血肉模糊。
就跟坐过山车一样,就当你觉得快要攀向高点时,却在下一秒被狠狠的摔下。
毫不留情,丝毫周旋的余地也不留。
她太懂如何让他生不如死了。
呼出一口气,发了微信让蒋俊立刻定飞往陵城的航班,起身简单收拾了行
李。打开带来的登机箱,里头滚出来一个精致华丽的檀木盒。
看着这木盒,他笑了笑。原本还想着送给她,讨她一笑,现在却怎么看怎么别扭,索性随手把盒子扔进了一旁的小袋子。
收拾完毕,萧叙揿灭公寓内的主灯,光影销声匿迹,只剩绝对的黑,绝对的夜。
站在回廊上等着电梯,隔壁4906的大门紧紧阖着,但他知道她在里面。
电梯的楼层不断上攀,他的内心有些焦躁,顿了几秒,他迈步朝那门走去,有些不耐烦的把小袋子扔在了她的门角。
电梯门正巧开了,他抿着唇,并未再回头,只迅速进了电梯。
次日,舒涵一大早就醒了,七点的闹钟,她好难得没有赖床。
还有两天就是元旦,目前公司正处在忙疯的状态当中,她这个做总经理的却临阵脱逃了好久。
若是再继续因爱废食下去,她这个总经理的位置只怕还没坐热乎就得拱手交了出去。
搞不到爱情,更得搞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