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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尽管林月莲再三表示离婚的决心,法官仍然建议先调解。

    如果调解不成功,才会去调查、评估二人的感情是否真的破裂到无法修复的程度。

    总之一句话流程比较繁琐,让林月莲耐心等待。

    换成更直白一点的话就是拖着。

    S大学里,傅国平刚上完早上的两节课。

    回到办公室,就看到叶筠筠系着围裙忙碌的身影。

    他办公室有一个L形的小厨房,还支了一张折叠床。

    折叠床上,儿子傅家光正熟睡着。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傅国平看到有妻有儿的画面,感到非常幸福。

    他大步走到叶筠筠身后,抱住她:“老婆,辛苦了,怀孕了还要给我做饭。”

    叶筠筠微微偏头,嘴角上带着笑意:“我不给你做,谁给你做?傅教授。”

    “哦,不对,得改口叫你傅校长了吧?”叶筠筠眨了眨眼睛,带着调皮。

    傅国平伸手刮了刮她鼻子:“学校里还没通报,不过十拿九稳的事。”

    他话音刚落,兜里的手机响了。

    拿出来一看,是校长打来的。

    “我接个电话。”他心情很好,一手揽着年轻的小老婆,另外一只手把电话接起:“喂,校长?”

    “老傅,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小。

    傅国平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你的副校长评职称资格被取消了!上头有大人物亲自点了你的名。”

    “什么???”傅国平不可置信,松开揽着叶筠筠的手,急得原地转圈圈:“我没得罪什么人,更没得罪过什么大人物啊!”

    “你好好想想吧,这件事关系重大,不仅关系到你这次评职称,可能还关系到你能不能继续留在S大。”

    “什么???”傅国平惊到失声。

    第12章

    要逼死他全家

    傅国平挂断电话后,叶筠筠把电磁炉关掉。

    转身关切地询问:“出什么事了吗?”

    傅国平捏着手机,全身都在发抖:“我的副院长职称没了校长说我得罪了大人物。”

    “大人物?”叶筠筠惊恐地瞪大眼睛:“谁?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也不知道。”傅国平一筹莫展,心情顿时一落千丈。

    叶筠t?筠欲言又止,心里很不是滋味。

    “校长还说,可能我这个教授职位都不保。”

    “啊?”叶筠筠大惊失色:“你要是丢了工作,我和小光要怎么办?”

    “筠筠,要不叠墅先不买了,我得先把眼下的问题解决了。”

    听到叠墅泡汤,叶筠筠咬了咬唇瓣,很明显不高兴。

    傅国平余光瞥向她,便看到她扁嘴的模样:“筠筠,要是我真丢了工作,你愿意跟我一起吃苦吗?”

    这个问题把叶筠筠给问傻了。

    她当然不愿意。

    但是表面上却强挤出笑容:“肯定愿意啊,这十年我不是一直都这么苦着过来的吗?”

    傅国平听到自己满意的答案,牵起叶筠筠的手:“你放心,苦难只是暂时的,等我熬过这阵子,回头叠墅还会补给你。”

    “好啊。”叶筠筠笑得很不自然。

    傅国平没有胃口吃午饭,跟叶筠筠交代了两句,便跑去校长办公室。

    校长这会儿正准备出门去应酬,打好了领带要出发。

    “校长,到底怎么回事?我得罪了哪位大人物,方便告诉我吗?”傅国平拦住校长的去路。

    校长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还不是你跟小叶那点事,我之前就劝过你,好好瞒住小林,这下好了。”

    傅国平耳朵听清楚了,脑袋却没转过弯。

    怔忪好半晌,才道:“你的意思是,大人物,和林月莲有关?”

    “可不是?”校长抬手拍了拍傅国平的肩膀:“回去好好哄一哄小林吧,磕头、道歉,能用的办法都用一用,只要她肯松口,你职称这事,还有希望。”

    “林月莲她找了谁?”傅国平在脑海里拼命回忆,就是找不到对应的人。

    自从林月莲的养父过世后,林家门可罗雀,怎么可能还有人愿意给林月莲出头?

    校长三缄其口,摇了摇头:“老傅啊,看来你对你家那位夫人了解的还不够,林家二老忠烈,你真觉得她就是个孤苦无依的家庭主妇?”

    傅国平还想再问清楚,但校长说什么都不肯报出那位大人物的名字。

    傅家一家知道林月莲耍了手段,害得傅国平丢掉了副校长的职称。

    于是气呼呼地找到傅家的大族长,也就是傅国平的大伯。

    傅大伯今年年过八旬,头发花白,虽然拄着拐杖,但是精神头很足。

    林月莲赶到傅家祠堂时,发现除了大伯在之外,另外的几位堂叔也在。

    傅家只有发生大事时,才会在祠堂开大会。

    上一次开大会是二叔过世,二叔的几个子女争遗产争得头破血流。

    最后是大族长也就是傅大伯,主持正义,最后让几个争遗产的子女心服口服。

    傅大伯就像正义的化身,有他出面主持,大家都心服口服。

    包括林月莲,也是服气的。

    “大伯,几位叔叔。”林月莲给傅家的长辈们打招呼。

    傅大伯看着林月莲,眼里满是怜爱。

    他叹了口气:“没想到你跟阿平会闹到这个地步。”

    整个傅家亲族都觉得林月莲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媳妇。

    他们觉得林月莲会当傅家一辈子的媳妇,死后进傅家祠堂。

    却没想到

    “唉。”傅大伯叹了口气,唏嘘不已。

    刘春花等得有些不耐烦:“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大哥,你可要给我们家阿平主持公道。”

    她话音落下,傅湘婷便急吼吼地接下话茬:“林月莲太阴险了,去S大学闹,把我哥的副院长职称都给闹没了!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我大哥对不住她,那也是她有错在先。亏得大哥还要给她一笔抚养费,好聚好散,可她这个恶毒的女人却想把我大哥置于死地!”

    这番话说完,族亲们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阿莲怎么可能这么恶毒?我不信。”

    “阿莲也是被伤了心,才会做出过激行为。”

    “那是因为她不能生,阿平找个女人生孩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说到底还是阿莲做的太绝了。”

    “可不就绝?”傅湘婷扬了扬眉,声音不禁抬高:“她还去法院起诉离婚呢!”

    “我大哥都跟她道歉了,也承诺过小三不会进门,小三也懂事,不会要名分。我哥都做出让步了,可林月莲就是不领情,就是要把事情闹大!她要是真把事情闹大,伤害的可就是咱们傅家整个家族的名声!”

    傅家的叔伯们在乎家族名声。

    男人和女人考虑的东西总归是不一样的。

    “几位叔公、叔伯,我也有话要说。”傅家业在合适的时机表态。

    “这次我也不赞成我妈的做法,她在家里这么多年,父亲从来没亏待过她,奶奶和她的婆媳关系也很融洽,家里没人让她受过委屈。”

    “就是。”刘春花接过话茬:“哪有我这么好说话的婆婆?她这二十年一颗蛋都没下,我说过什么吗?”

    “我之前上大学,林月莲资助过我2万块钱,现在让我以20万的金额还回去。叔叔伯伯,你们说说,这合理吗?当初又不是我逼她的,怎么她现在翻脸翻的这么彻底?”傅湘婷继续添油加醋,甚至还抹起了眼泪。

    傅国平听着家里人对妻子的口诛笔伐,没有一点帮她解释的意思。

    反倒是做最后的总结:“我养了林月莲30年,她弄丢了乐乐,生不出孩子,这些我都没跟她计较过,在我心里,对她一直都有感情,可万万没想到,她却背地阴我,要我丢工作,没了工作,我活不成,我的老母亲也活不成,我两个孩子也活不成,她这是要逼死我全家!”

    ‘逼死我全家’几个字说出来后,整个祠堂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他们觉得林月莲良心喂了狗,怎么能把事做的这么绝呢?

    “阿莲,你说。”和其他人的反应不同,傅大伯看向林月莲。

    只要林月莲说得有理,他就会主持公道!

    第13章

    我要你一半财产

    林月莲很沉得住气,一直在等傅家所有人叫嚣完。

    等他们叫的没力气了,她再好好的跟他们一笔一笔算旧账。

    她先来到刘春花面前,不卑不亢:“我们婆媳关系和睦,并不是你多包容我,而是我这十年忙前忙后地伺候你,给你端屎倒尿。你扪心自问,傅国平和傅湘婷,给你做过这些没?大伯、叔叔们,你们大可以去康养院问,随便问谁,这十年我是不是每天过去,风雨无阻?而刘春花的子女,又去过多少回!”

    林月莲这番话怼得刘春花哑口无言。

    这十年要是没有林月莲的贴心伺候,她这个老婆子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

    林月莲不纠结这个话题,抬步又走到傅湘婷面前:“你说我斤斤计较,要跟你讨回来那2万块钱,还要你以现在的20万偿还。是,因为那是我亲生父母的死亡抚恤金,他们拿命换来的钱,我为什么不能要回来?更何况,当年白纸黑字写了借条的,大伯就是见证人!”

    “你”傅湘婷抬起手,咬牙切齿。

    听到‘死亡抚恤金’这几个字,族亲们全都陷入了沉默。

    当年林月莲的父母亲为国捐躯,声势浩大。

    林月莲是烈士之女,连国家都觉得亏欠她。

    “湘婷,打烈士抚恤金的主意,这点确实很缺德。”有叔叔忍不住说道。

    傅湘婷气得面红耳赤,却觉得百口难辩。

    当年她为了上大学,各种哄骗林月莲出这笔钱的时候,是知道这笔钱的来由的。

    花死人的抚恤金,还嚷嚷叫嚣不想还,欺负烈士遗孤。

    这种种行为都让傅湘婷无处说理,甚至显得嘴脸丑恶,非常狠毒。

    林月莲并不想卖惨,只是想还原事情的真相,把一件件傅家诋毁自己的事说清楚。

    她又走到傅家业面前,站了好久,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早年失独,她真的把傅家业当亲生儿子对待。

    却没想到,这个儿子并不能共情她这个娘。

    “家业你还记得吗?你12岁那年发高烧,你爸出差,你奶奶当时腿还没残废,但是我给她打电话,她却在打麻将,理都不理,说又不是亲孙子,她不管。你还记得吗?我抱着你在大雨里拦车,我绝望地想哭,我抱着你向老天祈求,希望拿自己的寿命换你好起来。”

    傅家业没说话,思绪回到了那时候。

    虽然那时候他还小,但却有记忆。

    他当时急性肺炎,要是没及时送医,可能会小命不保。

    他住院期间,只有妈妈照顾他,爸爸和奶奶一个影子都没见到。

    “还有你16岁那年,你跟人打架摔断了腿,你做手术打麻醉,醒来后我守着你一整晚都没合眼。”

    还有很多很多事,林月莲不想说了。

    眼神突然变得冷漠,对儿子的爱好像在一瞬间消失殆尽:“结果到头来你成了傅国平的好儿子,跟他沆瀣一气。”

    傅家业咬紧嘴唇不说话。

    一旁的梁甜紧紧攥着他的衣角。

    梁甜进门时间不长,但其实她对这个婆婆很有好t?感的。

    婆婆每天要去康养院照顾奶奶,忙完还要来给她和傅家业做饭,说吃外卖对身体不好。

    她和林月莲婆媳之间从来没有矛盾,每次婆婆都依着她。

    她身边的朋友或多或少都有婆媳矛盾,可她没有。

    她很清楚,自己有个好婆婆。

    林月莲摇了摇头,断舍离一般从傅家业身边走过,最后来到傅国平面前。

    眼里还残存着一丝温情,眼睛很快就红了。

    “傅国平,你还记得咱们结婚的时候吗?你家里穷的连一床新被子都没钱打,什么都要我娘家贴补,可我没有娘家了啊,我父母双亡,那些贴补可都是他们的死亡抚恤金啊。”

    林月莲带着哭腔,她觉得自己作为女儿太糟糕了,辜负了父母的养育。

    “你妹妹要上大学,你家里拿不出钱,我想都没想就拿出嫁妆贴补。”

    “你妈断了腿,我一日三餐无怨无悔地伺候,端屎倒尿,还要忍受她的刁难和无理取闹。”

    “傅国平,在你每个月出去和小三鬼混的时候,我都在伺候你的老母亲,吃着眼泪拌饭。可那时候我并不觉得苦,因为你告诉我,说以后会给我买大房子,会带我环游世界,我以为我觅得良缘,你就是我的余生相伴。”

    “可我发现我错了,错的彻彻底底!”说到这里时,林月莲的眼神发狠,变得冰冷。

    “我这几十年受了多少苦?你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践踏我?”

    傅国平被质问到说不出话。

    很明显,林月莲说的这些都是事实,无法反驳。

    “那你究竟想怎么样?离婚我同意了,是你又反悔,非要去法院提起诉讼!”傅国平黑着脸,态度冷绝。

    林月莲就像看仇人一般,也没有好态度:“我要你一半的财产。”

    听到‘一半财产’,傅家几人全都炸了。

    傅国平第一个暴跳如雷:“我就知道,说来说去,还是为了钱!”

    “阿平,你看到了吧?亏得你之前心软,要给她抚养费,你看看,根本满足不了她。”刘春花急得快要哭出来。

    傅湘婷也气得嗷嗷叫:“说得自己多委屈,付出那么多高风亮节,其实都是为了钱吧?”

    林月莲懒得解释,她要的并不是钱,而是在傅家付出的一切。

    可这一切都是抽象的东西,不好要回来,而钱是具象的,也是傅家人最在意的。

    要傅国平一半的财产,那就是要傅家人的命。

    打蛇打七寸,这才解气。

    “疯了!狮子大开口!一半财产绝对不可能!”刘春花大声嚷嚷,已经不想再跟林月莲对峙:“大哥,你说句公道话,评个理吧!”

    “事情的始末我都弄清楚了,阿莲要阿平一半财产,合情合理。”傅大伯义正言辞道。

    “什么???”傅家几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刘春花抢话道:“哪里合情理了?大哥,这些年你一直偏袒林月莲,看来你的公道也不算公道!阿平,我们走!没必要再跟他们白费唇舌!”

    “春花,你这什么意思?家族里出了事,不都是由大哥出面主持公道?你现在不认大哥的话,是想跟族里对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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