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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魏玄说得轻巧,天元帝眼一亮。

    “莫非,魏卿愿意前往。”

    玄都山是险境,易守难攻,在那里折损了多少部族的亡灵。

    大月也曾派部将前去一试。

    前后折损数千人,一无所获,连玄都山的山门往哪天都未曾可知。

    猎火族能够世代都居于玄都山上,风光之时,甚至开始侵吞周边的城池,是有其实力在的。

    “皇上,臣重伤未愈,怕是不能成行。”魏玄淡淡垂眸,“朝中可用之才众多,皇上还请另择他人前去。”

    天元帝心中的那点喜悦立刻消散了。

    朝中的确有可用之人,那也只是寻常可用。

    若想攻下玄都下,想要拿下猎火族人,没有魏玄这样的战力和指挥能力,那是完全不可能拿下的。

    派其他人去,也不过是给猎火族人送人头罢了。

    天元帝叹息一声。

    “罢了,此事从长计议。”

    “皇上若是没事,微臣告退,家中尚有药等着臣去服用。”

    天元帝的面色又是一变。

    “魏卿,给朕一点时间,朕会好好处理长公主的事,断不会让她乱了朝政。”

    魏玄不置可否。

    朝廷是属于古氏一族,不属于魏氏一族。

    身为臣子,他只需要做好分内之事罢了。

    天元帝本来还存着侥幸的心理。

    觉得长公主得了赤石散,但还留在手中,并未用出来。

    可事实上,长公主已经用了。

    她手上操控了几个朝中大臣。

    如今长公主府闭门不见客,被控制的人时间到了未得到赤石散,神智已经有些混乱。

    “只怕,朝中要乱一阵了。”沈宴约了魏玄在酒楼相见。

    与他们一起的还有辰远侯尉迟随。

    “本侯交好的便有一人,被长公主控制,他甚至不清楚自己是何时被控制的,长公主安排的人安插进了各府,在给他们投喂赤石散,直到现在赤石散拿不出来,他们身上有了症状,这才意识到,已经被操控了。”

    辰远侯久居许州,只听闻京中的复杂,如今真实看到。

    实在是难以置信。

    沈宴重重放下手上茶碗。

    “岂有此事,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长公主已经做到这一步,他还任由长公主逍遥法外。”

    沈宴目光深深的看了魏玄一眼,自己曾经的妻舅。

    便是没有这层姻亲关系,他们在朝堂上,也是颇说得来话的。

    “幸好当初长公主把富然送到国公府,不曾用出赤石散,否则,今日你也该中招。”

    岂料魏玄冷冷一笑。

    “长公主岂是不想用,不过是富然不听她的罢了。”

    辰远侯闻言心里颇为喜悦。

    “我的欢欢是有是非观的,怎么能随便让人指使呢,即便是身不由己,她也能自己做选择,不曾酿成大错。”

    “岳父所言极是。”魏玄道。

    沈宴一怔。

    这两人是翁婿,如今倒是十分投缘。

    富然的确不曾做过真正伤害国公府之事,所以,魏玄如今才肯全心全意地接纳她。

    沈宴想到拼尽一切嫁给她的尉迟欣欣,一个头两个大。

    “姑父,若是沈宴想要与尉迟欣欣和离,姑父可会怪责沈宴?”

    尉迟欣欣也是尉迟随的女儿。

    尉迟随倒是没将沈宴当成自己的女婿。

    他是妻子的侄儿。

    这层关系,倒是比所谓的女婿还要亲昵些。

    “你的事,自己做决定,欣欣虽是尉迟家养大的,如今,倒是与尉迟家慢慢地撇开关系,她娘不想见她,你若是实在与她过不下去,给她一个安身立命之所,和离也不是不成。”

    尉迟随也是个明理大度的。

    不会执意让沈宴耗死在这一桩不甘愿的婚事当中。

    当初沈宴是被逼无奈才娶了尉迟欣欣。

    他也是看在姑姑和姑父的面上,毕竟尉迟欣欣是他们的养女,他并不想让姑姑心里难受。

    可他与尉迟欣欣的性子不合,他们的一开始都是尉迟欣欣使计得来的。

    这让他心中充满了障碍,绝不会与她再平心气和地相处。

    她已现不满之意,一心只想往外发展。

    听说近来与京中的各大世家夫人小姐的,多了许多往来。

    沈宴一点也不想管她,只斥责她莫做出让沈家丢脸的事。

    “姑爷所言,沈宴记下了。”

    他看了魏玄一眼。

    魏玄的目光落在他处。

    沈宴叹息一声。

    第296章

    人心惶惶

    长公主投喂赤石散的名单出来了。

    虽然名单不全,但已经知道是朝中的一部份。

    只这份名单直接送到皇上跟前,除了办事者,其他无一人得知。

    魏玄见了胡有鱼。

    胡有鱼身为禁军统领,离天元帝极近。

    天元帝已经有几日没有上朝。

    “本国公已经几日不曾进宫,宫中传闻,可属实?”

    胡有鱼揉了揉眉心,近几日发生的事,远远超出了他的想像。

    他是做梦也不敢这样做。

    “国公爷,你是不知,长公主名单上的头一位是谁。”胡有鱼也是意外窥见的,当时他震惊的差点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长公主是如何敢的。

    魏玄从胡有鱼的表情上就猜到了。

    “可是皇上。”

    胡有鱼眼神极其崇拜,没想到魏玄一猜就中。

    “你说,除了你,还有谁敢这么猜。”

    他啧啧两声,举杯喝了满满一杯水。

    “谁能想到,长公主尽敢在皇上的饮食之中,下赤石散,最近宫里见了血,负责皇上膳食的太监宫女与整个御膳房全都歇菜,换人了。”

    皇上震怒,却只杀了宫里与皇上吃食有关的人。

    他没有想过杀了那罪魁祸首的长公主。

    这些年,皇上果真是一直被长公主拿捏在手里。

    便是他已经坐上皇位多年又如何,他依旧是当初那个需要仰赖长公主才能坐稳皇位的天元帝。

    魏玄目光微沉。

    眸中尽是冷厉之色。

    一个分不清是非对错的帝王,还有何存在的必要。

    “玄爷,皇上派禁军盯着长公主的一举一动,不让长公主出府半步,现在禁军的人都在寻找赤石散所在,但长公主就是有恃无恐,并没有吐露半点有关赤石散的消息。”

    胡有鱼很久之前便与魏玄有私交。

    胡有鱼能当上禁军统领,极大部份是因魏玄之故。

    但,平日二个并不怎么联系。

    朝中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们还有这一层关系。

    “玄爷,皇上已经急召太医院的太医们想法子解了赤石散的瘾头,可太医们根本就没有法子,这赤石散的瘾,是无解的。”

    胡有鱼眼里也有担忧。

    皇上都中了赤石散,以后岂不是要一直服用赤石散。

    一旦服用的时日长了,需要的量便也加重。

    身体会一步一步的走向衰败。

    皇上如今还年轻,但,也活不到太老。

    长公主当真是心狠手辣,对自己一手扶持的亲弟弟也能下如此狠手。

    “只t?怕,皇上很快会想起花陌。”

    当初花陌能解了魏玄身上的毒。

    如今,说不定他也能解赤石散的毒。

    “花陌已经离京多时。”魏玄淡淡道,“若是皇上命禁军寻找花陌,你便如此回话。”

    “是,玄爷。”胡有鱼应允。

    他并不去猜测花陌是不是还在京城。

    玄爷说他不在京城,那他就不在京城。

    魏玄近来忙碌,富然也挺忙的,但她决定延迟铺子开张。

    最近因为赤石散的事,闹得满城人心惶惶的,她也挺害怕,赤石散一旦服用,就有瘾头,一生难断。

    这就是毒啊,这样的毒品,一旦沾上这辈子就完了。

    没想到,这世道还有如此物件。

    她是开店让人吃饭的,那么多客人,人多也杂,长公主对她又极度不满,只要在她铺子里下点赤石散,让客人吃上瘾。

    她以后也不可能继续在京城开铺子。

    一旦爆开,所有的食客会生生的啃食了她。

    她冒不起这个险。

    钱可以等以后再赚。

    她不能陷自己于危险当中。

    近来府里采买进来的东西都是小心验过的,她已经命人将府中的每一个下人都重新调查了一遍。

    但凡发现有一点问题的,直接送出去。

    她不会让府里的人受一点伤害。

    她的无忧还那么小,更不能沾上半点。

    魏玄近来早出晚归的,也的确忙碌。

    她希望魏玄能尽早的解决掉这件事,让大家都可以安安心心的继续生活下去,而不是天天担心着下一刻,天就蹋下来了。

    她命厨房准备了人参鸡汤。

    他本来伤势还在休养愈合中,只是他的身体比别人强健,看起来才像无事人一般。

    若是换个弱的,现在还只能呆在家里出不得门。

    “我让厨房炖了人参鸡汤,大家都在,娘,大嫂和魏琳那边都送过去了,这一盅是你的。”她亲自端过来,放在他面前。

    “温度刚好入口,你快些喝。”

    魏玄看向富然,目光落在面前的鸡汤上:“你吃了吗?”

    富然点头。

    在这种事上,她也不会委屈自己。

    国公府又不是吃不起,她干嘛苛刻自己一个人,只让身边的人吃好用好。

    她把自己养得好好的,才能帮着身边的人做更多的事。

    “吃过了,近来忙里忙外的,也需要补一补。”她爽朗的道。

    魏玄没再说什么,喝了人参鸡汤。

    “这几日你都没有出门?”

    “没有,无事不出门,今日采买的鸡,是验过的,人参是之前府里存着的,煮好之后,也验过,都没有问题,只是——。”她叹息一声,“事情一直这样也不是法子,大家人心惶惶的,迟早是会生乱的。”

    魏玄将她拉到自己腿上。

    “迟早是要乱的,你要做好准备。”

    富然心惊,但是没有再继续追问。

    能说的,他也从不会在她面前遮掩。

    若是不能说的,她问了,岂不是让他为难。

    “你近来三番四次的受伤害,一定要万分小心,莫要再被小人背刺,一身的伤,怎么才能好利索。”

    她还真的很心疼他。

    魏玄握着她的小手,轻捏着。

    “当初你从长公主府出来,长公主可曾让你在我的膳食下药?”他问。

    富然摇头。

    “我嫁进来实在匆匆,后来长公主也命我陷害你,下药之事,她也提过,我虚应着,当初就是因为她下药,才害得我们——。”

    余下的话没有再说。

    她心里生恨,怎么可能会帮长公主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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