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富然简单的吃过早饭,纪大夫就来了。富然没多问什么,乖乖的让纪大夫把脉。
“脉相平和,倒是无异样。”纪大夫这次把脉把得格外的细致。
国公爷交代过,要确保夫人不曾沾上一丝一毫的云针之毒。
毒若是入母体,胎儿必受影响。
纪大夫又详细的再问了一次,当日富然是如何在长公主面前喝下那杯带有云针之毒的茶汤。
富然自是不厌其烦地再与他细说了一遍。
“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不曾咽口水,以口呼吸,茶碗只碰到我的唇,不曾入口半滴。”
她一心一意为谋生意,自然不想沾上半点能害死她的毒药。
“若是如此,应是无碍的,还是夫人反应快,处理妥当,否则,哪怕是喝下两滴,对夫人而言,也是极其严重的。”纪大夫没有话把说明。
但富然心里很清楚,极有可能,是她腹中的胎儿没有了。
纪大夫没有给她开药,让厨房给她炖了清热解毒的汤。
午饭时,汤就送过来了,和汤一起送过来的还有一只烤羊腿。
烤羊腿不好拿,还是厨房的二厨帮忙端过来的。
富然看着桌上摆得满满的烤羊腿,还有纪大夫交代的清热解毒汤。
这两样东西怕是有冲突。
烤羊腿会上火吧,这是要先吃上火的,再喝下火的?
“雨滴,今天厨房烤了几只羊腿,怎么给我们送这么大一只?”富然有点不敢置信。
雨滴也不知情。
“厨房只有一只羊腿,就送到夫人这儿来了,老夫人不吃烤的,大夫人也吃得清淡。”
所以,这只羊腿是完全为了她烤的。
厨房那边不可能为她一个人尽心尽力的,唯一说得通的,便是魏玄昨日听到她和雨滴的话,这才吩咐厨房准备的。
她是不是该过去道声谢。
富然犹豫了一下,拿起小刀,片下一盘羊肉,让雨滴端到书房去。
“今日国公爷休沐,这会该在书房,你若是遇到小宁子,就交给小宁子,让他去送。”
“是。”雨滴端着羊肉走了。
富然这才慢慢的片着香味扑鼻的羊肉,一旁还配了蔬菜和沾酱,味道自然是十分美味的。
小宁子从雨滴手里接过羊肉,他心里清楚,因为是国公爷吩咐他去厨房交代的。
昨日国公爷突然叫他去厨房知会一声,今日烤羊腿,送到夫人房里。
小宁子还吓了一跳,怎么国公爷突然对夫人这么好,还特意吩咐厨房准备这么麻烦的菜。
夫人也不是外人,更不是客人。
但小宁子不敢置疑,不若必安嘴快,他乖乖的去厨房吩咐了。
今日这羊腿就准备好了,夫人还给国公爷送了一盘,看来,夫人是知道这事儿是国公爷交代的。
魏玄今日休沐,他也只给自己休半日,午饭过后,他还约了人,要出门一趟。
这两日长公主就会有动作,他自然要稍加配合。
否则,长公主一人,如何施展得开。
他在书房中,少有人来打扰,书房的门一直开着。
必安就守在门外,看着小宁子手里的羊肉,他手伸得挺快。
“给谁送的?”必安倒是想要尝一片。
小宁子一个闪躲,退到一旁。
“这是给爷的,你别想碰。”
“哟,你小子最来脾气见涨啊,爷的食量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一盘子,他吃不完。”最后还不是落入他们的口中。
小宁子不理会他。
主子还没动手呢,哪有他先吃的道理。
小宁子在门外高喊一声。
“爷,夫人那边送了一盘羊肉过来。”
必安一听是富然送的,立刻满脸嫌弃。
“什么?是那个女人送的,拿走拿走,她的东西,你也敢接手,万一里面有不干净的,或者下了毒,你也敢端到爷面前来。”
必定最是见不得富然献殷勤。
小宁子半步不移。
“我听爷的,不听你的。”
必安气极。
“拿进来。”必安正要去抢,突然听到里面的人发话了。
他震惊得瞪大了眼t?。
什么?
国公爷尽要收下这盘羊肉。
小宁子端了进去。
放在一旁的空桌上,“爷,可要送些酒来?”
“不必,下午我还有事要出门。”
魏玄目光深沉地盯着那盘羊肉。
“是夫人让你送过来的?”他问。
小宁子点头,又摇头,“倒不是夫人亲口吩咐的,是夫人让雨滴送过来,交到我手上的。”
看来,她是知道今日羊腿是他吩咐的。
“下去吧。”
“是。”
好半晌,魏玄处理完手上的卷宗,才起身,一手端着茶,一边吃着羊肉。
一会功夫,吃了小半盘的羊肉,便不再吃了。
他净过手,出了书房,回内室换了身衣衫,便和必安一起出门了。
富然吃得很饱,那么大的一只羊腿她实在吃不完,就算给了魏玄一盘,雨滴也吃了些,可还剩下一大半。
她让雨滴将剩下的送回厨房,晚上炖一炖,让其他人也尝一尝。
她也不好吃太多烤羊肉,怕上火。
下午时,便知魏玄出门了,他是个忙人,只是不知,出门是为了什么事。
她午后就在院子里走了走,消了消食。
昨日才服毒,便是服了解药,也要柔弱一阵,今日接着出门,不太合理。
所以,她一直呆在朝光院,并没有外出。
魏家还有长公主府的眼线,她让雨滴到厨房传了话,就说她想吃东西,可一旦吃进去就往外吐。
如此,也符合服过毒的迹象。
好在她的孕吐并不严重,有时都没有感觉。
肚子里的孩子还是顾念着她这个可怜的娘亲,十分疼她。
“小宁子,你帮我注意个人。”
第68章
让她来
魏老夫人在此之前清查了卫国公府的一大批下人,但凡手脚不干净的,有可疑的全都赶出去,换了一批新的。
富然搬到朝光院之后,没有人敢轻易进朝光院。
富然当然不会怀疑在朝光院里当差的小宁子,必安和高免。
他们是最没可能背判魏玄的人。
平时也没有人敢在朝光院探头探脑的,那无疑就是自寻死路。
富然不怎么出朝光院,但她出去的那两趟,一直看到有一个粗使婆子一直在清扫朝光院外的园子。
像卫国公府这样的世家,与长公主府的用人是一样。
粗使丫环若是要清扫院子,需在主子起床之前就要清扫干净,且在清扫的过程中,不能发出太大的动静,以免扰了主子的安歇。
若是主子已经起身,院子还是脏乱的,那便要受责罚。
院子通常是一大早清扫的。
但富然看过两回,一回是上午,一回是下午。
那婆子年纪不轻了,有五十多岁,弓着背。
小宁子自然认得那人。
“那是哑婆婆,她不会说话,在国公府有二十多年了,是国公府的老人,她无儿无女的,老夫人看她可怜,就让她一直留在国公府里做点洒扫的工作。”
小宁子觉得夫人多心了。
哑婆婆又聋又哑的,只会埋头清扫园子。
“所以,哑婆婆的工作与府中其他下人不同,她是可以随时随地清扫院子的?”富然问。
“当然不是,园子也是一大早就清扫的,哪能整天留在园子里,偶尔没有清扫干净,其他时间,再扫一遍。”
所以,富然没有看错。
“哑婆婆无儿无女,可有亲人?”
“听说,有一个侄儿吧,年过三十还未娶妻,父母去得早,还是哑婆婆把全身的积蓄给了她侄儿,才娶上妻子的,前两年还生了个女儿。”
小宁子还是好打听的,这事在他这就不是什么秘密。
他只盼着哑婆婆那侄儿还有点良心,等到哑婆婆干不动了,把她接到他身边去养老送终。
富然觉得真相就在眼前了。
“小宁子,我还想拜托你帮我查一件事。”
“夫人,你可别为难我,我只负责朝光院的事宜,外头的事可不归我管,我也管不了。”小宁子不想惹来闲事。
“此事不但关系到我,也关系到国公爷,你不帮我,就是不帮国公爷,怎么?你和国公爷还分得这么清楚?”
她与必安相看两相厌,也不好找他。
至于那位高免,要见一面,实在是难。
她都不知道要上哪去找他。
“或许,你让高护卫过来见我。”
小宁子的神情古怪,心中暗自嘀咕,她还想见高护卫。
上回去长公主府,国公爷那是破例让高护卫护在她身边。
她该不会以为自己可以使唤高免吧。
“这我可不敢保证。”小宁子直言。
“无妨,你帮我问问,若是高护卫不肯来,我直接去找国公爷,总能派个人帮我。”
一提国公爷,小宁子就老实了。
这女人是真敢去找爷的麻烦。
入了夜,魏玄才回府。
小宁子向魏玄禀明了此事,并且说了富然疑心外头哑婆婆的事。
“夫人还吩咐小的,希望小的出府看看哑婆婆的侄儿一家,是不是还住在原来的地方。”
小宁子的语气中有几分抱怨。
“小的没有同意,夫人又让小的找高护卫。”
热水送到浴间,魏玄准备沐浴。
刚脱下外衫,听到小宁子的话,动作顿了一下。
“她要找高免?”
“是,夫人就是这么说的,若是小的不帮她找高护卫,她就自己来找爷。”
魏玄已经褪下外衫,长腿跨进浴桶。
“让她来找我。”
小宁子怔了怔。
而后回道。
“是。”
小宁子一点时间都没浪费,直接冲过去知会富然。
富然已经沐浴更衣,睡前看了会书,当是做胎教了。
听到屋外小宁子的声音,雨滴去开的门。
一会后,转了进来。
“夫人,小宁子来转告夫人,国公爷让你过去找他。”
富然惊讶抬头。
“现在?”
“是,就是现在。”雨滴也是一再确认过的。
富然想起白日对小宁子所言,她的确说过,若是小宁子不帮她找高免,她就去找魏玄。
罢了,反正都是要找他的,今晚找,还是明早找,都是一样的。
她很确定,哑婆婆也被长公主威逼了。
哑婆婆是受过魏家的恩,二十多年一直在卫国公府做事,也算是有一处安居,但她还有更亲的侄儿。
她不惜用全部身家给她侄儿娶妻,可见,她是十分重视这点血脉的。
很有可能,哑婆婆的侄儿已经被长公主控制了。
哑婆婆受威胁,盯着朝光院的一举一动。
哑婆婆虽然不会说话,但她会比画,懂得哑语的人,都看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