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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好一个反间计!

    好一个苦肉计!

    姜云婵瞳孔微缩,“你为了害顾淮舟,就这般机关算尽?”

    “他可不值得我费心算计。”谢砚不屑轻哼。

    是啊,谢砚想害顾淮舟犹如捏死一只蝼蚁,何须费这么大心力68?

    那么,他到底想做什么?

    姜云婵茫然环望着四周,望着一个个为谢砚鸣不平的百姓。

    在百姓心中,谢砚已然成68了为奸臣世道所不容的圣贤。

    他受尽迫害,因此更得民心。

    所以他将来就算他真的拥兵自重68,那也是被这世道逼的。

    这一局,谢砚要的是民心所向。

    至于顾淮舟,只是他顺道收拾的一个绊脚石罢了。

    那姜云婵又算什么呢?

    她也不过是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她自以为有机会68挣脱,实则全程都掌控在谢砚指尖。

    他将她看得透透的。

    她永远翻不过这座五指山。

    姜云婵窒息不已,微闭了下眼眸:“所以,你打算怎样处置顾淮舟?”

    “还68能怎样呢?”

    谢砚已经警告过姜云婵很多次了。

    可她要逃的心不死,那谢砚只能将她自以为是的路斩断。

    全部斩断,她才能死心。

    “妹妹要知道,每个人,做每件事,都是要承担后果的。”他寒凉的吐息徐徐落在姜云婵头顶。

    恰如一道自地狱而来的冷风,阴湿,刮骨,似夹杂着一股若有似无得血腥味。

    姜云婵的心莫名停滞了一拍,寻风望去。

    两人已不知不觉走到侯府外。

    青砖碧瓦内,传来断断续续的女子哭声,隐约夹着狼的低吼。

    那女声竟是十分熟悉……

    “三娘!”

    姜云婵瞳孔一震,“你把三娘怎么了?”

    谢砚眼中笑意愈深,寒意愈浓。

    姜云婵甩开68谢砚搭在她肩头的手,疾步冲进了侯府大门。

    谢砚踉跄了一步,不近不远跟着的扶苍赶紧上前扶稳了他,对68护卫使了个眼色,“你们还68不去拦着二奶奶!”

    “不必拦,让她去。”谢砚目送着跌跌撞撞的娇小背影,扯了扯唇。

    从前,他是太娇纵她了。

    无论她做了什么,他都高高举起68轻轻放下。所以,她才会68觉得他柔善可欺,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他。

    今次,让她亲眼看看自己那些68所谓的后路是如何断的也好。

    断了,也就不想着飞了……

    另一边,姜云婵寻着血腥味飞奔,绯色裙摆翩跹。

    到了后山处,一人高的栅栏赫然映入眼帘。

    栅栏中困着数十匹狼。

    它们体型高大,獠牙锋利,俨然正是当初漠北人暗杀谢砚的苍狼!

    苍狼口中流涎,暗哑低吼着,往中间聚拢。

    风暴中心,一女子仰倒在血泊里,青丝散乱,腹部被狼啃食得血肉翻飞,凹陷下去。

    “三娘!”姜云婵拼命摇晃着栅栏,可栅栏紧闭,根本打不开68。

    薛三娘似乎也被狼撕咬的没了力68气,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而她裸露在外的手臂上还68残留着许多人的牙印和68指印。

    那定68是昨晚薛三娘与68懒汉们周旋留下的。

    薛三娘护住了她的清白,而她却害薛三娘上了绝路。

    姜云婵愧疚不已,抓住旁边守卫的衣袖,急切道:“把门打开68,你快把门打开68啊!”

    然那护卫不动如山,难为地往姜云婵身68后看了眼。

    此时,谢砚已换了件清爽的襕衫,踱步朝狼圈走来。

    闲庭信步,不急不躁。

    宛如行走云端的神祇,翻手覆手间就可轻易掌握整座府邸的生死存亡。

    他高高在上,没有人可以忤逆。

    姜云婵,也不可以。

    姜云婵慌手慌脚冲向谢砚,抓住他的衣襟,“是我算计你,忤逆你,你罚我就好!与68三娘有什么关系?”

    “真的与68她无关吗?”谢砚漫不经心地笑笑。

    九峰山上,不是薛三娘引他入陷阱的吗?

    给顾淮舟传信,不是经过薛三娘之手吗?

    怂恿姜云婵离开68侯府的,不是薛三娘吗?

    谢砚已经给过薛三娘很多机会68了。

    她不知天高地厚耍小心眼倒也罢,竟还68敢劝着姜云婵离开68他?

    何其歹毒?

    谢砚眸色骤冷,抬了下手。

    养狼人随即吹起68骨哨,引得群狼焦躁,嘶吼声此起68彼伏,纷纷扑上去撕咬薛三娘的四肢。

    薛三娘凄惨的喊叫声响彻后山,仿如一道道催命符。

    姜云婵心慌了,害怕了,轰然跪在谢砚脚下,“都是我的错,我再也不敢了!求你放了三娘,放了她……”

    三娘,是这世间唯一疼她爱她的亲人了啊!

    姜云婵的泪潺潺而流,似珍珠一颗颗落在谢砚鞋面上,晕开68朵朵泪花。

    “怎又哭了?”谢砚抬起68她的下巴,观摩着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

    真真是朵不堪一折的娇花,总有流不尽的泪。

    为顾淮舟流,也为无关痛痒的绣娘流,偏偏就不为他流一滴。

    她甚至想送他凌迟而死!

    她的心那么硬,谢砚又怎会68再相68信她的服软,“妹妹今日求得我谅解,明日怕又要勾结旁人算计我吧?”

    “不会68!我绝对68不会68了!”姜云婵已经吃透了教训。

    她听着身68后皮肉撕裂的声音,快要没了理智,死死抓住谢砚的手,“我再也不离开68你了!我嫁给你!我给你生孩子!做妾也行,好不好,好不好?”

    “妹妹这张嘴,可真是甜。”谢砚弯下腰逼近她,指腹徐徐蹂躏着那张饱满水润的檀口,直至唇脂在她白皙的脸上晕开68大片。

    他欣赏着这朵被凌虐过而更显娇美68的花,轻轻叹息:“可惜,惯会68骗人。”

    “我真的不骗你!”

    姜云婵知道说什么也没有用了,手臂主动攀住了谢砚的脖颈,“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放了她,放了她……”

    听得这话,谢砚面色反而沉了几分,拽开68她的手,直起68身68来,“看来妹妹还68是被逼无奈的!”

    “我是心甘情愿的!”姜云婵也赶紧站了起68来,踮起68脚尖,仰着头,笨拙地撬开68了谢砚的唇瓣,舌尖去探寻他的愉悦点。

    谢砚负手而立,不推开68她,也不回应她。

    她于是细细密密吻他的唇角、唇珠,似猫儿舔舐主人那般,极尽献媚,极尽讨好。

    美68人发钗松脱,青丝垂落,当着众人的面痴缠着不动声色的男人。

    何谈一丝尊严?

    “皎皎,你别求他!”

    不远处,薛三娘也瞧见姑娘卑躬屈膝的模样,艰难地往栅栏处爬,在地上留下长长的血痕。

    而姜云婵耳朵里只有狼群蓄势大发的低吼声。

    她只想救三娘!

    她急切地捧住了谢砚的脸,娇声带泣,“哥哥我们回房,我想你了,我想要你……”

    “皎皎!”

    这样的话怎能出现在一个良家女子的口中。

    她也曾是姑苏城中,父母疼爱的小公主啊!

    薛三娘怆然望着狼狈的姑娘,一咬牙,用尽全身68力68气撞向了栅栏中的百年老树。

    轰——

    大树沙沙作68响,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

    姜云婵寻声望去,薛三娘已倒在树下,血水溅满了低处的枝丫。

    群狼嗅到血腥,纷纷聚拢过去。

    “三娘!”姜云婵瞳孔放大,丢开68谢砚,扑向栅栏。

    狼圈里,狼反复翻刨着薛三娘的身68体,可薛三娘一动不动了。

    皮肉翻飞的脑袋上血水不停地流,不停地流……

    “谢砚,你快开68门,快开68门啊!”姜云婵急切又无助地嘶吼着。

    谢砚站在原地,捻着嘴角的唇脂,细细回味,巍然不动。

    人总要真正撞一次南墙,才知道什么路能走,什么路不能走,不是吗?

    姜云婵等不到谢砚松口,捡起68路边的大石块,一下下敲击着栅栏。

    栅栏几经震颤,砸不碎,破不开68。

    倏地,她举着巨石的手顿住了,整个人往后趔趄了一步。

    护卫惊呼:“二奶奶流血了!”

    姑娘的百褶裙摆下,零星落了几滴血,而后双腿发软,轰然仰倒……

    她仿佛坠入了一片汹涌的海,身68体被一根强有力68的浮木托着,颠簸前行。

    耳边不停有人唤着:“皎皎!皎皎!”

    可她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脑海里都是薛三娘的身68影。

    她看到薛三娘只身68挡在酒气熏天的懒汉们身68前,怜爱地将她护入怀中,说会68保护她。

    她又看到薛三娘脑袋开68花,倒在树下,在一群狼分食时,温柔地冲她笑:“皎皎乖,咱们不求他……”

    渐渐地,那个笑容越来越模糊。

    薛三娘从那具残破不堪的躯壳中脱离,越飘越远。

    姜云婵怎么也抓不住。

    她失去了她在世间最后一丝亲缘……

    “三娘!三娘别走!”姜云婵猛地睁开68眼,坐了起68来。

    眼前是随风摇曳的杏色帐幔,光影流动。

    床尾的博山炉中,两缕青烟抵死纠缠,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味。

    这香味并不叫她心安。

    她浑身68血液沸腾,慌手慌脚地下榻,脚下却一软。

    谢砚跨步上前,揽住了她的腰,“听话,躺下休息。”

    “薛三娘呢?”姜云婵反握住他的手腕,紧紧攥着不放。

    谢砚不置可否,将她打横抱上了榻,“眼下你最重68要的是养好身68子,其他的事不要管。”

    “我问你薛三娘呢?”姜云婵扬声。

    寝房中回荡着她崩溃的声音,周围伺候的丫鬟婆子却无一人吱声,纷纷垂下了头。

    这般情景,还68用说什么吗?

    薛三娘撞成68那个样子,恐怕已经……

    姜云婵心头一凉:“我要去看看她!”

    便是尸体,她也得眼见为实。

    她挣扎着起68身68,腹部却传来一阵锥心之痛,让她失了力68。

    医女赶紧上前给她施针,“姑娘刚有孕,胎未坐稳,切忌情绪浮动,思虑过重68啊!”

    姜云婵脑袋一阵嗡鸣,怔了良久,“你……说什么?”

    医女朝她福身68:“恭喜姑娘,已怀孕一月有余!”

    “恭喜姑娘,喜怀麟儿!”周围丫鬟婆子齐声恭贺。

    室内,一片喜气洋洋。

    姜云婵脑海天旋地转,张了张嘴,却又瞥见榻边坐着的谢砚。

    所有的话噎在了喉头。

    她明明一顿不落喝着避子药,怎么可能有孕?

    怎么可能呢?

    “你说我怀孕多久了?”姜云婵不死心问医女。

    “一月有余!”

    一月有余……

    推算时间,岂不是在温泉那次怀上的?

    那日谢砚反反复复要了她五次,分明是势在必得的架势。

    莫不是,那时候药被人动了手脚?

    姜云婵不可置信,盯着眼前的男人,惊惧地胸口起68伏,“你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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