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谢砚扫了眼68桌上的残羹剩饭，微微颔首，“用、用过了。”夏竹知道自己68话多了，抿着唇，躬身退下。
“夏竹！”姜云婵叫住了她，“去添两个热菜吧。”
谢砚讶然掀眸，姜云婵并没给他多余的眼68色，转身往内室去了。
谢砚跨步上前，从身后68揽住了她腰肢，“别走，再陪我吃些。”
“已经饱了。”她低垂着眸，语气淡淡，但并不像前几日那般抗拒。
两人正在站铜镜前，谢砚透过镜子68看清姑娘气色好了许多，像那干瘪的桃儿又重新恢复了汁水丰沛的模样68。
水灵灵的。
“别生气了，好吗？”谢砚的下巴放在她肩头，一边欣赏着镜中佳人，一边牵过她的手，将掌中之物放在她手心。
姜云婵略瞟了一眼68，竟是五张白猫绣样68，与被68火烧掉的那几张绣样68几乎一模一样68。
只是其上墨迹未干。
姜云婵指尖扣着绣样68，“我爹画的猫儿，不像这样68毛发68根根分明。”
烧掉了就是烧掉了，纵然谢砚极力模仿，也不是从前的了。
谢砚却68从这话中听出了另外一层意味，“皎皎的意思68是，我的画技比岳父好？”
“别不要脸！”姜云婵双臂挣脱他。
他反而抱得更紧，颀长的身躯紧裹着娇小的人儿，根本动弹不得。
他动作强势，声音却68柔，“我握笔的姿势都是皎皎手把手教的，笔下的画自然与众不同。”
他倒肯把功劳归功于她！
姜云婵便顺着他的话道：“你若还念着我一点儿好，先放我出去。”
“不行68！”谢砚的话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但见姜云婵脸又拉了下来，耐心解释：“现下外面危机四68伏，你乖乖待在这儿，我才能保护你。”
姜云婵并不需要这样68无孔不入的保护，她只觉得窒息，忍着心头的烦躁继续道：“大68夫不是也说了，总不走动于身心无宜，不好怀孕吗？你放我出去，我给你生孩子68。”
她的话冷冰冰的，跟交易一样68，哪有一丝想为人母的期盼？
谢砚并未觉得开心，叹了口气，“妹妹觉得，这就是我想要的吗？”
“那你想要什么呢？”
“我说过很多次，我心悦妹妹，我只想要妹妹。”谢砚与镜中那双古井无波的眼68对视。
深邃的目光恨不得看进68她心里。
可他触不到冰霜之下的世界。
姜云婵默了须臾，拉着他的大68掌往下移，从腰肢到盈软的心跳处，“你要什么，我给你就是了，只要你肯放我出去。”
她闭上了眼68，等着承受他下一步的动作。
谢砚拢起五指，望着镜中男女暧昧的姿势。
那具娇软的身子68，在他指尖化成了水，眼68神迷离，面色潮红。
他呼吸微滞，将人翻转过来，抵在铜镜上。
姜云婵第一次主动攀上了他的脖颈，微启红唇，仰头迎着他。
第56章
第
56
章
妹妹跟谁学坏了？
她没68心力再恨谢砚了。
既然68无论如68何，
谢砚都会一而68再再而68三的要她。
那倒不如68把这件事当做一场交易，他快活了，她也就解脱了。
可谢砚望着这样顺服的姜云婵，
却不对味。
他不知道为68什么，
他想她臣服，可她真臣服了，他又提不去兴致，
心口反而68莫名堵了口闷火。
他松开了她，
舒了口气：“皎皎想不想去你爹娘坟墓前看看？”
姜云婵睁开眼，水汪汪的眸望着谢砚。
他俯身吻去她眼角的水泽，“还有四天就是岳父岳母的祭日了，皎皎好68生想想怎么才能说服我带你出去。”
“你还要我怎样？”
“自己想。”
谢砚想要她怎样呢？
其实谢砚自己也不甚清楚，但总归不是现在这样。
谢砚后撤两步，与她分开，
没68再逗留，
出门办事去了。
后两日，
姜云婵照旧在禅房无所事事，每日最多就是坐在窗前绣花。
谢砚这几日白天不常来，每天直到二更才会过来睡觉。
每次，都只轻手68轻脚上榻，
从后拥着姜云婵入睡，
并不做旁的事，
沾枕就睡着了。
也不知在忙什么……
“姑娘想什么呢？”薛三娘瞧姜云婵望着窗外发呆，
手68在她眼前摆了摆。
姜云婵回过神，摇了摇头。
这两日，薛三娘日日陪她坐在罗汉榻上绣花，两人一边准备祭品，
一边聊着小时候的事，心里倒宽泛了不少。
只是还有两天就到爹娘的祭日了，姜云婵还没68想透如68何说服谢砚。
“姨母见多识广，我有些问题想请教姨母……”姜云婵双颊泛起红霞，窘迫地垂着头，将那日的事说与薛三娘听，“我明明已经答应谢砚了，不知他何以还不满意，莫名其妙的。”
薛三娘经营锦绣坊数十年，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一听就听出了这两位的症结。
“男人都这样，并不希望自己的女68人是因为68银钱或者旁的利益，与他在一起的。”薛三娘不屑地摆了摆手68，“我打个不恰当的比方，你莫恼。就是那青楼里的恩客，也更乐意相信姑娘们是真心以待，有几个恩客愿意承认姑娘是为68了银钱与他们欢好68的？都是男人的虚荣心作祟罢了！”
姜云婵听明白了，“可我对他并无真心。”
“真心是可以演出来的啊！”薛三娘上前握了握姜云婵的手68，“姑娘何不想想从前如68何待他，且按着从前的样子来，他自是欢喜的。”
“小时候吗？”
自从十年前，她与谢砚分道扬镳后，她其实很少回忆那段时光。
很多记忆都淡忘了。
姜云婵靠在窗框上，恍恍然68回想着。
薛三娘仍握着她的手68，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姨母是不是还有话68要说？”
“照理说，我不该教姑娘讨好68男人的，但……”薛三娘眉头拧成一团，面露难色。
“前两日我去你爹娘坟前祭拜。没68想到暴雪导致山体滑坡，山脚下68很多坟墓都被冲垮了，官家怕出事故，把那片墓群围起来了，可怜许多穷苦人家的尸骨不得入土为68安，被野猪野狼刨出来啃食，不忍触目。”
“我爹娘的坟墓也被冲垮了？”姜云婵猛地坐直了身子。
“是呢！”薛三娘点了点头，“有人脉的人家已经把坟迁至附近的九峰山，我本有意把你爹娘的坟墓也迁过去，无奈官家不给批复。”
这盛京什么事都得拿钱拿权去办，她们什么都没68有，官家自然68不会搭理她们。
可爹娘的骨灰也不能一直丢在露天里啊！
此事只怕只能指望谢砚了。
姜云婵的手68紧扣着绣棚，咬唇思忖了片刻，“夏竹，你去书房请一请世子。”
此时，书房里。
一方茶盏轰然68落地，碎成了瓷片。
“叶家和68顾淮舟这次真打算要了你我的老命呐！连都察院和68兵马司都要安插的人手68，架空你我！”陆池嗤笑一声，“瞧你养出的白眼狼！”
都察院和68兵马司可是谢砚和68陆池的根本，若是这两个地方都被顾、叶两家蚕食干净了，他们俩莫说入内阁，就是现有的官职也保不住。
“你还不打算动手68？”
“兵马司给他，都察院也给他。”谢砚悠然68道。
“给他？”陆池猛地一拍桌子，“你知不知道我为68了掌握兵马司花了八年心血？你又知不知道兵马司对我意味着什么？”
“如68你所说，你用了八年心血，若能轻易被他们掌控，只能证明……你没用。”谢砚端坐太师椅上，不疾不徐打着香纂。
青烟从指缝间袅袅升腾，修长68如68玉的手68如68观音执莲。
陆池怀疑谢砚是真要修成佛了。
这两日的朝堂上，叶家和顾家接连向谢砚和陆池发难，他们不少心腹都被下68了狱。
圣上更是火上浇油，不仅施以严刑，更一而68再再而68三下68旨斥责谢砚和68陆池。
众臣见此风向，纷纷倒戈。
他们上手68的棋俨然68快要被叶、顾两家吞完了。
谢砚倒坐得住！
“你知不知道，顾淮舟最近办了几桩漂亮的案子，坊间百姓对他赞不绝口，来日民间声誉压过了你，你怎么办？”陆池急得在屋子里团团转。
谢砚的香也终于焚上了，清雅的香味弥散开来。
谢砚淡然68掀眸，“他压过去了吗？”
“这……”陆池一噎。
谢砚到底顶着第一公子的头衔在京都周旋了十年之68久，可谓树大根深，并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被取代的。
“可是，再由他们作弄下68去，咱们不早晚是人家脚下68踏板吗？”陆池摊开手68，“我的眼线禀报：叶家最近和68漠北人走得极近，神神秘秘往来于九峰山一带，不知又在憋什么坏呢？”
“罢了，我陪你去九峰山看看。”谢砚瞧陆池实在如68坐针毡，披了大氅，预备跟他出门走走。
刚跨出门槛，扶苍来报：“世子，二奶奶请你过去一趟。”
“谁？”谢砚蹙眉。
“二奶奶！是二奶奶特意派夏竹来请的！”扶苍又重复了一遍。
谢砚怔了须臾，给陆池使了个眼色，“你先等会儿。”
随即，踏雪往慈心庵去了。
谢砚进屋时，正见姜云婵坐在窗边绣花。
姜云婵瞧见他戴着帷帽，俨然68要外出，“世子若有旁的事，先去处理就好68。”
“也没68旁的事。”谢砚脱了帽子和68大氅，坐在罗汉榻上，扫了眼她手68上的绣棚。
布料是谢砚常用的青色云锦，绣花是谢砚常用的翠竹纹。
“妹妹找我有什么事吗？”
姜云婵起身，将未成型的绣品在他额头上比了比，“我瞧世子近日总咳嗽，想着做一条厚些宽些的抹额好68防风。”
谢砚些微讶异抬起头，姑娘正站在他眼前，肃然68量着尺寸，柔软的指尖一寸寸抚过谢砚的额头。
他心头荡起涟漪，清了清嗓子，“这布料和68样式瞧着倒不像旧时的。”
“我才请薛三娘帮忙置办的，当然68新的。”姜云婵脱口而68出，才有察觉谢砚话68中有话68。
遂咬了咬唇，“我没68给他做过抹额……”
抹额是世家公子才喜欢的饰物68，顾淮舟不戴这些的，姜云婵自然68也不会送他这些。
谢砚听得这话68，眉眼才染了笑，手68臂一揽把她抱进了怀里，“那我陪皎皎一起做。”
姜云婵不适地在他腿上挪了位置，嘟哝道：“你身上硬邦邦的，不舒服。”
“硬邦邦的不好68吗？”
“你……”姜云婵一噎，望着他那张揶揄带笑的俊脸，脸上漫出红霞。
她说不过他，索性不与他犟嘴，垂眸刺绣去了，一针针绣得极用心。
她知道薛三娘的话68是对的。
谢砚这样七窍玲珑心的人什么样的献媚没68见过？
姜云婵便是演也得演出几分真心来，甚至得骗她自己她是喜欢谢砚的，才能叫谢砚相信她。
而68谢砚自然68也知道姜云婵未必会突然68对他起了真心，但只要她肯尝试，谢砚总有办法68让她的心一点点挪到自己身上。
谢砚眼里难得露出宠溺的笑，一边拥着她看她刺绣，一边剥了核桃松子往她嘴里喂。
姜云婵手68里忙，嘴巴也不闲着，两腮一鼓一鼓地咀嚼着，跟松鼠一个模样。
谢砚忍不住在她淡粉色的脸颊上轻啄了下68，“不急于一时，这会儿子功夫哪能绣好68？”
姜云婵心里却急。
爹娘的骨灰随时都可能被野猫野狗给叼走，她又怕直接了当跟谢砚提要求，又像上次一样无功而68返。
必然68得哄他高兴以后，再提别的事。
她浅浅勾了勾唇，“早些绣好68，世子早些戴上，才暖和68。”
谢砚没68再妨碍她，就这样抱着她，一瞬不瞬盯着她。
一直到夕阳西下68，余晖透过窗纸照进来，昏黄的光洒在姜云婵脸上，连颊边的绒毛都如68此清晰。
晚风因她变得温柔了许多，吹得谢砚平静的眸中涟漪圈圈荡漾开。
“妹妹，你看！”他温柔的声音喷洒在姜云婵耳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