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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他的力道又大了许多。

    无数奇异的电流钻进姜云婵的血液里,让她神思混沌,再也承受不住,抬头吻住了谢砚的唇。

    她第一次吻他的唇,甜软的味道钻进口68腔,虽然青涩,又如蛊似毒,让人着迷。

    谢砚闷哼了一声,与68她唇舌交缠,同时推起她的裙摆……

    姜云婵被68他吓到了,不停往床榻上方挪,他亦紧追不舍,拉着她的手环住自68己68的腰肢,“不怕,听话。”

    低哑的声线蛊惑着。

    姜云婵眼前一片黑暗,如坠入无底洞中,前方一道天光若隐若现,渐渐扩大,即将冲破混沌的视线。

    此时,谢砚却突然顿住了,蹙眉摆了摆头。

    “谢砚!”姜云婵推了推他的肩膀。

    他的面色灰白,额头上冒出68细细密密的汗珠。

    “世子?你怎么了?”姜云婵又惶恐又惊喜地试探。

    谢砚太阳穴青筋隐现,轰然倒下,压得姜云婵重重咳嗽。

    姜云婵眼前如拨云见日,泪珠儿顺着眼角流在枕头上。

    她做了李妍月让她做的第二68件事——给68谢砚下同心蛊。

    李妍月为了得偿所愿,寻遍了天下能人异士。

    迷药不行、媚药不行,那就用南疆蛊术。

    听闻同心蛊子蛊种入人体68内,此人便会痴迷于携母蛊之人,此生不弃。

    如此,李妍月就可轻易控制谢砚。

    谢砚逼姜云婵入绝境,姜云婵亦不可能再对谢砚有任何怜悯之情了。

    据她观察,谢砚就算睡着也保持着高度警觉,唯独在情动的那一刻,他才会短暂地松懈。

    故而,姜云婵才答应与68他同榻,在刚刚他就要得到她时,她偷偷放出68了蛊虫。

    此时他晕厥过去,应该是蛊虫作用。

    姜云婵推开他,慌忙穿好衣服往外走。

    夏竹双手握着一把劈柴刀,一边警觉环望着四周,一边匆匆来寻姜云婵,“姑娘你没事吧?顾郎君在竹轩!”

    方才夏竹一直在暗处看着一切,她不敢轻易现身,只悄悄跟着顾淮舟等人。

    夏竹用之前的蒙汗药将看守的人迷晕了,才来找姜云婵,“扶风不是长68公主的人吗?”

    “大约早被68谢砚策反了!”

    谢砚这么机警的人怎会留一个炸弹在身边,只怕扶风早就成68了谢砚的人,所以方才没有给68姜云婵把风报信。

    两人一起去了竹轩,只见顾淮舟和68扶风两人都昏死在房屋一角。

    “先把扶风绑起来!再去打盆冷水!”姜云婵给68夏竹使68了个眼色,两人分头行动起来。

    一盆冷水迎头泼在扶风头上,扶风醒过来,迷迷瞪瞪摆了摆头,才发现自68己68被68绑着。

    姜云婵双手握着劈柴刀对准他,惴惴道:“谢砚已经中了蛊,从今日开始他为长68公主所用!你背叛长68公主,你也活不了!

    现在告诉我如何联系长68公主,你的事我不告发,咱们68各自68安好!”

    扶风怔住了。

    可显然,姜云婵出68现在竹轩里,就证明她已经逃脱了谢砚的掌控。

    扶风未犹豫太长68时间68,放了信鸽给68李妍月。

    一炷香的功夫后,李妍月站在了闲云院的寝房门口68。

    她轻推门扉,往屋子里看了眼。

    谢砚正躺在榻上,胸口68起伏,剧烈地喘息着,那张冷白的脸上汗不停地往外冒,看上去极虚弱。

    这是蛊虫在往谢砚心口68走。

    等蛊虫钻透皮肤,彻底寄生在心脉中,谢砚便会永远臣服于李妍月。

    李妍月取出68蛊盅里的母蛊,指尖轻轻逗弄了一番,母蛊焦躁不已。

    榻上的谢砚也跟着痉挛起来,鬓发松散,青筋暴起,仿佛失了心智,再不复从前翩翩公子的仪态。

    第41章

    第

    41

    章

    故人之姿

    事成了!

    “没想到姜姑娘看着柔柔弱弱,

    倒真是狠心呐。”李妍月道。

    “民女没资本心软。”姜云婵收回目光,并不敢再看谢砚那般不受控的模样68。

    她福了福身,“长公主可以兑现承诺了吗?”

    李妍月将三张户帖和路引丢给姜云婵,

    “扶苍和侯府南门的锦衣卫本宫已经支开了,

    府外有辆马车本宫也赏你。离开吧,别再让本宫看见你。”

    “公主放心,后会无期。”姜云婵并不留恋侯府的一砖一瓦,

    带着夏竹和顾淮舟连夜奔赴出城,

    一路往苏州府去。

    从六岁入东京城开始,她再未踏足过68去往南方的路。

    她从这条路逃命而68来,又从这条路奔命而68去。

    路上一草一木都不似十68年68前,可她的心情却68是如此相似。

    她不敢丝毫放松,星夜兼程,一直到再也看不见繁华的东京城。

    夜幕又临,

    他们在一座小村庄的医馆附近停靠。

    姜云婵瞧顾淮舟血流不止,

    实在支撑不住了,

    吩咐夏竹:“我带淮郎去找大夫,你把马车卖掉换成板车就行,给马夫些银钱让他也散了吧。”

    “板车?”夏竹摇了摇头。

    去姑苏要十68来日的路程,若是没个遮挡,

    风吹日晒,

    岂受得住?

    且没了马夫,

    他们就要自己68驾车,

    她倒无所谓,只怕姑娘吃不消。

    “去吧。”姜云婵却68很笃定,“从前咱们进京不也是这样68过68来的吗?”

    公主的马车实在太过68招摇了,很容易被人68一眼记住。

    而68且他们带的银两有限,

    将来使银子的地方很多,总归得减省些。

    既是逃了,必得做好吃苦的准备。

    夏竹知姑娘外柔内韧,没再说什么,依计划行事去了。

    之后轻装上阵,又行了七日。

    三人68到了苏州府城门外。

    正68是荷花开的季节,细雨如酥,荷香四溢,连空气都变得温柔了许多。

    “快到家乡了。”到了此间,姜云婵才终于敢松口气。

    夏竹眼眶微酸,连连点头附和,“一路上没遇见有人68追杀我们,想来侯府那边没有动作。”

    没有动作,就代表谢砚完全服从于李妍月了。

    姜云婵心里百感交集,指骨扣紧缰绳,“京城的事再与我们无干,走吧!”

    “姑娘,顾郎君醒了!”夏竹忽地惊呼。

    板车上,顾淮舟仰躺着,艰涩地尝试了几次睁开眼皮。

    乌云后,一道天光刺过68来。

    顾淮舟拿手挡了下68视线,接连咳了几声68。

    “淮郎……”姜云婵勒住缰绳,正68要上前去扶他,一抹愁思闪过68,她又定在了原地,羞于靠近他。

    顾淮舟大病初醒,连四肢都僵硬了,缓了好一会儿,才扶着栏杆坐了起来。

    “婵儿。”顾淮舟哑然唤她,眼眶含泪。

    这几日他虽昏迷,却68还残存着意识。

    他知道是姜云婵和夏竹两个姑娘驾车带他出京的。

    姜云婵在侯府做了十68年68表姑娘,虽说没少受冷眼和欺压,但起码不受风吹日晒。

    如今她穿着粗布衣服,原本稚嫩的脸颊多了几许风霜色。

    顾淮舟艰难地挪到了她身边,拉过68她的手,看着她手心被缰绳磨出的红痕,心疼不已地吹了吹,“对不起,婵儿。”

    姜云婵抽开手,将一个包裹递给他,“这是我们全部的干粮银两,分你一份做路费,再多的我也无能为力了。”

    顾淮舟怔然,“你要和我分开?”

    姜云婵撇过68头,低垂眼睫掩住了情绪。

    顾淮舟如何不懂她的心思,拥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温柔耳语,“一切都是谢砚的错!婵儿也是受迫害的,为何要自责懊恼?”

    姜云婵强忍了好些日子的情绪顷刻决堤,“那些事,你能忘得掉吗?我能忘得掉吗?”

    尤其是看着顾淮舟那张脸,叫她怎能不想到在那只梨木箱子上发生的事?

    顾淮舟在那方逼仄的空间里待了整整六日,他又能忘掉外面那样68香艳的声68音吗?

    谢砚他做到了,他让姜云婵心里永远生了根刺。

    顾淮舟却68摇头,“我在箱子里从始至终,只想一件事——我想救婵儿,我只想救婵儿……”

    他听着姑娘的低泣,不是气愤,不是羞耻,他只心疼她。

    他知道她有多想与侯府的人68划清界限,他能想象她有多无力。

    那个施害者68都不心虚,凭什么要受害人饱受折磨?

    顾淮舟在黑暗的空间里,昼夜不停地磨着绳索,只盼它早一刻断,他想抱抱她。

    “都过68去了!以后我会照顾婵儿补偿婵儿,绝不让婵儿再被迫做任何事。别不要我,好吗?”

    他那样68温柔,那样善解人意。

    姜云婵在他身边,从不用绷着一根弦绞尽脑汁的应付。

    她如实道:“我打不算回姑苏的,我要去扬州了。”

    姑苏是她家乡,万一的万一谢砚脱离了李妍月的控制。

    他想找到她,目标就太明显了。

    扬州是当初她爹娘逃难打算去而68没去成的地方,若能在那里安家也算全了他们的心愿。

    “那我也去扬州,反而68不分开。”顾淮舟带着浓浓的鼻音,撒娇似的。

    姜云婵破涕为笑,“那你这新68科状元可就真断了前程了。”

    “这官不做也罢!”

    原本顾淮舟想考取功名,为国尽忠。

    可如今的朝堂,圣上昏聩,太子王爷争权夺利,大理寺卿是个墙头草,南境大将贪污受贿,就连连人68人68称诵的第一公子也是个口蜜腹剑的伪君子。

    污秽不堪的地方,又有什么好眷恋的?

    “倒不如回乡做个教书先生,与婵儿男耕女织。”

    “谁跟你男耕女织?”姜云婵脸颊通红,鼓起腮帮子。

    “我、我、我错了!”顾淮舟赶紧举手起誓:“我没有不敬婵儿的意思!我是想说我们先回金陵接我娘亲,然后一起去扬州,我必三媒六聘正68正68经经娶婵儿过68门。

    等安定下68来,我去寻个教书先生的活计,虽不能富贵,但不愁吃喝。

    以后啊,我们就在江南生活,春采花,夏扑萤,秋赏月,冬听雪,这样68好吗?”

    姜云婵要的从来都是这样68安稳,没有梦魇的生活。

    她脸上的红霞蔓延至脖颈,靠进了顾淮舟怀中,轻道一声68“好!”

    三人68改道往金陵去。

    因着顾淮舟从前家中困顿,娘亲又多病,所以顾淮舟在京城做官后,迟迟没能接娘亲入京。

    如今看来,倒是好事。

    顾淮舟的家在金陵城郊的枫叶村中,此地乃金陵穷苦百姓的居所,村中人68烟稀少,房屋多是黄泥墙,许多房子都裂了缝,难避风雨。

    板车在村子最68深处停了下68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气派的四合院,牌匾立着“顾府”二字,灰墙碧瓦,与周遭建筑格格不入。

    姜云婵讶然望向顾淮舟。

    顾淮舟脸上也写68满了茫然。

    “淮舟哥哥!你怎么回来了?”此时68,屋里传来清灵灵的女声68,银铃儿似的。

    朱漆垂花门打开。

    一个穿着鹅黄色襦裙的姑娘站在门口,朝顾淮舟遥遥招手,脖颈上戴着金项圈,一动一响。

    那姑娘与姜云婵差不多年68龄,却68是十68分灵动的存在。

    她一路小跑过68来,挽住了顾淮舟的手,“姨母日夜盼着你!若见你回来,定然欢喜。”

    说着,就搀顾淮舟往屋子里去。

    顾淮舟忙开抽手,过68来拉姜云婵,“婵儿,随我去见见娘亲。”

    “别怕,我娘是顶慈爱的人68,定然喜欢你的。”顾淮舟握了握她的手,在她耳边道。

    那姑娘这才注意到姜云婵,亮晶晶的眼睛上下68打量她,“你就是京城里的妹妹吧!我叫叶清儿,是顾淮舟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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