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本以为粉末会漏出来,却没想?到这些骨粉进了铃铛便像消失了一样,直到薛茗将最后一点粉末倒尽,而后从怀里摸出一张刀形状的纸。昨夜与玉鹤提前说好了,除了将春夜秋生二人救回?来之外,他还要教她?如何使用?这铃铛收魂。玉鹤让她?取尸体的脊骨最中央的那一截,磨碎倒入铃铛中,再割破中指往铃铛上滴血,唤尸骨主人的名字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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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茗考虑得?很?周全,首先她?身上并没有刀刃一类的利器,其?次就是这个时代没有酒精消毒,她?很?怕随便一个刀刃将她?割出破伤风,但要像影视剧那种咬一口就能咬破手指,对她?来说那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于是她?开口向玉鹤要了把干净的刀,很?搞笑?的是他拿了张纸撕成刀的模样递给她?,说可以作刀使用?。
薛茗瞪着摆在面前的铃铛,又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就见?黄昏已近,便将信将疑地将纸往中指上划了一下。
只觉得?指头传来微微痛楚,随后一条细细的血线出现,眨眼的工夫豆大的血珠子涌出来,顺着指腹往下滴。薛茗赶忙挤压指头的血落在铃铛上,赤红的液体顺着繁琐的纹理流下去,隐入铃铛的内部。
薛茗陡然感到一阵眩晕,好像被什么东西打了一闷棍,视线里的东西变得?模糊。她?身子摇晃了一下,赶忙用?手撑在桌子上,咬着牙没让自己?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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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式还没有完成,还差最后一步。薛茗拿着铃铛,唤道:“聂小倩。”
此时一直沉寂的铃铛倏尔有了微小的震动,在她?的掌心里发?颤,薛茗又喊了一声。
铃铛发?出轻微的声响,震动更为明显,薛茗扬高声音,大声道:“聂小倩——”
太?阳落下地平线,余晖悬挂于天际,昼夜开始更替。原本只会发?出闷闷声音的铃铛忽而一振,清脆的声音响起,如鸣佩环。风猛烈地袭来,窗子撞在墙上发?出巨大声音,屋中的东西被风吹得?东倒西歪,薛茗本就站不稳,被这么凶猛的风一吹,差点栽了个跟头。
“你做了什么?”
身后凭空响起聂小倩的声音。
薛茗匆忙转头,就见?聂小倩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后,一袭雪白的衣裙飘摆着,绾着秀美的发?髻,脸上戴了黑纱,遮住了狰狞的伤痕。她?冷冷地看着薛茗,并不像之前那般用?怨毒的眼神瞪薛茗,也没有冲上来攻击她?。
薛茗撑着桌子站稳,看见?她?双腕间隐隐有暗红色的花纹,便笑?了一下,“你不是要杀我吗?来试试。”
聂小倩并未动身,“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尸骨埋在哪里?”
薛茗头痛欲裂,身上的力气急速流失,但眼下这种情?况,正是耍酷和敲打聂小倩的好时候,她?若是双腿一蹬晕在地上,实在是丢面子。
她?强忍着不适,语速极慢,压着力竭般的呼吸,轻声道:“跪下。”
聂小倩双腕处的花纹骤然变得?殷红无比,像是烙铁落在肉上,她?的腕间发?出滋滋声音,升腾起白烟。她?面色痛苦得?扭曲,惊声尖叫着,继而一股无形的力量替她?履行薛茗的命令,将她?整个人按跪在地上,姿态狼狈不堪。
薛茗望着她?道:“聂小倩,我早就说过我不想?与你交恶,是你一再相逼,企图置我于死地,我才会如此。即日起,你的魂魄便供我差遣,倘若有违背之意,我就将你挫骨扬灰,让你魂飞魄散,在这世间彻底消失,可明白了?”
聂小倩双腕的痛苦仍在持续,被压得?只能伏在地上,抖着身子,颤声应答,“小倩明白了!”
薛茗还想?说话,却感觉温热的液体从鼻子流下,继而她?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摔倒在地。
这一下也不知道晕了多久,醒来的时候还是夜晚,门窗紧闭着,房中点了一盏灯,昏暗的光芒幽幽。薛茗感觉浑身的骨头像被抽走了一样,乏力得?连坐起来都困难,胸口极闷,深呼吸好几下才有所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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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走向枯竭。
薛茗转了转眼珠子,发?现桌边坐着聂小倩。
某种程度上来说,聂小倩与薛茗还挺像,两人都不是什么硬骨头。她?显然对薛茗收了她?的魂一事接受良好,大概是因为先前她?也是被迫给庙里的姥姥打工,现在只是换到了薛茗的手底下而已,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醒了?”聂小倩凉凉道:“你昏了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就是两个小时。薛茗默默在心中计算了一下,慢吞吞坐起来,先摸了摸鼻子,没摸到血。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她?就微微喘起了气,靠着墙,目光落在聂小倩的身上。
聂小倩如此心平气和地坐在她?对面,让她?松了一大口气。
因为薛茗意识到,她?不用?每个夜晚都跑到玉鹤那里寻求庇护了,聂小倩完全可以保护她?。再者就是,她?的生命暂时没有了威胁,可以安稳睡个好觉。
正想?着,聂小倩突然道:“你要死了。”
薛茗愣了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身体里几乎没有了阳气。”聂小倩将桌上的镜子捞过来,扔到薛茗的床上,道:“仅剩的阳气正支撑着你说话,呼吸,一旦耗尽,你就会死。”
薛茗伸手去拿镜子,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而之前能够轻而易举拿起来的镜子也变得?很?沉重,她?需要双手举着才行。往脸上一照,薛茗看见?镜中的自己?面色青灰,唇色苍白,鼻子下面糊满了黑乎乎的血迹,显得?整张脸都很?怪异,很?像大病缠身的样子,马上就要归西的样子。
薛茗如坠冰窟,仿佛看见?她?的脑门上写着一个“死”字。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人的阳气只要睡一觉就能补回?来吗?”薛茗有气无力地质问?她?。
“这话没错啊,的确是这样。”
“我还有聚阳符。”薛茗匆忙摸出脖子上戴着的东西,“不可能没用?啊,我费了那么大劲儿才得?到的。”
聂小倩说:“我见?识短,不知道这是什么宝物,只知道你从入了这庙开始,阳气每日都在减少?,这两日更是严重,所以你方才说话时才晕了过去。”
薛茗知道怎么回?事,她?先是去了罗刹鬼市,又走了阴间路找回?春夜秋生,因此被阴气侵蚀得?严重。她?本以为有聚阳符在身上,再好好休息个几日就能恢复,没想?到她?身体里的阳气一直都处于亏损状态。
还有玉鹤。定然是这只色鬼吸了她?太?多阳气,难怪每次从他那里出来后她?都感觉身体疲惫,怎么休息也恢复不好。
“我还能活多久?”薛茗问?她?。
“就这两日了吧。”聂小倩反问?,“你自己?感觉不到吗?阳气衰竭时,你的身体会很?痛苦。”
薛茗现在就非常痛苦,她?头痛欲裂,双眼火热,四肢却感觉极是冰冷,乏力充斥着她?的每一块骨头,仅仅是坐着都让她?觉得?费劲。她?在下午的时候还没有这么严重,猜测是使用?铃铛也消耗了不少?身上的阳气,所以才会如此。
薛茗问?她?:“那我究竟要用?什么方法才能补充阳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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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倩想?也不想?,回?答说:“自然是阴阳结合,从男人身上吸取阳气来填补自身。”
薛茗听到这话,眼神有一瞬的变化,“给我正经的方法。”
聂小倩嗤笑?一声,继而道:“你听说过采阴补阳吗?是房中术的一种,也是极为助于修行的术法,对女子也有效用?。男人大多阳气重,肾火旺的男人初次的元阳尤其?是大补,只要你与男人交合,就能填补体内枯竭的阳气,这就是最最正经的方法。”
薛茗面露难色。
首先是这个方法她?一时间不是很?能接受,其?次是因为,如今这庙中只有三个活着的男人——宁采臣和他那两个小厮。
第21章
第
21
章
这是薛茗第三次站在这个种有并根槐树的?院子里。
她翻了个白眼,
又是?这个梦。
薛茗像先前两次一样推开房门,看见里面坐着的男鬼。之前被他吓过一次,知?道他眼睛会流血,
这次薛茗有了心理?准备,她进房中对那男鬼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啊?”
不知道是不是身体里阴气太重的缘故,
这次的?梦境要?清晰许多,她看见男鬼缓缓转过身来,
露出一张凄惨的?脸,眼角滑下两行血泪。他坐着不动,
死死地瞪着薛茗。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薛茗自顾自地问起来,“有冤屈?还是?死得太惨了,
想拖我做个伴?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干嘛总是?抓着我不放?”
那男鬼看起来也是?年轻的?样子,
衣着打扮上?看虽不富贵,
但瞧着也不算穷酸,
更不是?庙中僧人的?扮相,
让薛茗根本无从猜起。正逢薛茗心情烦闷,长叹一口气在旁边拉了个板凳坐下来,
与他说话,“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咱们这都是?第三次见了,就不要?那么生分。你也不说话,
都不告诉我你是?谁,这么一次两次的?吓我也没用啊,我在这庙里被吓得已经习惯了,
你这算不上?什?么,要?我做什?么,
好歹给个提示。”
男鬼仍旧是?瞪着她,一言不发,场面?有点尴尬。
薛茗想了想,觉得这男鬼缠上?她无非就是?想让她帮忙报仇,或者是?给他收敛尸骨之类,瞧他这幽怨又窝囊的?模样,无冤无仇的?,不至于害到她身上?来。
“这样吧,你告诉我是?谁杀了你,我去给你主持公道,行?不?”薛茗试探地问道。
就见面?前这男鬼目光骤然一变,似乎蕴含了恨意在其中,尖锐刺目,随后他做了一个让薛茗吓一跳的?动作。
他抬手?,指着薛茗。
薛茗惊得腾地站起来,后背发寒,“你指我干什?么?我问是?谁杀了你。”
男鬼的?表情越发狰狞,变得阴毒,这时候薛茗才猛然看清楚,他的?嘴唇上?缝了血淋淋的?线,将?上?下唇瓣死死地缝在一起!
薛茗吓得头皮发麻,双脚用力一蹬,整个人从梦中惊醒,脚后跟踹在墙上?,要?命地疼起来,她翻起身抱着脚揉了揉。
已经是?天亮,外面?似乎灰蒙蒙的?,像是?个阴天。薛茗出了一身汗,她随意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感觉身体无比沉重,费力地爬下床往桌边走,就这么几?步路已经耗尽她的?力气,脑袋晕得好像随时都会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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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摸到水囊灌了几?口,温凉的?液体滑过喉咙进入身体,带来了一阵舒适,仿佛修补她快要?枯死的?经脉。薛茗昨夜与聂小倩说了没多久体力就撑不住了,闭眼睡了一晚上?,结果醒来后状态丝毫没有缓解,而?且越发严重。
昨晚上?聂小倩提出让她用阴阳交合的?方法去吸取阳气,薛茗一时没能接受,从她嘴里问出了第二个方法。
聂小倩说,活人的?血液中也含着阳气,直接饮用倒也能填补,只是?薛茗现在身体里亏空得太多,若想将?身体补到可以?续命的?状态,至少?要?喝一人身体里一半的?血。
这第二个方法就更扯了,且不说喝人血这一行?为?实在变态,踩着她人性的?底线,就是?她真的?克服了心理?去喝了,一半的?血也足以?杀死一个人,这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聂小倩说风凉话:“那就等死呗。”
她是?巴不得薛茗死的?,若不是?那铃铛限制了她,今夜她就能取了薛茗的?性命,给出的?建议也不知?诚不诚心,有没有隐瞒。
薛茗心烦意乱地晃了晃水囊,里面?还剩一半。这神仙水喝了确实厉害,相当于给她枯败的?身体吊了一口气,不然她今天可能都爬不起来,只是?这水总有喝完的?时候,没有多少?时间给她考虑了。
她从房间的?角落拿上?木棍,慢吞吞往外走。这根拐还是?之前她双腿疼得厉害时,秋生帮忙找来的?,腿好之后就放在房中了,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场。
出了房间,就见天色暗沉,黑云堆积在一处,空中的?风含着闷热的?潮湿,附着在皮肤上?,让人感觉非常不舒服。薛茗站在檐廊下,春夜正在收衣裳,转头看见了她,关切道:“燕大侠,你休息得如何了?身体好些了吗?”
昨晚上?他给薛茗送过一次饭,薛茗以?身体不舒服推拒了。
薛茗不能久站,与檐廊处坐下来,摇了摇头道:“还是?不大舒服。”
宁采臣听见门外有人说话,也推门而?出,见薛茗脸色实在难看,担忧道:“此地荒僻,也寻不来个郎中,我随身带了些药,不如先让秋生熬一些给贤弟喝了。”
薛茗知?道她这不是?病,而?且药哪能乱喝,便有气无力道:“多谢贤兄挂怀,只是?我现在体虚尚不明缘由,不能乱吃药,就谢绝贤兄的?好意。”
宁采臣走到她边上?左右看看,叹气道:“我博览群书偏不通药理?,帮不到你,实在惭愧。”
薛茗这时候也懒得说那些客套话,摆了摆手?没有回应。她的?目光落在院中的?春夜和秋生身上?。两个人看着都是?十七八岁的?样子,春夜稍微高一点,脸蛋圆圆的?,有几?分阳光大男孩的?气质;而?秋生则壮一些,皮肤也黑,是?体育大学?生的?模样,二人相貌平平,没什?么特色。
宁采臣倒是?条件出挑,首先他很高,与玉鹤的?个头似乎不相上?下。其次就是?他五官生得俊朗,衣着打扮奢华又讲究,举手?投足有一种莫名的?气质,十足的?风流倜傥。薛茗要?是?真的?从这三个活人中挑选一个作为?阴阳交合的?对象,宁采臣是?最合适的?。
可她与宁采臣还没熟到往床上?滚的?地步,二来人家也不一定愿意,原著中他不就是?刚正不阿地拒绝了蛊惑他的?聂小倩了吗?再者说,他是?聂小倩的?官配啊,薛茗如何下得了这个手?。
“哎——”薛茗这一口气像是?从肺部的?最深处叹出来的?,拖着半死不活的?腔调,满是?挣扎。
宁采臣安慰道:“或许是?累着了,休息个两日就能好转。”
休息个两日我就死了。薛茗在心里接话,此时什?么也不想做,就这么瘫在椅子上?。她现在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是?舒坦的?,若是?非要?形容,就好比她全身的?骨头都被掏干了骨髓,只剩下一副空架子支着皮.肉,充斥着痛苦的?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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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她都坐在此地,只吃了一点东西,并不感觉饿。
天黑的?时候起了凉风,一道雷落下,天空下起了倾盆大雨,薛茗拄着棍回了房间。她现在的?状态有点像被打了麻醉,脑子晕晕的?,对自己做了什?么事并没有很清楚的?认知?,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等她意识稍微清醒些后,就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躺在了床板上?。
原来这就是?阳气枯竭的?样子,她身上?并没有很剧烈的?疼痛,但就是?感觉到自己生命在流失。
薛茗意识昏昏沉沉,稍微闭眼休息了一下,等再睁眼的?时候,突然看见面?前站着一只鹤。她脑袋里立即蹦出“驾鹤西去”这个词,慌张得脱口而?出,“啊?我、我我死了吗?”
面?前的?鹤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她,那机灵劲儿跟个聪明小孩儿一样,薛茗突然反应过来,“你是?鹤宝宝?”
白鹤立即迈着长腿跑到她身边,围着她转了两圈,头顶上?的?赤羽从她手?指间拂过,扑棱着双翅,一副高兴的?样子。
“还真是??”薛茗大吃一惊,心想着既然这只鹤出现在这里,那玉鹤……
这时她发现自己已经不是?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而?是?正站在玉鹤的?寝房里,阳气衰弱造成的?痛苦消失了,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薛茗很熟悉这种状态,她知?道这是?在梦里。
薛茗扭头寻找,果然在左侧看见了软椅上?坐着的?玉鹤。他的?坐姿并不端正,身着雪色衣袍,长发高束,散落的?墨发披在肩头,手?持一卷书,正看得认真。屋内光芒明亮,将?他俊美的?面?容照得清晰,是?一张不管薛茗什?么时候看,都会感叹生得漂亮的?脸。
待她定睛一瞧,就看见玉鹤手?上?的?书,其实就是?先前她误拿起来的?春宫图鉴。
“这么好学??”薛茗阴阳怪气了一句。
玉鹤微微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并未理?会她的?话,淡声问:“这两夜为?何不来?”
薛茗在梦里胆子要?大上?许多,更何况还正被身体的?事烦着,郁闷了一整天,这会儿对上?玉鹤态度自然不算好,“你还等着我去给你送阳气呢?我告诉你,我打今儿起就不去了!我要?终止与你渡阳气的?交易。”
玉鹤问:“为?何?”
“你还有脸问为?什?么?要?不是?你吸了我那么多阳气,我至于现在成这样?走路都要?拄个拐,还必须要?找男人搞什?么阴阳交合的?房中术才能填补阳气,你把我害得那么惨,还问我为?何不去找你。”薛茗怒声道。
玉鹤平静地说:“来找我,我可以?救你。”
薛茗总算是?出了这口恶气,冲他撒火:“我为?什?么要?去找你?难道我还要?上?赶着把命丢在你手?里?就算要?找,我该找的?也是?活着的?男人。”她用了两个重音去强调最后一句话。
玉鹤的?神色有了些许变化,眉眼似染上?冷意,没有半点情绪的?眼眸盯住了薛茗,语气森然,“你想找谁?”
薛茗明知?是?梦,脊背却还是?忍不住发凉,沉默片刻,最后硬着嘴道:“总之不是?你。”
说完这一句,她陡然睁开眼睛,苏醒过来,刚张嘴吸了一口气,就感觉有一股液体往喉咙上?翻涌。薛茗赶忙翻身扒着床沿,继而?吐了一大口黑血,全都落在鞋子上?,一片狼藉。
她吓得浑身颤抖,意识到自己这下是?真的?要?死,手?脚并用地爬下床去拿水囊,慌慌张张地打开后喝了两大口,竟然毫无用处。
薛茗将?水囊丢下,跌跌撞撞地开门出去。外面?天色暗淡,大雨滂沱,雨声形成了极大的?噪音,不断地往薛茗的?耳中灌,一声声像是?催命符在叠加。
她用力地捶宁采臣的?房门,大声喊:“宁采臣,快开门!救救我!”
薛茗知?道他性子刚正,现在捶门也只是?想从他身上?分一点血,至少?让她先把的?身体稳住,解决了这紧急情况再说。
几?声捶门的?闷响过后,薛茗面?前的?门就被人从里面?拉开,她下意识抬眼一看,当即遍体生寒。就见来开门的?并不是?宁采臣,而?是?玉鹤。
他与方才薛茗在梦中看到的?装扮一模一样,天空一道闪电划过,亮如白昼的?光瞬间照亮他俊俏的?脸,眼角眉梢间满是?冷意,微微垂着眼看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善的?气息。
薛茗的?余光瞥见他身后便是?他自己的?寝房,突地想起先前玉鹤用过这一招,当时是?将?寝殿与天上?人间的?街道连接在一起。薛茗恍然意识到,方才所经历的?,可能并不单纯只是?一个梦。
对视的?一刹那,一道雷从头顶砸下来发出剧烈轰响,薛茗身子一抖,本能求生地往后撤了一步,转身就要?逃。,尽在晋江文学城
却不料腰间猛地圈上?来一只手?,强大的?力道将?她往后捞,脊背贴上?冰冷结实的?胸膛,薛茗伸直了双手?挣扎几?下,手?指头勾出门边,却又因为?实在没有力气,被轻而?易举地抱进了房中,而?后房门砰的?一声合上?。
第22章
第
22
章
天气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极其恶劣,
电闪雷鸣,大雨婆娑,似乎想将万物生机都摧毁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
一道道雷声如野兽的低吼,
豆大的雨滴打在屋檐和窗子上,发出密集的闷响。房中只点?了?一盏灯,
模糊昏暗的光芒似将房间染上数不尽的暧昧,偶尔晃过的闪电带来炽白的光,
将?站在房中的人完全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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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穿着雪白的衣袍,此?刻身上却染了大片黑红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