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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丁克老公频繁出差的秘密

    “江冉,十二年了,你一点没变,还是这么任性。”

    “婉婉比你小五岁,却温柔懂事,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尴尬,从没对我提过什么过分的要求,一心只想守着孩子长大。”

    “就不能对我们宽容一点吗?”

    我躲过顾斯年伸过来拉我的手,“不能!”

    我看着他身后若有似无勾笑的沈婉婉,坦然道,“以后不用偷偷摸摸的了,这么恶心的男人送你了。”

    “但要记住,下雨的时候别出门,容易遭雷劈。”

    六、

    我转身准备走,被顾斯年再一次拉住。

    他言辞恳切,“冉冉,我和你一起回去。”

    “我们回家把话说清楚。”

    我停住脚步,“你的确还有话没说清楚,我问你,你和沈婉婉的事还有谁知道?”

    顾斯年被电击一般松开了手,慌张地躲避着我的目光。

    我摘除子宫后,那盼孙如切的公公婆婆不但不伤心,

    反而跟团出去旅游。

    答案呼之欲出。

    这件事,他的父母知情,他那些深夜替他隐瞒的朋友知情。

    或许连他公司的下属也是知情的。

    从头到尾,我就是一个笑话。

    “我再问你,你之前说年假取消的屁话也是假的?”

    “还有大环境不好,年薪降低30%的理由也是骗我的吧。”

    他突然显得有些不耐烦起来。

    “江冉,我没亏待过你吧,你在家当全职太太的这些年。要的哪样东西我没满足过你。”

    是啊,他对我可真是“太好了。”

    我努力平稳住情绪,告诉自己为了这样的人伤心不值得。

    “顾斯年,我当初从公司退下来的原因,你不清楚吗?。”

    怀孕前,我陪着顾斯年打拼,不分昼夜地和他加班应酬。

    那段时间,我不仅黑眼圈都快掉到了地上,更可怕的是月经迟迟没来。

    直到有一天大出血,我才知道。

    我和他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没了。

    “更何况婚内的收入本就是我们夫妻共同财产,我花的是我自己应得的,不是你顾斯年施舍的。”

    “还有,你花在别人身上的每一分钱,我都会追究回来。”

    这句话我是看着沈婉婉说的。

    她脸色微微一变,却还是强壮镇定地苦笑了下。

    “江小姐,我说过了我不为钱,斯年给我的那些钱从没动过,我可以还给他的。”

    见我执意要走,顾斯年还想挽留,

    却被顾子沫拦下。

    小孩哭的涨红了脸,上气不接下气地开始咳嗽。

    两个大人手忙脚乱地又是帮着顺气,又是叫医生。

    我冷漠的穿过混乱的人群,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登机前,我给久未联系的师兄打了个电话,问他工作室还需要合伙人吗?

    他正在酒会上应酬,压低着嗓音回复我,“冉冉,这个位置我一直给你留着。”

    心下的感激一寸寸地浮起,只能化作哽咽的感谢。

    多年前,连着几次大手术,我在顾斯年的怂恿下辞职安心养身体。

    可我一点也不快乐,每天带着同样的环境中,整个人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悲伤。

    那种孤立无援被抛弃的感觉萦绕在周围,挥之不去。

    而顾准年从头到尾表现得都很镇定。

    我当时以为他是怕我担心所以故作坚强。

    原来,他早已留了后路。

    七、

    航班落地已是后半夜了。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外走,远远看到师兄冻红了鼻子,站在寒风中等我。

    他取下围巾不由分说地围在我的脖子上。

    我忍了一路的情绪彻底崩塌,靠在他的肩头哭得泣不成声。

    “我之前说什么来着?他那样面面俱到的人你怎么管得住?”

    从我和顾斯年认识开始,师兄就一直以过来人的身份跟我分析他并不靠谱,让我慎重考虑。

    师兄送我回家的路上,我的手机一直在响。

    有顾斯年打来的,也有他亲朋戚友打来的。

    他们一直换汤不换药的劝我,

    “何必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呢?你们好歹是十二年的夫妻啊,其实斯年这个事吧我们也特能理解,男人嘛,到底还是需要有个后的呀,他又不是女人,无根浮萍的......”

    “要不这样,等孩子还大点,认你当干妈,大了还能给你养老,这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电话那头还在絮絮叨叨,师兄黑着脸直接挂断关机。

    “江冉,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个火炕。”

    我只觉得前所未有地疲倦。

    我不明白,人怎么能说变就变呢。

    小产的时候,顾准年的父母还红着眼安慰我。

    他的朋友们也劝诫我放下。

    可一想到他们早就对顾子沫的存在心知肚明......

    我感觉整个世界好像都颠倒了,只有我像个傻子。

    突然,脑海里有什么电光火石之间划过。

    我不由地身上发冷,拽进师兄的衣角,

    “师兄,我还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

    我独自回到了与顾斯年生活了十年的房子。

    创业成功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买下了这座方正的院落。

    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我和顾斯年一起挑选的。

    以前他总是笑我像个仓鼠,不停的往家里买东西。

    如今真要收拾,还真不轻松。

    我请来邻居姐姐帮忙,她很是惊讶,“冉冉,你和斯年这是要搬家吗?”

    我不置可否,只是低头整理。

    等行李都收拾好,已近黄昏。

    院落的正中央种着一颗海棠树,

    新婚燕尔,顾斯年为了哄我开心,费尽心力才种下的。

    风一吹,地上落满了海棠花瓣。

    往年这个时候,顾斯年肯定是认真的把花瓣捡起擦净,

    然后小心翼翼地用布包好。

    恍惚间,我的眼眶微微湿润,

    脑海里又浮现出他那张笑意吟吟的脸,

    “冉冉,年年岁岁我都会给你煮一壶海棠茶。”

    擦干泪痕,我学着顾斯年的样子把花瓣擦净,煮上了一壶茶。

    轻抿一口,淡淡的笑。

    可是顾斯年,我们没有以后了。

    八、

    那头的顾斯年安抚好沈婉婉和顾子沫后,便马不停蹄的驱车往家的方向驶去。

    眉宇间是驱散不开的烦躁和不安。

    一想到江冉拿着离婚协议时的决绝,他的额角就开始突突跳。

    其实他都想好了,如果江冉实在是介意,大不了他就再也不去见婉婉母子。

    毕竟江冉才是他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红绿灯的间隙,路边有一对年轻的恋人,男孩子似乎是喝醉了,正被女朋友摇摇晃晃的扛回家。

    看到这,顾斯年笑了,莫名想到了刚开始创业的那几年,他喝得不省人事,江冉也是这样抗他回家的。

    虽然嘴上骂骂咧咧凶他再也没下次,可真到了下次,她还是会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紧紧的把他抱在怀里。

    等他把车停在院落门口的时候,天微微亮。

    开了一夜的车,他顾不上休息,就往家赶去。

    院落很干净,想来是冉冉回家收拾了一番,

    想到这,顾斯年莫名有些心安。

    只要冉冉在家,家就是家。

    输入密码,他的脚步條然顿住。

    瞳孔也瞬间收紧。

    这个家,再也找不到任何与冉冉有关的痕迹。

    一切都回到了刚搬进来的样子,

    好像她从未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发了疯的顾斯年,好像想起什么一般跑到卧室的衣柜里翻找。

    找到的却是一个空盒子。

    结婚的那天,江冉送给了他这个盒子,

    里面装着一个古董胸针。

    她说这是江家一代传一代的定情信物,现在传到了他的手里。

    可他却嫌这个胸针款式老旧,和衣服不搭,

    从来都没有佩戴过,只是小心收在衣柜里。

    现在,胸针没了,他的冉冉也不要他了。

    门外的邻居路过,见到大门敞开以为来了贼。

    进来发现顾斯年一动不动的蹲坐在地上。

    邻居和她丈夫相视一眼,还是决定将昨天遇到江冉的事告诉顾斯年。

    当她把一堆礼品袋推到顾斯年的面前时,他的脸色很难看。

    “这些礼品看上去价值不菲,有的甚至连标签都没拆,我怎么会收呢,只不过是帮冉冉清理了一下东西,她太客气了。”

    “斯年,这些东西我就放在这了。”

    走之前,邻居又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了顾斯年,“对了,昨天冉冉走之前托我给你一个东西。”

    顾斯年听了眼睛一亮,似乎期待江冉还给他留有余地。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一个亮晶晶的东西从他的指缝中滑走。

    江冉戴在手上十年的婚戒掉到了地上,

    冰冷的宣判着顾斯年的死刑。

    九、

    离开顾斯年不久,我便以合伙人的身份入驻到了师兄的公司。

    没有想象中的不习惯,相反竟意外的让有新鲜感。

    我的生活里不再围着顾斯年转,

    而是把更多的时间花在自己身上。

    这半个多月,我的时间充裕了很多。

    我养了鱼、养了花。

    会和新朋友聚会唱k、野外郊游。

    也体会了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爬山。

    这些以前顾斯年觉得毫无意义的事,是最让我感觉快乐的,

    这天下班后,我往常一样回家。

    在家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似乎睡着了,坐在那一动不动。

    “顾斯年?”

    人影猛然动了一下,抬头见是我,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他像是一夜没睡,眼睑下两团漆黑的阴影。

    身上的衬衣也皱得不成样子。

    连开口的声音都带着浓浓的倦意和无力感。

    “冉冉,终于找到了你。”

    我平静地换鞋,从卧室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放在他面前。

    他视若无睹,只是翻开手机。

    “你不是一直说想去海边吗,票订好了,假也请了,我明天就可以陪你去。”

    他把放在身侧的袋子递给我,“你之前一直想要的那个包我也买了,本来打算你生日那天给你惊喜的......”

    我把黑色的签字笔放在他面前。

    他生生顿住了要往下说的话,飞快地抬头看我。

    “江冉,我话就放在这了,这个婚无论如何我不会离。”

    “孩子是我无法控制的存在,我只是志愿捐了两次,在子沫出生前我甚至不知道她是谁。”

    他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

    “我答应你,以后我再也不会见她们母子了。”

    我噗嗤笑出了声,这一笑就停不下来了,笑得眼泪花都蹦了出来。

    “顾斯年,老二还在我肚子里的时候,你是不是跟医生提过想留他的脐带血?”

    “有了它,兴许你儿子的白血病就有能治好?”

    他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猝然地紧盯着我。

    “江冉,你......”

    “我怎么知道的吗?我托师兄帮我问了医生,医生说你在我怀孕的时候迫不及待地咨询了好几次。”

    “原来只有我满心欢喜地等着我们的孩子降生,于你而言,最期待的不过是那一管脐带血。”

    “顾斯年,你没有资格做父亲。”

    “但凡你还有点人性,就赶紧签字,和你呆在一起的每一秒都让我恶心。”

    十、

    顾斯年主动联系了我的律师,更改了离婚协议。

    他自愿放弃所有的婚内财产,全都留给我。

    律师给我的协议上,已经签上了顾斯年的名字。

    “虽然签了字,但看得出他很想挽回”

    我轻笑了一声,“张律师,你这样说显得不专业诶。”

    张律只得悻悻地挠了挠头:“我只是代为传达,没有立场的”

    顾准年签完字隔天就从家里搬了出去。

    走的时候特地给我发了数条消息。

    原本是打电话的,被我挂断了。

    【冉冉,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见我,我搬去公司附近的酒店了。】

    【你住回家里好好养身体,不然我也放心不下。】

    【那件事我不是故意的,沈婉婉对我提过脐带血,我就顺带问了一句。】

    【冉冉,我跟你一样期待我们爱的结晶出生,这点从来都不会变。】

    我把信息逐一删掉了,最后把他的号码也拉黑了。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还会再见到沈婉婉。

    那天,我去顾斯年公司楼下拿房子的钥匙,意外遇到沈婉婉母子。

    一见到我,顾子沫就像上次那样恶狠狠地说,

    “你这个坏女人,把我爸爸的钱还回来。”

    他把已经破破烂烂的护身符扔到我的面前。

    又咬牙切齿地重重踩了几下。

    “还给你,谁要你的破东西。”

    我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目光注视着沈婉婉。

    她满脸笑意,可眼神里的恨意却藏也藏不住。

    她一边伸手搂着顾子沫,一边小声地朝周边围观的人解释:

    “没办法,孩子听说家里的钱被人骗了,气得不得了。”

    “江小姐,你就帮帮忙,把钱还给我们吧。”

    我冷哼一声看着她们,“沈婉婉,你说的话我听不懂,我什么时候拿过你们的钱了?”

    “斯年已经很久没给我们生活费了,这不是把我们母子往死路上逼吗?”

    我眼里的冷意越发深沉,“你找错人了,我们已经走离婚流程了,要钱你得去找顾斯年。”

    “是啊,你们都快要离婚了,为什么还要把斯年的钱都拿走呢?”

    她脸上的怯意和血色都缓缓地消退。

    不觉站直了身子,“江小姐,你一定要跟我们这么计较吗?”

    我皱了皱眉,“沈婉婉,我一直好奇你当时是出于什么目的生这个孩子。”

    “是出于母爱?还是紧紧只是把他当做发财的筹码”

    我一步步地逼近她,眼看着她的表情变得紧张和不安。

    “志愿捐精不会公布个人信息,请问你是怎么找到我前夫的?”

    我无意于替顾斯年维护他的隐私,只是好奇。

    她满脸通红地双手捂住顾子沫的耳朵,嗫嚅着。

    “我只是希望孩子成长的过程中能见到爸爸,从没想过要拆散你们的家庭。”

    我想起了她在机场那个驾轻就熟的吻。

    不由地笑着蹲下身去,伸手一点点地抚平顾子沫衣服上的褶皱。

    “你回答阿姨一个问题,阿姨就考虑把钱还给你爸爸。”

    顾子沫推开他妈妈的手,瓮声瓮气地反问,“真的?”

    我点了点头,“你告诉我,爸爸每年去看你的时候睡在哪里呢?”

    十一、

    “当然是和我妈妈睡在一起啊”

    话音刚落,围观众人皆哗然,不远处电梯里下来的身影更是急不可耐地跑了过来。

    见到顾斯年,沈婉婉抱起孩子迎了上去。

    自然地挽着他的手臂,眉眼里还有几分挑衅。

    顾准年沉了沉脸色,错开一步和她拉开距离。

    她脸上的假笑登时垮了下去,看我的眼里又多了几分恨意。

    顾子沫叫嚷着要顾准年抱,他却像是没听见似的。

    孩子恼火地伸手冲我挥舞:“坏女人。”

    顾斯年反手就是一个巴掌,通红的手指印在脸上显现,

    “没家教的东西,你再说一句试试,我撕烂你这张嘴。”

    “还不快带着他回去,还不嫌丢人?”

    顾斯年话里的冷漠让沈婉婉脸色微变,但也只是咬紧了牙关掉头就走了。

    把钥匙给我后,顾准年始终盯着我,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

    “冉冉,我们之间还有机会吗?”

    “就算我有错,难道我就不配得到幸福吗?”

    我忍住想要骂人的冲动,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

    他眼里的光暗淡下去,嗫嚅着。

    “我很怀念我们的从前,一切都朝着我们希望的路在迈步。”

    我打断了他的追忆,冲外面招了招手,“不聊了,师兄来接我了。”

    ......

    第二天是周末,为了不影响出行,我乘坐了公交车。

    当车行驶到一家酒店附近时,很多乘客开始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那条街的酒店里发生了命案。”

    “好像是男的女的捅了之后,跳楼了。”

    “男的死得挺惨,本来还有一口气的,生生被雷电又劈中了。”

    “还有个孩子送到医院去了,不知道死活。”

    我心里咯噔一下,迟疑地打开了手机。

    手机里有N个未接。

    那个被警戒线围起来的位置,有个老妇人在跪地痛哭。

    很像是…顾斯年的妈妈。

    忽然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受过的伤痛好像也没那么让我难受了。

    刚到机场,师兄便一脸苍白的朝我跑了过来,

    “冉冉,顾斯年他......,今天我们不能去了。”

    他犹豫着不知道如何组织语言。

    我拉着他的手,坚定的说道,“谁也不能耽误我去冰岛追极光。”

    “快走,不然赶不上航班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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