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阗野趴在胡瑶身上，近乎迷茫地抱着她。胡瑶还在淌水，真的说不清是尿还是水，她小穴还带着快感，她整个人被淹没。
官能是什么？她哪里还能知道自己有没有失禁？反正空气里的味道不好闻，有一点像厕所。
胡瑶还不停淌着眼泪，手心发麻，她感觉到一阵浓烈的孤独，手触碰到阗野的肩膀，他却近乎恳求地呢喃：“别推开我。”
外面，夜晚颤抖，星星流出甜蜜的露水。
他们的皮肤和屋脊一起贴合，泡在腥腻的气味里，阗野吻起胡瑶。
又做起来了，他们身下的床单已经湿透，肢体运动时，白色的床单浮出褶皱，这是他们房间的海浪。
第64章
奢侈的假期
垃圾桶里丢着三四个套子，像是酸奶被打翻了。
房间里都是性的味道，枕头湿了，床单湿了，阗野掀了床单，摸摸底下的席梦思，也湿了。两个人只好到楼下沙发上将就睡一晚上。沙发窄小，阗野睡在外面，侧身圈住胡瑶，两个人都洗过澡，干干净净的。
她玩着他的手机，点开收藏列表，放起Sinéad
Oor的《A
Perfect
Indian》，听了几句，就问他，“怎么那么悲？”阗野轻轻应一声，“那要换掉吗？”胡瑶往他怀里缩了一缩，“算了，就听这首吧，还挺好睡的。”
阗野顺顺她的背，她又别扭说一句：“完了，感觉以后听到这首歌就会想到你了。”
“是吗？”他嘴角眉梢都是温柔，“那你要经常听这首。”
胡瑶没再说话，舒舒服服躺在阗野怀里睡着了。
她睡到中午才起来，他不在边上。
客厅里的遮光窗帘拉着，阗野大约是想让她多睡会儿。
胡瑶含着牙刷，趿拉着拖鞋，在整栋房子里上上下下地找阗野，最后发现他在阳台上晾床单跟被套，那张席梦思也被阗野拖了出来，他用小苏打擦洗过，放在一边吹风。“醒啦？”他问她，眼神还有些事后的讨好，空气里都是清爽的洗衣粉气味。
阗野给她搬来个板凳，吻吻她嘴角，回头继续忙他的，她坐着慢吞吞刷牙。
中饭吃的是南门猪脚老店。
店开了许久，繁盛的红木雕花门头，边上写百年老店。
胡瑶要了碗猪蹄，两碗粉干。这些汤汤水水都用小钢碗装着，送上来。白汤猪蹄带黑豆炖，味道清淡，滋味倒香，胡瑶喝了口汤，味道没变。粉干就更清淡了，上面撒葱花咸菜，嫌寡淡可加些猪油渣、牛油渣。阗野第一顿不喜欢吃太荤的，简单的粉干就足够。
“吃点，补气血。”胡瑶给他夹了块猪蹄。
阗野抬头，对上胡瑶认真的眼神。两个人都想起昨晚的事儿来。
阗野当着胡瑶的面，慢慢红了耳根，“补补。”胡瑶又给他夹了块猪蹄，用筷子点点那肉皮，意思让他快吃。阗野拒绝不了，只能低头慢慢咀嚼，猪蹄带了点儿肥肉，但并不油腻，炖的火候也好，过一点就太烂，早一点就太硬。
阗野温顺吃了。
副热带高压汹涌，外头气温还在升高。
店里打了空调，胡瑶刚走出去就喊热，两个人直接回了家。
家里阴凉，胡瑶在沙发上着陆，逍遥地打开电视，里面正放着她儿时爱看的连续剧，阗野帮她按开摇头风扇，她舒服得挪不动地儿。两个人就这么坐在沙发上，耗了一下午，奢侈地浪费时间。
阗野缺觉，牵着胡瑶的手，静静靠在一边睡着了。
胡瑶把电视音量调小。
天黑了，胡瑶才把阗野叫醒。
“饿不饿？”阗野半躺着，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是去牵胡瑶的手。
“饿啊。”胡瑶压坐到他身上，娴熟地亲吻起阗野。她快来月经了，想和他在来潮之前多做几次爱。阗野喜欢胡瑶主动玩弄他，硬得很快。她摸摸他湿润的龟头，忍不住就笑了，“亲两下就能出水？怎么这么浪？”
阗野羞赧，用吻轻轻按住她的话头。
两个人用了新姿势，后入，阗野压在胡瑶身上，握住她晃动的雪乳。
进得太深了，胡瑶仰起头和他接吻，嘴里模模糊糊说着骚话，“啊嗯好喜欢你……鸡巴好烫……就是这里、操这里……啊！要到了、小骚逼要尿了……”一连丢了好几次，她的脚趾头从绷紧到抽搐，蜜穴狼吞虎咽，死死咬着阗野的鸡巴，不肯放他出来。
阗野掐着胡瑶的腰，把蘸满蜜水的阴茎拔出来。
胡瑶还搂着他：“还要，快点继续操我。”他托着她，又深深进去，胡瑶尖叫一声，奶子都抖疼了。
“呜啊啊啊啊真的要尿了……插死我、插烂我……啊！”胡瑶在白光里紧缩起来。
阗野受不了那吞咽，闷声射在她里面，拔出阳具，她的蜜穴还在抽搐。
他让胡瑶翻过身，两个人轻轻抱着吻过一会。
这是多么好的假期，阗野眼光望过外面的桂花树。
“又硬了嗳。”胡瑶眼神都有些昏乱，身上全是吻痕。她朝他张开腿。
“嗯，又硬了。”他有些害羞地重复她的话，给阴茎套上套子，重新肏了进去。
第65章
稀罕事
第三天，胡瑶果然来了月经。
她在床上蜷了一上午，太疼了，手心冷冷地出着汗，她能想象到自己的子宫内膜是怎么一点点剥落，混着腥甜的血水淌下来。阗野买了止痛药回来，胡瑶吃了，才感觉好些。中午饭是在床上解决的，阗野给她打包了糯米饭，里头加的肉沫脆油条葱花都是胡瑶喜欢的量。
胡瑶扒拉糯米饭上的小料，忍不住瞅他一眼，“你记性还挺好的。”
阗野笑说：“当然。”关于她的事情，他心里都有备忘录。
吃完饭，胡瑶又躺了会，阗野在边上照顾。
“渴不渴？要不要再给你倒点热水？”他帮她掖了掖被子。
“不渴，你刚才不是问过了么，要喝水我会和你说的。”胡瑶看他一眼。
阗野点点头，又问她，“那还痛不痛？要不要我帮你揉揉肚子——”胡瑶掐了他一把，他才安静下来，眼神温亮地看她，胡瑶无事可干，玩着阗野的手，想他也有些无聊，难得温柔说：“我又没生病，你没必要守着我，该出去玩就出去玩，在我这边浪费时间。”
阗野纠正说，“跟你在一起怎么能叫浪费时间。”
胡瑶：“……你别太爱，我有压力。”
高温还要持续几天。
外面的柏油路都被晒得飘忽起来，闪闪亮。
胡瑶难得定下心，老老实实在书房里写作业，阗野带了笔记本，在边上敲代码。胡瑶扫了眼屏幕，她对这些难懂的代码不感兴趣，但喜欢看他边上放着的小屏幕游戏，似乎是个小机器人在深深的高草丛里探险，画面很暗，只有萤火虫在发光。
胡瑶嘀咕，“你还挺能一心二用的。”
阗野没听懂胡瑶的话，侧头看了眼她的试卷：“作业写完啦？”
胡瑶抿起嘴，白了阗野一眼，她回归到物理公式里，默默用左右手判断洛伦兹力安培力和电流方向，看着像是在学火影忍者做结印，很滑稽，“不许笑我啊。”胡瑶威胁阗野。
“我没笑。”阗野说。“你嘴唇在抖，我都看到了。”她瞪他一眼。
阗野终于笑出声。
写完卷子，阗野帮她批改。胡瑶趴在桌上看他，阗野轻轻放下笔，看了她一眼。
两个人相处久了，眼神里藏着什么，对方都能看出来。胡瑶笑了声，坐到他腿上，他搂着她，阗野觉得世界在慢慢变得轻盈，谁说人对当下的幸福是没有认知的？
他从走出苍南站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来到了人生中馥郁的金沙带。
阗野轻轻哼歌。
胡瑶问他，“现在唱歌不害羞了？”
“有一点。”阗野慢慢用铅笔圈出胡瑶的错题，“但是在你面前，这些都没关系。”
晚上无事可干，干脆八点就上床睡觉。
胡瑶白天多睡了会，凌晨四点就醒过来了，心里琢磨着白天该怎么玩。
洗澡前拿睡衣的时候，她看见阗野带来的冲锋衣在一旁寂寞地叠放着，她忽然想到自己还未带他去爬山。回来这么多天，阗野就和她闷在家里，她应该带他去玩玩的。
阗野吃了思诺思，睡眠浅，呼吸声也轻。
胡瑶在床上翻了个身，阗野醒了，习惯性地圈抱住她，蹭蹭她脸颊。
胡瑶叫他，“阗野？”
他听上去还很迷糊，“嗯？”
胡瑶说，“我早上带你去爬山好不好？”
“嗯。”阗野笑笑，“中午去也可以，你不是爱睡懒觉么。”
“就早上。”胡瑶感觉她兴奋地睡不着了。阗野应承一声，搂着她，脑子却渐渐清醒过来。
两个人都睡不着了，阗野搂着胡瑶，轻轻侧了下头，胡瑶直接坐起来，啪一下把灯打开，“要不现在就出去，正好可以带你在山上看日出。”
阗野反应了会，“那我们换衣服吧。”
胡瑶要四点钟出去爬山，听着实在很稀罕。
她遇上愿意陪着爬山的人，更稀罕。
第66章
山腰
夜里气温比白天低了七八度，但也算不上冷。
两个人套上皮肤风衣，轻轻松松出去了。四点半的街道，路灯还没熄，只有早餐店还亮着营业，店主夫妇在里头忙活，暖黄的钨丝灯下，蒸笼慢吞吞冒着白气。胡瑶看着他们，忽然觉得很安宁。
他们要去狮山公园，狮子山是矮山，安安静静镶在金乡镇东边，金乡镇没什么高层建筑，他们抬头就能看见狮子山。镇小，阗野已摸清道路，不需要胡瑶导航，他也能轻轻松松朝狮山公园开去。
胡瑶笑着说，“怎么感觉你比我还了解金乡？”
“是嘛？”阗野的声音有些得意。
到了山脚南门，阗野把车停好。
狮子山横躺在他们面前，六七百米的长度，相当于两圈小学操场，从南门望着看，它很像是只回头望月的狮子。山不高，最高处也就六十米，好比是一栋二十层的小区居民楼。公园就建在山上，每隔十米，设一处六角凉亭。园里没架路灯，暗凄凄。
胡瑶掏出外公的探照灯，光柱雪亮，看得见灰尘飘动。
“走吧，爬山去。”她把灯递给阗野。
阗野扫了眼石梯，阶梯低实踏平，但他还是不放心胡瑶。
女生在经期不能剧烈运动，阗野想到在体育课上，老师出于安全考虑，总会让处在经期的女生出列，省掉她们的长跑短跑和仰卧起坐，胡瑶也还在特殊时期，狮子山虽矮，但要是想一口气爬上去，也未必是轻松的。
阗野有些懊悔，又不想扫胡瑶的兴，轻声征询：“我们爬一层就休息下，好不好？”
胡瑶啧啧往前走，摇着手指调侃他，“哇哦，你也太弱了吧。”
“嗯。”阗野笑着牵住她，“所以得跟在你后面。”
爬到公园的第一层平台。
胡瑶出了点汗，身上轻飘飘，不肯停下来，两个人继续往上走。
再往上爬过十来米，胡瑶的腿脚稍微开始有些酸，两个人到石凳上坐了一坐，停了三四分钟，胡瑶站起来扯扯他，他们又继续往上爬。已经上去四十多米了，相当于十五层楼，胡瑶的腰背有些紧了，肚子那块也有些发重。
阗野拉她到亭子里休息。
胡瑶仰起头，拿着老探照灯往天空照，光线消散了。
她用手摸摸探照灯上的烧痕，那是外公烟头留下的。“小时候，我外公经常带我爬山。”
“嗯。”阗野轻轻应声，看着胡瑶，等她说下去。“我们当时说好要到山顶看日出，但我走几步就累了，坐在地上不肯动，我外公就跟我说，只要我能一鼓作气爬上去，他就让我随便挑奖品，后面，我真的爬到山顶了。”
阗野问她，“那你选了什么奖品？”
胡瑶轻轻抿起嘴。
她那时候想要反斗城广告里的芭比娃娃，可苍南没有。
她和外公站在县城的超市里，她看着外公低头用带着乡音的普通话再三询问售货员，对方都摇头说没有，售货员插着兜走了，外公慢慢低下眉头，在冷白的灯光里，他很愧疚地看向胡瑶，她忽然觉得外公的影子在被慢慢拉长。
“我不想要芭比娃娃了，”胡瑶抓起边上闪亮的彩色贴纸，“我要这个就好了。”
那是老师奖给好孩子的小红花贴纸，她喜欢的。
“反正就是选了一个奖品吧。”
胡瑶含糊过去，没有把贴纸的故事讲给阗野。
六点了，再过十几分钟，就要日出。胡瑶肚子有些疼，脚上也累，她很想回家躺着，可再坚持往上爬二十来米，他们就可以到山顶了。胡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想去山顶看日出，也许是因为在外公外婆走后，她和李慧君一直在走下坡路，她想再上去一次。
只有回到最高的“山顶”，她才能看到她的日出。
胡瑶想让自己的人生回到过去。
胡瑶侧头说，“走吧。”
阗野握着她的手，感觉她手心冰凉，“就在这里坐一会吧。”
胡瑶拧拧他，蹙眉说：“快点，别磨蹭，再慢点就赶不上日出了——”
话没说完，胡瑶的肚子倒是结结实实痛起来，她声音低下去，身体也往前斜了斜。
“是不是肚子又痛了？”阗野紧张起来，胡瑶不说话，就是在默认。阗野把她搂进怀里，用温热的手掌心帮她揉肚子，两个人坐在半明半暗的亭子里，胡瑶别着头不肯说话，隔了一会，才叹口气说，“今天是没法上去看日出了。”
话刚落下，正是日出的时刻。
他们在山腰，刚好看见光亮的太阳，从灰浓的云层里孵化出来，开始燃烧。
那种光焰太过明亮了，半边天都被它烫红，云层似纸张慢慢蜷曲起来，胡瑶的眼睛都有些发烫，像是有灰烬飞进去了。天空越来越亮，不同的曝光下，他们衣服的颜色也在变，从暗哑的灰，变成清澈的灰。
“你看，我们在山腰也能看到日出的，”阗野笑着对她说。
胡瑶弯弯嘴角。是啊，在山腰也可以的。当她抬头，她就会得到她的光耀。
第67章
假期结束了
阗野背着胡瑶，从狮山公园下来。
少年的脊背很宽阔，她懒懒趴在阗野身上，听他身上的血液和心跳。
有趣的是，她就算不看着阗野，也能感觉到他温暖的眼神光。认识他以前，她觉得阗野很远，他对谁都礼貌温和，自有一套和世界相处的方法，没人能打破，直到胡瑶出现，他才被磕破。
他和她都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已经是十月四号了，时间过太快，像捉不住的少女发梢。
阗野买好了明天的高铁票，十二点出发，从苍南到上海虹桥，中间过宁波。胡瑶到宁波就下车，阗野会坐到上海。买好车票，两个人都表现得闷闷的，他们在家里腻了一天，顶多到院子里走走，想吃东西就点外卖，谁也没想到旅游会懒成这样子，但旅游又应该是什么样子呢？
下午，起风了。
阗野把衣服收进来，叠进旅行箱。
桂树在外面摇晃得厉害，满院落都是甜腻腻的香气，仿佛过了今天，花期就要结束了。他们一起趴在阳台往下看，桂花如烟火碎屑，袅袅落了一地。胡瑶写完作业，两个人窝在书房里，分享一碗糖水。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心里很安静。
塑料调羹轻轻刮擦着碗壁，糖水吃起来也有桂树的气息。
胡瑶打开书房的台式机。
这款组装电脑还是她上小学时买的，已经是老伙计了。电脑是win7系统，用了两分钟才启动成功，360开机助手告诉他们，电脑的开机速度落后于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的用户。
胡瑶哼了一声，把垃圾弹窗统统给叉掉，又卸载了开机小助手。
阗野认出她的壁纸是宫崎骏的《侧耳倾听》。
“咱们来打会游戏吧。”胡瑶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