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2我匆匆的给自己办理了出院之后，便去料理妈妈的后事。
亲手将妈妈的骨灰埋在了北山爸爸的墓穴中。
然后对着墓碑磕了三个头。
身后却突然想起了林子轩的声音。
“一个人被孤独的抛弃在这世上的感觉怎么样?”
我惊恐的回身对上了他的眸子。
不由自主的护在了爸妈坟墓的前面。
“你要干什么，你是想把我妈的骨灰也挖出来扬了吗?”
他冷哼一声：“我没那闲工夫，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如今的下场，是不是跟当年的我一样那么的绝望！”
我苦笑着落泪：“是啊，我是很绝望，从你离开我的那天起我每天都活在绝望当中，我的答案你满意吗，开心了吗?”
“而且我会如你所愿，带着所有的绝望死去，这样可以了吗?你心中的仇恨是不是会减少一些?”
当他对上我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时，他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拉我，却被我躲开。
“许梦琪，我没说要你死。”
“被你如此这般的折磨着过一生，跟死了又有什么两样?”
“许梦琪，我......”
他欲言又止了半天之后突然岔开了话题。
“对了，我听说跟你妈一起掉下去的还有个小女孩，她是谁?”
我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想到如果让他知道媛媛是他的女儿，让他看见那张跟我长得很像的脸，他不会不会连孩子也不放过?
于是我直接撒了一个谎：“她是我女儿，跟江峰的女儿。”
“我不信，你怎么会看上那个烂马仔！那个孩子几岁，你跟我说实话！”
“五岁。”
他离开我七年，我的孩子五岁，这样他应该就不会再怀疑了吧。
下一秒他抬起手啪的甩了我一个耳光。
咬牙切齿的冲我说：“你可真是好样的啊，什么样的男人都下得去嘴，当初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吗?怎么我才离开一年你就勾上那么一个烂货！”
“你就那么空虚寂寞吗?”
“好，那就让我试试你到底寂寞到什么程度！”
说着他从地上拽起我，用力的将我按在墓碑前面的一颗大树上，暴力的脱下了我的裤子。
我苦苦的哀求他：“不要，求求你了，不要在我爸妈面前......啊！”
他就那样硬生生的挺了进去，我的下体感觉到了一股撕裂般的疼痛忍不住叫出了声音。
结束之后他将我丢在了这个山头，独自走了。
我捡起被他撕扯的不像样子的衣服给自己披上。
精神麻木的走下了山。
我回家将自己收拾干净后才去医院看媛媛。
6
ICU的玻璃门外，我心疼的看着全身被插满各种仪器的媛媛，忍不住落泪。
但不得不承认，小孩子的生命力是那么的顽强。
似乎听见了我在外面轻声呼唤她的名字，她竟然从睡梦中悠悠转醒。
然后缓慢的转过头对我露出了笑容。
虽然听不见，但我知道她在叫着妈妈。
我的心跟被万千钢针同时刺穿一样的疼，如果她知道她即将没有妈妈了，她是否还会像现在这般笑着呢?
这一刻我突然好后悔生下她。
那么乖巧懂事的孩子，却因为我的执念来到这个世上，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从没体会过什么叫父爱，也没被家人像小公主一样捧在手心呵护过。
我真的不该带她来这个世上陪我受这些苦。
如果能重来，我会毫不犹豫的打掉她，好让她赶紧投入到另外一个完整且幸福的家庭。
正在我痛苦不堪的时候，江峰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安慰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别难过了，医生说媛媛很快就能从ICU里出来了。”
“对了，医院的费用还欠着呢，我刚帮你交了一些，还差不少。”
我感激的冲他点了点头：“谢谢你，钱我会尽快还给你的，剩下的我再想办法吧。”
“咱们之间就不要这么客气了，我答应过老大照顾你，就一定会照顾到底的，剩下的钱我过几天给你补上。”
我有些惊讶的问他：“你去哪弄?”
他笑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有件事我还没告诉你，那个，我决定金盆洗手不再混下去了，以后想随便开个小店做点正经生意，我已经跟现在的老大说过了，他说有一笔账让我帮他去收，只要收上来就放我走，还给我分红。”
我有些欣慰的看着他：“是啊，走正道才能长远，祝你一切顺利吧。”
“对了梦琪，还有件事，我......我妈让我相亲，想让我尽快结婚生子，你也知道我喜欢你，但，我爸妈他们很保守，想让我找个单纯点的女孩，所以......”
我笑了，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放心吧，咱们之间的那种关系就此结束，你好好过你的日子。”
他连忙慌张的摆手：“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以后我挣了钱还会给你的，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我摇了摇头，言辞恳切的对他说：“这几年你已经帮了我太多了，按理说我不应该再跟你张口，但我真的没办法了，其实我一点都不害怕死亡，只是放心不下媛媛，她还那么小。”
“我临死前会帮她联系好福利院，以后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以帮我多去看看她吗?我怕她一个人太孤独。”
江峰的眼眶红了，哽咽着打断我：“别说了，我一定做到，还有你，千万别放弃治疗，我不想看见你死。”
我笑着把他推出了病房：“好了，一个大男人，别婆婆妈妈的了，快忙你的吧。”
“好！你等着我，要完这笔账我就回来帮你交医药费，给你治病！”
他对着我笑了，笑的那么灿烂。
但我真的从没想过，这竟是我见他的最后一面。
7
他的死讯还是林子轩告诉我的。
这天我刚到医院门口，林子轩就追了过来。
他拦住了我的去路，不屑的哼笑了一声：“呦，你男人死了你不去看看?”
我淡淡的回了他一句：“林先生如果没别的事还请离开吧，我要去病房看孩子了。”
说完我抬脚往前走，可他却在我的身后继续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许梦琪，你没听清吗?你男人江峰死了！”
“你都不知道他死的有多惨，全身被人砍了足足四十多刀。”
“账也没要回来，人财两空啊，许梦琪，看来你这辈子就是守寡的命。”
“我劝你以后不要再碰男人了，没有几个命像我这么硬的，你怎么克都克不死。”
我手中的饭盒应声掉落在地上，心脏猛的一颤。
不可置信的走回到他的跟前。
“他怎么会死?林子轩是不是你做的！”
林子轩冷哼一声：“你知不知道你这幅心疼的模样很下贱！”
“犯法的事情我可不会做，我只是跟他那个什么老大提了一句，那人碰了我的女人，谁知道他下手这么狠啊。”
我的眼泪瞬间飚了出来，伸出双手用力的在他身上捶打着。
“林子轩，你就是个混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马上就能过上幸福的生活了，你凭什么要切断他的人生！”
林子轩死死的抓住了我的手腕，眼睛猩红仿佛要滴出血一般。
“许梦琪！你竟然为了那个烂人打我！”
“他不是烂人！他是个好人，是他默默的帮我支撑着那个破碎的家，是他让我们吃上了一口饱饭，你没资格说他！”
我的神经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我不明白，我明明那么讨厌离别，为什么却让我一次一次的遭受着离别的痛苦。
难道真的像林子轩说的，是我克死了所有人吗?
我不禁想起了当初跟我在一起的秦野，也是为了我而死。
8
当年林子轩走了之后，我被人挂在网上肆意侮辱，亲戚们都说我是个烂货，说我爸妈没教育好我。
爸爸气得脑出血进了医院，为了救他我们掏空了家底，甚至连房子都卖了。
在我们那个小县城，我家那个破旧的小楼只卖了十几万，所有的钱都交给了医院才勉强保住他一条命。
而我挺着大肚子也没办法工作，我们一家三口所有的生计都靠着妈妈每天接点针线活维持着。
可妈妈每每看到瘫痪在床的爸爸，还有我痴痴的望着窗外的眼神，就止不住的流泪。
当时他们曾逼着我把孩子打掉，但我却以死相逼。
因为我一直相信林子轩是爱我的，他会回来找我。
等了很久，他却始终没有出现，我又对爸妈说我这一辈子就只会爱上这一个男人，就算他永远不出现，至少这个孩子能够让我感受到他的存在。
爸妈拗不过我，便没再逼我去打胎。
可就在生孩子的时候，我难产大出血，差点死在台上，那一刻是我距离死亡最近的时刻。
我这才突然醒悟，林子轩永远都不会来找我了，即便我死了。
生完孩子一年后，我爸二次脑出血，需要很多钱做手术。
那时妈妈的眼睛已经瞎了，没办法挣钱，而我又只是高中毕业什么都不会，只能每天随便找点兼职做，也去垃圾桶里捡过瓶子。
那点钱本来连维持生计都很勉强，更何况是手术。
我只能找了高利贷借钱，先救爸爸的命，然后又多找了好几个兼职，几乎每天都是24小时连轴转，把一岁大的孩子丢给了双目失明的母亲。
可我的身体还是吃不消了，再一次刚从一家兼职出来赶往下一家的时候，突然晕倒在了路边。
当我再次醒来，秦野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
他一身皮衣，脖子上带着很粗的链子，棱角分明的脸上有一道明显的刀疤。
“你醒了，我找人看过了，说你劳累过度，回家吃点好的就行了，你走吧。”
说完他转身就走，我却鬼使神差的抓住了他的手。
“我可以跟你睡吗?你给我钱的那种。”
当时的我被现实逼得已经完全忘记了什么是羞耻。
他认真的打量着我的脸，良久才开口：“好。”
从那以后我就跟了他，他很讲义气，对手下的小弟都很好，对我更是大方，帮我解决了高利贷的问题，每次跟他上完床他都会给我很多钱。
他曾跟我说过，想要托关系花钱帮我办一个正式的工作，有个稳定的收入。
我拒绝了，因为我知道我欠他太多了，我怕还不清。
在我以为我可能就这样跟一个道上混的人过一辈子的时候，他突然死了。
他为了能给我一个安稳且平凡的生活，决定金盆洗手走回正道，而他曾经的死敌正是趁着他身边不再有那么多小弟拥护的时候直接下手把他杀了。
他临死的时候，只对江峰说了一句话：“帮我照顾好她。”
所有人都因我而死，秦野、江峰，包括我的爸妈，他们都是受到了我的牵累。
其实最不该活在这个世上的人是我！
9
我由于情绪激动直接晕了过去。
在病床上醒来时，正对上了林子轩那双冰冷的眼睛。
他双手插袋倚在门框，就那样死死的盯着我。
缓缓开口说出了两个字：“六岁。”
我有些没听清，问道：“什么?”
“我问过医生，那个女孩六岁，她叫媛媛，许媛媛，她不姓江。”
“你竟然真的把她生下来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立刻从床上滚落在地，跪在他面前不停的磕着头。
额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
“求求你，林子轩，她还是个孩子，求你不要伤害她！”
“你要报复就冲我来吧，媛媛那么懂事那么乖，她不应该承受大人们之间的痛苦的，求求你放过她好不好?”
林子轩愤怒的阻止了我的动作。
“许梦琪，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的十恶不赦吗?我是一个连孩子都不放过的人吗?”
“她身体里流着我的血！那是我的孩子！”
说完，他起身离开了。
我整个人瘫软在地，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一股巨大的悲伤瞬间将我吞没。
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的日子，我难得的得到了一份宁静。
每天在病房陪着媛媛，看着她的病情一天天的好转，我心里也跟着透进了些许光亮。
可我的病却越来越重了。
腹部的疼痛让我彻夜无法入睡，整个人日渐消瘦，风一刮就能随时随风飘走的模样。
但在媛媛面前我却只能装作很乐观的样子，因为我到现在也没想好该如何跟她告别。
这天，我提着做好的饭菜来医院陪媛媛，刚推开病房门就看见林子轩和乔悦正陪着她玩。
见我进来，媛媛笑着喊了我一声：“妈妈！”
“妈妈，妈妈，他说他是我爸爸，我是不是真的有爸爸了?”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冷冷的看向了林子轩。
“你带乔悦来干什么?”
林子轩没有出声，反而是乔悦走到了我面前。
“许梦琪，我们谈谈吧。”
我跟着她走到了医院外面的草丛。
直接开口：“如果你来是想要炫耀你跟林子轩在一起了的，那么我祝你幸福。”
“孩子是他的没错，但她姓许，以后我不会让孩子去打扰你们的生活的。”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从乔悦的眼底却滑落了一滴泪。
“谢谢你的祝福，我多么希望那能够成真。”
“可我已经决定放弃了。”
“其实我们从没在一起过，他离开你之后出国的手续和费用都是我出的，我在国外陪着他打下了一片江山，陪他渡过了七年，但我始终没能融化他那颗心。”
“他就连做梦嘴里喊着的都是你的名字。”
“那天在夜总会他吻我，不怕让你笑话，那是他第一次碰我，我知道他是为了刺激你。”
“我曾无数次对他求婚，可他却也拒绝了无数次。”
“我累了，追不动了，今天是我求着他带我过来的，我只是想看看你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样子，那样，我或许能放弃的洒脱点。”
她的样子让我忍不住红了眼眶。
上高中时，即使她再喜欢林子轩，再为了他一次次自杀，但她至始至终都没伤害过我。
那天在夜总会她那样的逼着我喝酒，或许也是因为她爱的太痛了吧。
10
她走后，我转身回了媛媛的病房。
可当我走进去的时候，病房里却空无一人。
我心中瞬间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赶紧跑去问护士。
“媛媛恢复的差不多了，她爸爸给她办了出院，你不知道吗?”
我急得全身不停的发抖，抓着护士继续问：“他们有没有说去哪?”
“我听着媛媛嘴里一直念叨着回家。”
她后面的话我完全没听进去，只是转身跌跌撞撞的往家跑。
心中不停的祈祷着他们回的是我那个家。
当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上楼梯的时候，正看见一个邻居阿姨跟林子轩在我家门口说话。
“你就是媛媛爸爸?哎呦，你这小伙子长得人五人六的，怎么能做出那么丧良心的事。”
从我带着爸妈租到这里之后，就认识了这个邻居阿姨，她很是热心，听说了我家的事情之后经常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我们，还曾找居委会帮我家捐过款。
林子轩眉头微皱问道：“什么意思?”
“你瞎啊，她家里破漏成什么样子你看不见吗?瞧瞧那玻璃，都碎了也舍不得换，用透明胶贴着，冬天漏风夏天漏雨的，哎呦，她家这日子过的真是够苦的。”
林子轩反驳道：“许梦琪不是有工作吗?还有男人，怎么会过成这样?”
“狗屁的工作，她一个十九岁就生孩子的人，身上没有任何技能，也没踏入过社会，能找到什么像样的工作，做的都是一些别人不愿意干的兼职，为了这个家，她那么漂亮爱干净的女孩子还去垃圾桶里捡过垃圾。”
“不然能怎么办，全身瘫痪的爸爸，瞎子妈妈，还有个吃奶的孩子，她一个小姑娘是怎么坚持过来的，我都不敢想。”
说着说着邻居阿姨忍不住落泪。
“她哪来的男人，我听说那人是她朋友，见这家可怜，没事就过来帮衬帮衬。”
“小伙子，我看你穿着不错，应该挺有钱吧，以后你可不能亏待了这母女俩，她们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特别是媛媛，话还说不利索的年纪就学会了做饭洗衣服，看着真让人心疼。”
我在墙后面哭的全身颤抖，没忍住发出了声响。
林子轩寻着声音找到了我。
他的脸上竟然挂满了泪水。
“许梦琪，为什么见到我的时候不告诉我这些?”
我苦笑：“告诉你又怎样，这七年的苦难难道就能消失了吗?”
“而且，像你说的，这一切都是我们该承受的，是我们家欠你的。”
“可你要报复就报复我们家人就好了，你真的不该让江峰死。”
“我是跟过两个男人，虽然我不爱他们，但他们至少让我们活在这世上，能帮我让媛媛健健康康的长大，能弥补一丝她这么多年缺失的父爱。”
“林子轩，你的仇恨到底如何才能结束呢?”
下一秒他将我拉进怀里紧紧的抱住了我，在我的肩上泣不成声。
11
林子轩办了一个大型画展，他说要把当年他父亲那副画展出来，要为父亲正名。
他把我和媛媛一起带了过去。
当我走到那副画面前时，看见了旁边的大字写着：创作者林方。
那是他父亲的名字。
我拉着媛媛在这幅画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
就当是为我爸跟林子轩的爸爸正式道个歉吧。
可突然，我身边那个稚嫩的声音疑惑的开口：“妈妈，角落里那些落叶凑一起你看像不像一个江字。”
这句话瞬间引起了我和林子轩的注意。
我上前一步仔细的看了很久那个地方。
瞬间泪如雨下，仿佛要将这些年所有的苦难化作泪水全部发泄出来。
那是爸爸的名字许江的江字，不仔细看几遍根本看不出来，爸爸确实一直都有个习惯，喜欢把自己的名字隐藏在画作之中。
林子轩也不可置信的喃喃开口：“疯子，真的是疯子。”
“我爸就是个疯子！”
至此他终于明白过来，原来当年并没有任何人冤枉过他的父亲。
那副画就是抄袭的，甚至连我爸隐藏在画中的名字都抄袭的这么完美。
而他的父亲就是一个为了艺术发疯的疯子！
“小时候我爸曾抱怨过，说同样是老师的学生，为什么老师总是说他不如许江，说他的画缺少生活。”
“原来他早就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疯了，他疯狂的嫉妒让他彻底迷失了自我，才觉得那副充满了生活的画作是自己画的。”
林子轩突然跪在了我的面前，他歇斯底里的哭着，却又疯狂的大笑着。
“我终于解脱了！”
“许梦琪，我爱你！从一开始我就爱你！时至今日，我依旧那么疯狂的爱着你，我终于能把这句话说出口了。”
可我却从包里直接拿出了那份癌症确诊报告交给了他。
“晚了。”
他不可置信的将手中的报告看了又看。
“为什么，为什么我终于可以毫无保留光明正大的爱你的时候，你却要离开我！”
“我带你去治病，我有钱，有很多很多的钱，我带你找遍全世界最好的医生，只要你活着，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我给他的回答依旧只有两个字：“晚了。”
12
我让林子轩带着我和媛媛一起吃了顿饭。
那个餐厅很高级，里面灯光是温暖的黄色，旁边还有淘气堡让孩子玩。
我转头看着媛媛在里面玩得那么开心，心里最后一块石头终于放下了。
“爸爸，妈妈，太好玩了，以后你们可以经常带我来吗?”
林子轩宠溺的在她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
“爸爸天天都带你玩，爸爸要带你去游乐场，爸爸要给你买这世界上所有的好吃的。”
“爸爸会把这么多年你所有缺失的父爱全部都补给你。”
晚上他陪着我们回到了我们那个残破的家里。
“梦琪，你们去我那里住吧，我那里条件好些。”
我点头答应：“好，明天。”
深夜，林子轩跟媛媛玩累了，在床上熟睡过去。
我默默的起身走到了门口，回头又看了一眼那两个我深爱着的人。
转身离开。
我给他们留了两封信。
第一封是留给女儿的。
媛媛：
妈妈不知道该如何跟你告别，但是你要记住姥爷的话，姥姥姥爷还有妈妈会在天上陪着你。
只要你一抬头看见的最亮的那几颗星星，那是我们在对你笑。
答应妈妈，不要哭，要幸福的活下去，忘记所有悲伤，要让你爸爸把你捧在手心像小公主一样呵护。
妈妈此生没得到的爱和幸福，你一定要帮妈妈好好体会一下。
第二封是留给林子轩的。
媛媛爸爸：
你说过孩子身上流着你的血，所以请你善待她。
你说你爱我，那么请把对我的那份爱全部都放到媛媛身上吧。
如果以后你结婚了，也请告诉你的新娘，我们的媛媛很乖很懂事，请她一定要真诚以待。
林子轩，回首止于过往，忘记那些伤痛好好的活下去吧。
至此，永别。
离开后我去了海边。
林子轩第一次跟我表白的时候就是在这个海边。
那时我们十七岁。
花样般的年纪。
他红着脸牵起我的手：“许梦琪，我喜欢你。”
“能告诉我你喜欢我什么吗?”
“你温柔善良还漂亮，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孩。”
“那你......喜欢我吗?”
我坚定的点了点头。
“那你喜欢我什么?”
“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