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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程越生将她脚踝到脚趾,上上下下,揉了又捏。

    她说:“你这算不算是逼婚?这一环套一环的,我不答应好像都不行……”

    “逼?什么逼?”程越生笑得不正经。

    顾迎清睨他一眼。

    他认知清醒道:“我这顶多算引诱。”

    顾迎清犹豫着,没什么目的地用手指戳他的胸肌,又戳几下他的腹肌,按下去有硬度,一块块的还会回弹,手感相当好。

    程越生又说:“明天领证?”

    都答应求婚了,她难道还能拒绝么?

    她低声:“嗯……”

    程越生这回没装听不见了,低头亲下她,“说好了。”

    顾迎清在他头低下来时闭了闭眼,又半睁开眸,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情难自抑地回吻。

    一来二去,撩拨上劲又难止难休。

    顾迎清迷迷糊糊想,怎么就这么被他骗去了?

    但又挨不住内心的满足与欢欣,越发紧地缠着他。

    顾迎清半夜累极,这两天程越生带给她的那股后劲却在心里愈演愈烈,怎么都无法排解,在吃了药后才慢慢睡沉。

    程越生下床,往身上套了件浴袍,去了另一间客舱,坐在露台上打开手机和电脑。

    刚开机,手机上就涌进来许多消息与未接电话。

    电话大多来自南江。

    消息邮件都来自池颂、谭令和李方长。

    他扫了一眼,捡了重要的消息看,大概就是事情进展得顺利。

    这事他心中有数,要是遇见什么阻碍,跟着上船的蒋岳会告诉他。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今早开始,德信海运开始了对凛兴国际的反击战,从市场大笔买入凛兴国际的股票。

    嗅觉灵敏的金融人一早发现苗头,消息就开始业内传开。

    这几乎就坐实了一个消息:从一开始凛兴对德信海运的收购,就不是内部达成一致的正常股权变更。

    从凛兴最早举牌开始,就有一位资深金融人——也是现财经博主——根据掌握的种种正规与非正规渠道消息,说这是凛兴总裁赵缙进不去德信核心层走的险路。

    之所以是险路,是他杠杆加太多,借钱去买德信海运风险太大,这步棋容错率太低,经不起任何意外,不过可能是因为有赵家掌权人的支持,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此人层是华尔街分析师,认识不少业内人士,当时由于不便透露消息来源,被人说是空穴来风。

    现今好多人回去考古此视频,称他洞若观火。

    这博主转发了自己两个月前这条视频,文字称:

    “没想到赵缙的报应来得这么快,才两个多月【捂脸】,不过我还以为会是某个大佬趁火打劫一口吃了凛兴,没想到居然是德信海运反吃凛兴,那么问题来了:德信海运的钱是哪里来的?背后没人说不通,懂的都懂。等我找朋友打听打听。”

    热评:老师,速探速报。

    德信两大下属企业打得不可开交,德信作为大家长,表面依然没有要出手阻止的意思,此事越发往资本内斗的方向发展。

    而这矛头直指许安融。

    只是德信总经办的电话打不通,总裁也搞失踪,股票下跌是意料之中。

    晚些时间,传出小道消息,说是某德信董事说这许安融在德信独裁,常常妇人之仁,既没本还一直阻止赵缙进入核心层,还利用丧子人设引导对自己有利的舆论。

    一时间各种抹黑许安融的言论甚嚣尘上。

    然而许安融过去一年,在妇女协会和帮扶各种女性公益组织建立的声誉发挥了正向作用。

    网络上帮她说话的人不在少数。

    就算许安融是为了利益,但她替女性发声,实打实地出钱推动贫困地区女童完成教育,树立职业女性的标杆,这一点就吊打这些只知道在饭局上吃吃喝喝调戏女人的臭男人,难道因为许安融是女人,所以她追名逐利就要遭人诟病?

    此名“男董事”的发言一出遭人诟病,说德信集团董事会超过百分之七十的成员都是男性,欧|美多数公司明确规定董事会男女数量平等,而德信居然还有男董事发出这样恶臭言论。

    程越生拨通谭令电话,谭令还在加班,接起来聊了几句实况。

    谭令说道许安融如今的处境不太好,今天高层会议上,就被指摘,回了赵家,又被赵鸿槐和赵柏相施压,好在主流媒体倒是支持许安融的,就怕耐不住赵派持续抹黑。

    程越生抽着烟,吹着海风,慢条斯理笑笑:“双方打擂台,无非就是你陷害我,我污蔑你。放心,许总一年上千万的公关费可不是白花。”

    “是,只是现在赵家和高层也怀疑到你头上,要你出面给说法,找不到你人,烦了我跟李方长一天,朱董也不得安生。”

    程越生嗤一声:“我是他们的爹?天天找我要说法,神经。”

    挂了电话,他翻看许多消息电话,许安融倒是安静如鸡没烦他。

    之前在董事会上投他下台,事后跟他哭惨,说扛不住赵家的压力。

    程越生也懒得跟她追究。

    其实知道她还揣着几分侥幸,以为投走他,她能暂时独大,之后再让德信海运拖死赵缙。

    许安融猜想他是稀释了股权,拿自己股份跟投行交易,到时候辞职,更没有实权。

    打着一箭双雕的算盘。

    程越生关了电脑手机,散烟味洗了澡,又回船东房。

    顾迎清裹紧被子,一脸酣然。

    船已开始返航,逐渐远离温暖海域,越来越凉。

    程越生关了门,上床拥人在怀。

    翌日醒得晚,两人在船上吃了个早午餐,休息了一会儿,渐渐可见州港海岸线。

    午后游艇停回私人港湾的泊位。

    顾迎清空手上船,下船时也一身轻松。

    早已有车在等着,直接接了二人去程越生在市区那套房子。

    顾迎清在车上有些魂不守舍的。

    到家时还没人,程越生说律师和证婚人紧跟着就到。

    顾迎清紧张又难掩激动雀跃。

    回想第一次领证跟跳火坑没有区别,那时被绝望和阴霾笼罩,和如今天差地别。

    去翻了翻衣橱,想到待会儿要拍照,准备化个妆,弄弄头发,再选件好看的裙子。

    她翻开包,看到自己的手机,开了机。

    刚有信号,“嗡嗡”的提示音接连不断。

    程越生在外面跟人打电话,讲公事。

    顾迎清洗了把脸在梳妆台前坐下,想到金玉吟也要来,准备给她发个消息。

    看到短信未读和未接电话超过九十九条,她吓了一跳,一打开,竟然大部分都来自许安融。

    最新一条是:“看到邮件了吗?下船了吗?我已经到州港,见面细说。”

    什么邮件?

    第485章

    不必来了

    来自许安融的短信太多,翻不到头,几乎都是要她接电话,或是要同她见面的内容,每隔一会儿就发一条。

    电话也是,大约是从昨天傍晚开始,每隔半小时左右连续打来几通。

    如此这般,让顾迎清感到汗毛倒竖,手心发冷,下意识觉得有事发生。

    为什么总是在这样的关头,总有人横插一脚,总有意外发生,给她当头一棒。

    顾迎清静默地盯着手机屏幕数秒,不打算研究对方目的,直接将手机扔在一边。

    忘了一开始拿手机是所为何事。

    她往脸上胡乱拍了些护肤品,从化妆包里翻了又翻,翻出一支眼线笔拔了盖子要往眉毛上画,下手才觉得触感不对。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盘旋着刚才快速翻阅短信时,被她捕捉到的“你父母”和“赵缙”,“邮件”和“沈纾纭”这些字眼。

    许安融既然知道她在船上,那么肯定知道她和程越生在一起。

    这么着急地找她,甚至亲自跑来州港,无非就是想要行破坏之事。

    她内心不断这么自我攻略着。

    妆化到一半,顾迎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穿着真丝睡袍,置身在奢华的衣帽间。

    她坐着半天没动,一时间好安静。

    程越生开了窗,站在外面讲电话,她听见他的声音隐约传来。

    房子里的味道有些陌生,抬眼望了眼周围,感到格格不入。

    出海之旅的一些片段闪现,仿佛是另一个人的经历。

    她呼出一口气,身体像紧绷时骤然泄气般,脊背没了力气。

    突如其来的手机震动声响将她惊醒。

    顾迎清看了眼屏幕,上面显示着自南江的号码。

    未接记录里,这个号码似乎是和许安融的手机轮着拨号,打给她过很多次。

    她就那样看着手机,等到它自动挂断,又再度被拨号。

    人有时候做决定就是一瞬间。

    顾迎清一把拿起电话,接通。

    那边立马传来一道女声:“许总通了,顾小姐请您稍等。”

    手机下一秒就到了许安融手里,干脆地叫她名字:“顾迎清。”

    “我暂时没空,等我回南江再说。”

    许安融洞悉地笑道:“你要是真的不想知道,会接这通电话吗?”

    她还真怕顾迎清挂电话,一气儿往下说:“我并不是想破坏你的什么事,而是想争取给我们彼此一个合作的机会。这两天你手机关机,又在船上,想必发生在南江的事你还不清楚。”

    “你到底是愿意靠你自己,为你父母报仇,还是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并不对等,且事事把你蒙在鼓里的男人身上?”

    顾迎清撑着头,嗓音艰涩:“我为什么要为我的父母报仇?我的父母死于意外。”

    一场泥石流,一场火灾。

    “是吗?”许安融反问。

    “怎么不是?”顾迎清屏住呼吸。

    她前一晚还谈及过她妈妈,那是从父母逝世之后,第一次不带痛苦,而是以缅怀的情绪,回忆温元箐生前美好的样子。

    因为当时终于有了种苦尽甘来千帆过尽,总算可以直面父母早逝之痛的释然。

    “你不知道,可是据我所知,程越生去年就在调查了,连我都查到了,他会没查到吗?”

    “你妈一个四肢健全,头脑清醒的成年人,为什么会被困在没有上锁的房间因浓烟窒息而亡?”

    顾迎清哑声打断:“你别说了。”

    “你爸的驻点离泥石流发生的地点很远,泥石流是半夜发生的,他半夜跑那儿去干嘛呢?”

    顾迎清重复:“我让你别说了。”

    “你爸妈前后脚意外而死,世上怎么有这么巧合的倒霉事?”

    她厉喝:“我让你别说了!”

    许安融像是听不见一样,“这一切都和赵缙有关。”

    听见她吼声的程越生看过来,仓促跟电话那头说着结束语。

    电话那头,许安融还道:“还有,都以为沈纾纭死了,其实是邓荣涛要杀她,程越生把她藏起来,保护得好好的。”

    顾迎清胸膛剧烈起伏,整张脸惨白,自言自语道:“我知道,你只是看不得我好过……”

    “不,我是为了我的利益,我要让你做赵太太,而不是程太太。”许安融坦白目的,“顾迎清,别被男人的花言巧语冲昏头脑,烟花再绚烂也只是一种手段。程越生最不缺的就是钱,钱能让你享受,也让你蒙蔽双眼。德信要分红了,你也不会缺钱,不是么?”

    “当然,你要犯蠢我也拦不住……”

    顾迎清察觉程越生靠近的身影,不等许安融说完,挂了电话,扔在一旁。

    她继续化妆。

    程越生见她状态,心已沉了下去。

    “怎么了?”

    顾迎清拿粉扑往脸上拍来拍去,轻描淡写说:“没什么。”

    程越生立在一旁看着她,“谁打给你的?”

    她依然语气淡淡:“许安融。”

    “她说什么了?”

    顾迎清不说话。

    她想解释,并不是不想说,而是张开嘴,发现自己好像没办法发出声音。

    她放下粉扑,去找刷子,试图化眼影。

    程越生盯着她发颤的手,拽住她手腕,“别化了。”

    顾迎清眼前忽然朦胧,挣了挣,程越生非要控制着她,让她十分心烦。

    “放开!”她忽然出声,一边用力抽回手,声音大得自己都吓一跳。

    程越生看了眼空荡荡的掌心,顿了一下,收回手。

    “对不起,我不是要冲你生气。”顾迎清仰起脸看着,强迫着自己镇定,眼泪裹在眼眶里,眼神看着又十分空洞。

    她抿住唇,憋着气,试图放松,然后张唇,艰难迟钝地呼吸。

    程越生已经意识到什么,“她说什么了?”

    “她说我爸妈的死跟赵缙有关,说你去年就在查了,你查到了吗?”

    顾迎清给自己扫眼影,颜色太深,她不断地晕染,晕染。

    没听见他的回答,顾迎清喃喃:“看来是查到了。”

    她又说:“许安融还说,沈纾纭没死,这些日子你一直保着她。”

    程越生太阳穴紧了紧,没讲话。

    顾迎清继续捣鼓了一会儿,直到气氛压抑得她没法继续,她问:“你为什么要忽然跟我求婚,想要结婚呢?”

    程越生一顿,“你觉得我有其他目的?”

    顾迎清不看他,狠心打破这两天两夜的幻象:“我向来不懂你心思,你不总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大费周章……”

    程越生打断她:“那你说我跟你结婚能有什么目的?”

    顾迎清听出他语气中的愠怒与咄咄逼人的气势,心已凉下来,“回南江的前一晚我们还在吵架,你敢保证,那时候已经有求婚结婚的念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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