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蒋骁蒋岳几人都远远站着,避开视线,顾迎清也已经习惯了有时候他们在附近。“许了什么愿?”程越生把她转了个身,让她面朝自己胸膛,以拥抱的用大衣把她掖得更严实。
“奶奶和兖兖身体健康。”顾迎清侧脸贴着的他肩膀,在他怀中避风。
“没一个和我有关的?”程越生噙着笑,没所谓的语气。
顾迎清没吱声,闭上眼。
程越生忽然想抽烟,松开她,她自动将重量靠在他身上,他摸出大衣里的烟和打火机,叼着烟低头,一手环绕着她抬起,护着火点燃。
顾迎清闻见烟味,已经没有曾经那种对烟上瘾,百爪挠心亟需抚慰的感觉。
她脑中萦绕着大和尚的话,又不断充斥着一些过去的画面。
就像她和他第一次单独相处,就在冬夜,她在这边哭,他在那边事不关己地抽烟。
总觉得有些事情就发生在昨天。
但其实已经整整一年。
车来上车,顾迎清爬完山,人有些累,脸朝向窗那边,手揣在大衣的兜里,闭着眼养神,神经却紧紧绷住难以松懈,在车轮飞速碾过地地面的沉闷声中,她能听见自己清晰的心跳声。
路上,她不时睁开眸,定睛瞧上一眼。
她平常不开车,也不怎么记路,尤其还是在陌生的城市。
最后进入市区,进了二环城东范围,她才对周遭景象有点印象,但这不是去酒店的路。
顾迎清再也闭不上眼,想知道要往哪里去。
终于,车开进一条商业化不那么严重的胡同,路边只有三俩小店。
胡同深处,车在一间院子前停下,里面有私人停车库,一侧院墙改造成车库入口。
入户正门是双开的红色窄木门,不是很宽,没有深宅大院的隐秘高门之感,就似普通民居。
门旁挂着张牌子,上面写着“私人住宅,谢绝参观”的字眼。
车开进车库,人直接从车库进去,又是一道门。
四处亮着灯,顾迎清才发现这是座非常正宗原始的四合院布局,是前后两组合院的布局,青砖灰瓦,北主屋,东西厢房,四方合一院。
四周列盆景,大缸养金鱼,院中的树很像刚才在明法寺看到的一种,应该是海棠,冬日只剩光枝,按照大和尚的说法,春夏开花时应该会很好看。
程越生说:“这是以前我爸买的院子,姑妈来北城时偶尔会过来住。”
聘了个管家,平时没人住的时候守在这儿,负责养护院子。
东边有间厢房,是程越生来这儿时的固定住处,只是他一年也不见得能住上一回,房间里陈设装潢唯有墙壁房梁保留古色,其余皆已经现代化,新得跟酒店一样。
已经凌晨两点半,顾迎清还在打量这房间,程越生从后面靠近,摸了摸她垂在身侧温凉的手,“你自己看会儿,我先去洗澡。”
顾迎清反应不大,垂眸往侧后看去,抿下唇说:“这就是你的目的?”
“嗯?”他故作不知,行为更加暧昧,搂过她的腰,从后将她前胸抵在门畔,手按在墙上,很浅地吻了下她的脸颊,“我能有什么目的?”
呼吸缠绕间,还有淡淡的香灰味,顾迎清咽了下喉咙,敛眸不做声。
“你说,我有什么目的?”他在她耳后,呼吸掠过她颈侧,引诱她出声。
见她依然咬着唇不声,他手笼罩她心口示意:“只有你自己思想不正经,才会觉得我目的肮脏,是不是?那晚上我教你的,后来自己练习过没有?”
顾迎清把眼闭得死死的,语气冷淡:“松开。”
程越生闷声笑两下,松开了她。
顾迎清直奔浴室拧开热水,没管他刚才说要先洗澡。
水汽逐渐弥漫,烟雾缭绕,顾迎清脱下衣服走到水下,任由热水淌过面颊。
烘干架上摆着两套一蓝一红的绘瓷刺绣浴袍,红色那套是女款。
她洗完后正在吹头发时,程越生进了浴室,保持他在自己家里时的习惯,不关浴室的门。
盥洗台连接着浴室,很近,顾迎清背过身。
吹干头发,顾迎清调暗室光,钻进被子里,关了自己那一侧的台灯。
程越生洗完出来,看见缩在被子里那团人影,光脚踩在地毯上,走到另一侧掀被上床。
顾迎清在等动静,等了许久。
久到她侧边身体发麻,感觉他呼吸平稳,像是已经睡着。
她转身平躺,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陷在被子里思考。
半天,她的手往被子另一边伸过去,唤醒他。
顷刻,顾迎清有种感觉,他在黑夜中睁开了眼,并且盯着她。
“你赢了,”缓缓地,她往他身边挪去,解开他的睡袍的带子,“我要做。”
第394章
等我玩够
她嗓音带着自己都难以想象的低喃,乍听好似不带情绪,却又满是情动时散发出的蛊惑。
程越生没有阻止她的手,抚上她的细腕,比她皮肤粗粝的指尖,带着燥热的温度,一路滑向上裹住她的手臂。
“你要做什么?”他噙着玩味低沉的笑。
顾迎清深知他爱玩这样的把戏。
吊着她,勾着她,引她主动,等她热情似火,看她变成荡……
他就心满意足。
性致起来,那种半清醒半上瘾的感觉层层笼罩着她,趁还未被模糊心智,顾迎清打算同他玩玩。
沿着他腹肌的沦落上下描摹,她鼻尖抵在他肩头,呼吸不匀,答非所问:“你以前睡觉不爱穿衣服的。”
语气有几分调情的蓄意轻佻,带着呢喃的调子。
几个月过去,他似乎没什么改变,她掌心试探过的每寸肌肉,力量依旧。
遒劲,蓬勃,滚烫。
“你猜我为什么穿?”
她一愣,大胆猜测:“等我脱?”
他赞赏她的上道,闷笑起来,怂恿鼓励着她继续。
顾迎清不争气地僵了一下,指尖轻颤。
她稍稍抬身,将脑袋枕在她强健滚烫的胸口,听着他胸膛里心跳的声音,咕咚,咕咚……
沉稳而有力,像密集的鼓点,扇动着她。
顾迎清忍耐着,不着急,额头轻蹭着他下颌。
“你这样得磨蹭到什么时候?”
粗重的呼吸自头顶传来,长臂穿过她腰身,绕到身后,一面将她紧紧勒进怀里,一面肆无忌惮地弄她。
她憋足了气,然后拖出一声长长叹息。
黑暗中谁也瞧不清谁,但又凭借着对对方的熟悉,每一寸霸道与柔软的接触都足以点爆欲望。
一面忍耐,一面克制不住迫切。
顾迎清吻上他喉结时,唇瓣难以自抑轻轻地颤,脑中有什么在叫嚣,吼乱她的理智。
当下,她像失去自制力的小孩,觉得当下的快乐最重要,渐渐忘乎所以。
她忽地翻身而上,低伏着,捧着他的脸,摩挲感受着他胡青刮过掌心的痒意。
“你是不是很得意?”顾迎清避开他的唇,吻他鼻梁,嘴角。
“是挺得意的。”程越生享受她的主动,也在忍,她的唇和呼吸铺散在他脸侧,他抚摸她后颈,揉着,“你值得。”
她忽然呼吸一滞,张嘴咬在他下颌。
程越生嘶地一声:“恼羞成怒?”
不痛不痒的抓挠,莫名激起他兽性,大掌掐住她下颌,迫不及待想尝她。
顾迎清倏地别开脸,“慌什么,等我玩够。”
“行,我陪你玩,你最好出息点。”
*
顾迎清没出息,体力上就不是对手,开头就把自己玩得筋疲力竭,后面只能任人搓圆捏扁。
不知到底谁玩谁。
暌违数月后的那一瞬间,两人皆是头皮发炸,身体里掀起同一股飓风,搅动激流,变成漩涡。
一开始她想不蒸馒头争口气,不张嘴求饶。
但她低估了一个精力极度旺盛的男人,久旷之后折磨人的手段。
程越生摁开灯,要看着她细汗满布的额,迷离忍耐的眼。
他故意吓她说:“这院子隔音不好,你一出声,对面房间都能听到。”
顾迎清吓得半死,想起以前在西南的民宿那个老板娘的话,果然咬着嘴死活也不肯出声。
“骗你的,这院子里没别人了。”
她犯犟,狠狠瞪他。
程越生伸手揉她脸,想让她把嘴张开。
顾迎清不肯,但终究不是他对手,索性怎么舒服怎么来。
一直到天快亮时,他拉着她软趴趴的手环住他肩,在意识不清的她耳边说:“新年快乐,”他亲她耳廓,带着餍足之后的低沉慵懒,“新年快乐宝贝。”
顾迎清心口一震,眼睫颤动。
上次他用这两个字称呼她,是她第一次去他家过夜的时候。
那会儿他心情不好,她细问又问不出什么,才豁出去用那样的办法让他开心。
那时他垂眸低看,揉着她脸说:“宝贝,你好美。”
他只有爽了才会这样情不自禁。
顾迎清说不出来自己心情如何,有种受到罕见冲击的空白。
她太累,爬山又折腾,更不愿面对事后的温存,索性闭上眼,很快就睡过去。
顾迎清许久没这样累过,尤其睡梦里还在继续之前的事,睡眠质量奇差,还被人叫醒,说下雪了。
她睁眼时,窗帘已被拉开,被子底下,赤条条地被人揽在怀里,周身被暖意包裹。
顾迎清惺忪地看着窗外,一时愣住,原来在市区也能看到这样纷纷扬扬的雪。
院子里的海棠树,一层窄窄厚厚的积雪压在枝丫上,远处青砖黛瓦早就铺满雪白,跟昨夜来时是两个光景。
顾迎清侧躺着,脑袋一半躺枕头,一半依偎在他身上,这样紧密的姿势,仿佛填平了过去几个月的空隙,依稀让她觉得还在当初和他感情最浓的时候。
程越生垂眸盯着她,她视线看向窗外。
早上的晨光透过玻璃照在她脸上,她皮肤既白又透,只是刚睡醒,脸有些水肿,昨晚喝了酒,她又哭过,眼皮也是肿的。
顾迎清眼睛酸涩,看了一会儿就闭上眼。
“继续睡?”
“嗯,困。”
顾迎清心里叹息,她就算想换个地方睡觉,也没那个力气挪地儿了,任由他抱着。
只是在睡梦中被叫醒,看雪又精神了,一下子难以入睡,她闭目养着神,等着再次入睡。
迷迷糊糊时,她的闹钟又响了,顾迎清伸出手到处摸手机没摸到。
程越生探身拿过她手机,看了眼她的闹钟标签,掐掉。
“先别睡了,起来吃点东西。”
她低声:“随便吧。”
程越生打了电话让人送早饭来,按遥控合上窗帘。
“亲一下。”他转身,侧压在在她身上。
没等顾迎清说好或不好,便不由分说含住她嘴唇,力道算轻地掐住她下颌。
顾迎清推他,推不开想躲。
程越生一巴掌拍她屁股上,“你躲什么?”
她气恼:“别跟狗一样。”
程越生追着在她脸上连亲几下。
被子下的手将她才穿上的睡袍揉得系带散开,衣襟大敞,又捏了她几下,才起身去冲凉。
第395章
不怪你
浴室里传来淅沥水声,顾迎清这次是彻底睡不着了。
她揉了揉眼睛,床头的触控开关幽幽亮着淡光,伸手点开壁灯,澄黄光源柔柔铺洒开,顾迎清无意中瞄见手腕上的於痕。
她将手塞回被子里,胸有些胀,腿和腰动一下都泛着酸疼。
被子是换过的,之前那床肯定不能再用。
天明睡着前,顾迎清意识昏沉间眼睛睁开一条缝,瞧见个身影在衣柜前翻找备用的床被,最后翻出来两床被子,一床垫一床盖。
回忆似潮水,不受控制地席卷而上。
被子里还有他的体温和气息,顾迎清半张脸埋在枕头里,闭上眼心乱如麻。
一会儿想来打扫的人看见这摊狼藉会怎么想?
一会儿又不着边际地回忆起过程中他说过的话,以及一些令清醒时的她羞于面对的反应。
浴室里水声停了,顾迎清翻身换了个姿势,背向浴室面向窗。
这种四合院老房子的厢房面积不算大,改造添加了卫浴和起居室,但没有隔断,任何动静都很清晰。
程越生从浴室出来,在洗澡时想到个事情,问顾迎清:“你有没有带上你的药?”
昨天在心理诊所时,徐婕特别跟他提了件事,说顾迎清之前有段时间吃药吃得没有规律,自己想断就断,有时吃有时还忘记吃,精神类药物都有副作用和戒断反应,容易导致情绪不稳定和加重躯体反应。
徐婕之前已经叮嘱过顾迎清要在疗程内遵医嘱按时服药,昨天又让程越生记得监督提醒顾迎清。
顾迎清瓮声说:“带了,在包里。”
她就是经徐婕提醒之后,去哪儿都会随身带个药片分装盒,就是怕有意外会在外面过夜。
程越生在沙发找到她的包。
顾迎清的随身包越来越迷你,那只粉色的包不一定有他手掌大。
打开金属扣,掀开皮盖,里面空间很小,塞了个卡包,一块便携的小巧化妆品,应该是补妆的东西,还有一支口红,一支护手霜。
顾迎清看着他只围着条浴巾的背影,骨架高大,天生的宽肩窄腰,更别说一身线条紧致的结实肌肉,每处筋骨轮廓都透着强劲男性张力。
他又没穿拖鞋,赤脚踩在地毯上,像个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