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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齐皇后不赞成

    齐府。

    齐尚书一甩衣袖,“夫人糊涂,怎可信那宋惜惜诓骗?若是娘娘娘真出面支持工坊,岂不被文官清流骂死?娘娘如今便是什么都不做,大皇子位分亦可大定,他是中宫嫡子,又是长子,舍他其谁?”

    齐大夫人安坐着,反问道:“既然如此,大人为何要针对工坊?”

    自从顾青妙的事情之后,齐大夫人便不曾叫过他一声夫君,多年夫妻,到底是生了嫌隙。

    齐尚书抿唇不语,但眸色却是沉暗了许多。

    齐大夫人知晓原因,见他不说,便直接道破,“皇上如今年富力强,立储遥遥无期,宫中嫔妃众多,未来皇子也不会少,若有聪慧机敏,胜过大皇子许多的,皇上会否另有考量?而皇上如今迟迟不提立储之事,个中原因大人只怕比我更清楚,但肯定逃不了一条,便是大皇子平庸,皇上瞧不上。”

    齐尚书蹙起眉头,想反驳,却也无从反驳,他只能道:“如今惹怒了皇上,引起勋爵世家和文官清流的反感,对娘娘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夫人莫要糊涂。”

    齐大夫人道:“此事有北冥王妃和李夫人牵头,轮不到娘娘举大旗,娘娘可以试探太后口风,若太后也赞成,娘娘再送些银子到工坊去,回头皇上怪罪下来,便可推说是为孝顺太后而行的;皇上没责怪,也顶多是被外头的人议论几句,但长久计,还是于娘娘与大皇子名声有利的,毕竟,大人也深信工坊可推行,不然也不会派人破坏了。”

    只是不管齐大夫人如何劝说,齐尚书还是不同意,不做便不会出错,实在犯不着冒这个风险。

    齐大夫人见他不答应,也没继续说,只不过她心头衡量过,觉得此事可行,便派人去宫里头传话,她要进宫请安。

    长春宫里,齐皇后听了齐大夫人的话,甚是吃惊,“母亲,糊涂了啊,本宫怎能支持宋惜惜?皇上一直都不赞成开设什么工坊的,女子被休出门,若娘家不收,便找姑子庵去便是,开什么工坊自力更生?本宫也不赞成。”

    齐大夫人有些意外,“娘娘不赞成?”

    齐皇后晃头,金玉流苏微微作响,扬起一抹淡笑,“母亲因何认为本宫会赞成?”

    齐大夫人怔了怔,下意识问了句,“为什么不赞成?工坊是利于女子的,娘娘也是女子。”

    齐皇后扑哧一声笑了,“母亲这话说得真是奇怪,工坊说白了,就是弃妇收容所,弃妇既为夫家不容,自然也为世不容,像嘉仪那样的人,收容了有什么用?她本就死不足惜,母亲年纪大了,怎反而变得这么心软,竟会同情像嘉仪这样的人?”

    齐大夫人不知道为何,觉得心头渐渐生了寒意,这寒意渐渐地蔓延到四肢百骸,她喃喃地道:“但是,有很多不是嘉仪这样的呢?”

    “母亲还是不要胡说了。”齐皇后端起脸色,“好好的妇人怎会被休?便有七出之条,也有三不去保护女子,只要好好侍奉翁姑,尽到妻子本分,便不会被休。”

    齐大夫人听着这些话,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女儿未出嫁之前,是名东京城的才女,饱读诗书,她在闺阁时便说过一句痴话,说如果女子有科考便好,她也能入朝为官。

    娘娘到底是高高在上了,瞧不见百姓疾苦,更瞧不见女子的悲哭。

    她宁可娘娘是怕皇上生气而不敢干预,像这般高高在上说着批判女子的话,实在让她十分不适。

    齐大夫人便不说了,有些话若是不中听,只会惹人讨厌。

    只不过,齐大夫人终究觉得有些意难平,怎么男人这般看待女人,女人也这般看待女人?

    第1042章

    若有弃夫也可以去

    那几个举子送来了文章,于先生都不需要递呈给王爷过目,他就先否了,态度勉强,甚至对工坊依旧是抱有偏见,甚至连澄清都十分勉为其难。

    “明日再交一次,如果还是这样的,也就不必来了。”于先生淡淡地道。

    其中有一名姓陈的举子恨声道:“先生也是读书人,为何一朝得势,却为难读书人来了?”

    于先生用最简单直接的话,来回怼他们的肤浅,“只恨你们生来不是女子,不能体会你们母亲的艰难。”

    “工坊与女子何干?那是收容弃妇的。”

    于先生厉色道:“若有弃夫,也可以去。”

    他们一怔,“怎会有弃夫?这话说出来简直贻笑大方。”

    于先生眼底鄙夷,“是的,为什么会没有弃夫啊?难道天下男儿都品行高洁,胜于女子许多吗?”

    “男子多艰,建功立业,养妻活儿,哪样不得……”

    于先生质问:“哪样女子做不得?”

    他们一个个瞪大眼睛,仿佛于先生说的是何等惊世骇俗之言。

    “还有一天的时间,明日这个时候还没有送来让我满意的文章,前程也不用想了,回去种田也好,卖文章也好,或家中娘子擅长刺绣,也可以靠着娘子养活的,等她熬到双鬓斑白,一脚把她们踹出去便是。”

    说完,于先生叫棍爷撵人。

    棍爷手持铁棒,挥得呼呼作响,嘴里骂着,“你们都是在女子裙底钻出来,读了几年书端起碗来就骂娘,我棍爷平生最是瞧不起的便是你们这种人,不明理,不孝义,不为民请命,不知人间疾苦,只知抨击这个,抨击那个,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有这本事声讨贪官去,我棍爷还你们吆喝一声。”

    几个举子手不能提,也最是瞧不起粗鲁武夫,如今被一棒驱赶,当即落荒而逃。

    第二日,便都乖乖交上了文章。

    这一次于先生满意多了,好歹是写出了女子在世的艰辛无奈,以及赞赏了素珍工坊成立的本意,毕竟,不是所有被休的女子都是罪大恶极,便真有罪者,也该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更在文章里说了,本来被休弃已是遭世人轻贱,若是连栖身之所都没有,便只有死路一条,难不成被休的便不配活下去了吗?

    只是他们扭扭捏捏的,也不愿意署名盖印,于先生见了三次他们都不愿意上来署名。

    于先生有些恼了,“棍爷!”

    棍爷的脚步声在外头响起,人还没进来,他们就已经乖乖署名盖了自己的印章。

    等棍爷持棍进来,他们已经互相推搡着往外走了。

    光有文章还不够,平阳侯府那边的事情没有调查清楚,百姓现在认定嘉仪罪大恶极,谋害子嗣,不容妾室,还虐待下人。

    虐待下人这一宗罪名,便已经惹得无数百姓愤怒,因为身边卖儿卖女到高门府邸里头为奴为婢的不少,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自然更能引起百姓的共情与激愤。

    好在,沈万紫和红筱那边的调查也很快就回来了。

    沈万紫一见宋惜惜就立刻道:“是冯管事,是他带着那些奴婢小厮去找说书先生的,也是他花了银子叫人散布嘉仪在侯府里一些做派,我找到了其中一个丫鬟,恫吓几句,她便说许多都是杜撰的,嘉仪没有刻薄她们,她们都是侧夫人身边的奴才。”

    第1043章

    保胎药就有问题了

    宋惜惜蹙起眉头,果然和苏氏有关。

    她最不希望是苏氏,知晓她这些年在侯府也极为艰难,要掌家也要生儿育女,嘉仪还时常苛责于她,她虽是老夫人的侄女,但到底不是正妻,对内管家,对外交际应酬,也都名不正言不顺。

    沈万紫也头疼,“怎么办?不会真是她吧?如果是她的话……这人都死了啊,查出来平阳侯和老夫人能信吗?而且,现在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是苏氏临死前安排的,只有一个侍女的证词也不够,那侍女完全可以说被我胁迫了。”

    宋惜惜想了一下,道:“那就让路总管再请冯管事吧,只是这一次我们来问。”

    “只能这样了,毕竟所有的事情都是冯管事安排的,他肯定不会无缘无故针对嘉仪,想来背后有人授意。”

    宋惜惜先把路总管请来,把冯管事先了解个透彻,大概也能分析出几分来。

    路总管听到说是冯管事策划的,整个人都懵了,继而圆圆的大脸盘有些怒意,“如此说来,原先他同我说的那些,都是故意叫我回来告诉王妃的?”

    沈万紫道:“有这个可能,他就是混淆事实,让我们也坚信嘉仪是个大坏蛋,虽然她真的是,但在这件事情上,可能是无辜的。”

    “对,让我们先入为主,不要相信嘉仪。”宋惜惜安抚着路总管,“他想来也不是故意要欺骗你利用你的,回头等事情查清楚了,再去问问他。”

    宋惜惜虽不确定冯管事是什么居心,但想来也并非奸恶之人,否则路总管也不能与他结交多年。

    路总管脸色微微发白,“罢了,他若是真利用我,我无话可说,毕竟我找他打探侯府内宅之事也不合适,只是我以为这么多年的交情又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他不会骗我。”

    沈万紫问道:“那冯管事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路总管已经平静下来,道:“倒是个忠心的,苏氏管家的时候重用他,把他提拔上去做管事,苏氏身边的陪嫁丫鬟也嫁给了他的儿子,可以说,他对苏氏的忠心,远胜过他对侯府的忠心。”

    听了这话,宋惜惜和沈万紫心里头也有数了,很有可能真是苏氏策划了这一切。

    路总管去约冯管事到望京楼去,宋惜惜和沈万紫则先去一趟药王堂,找丹神医问一问,看胎像稳固的孕妇若是喝了泻药,会否导致小产。

    丹神医告诉她们,看剂量,如果用药多的话,引起严重腹泻,确会导致小产。

    “如果剂量少,又医治得当,加上本来胎像稳固,则无什么问题的。”丹神医抬头看了她们一眼,“是不是问平阳侯府那位招姨娘?”

    沈万紫惊喜地问道:“神医,您真神了,怎么知道问的是她?”

    丹神医笑了起来,“整个京城如今都知道啊,她被嘉仪灌了几碗泻药导致小产,甚至是伤了根本再不能生育了嘛。”

    “传得这样离谱了?”沈万紫皱起眉头,“不是灌了几碗,就是在保胎药里头放了泻药。”

    红雀走了过来,“那位招姨娘,她之前喝的保胎药,都是化瘀通血的药,早被换药了啊。”

    沈万紫和宋惜惜的手同时伸向红雀,“谁告诉你的?快说说。”

    第1044章

    那就报官吧

    丹神医的弟子,那几只雀,在京城杏林里吃得开,消息也灵通。

    因着工坊与嘉仪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便有些学医之人在纷纷议论,说怎么一碗泻药就叫人落了胎呢。

    便有一人嘀咕说了句,“一直喝着红花三七汤的,怎落不了胎?要命都成呢。”

    这句话传来传去,传到了红雀的耳中,事关工坊红雀肯定调查调查,才知道说这句话的人,便是刘大夫的抓药弟子。

    这刘大夫几乎就是平阳侯府的府医了,只是还有自己的小医馆,养着几个弟子。

    红雀再查再问,几番盘问这才知晓刘大夫不知道得了谁的命令,每日送去侯府的药都是放了量少的三七与红花,加其他药材混合在一起,以桂圆红枣掩饰味道。

    望京楼。

    一位发鬓微霜的中年男子正与路总管说着侯府的事,言语间依旧含着怨气,“若非顾青乐这么一搅,侧夫人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走了,侧夫人是被气的,她自入侯府,顾青乐便处处与她为难,日子过得委屈受气,年纪轻轻的便得了病,就这么香消玉殒,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瞧了也心疼。”

    路总管听着,抬眸淡淡问了句,“听闻说你们侧夫人去岁落胎了,有这回事吗?”

    冯管事心里头正难受着,听得了这一句,下意识点头,正欲说话时才回过神来。

    正好宋惜惜和沈万紫推门进来,冯管事眼底闪过一抹诧异,猛地站起身行礼,“见过王妃。”

    宋惜惜打量着他,含笑道:“冯管事,请坐。”

    冯管事有些不安,“小人不敢,小人站着伺候便是。”

    “坐吧,向你打听了几番,都不曾请过你喝茶道谢,未免有失礼数了。”宋惜惜率先坐下,扬眸看着冯管事,指了指椅子。

    冯管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门口,只见门口也站了一女子,他自是认得的,江南沈家的沈万紫姑娘,工坊便是她参与筹备的。

    走是走不得了,坐下,也是不敢坐下,只是垂着双手站立,神色不明地看了路总管一眼。

    路总管没做声,用同样淡淡的眸光看他一眼,你既骗了我,便不许我诓你来一次?

    宋惜惜道:“冯管事喜欢站着,那就站着吧,正好有几个问题,想问问冯管事的,还请冯管事为我解惑。”

    冯管事躬身道:“王妃尽管问,小人若不知道,也会尽力替王妃去打听的。”

    宋惜惜道:“冯管事定然知道,此事和你有关,我们打探得知,是冯管事带人去散播谣言,诋毁嘉仪和工坊,我想问冯管事为什么要这样做?奉了谁的命令?”

    冯管事脸色刷地一下,全白了,浑不见一点血色,他随即急忙否认,“王妃是从哪里听来的?小人没有做过败坏工坊名声的事,只怕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宋惜惜淡淡看他一眼,继续道:“这问题不回答不要紧,再问一个,招姨娘自有孕之后,一直服用安胎药,可这安胎药不知怎地被换成了红花三七等活血化瘀的药,这件事情冯管事知道吗?”

    冯管事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招姨娘的安胎药是她母亲亲自煎的,她母亲生育过,若安胎药里头添了,她怎会不知道?而且三七的味道甚浓,压不住的。”

    宋惜惜意味深长地道:“剂量少,自然味道也轻,否则怎需要一个多月用药?若是用了重药,一剂便可叫她落胎。还有,煎药的人也并非招姨娘的母亲,而是贵府的战姨娘,冯管事不用否认,我既然把你请来,自是查得一清二楚,你们从何人处取药,每日剂量多少,事后如何处理药渣,玄甲军都调查得十分清楚,若单单是你们平阳侯府的事情,我不予理会,现在牵涉到工坊,我就不能不管,就问冯管事一句,是想把事情闹大,还是低调处理?”

    冯管事缄默,心里猜测着她到底知道多少,就怕她是诈自己的。

    沈万紫大声道:“有什么难选的?就直接带着证据去报官吧,哪怕是人死了,做过的事情也需要有个交代。”

    “不要!”冯管事听到这话噗通一声跪下,神色慌乱,“这与侧夫人无关啊,侧夫人已经去了,万万不可使她魂魄不宁,王妃开恩,一切都是小人做的,派人诋毁工坊,也是小人做的。”

    宋惜惜冷眼看他,“沈姑娘都没提到苏氏呢,你倒是着急忙慌把她招出来,报官吧。”

    冯管事磕头如捣蒜,是真真吓着了,“万万不可啊,王妃要小人怎么做,小人便怎么做,便是把小人这条命拿去了,小人也绝无怨言。”

    第1045章

    水落石出

    官是没报,但真相从红雀和冯管事这里,便已经知晓了八九,剩下的一二就是平阳侯母子知不知道苏氏所为,有无明知而包庇了。

    整件事情,确实是苏氏背后策划,冯管事与苏氏身边几个大丫鬟负责执行。

    之所以有这个策划,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而平阳侯则在这个时候跟她说,要纳一位侧夫人掌家,他已经选好了,就是后来进门的招姨娘。

    也就是说,平阳侯一开始是想娶招氏为侧夫人的,虽然侧夫人也是妾,可到底担了夫人的名分,胜过贵妾。

    苏氏见他说起招氏的时候,满眼赞赏,说她父亲是秀才,她也是知书识礼端庄贤淑的女子,掌家是最合适不过。

    苏氏打听清楚这位招氏之后,得知她年轻貌美,曾有过未婚夫,未婚夫死后,才会耽误到二十还没成亲。

    苏氏实在是太了解平阳侯,便说此女不祥,担不起侧夫人的名分,若是真瞧上了,纳进府里头当个良妾便好。

    平阳侯也了解她,知道她这样说,其实就是不同意招氏进门。

    只是他实在喜欢,在犹豫了数日之后,还是决定把招氏娶进门。

    新妾入门那晚,苏氏病情便加重了,她心灰意冷,觉得夫妻多年如今竟无一点情分了,她自然要为自己的孩子谋算。

    招姨娘进门之后,平阳侯几乎日日宿在她屋中,很快招姨娘便有了身孕。

    苏氏掌家多年,里里外外都有人脉,又因着她生育过落胎过,跟妇科大夫十分熟悉,五百两银子送了出去后,保胎药自然就变成了三七红花汤。

    因着招姨娘孕后不适,请了她母亲来陪伴,所以苏氏便叫战少欢去照顾,负责煎药。

    因保胎药是大夫送过来的,又有厨房的人看着,加上招姨娘喝了安胎药之后,也没有觉得明显不适,大夫也日日来请脉,都说胎儿稳健,招姨娘与招母都没有怀疑。

    本来,整个计划都没有打算牵涉嘉仪,但招母和嘉仪起了几次争执不快之后,竟然叫战少欢去下给招母下泻药。

    这么好的机会,苏氏怎么会放过?

    战少欢负责实施落药和换药,药量是大夫斟酌过,足以让招姨娘落胎且损了底子。

    这件事情既然牵涉了嘉仪进去,自然就要把嘉仪赶出侯府,才无后顾之忧。

    结果老夫人仁慈,招姨娘落胎,竟没有给嘉仪休书。

    之后才有了战少欢落水一事,两件事情叠加在一起,苏氏在老夫人面前哭,说她命不久矣,偏生嘉仪心狠手辣还占据着正妻之位,如今已是谋害子嗣与妾室,一旦她死了,嘉仪岂不变本加厉?

    她哭着说不放心自己的孩子,求老夫人让她的一双儿女去庄子里避开嘉仪,以后就在庄子里长大,在庄子里娶亲嫁人,永远不要回来侯府。

    平阳侯老夫人怎么舍得孙子孙女去庄子?恰好这个时候又爆出嘉仪放印子钱的事,老夫人一怒之下,终于是以无子把她休出门去。

    可苏氏和战少欢怎么都没有想到走走投无路的嘉仪,竟然会去工坊求收留。

    好在一开始,工坊没收下嘉仪,还闹翻了,这让苏氏松一口气。

    可这口气没松多久,又得知李夫人竟然留下了嘉仪在工坊,这迫使苏氏不惜用尽一切方法,要毁掉工坊的名声,让工坊把嘉仪赶走。

    只可惜计划还没成功,苏氏就死了。

    第1046章

    哪里来的野狗

    宋惜惜和沈万紫带着冯管事去了平阳侯府。

    自苏氏走了之后,老夫人的身体更差了些,丧事办完之后,她便一直卧床不起。

    宋惜惜来到之时,平阳候老夫人刚吃了药,半躺在床上,战少欢于一旁伺候,她没有抬眸看宋惜惜,只是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因为宋惜惜登门时便说为嘉仪的事情来,还是带着冯管事一起回来的。

    战少欢最恨的人就是宋惜惜,她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原谅她。

    但纵再恨,她心里也是惧怕宋惜惜,以宋惜惜现在的身份地位,要弄死平阳侯府里一个小妾,简直易如反掌。

    老夫人原先拒绝过一次宋惜惜的帖子,而这一次侯府刚刚办完丧事她就登门,老夫人知晓是因嘉仪的事情连累了素珍工坊,事情始终是要解决的。

    所以等宋惜惜进来,她接过战少欢递来的手帕,擦拭了嘴角的药汁,虚弱地道:“王妃是为着嘉仪的事情来吧?真是抱歉,打扰到王妃了,你们只管把嘉仪撵出去,老身会派人安置她在庄子里的。”

    老夫人瘦了许多,眼窝深陷,皮肤浮着淡淡的蜡黄斑块,眼圈也是黄青色的,显得一点精神都没有。

    完全没有了之前雍容沉静的气质。

    宋惜惜问道:“老夫人可好些了?”

    “好,挺好,王妃有心了。”她扯出一抹虚弱勉强的笑容回答。

    一旁的战少欢捏着手绢说了句,“大夫说老夫人不能受刺激,否则病情会越发严重,你是来探望的,探完便请回吧。”

    宋惜惜没看她,只是对冯管事说:“你自己跟老夫人交代还是本妃替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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