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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毕铭全程不敢做声,只是与仆人清洗着马车,一桶水一桶水地提过来,春日的便已经很潮湿,日头也是懒洋洋的,不知几时才能干,便是干了那味道也去不了。

    将军府里头,也是闹翻了天。

    战北望清醒之后,王清如委屈地大吼,"我以为你是被关在刑部出不来,到处托关系,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你是自己甘愿留在刑部的,你如果不想回来看见我,一封休书与我,我走便是。"

    “现在逼得皇上下旨扔你出来,触了龙颜,往后还有前程可言吗?你被降职又罚俸三年,这三年怎么过?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我警告你,休想惦记我的嫁妆。”

    战北卿丢下他之后也没有管了,闵氏死后,他就不怎么理会家里的事,差事也没了,吃喝用度全仗着家里头。

    战北望眼神空洞,任由王清如数落他,骂他,一句话都没反驳过。

    一直到她骂完,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之后,他才慢慢地抬起头来,冷淡地说了一句,“我明日进宫告罪,辞官。”

    “你说什么?辞官?”王清如尖声喊道,“你疯了?”

    第999章

    他是不是被狗啃了脑子

    御书房,肃清帝眉间隐隐跳着怒气,看着跪在面前的战北望,语气森冷,“辞官?你想清楚了吗?”

    战北望磕头,声音里带着颤抖,“臣有罪,臣有负皇上厚望,臣愧对皇上,也愧对萧家。”

    肃清帝气得脑仁儿都发疼了,“你既知道朕对你寄予厚望,你就应该好好办你的差事,而不是来闹脾气辞官。”

    战北望又磕头下去,“皇上,罪臣不是闹脾气,罪臣是看清楚了自己的无能窝囊,实在无法胜任玄铁卫副指挥使一职,求皇上成全。”

    吴大伴都看不下去了,现在还一口一个罪臣,岂不说皇上决断不明?

    肃清帝语气更冷了几分,“回去自省几日再来,出去。”

    战北望无奈地起身,躬身道:“是!”

    他退出之后,肃清帝脸色铁青,“吴大伴,去跟他说,他既觉得愧对萧大将军,便不要在节骨眼上辞官。”

    吴大伴早便想开口了,只是碍于陛下没发话,如今陛下说了,他必是要去跟战北望说几句的。

    领了命出去,追上战北望,“战大人留步。”

    战北望微微佝偻的背影凝了凝,片刻转身看着吴大伴,“公公还有什么事?”

    看着他呆滞的神情,吴大伴直了背脊,道:“战大人好糊涂啊,如今辞官,岂不牵连萧家诸将?你是御前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被革职呢,你便要辞官,也等过了这阵子,否则岂不是更对不住萧家?”

    战北望一怔,“我辞官,与萧家何干?”

    吴大伴道:“你都引咎辞官了,你叫萧家几位爷如何做?他们是否也要上书请罪辞官啊?你是领了谁的命令去鹿奔儿城的?”

    战北望眼皮颤了一下,“我……我没想到这个。”

    “那就好好想,不为你自己,也为别人,别总是活得像个负累,拖累别人。”

    吴大伴很少会用这么严厉的语气,只是对着这么一个黏糊的人,他再好的脾气也都绷不住了。

    有些人虽非大奸大恶,却叫人恶心讨厌。

    战北望怔怔地看着吴大伴,好一会儿才道:“多谢公公提醒。”

    吴大伴看他的样子,也不知道醒悟没有,“皇上叫你自省,你便回去自省吧,过几日回来当差便是。”

    战北望应声便转身走了,三月的阳光洒在他青白憔悴的脸庞,他手里握住了一枚同心结,心里一阵阵地揪痛。

    这一枚同心结,是当初和宋惜惜成亲那晚,他奉旨出征成凌关,便拆下了一枚同心结带在身上,那时候感觉同心结在手心都是发着烫的,送别时她殷殷的眸光像一盏灯,暖着他的心,候着他的归期。

    如果可以回到那个时候,那该多好啊。

    “我真的好后悔。”他脚步挪动很慢,仿佛脚下千钧重,滚滚泪水滑落,伴随着声声悔恨,“我真的好后悔啊,如果有重来的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你,也会信守承诺,此生永不纳妾。”

    毕铭今晚陪着娘子过来给师父送青团,自然也给王爷王妃也备了一份。

    毕娘子手巧,做的糕点很是精美,沈万紫本来不太喜欢甜腻的点心,但吃了她做的,也觉得极好。

    人前人后,沈万紫都说她孝顺,所以今晚见毕娘子神色不好,总是给毕铭冷眼,便问道:“毕铭,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住娘子的事啊?”

    毕铭连忙道:“师父,弟子哪里敢?是因着一时糊涂,把战北望带回去吃酒,娘子不喜。”

    “你请战北望吃酒?”沈万紫淡淡地睨了他一眼,"看不出你跟战北望还有这份交情呢。"

    毕铭知道师父不喜战北望,连忙告知一个消息弥补,“今日听御前的弟兄说,战北望进宫辞官,被皇上斥了一顿。”

    宋惜惜一怔,面容顿染了薄怒,“他辞官?这个时候辞官?”

    “宋大人放心,皇上不准。”毕铭道。

    宋惜惜气结,“他脑子是不是被狗啃了?”

    第1000章

    我们一直在一起

    沈万紫想问题的方式较之旁人总是特殊些的,她哑了一会儿,侧头问宋惜惜,“他是不满皇上降他官职,罚他俸禄,所以发脾气不干啊?”

    战北望是不是这样,她不知道,但她是。

    只要家里或者师父给她的比预期低了,她就尥蹶子不干,以退为进。

    见宋惜惜脸色不对,她道:“不要说这个人了,说起这个人就烦,既然皇上不让他辞官,他就作不了妖。”

    大家也连忙说别的话题,吃青团,谢如墨还没回来,宝珠便说给王爷留些。

    等大家都走了之后,沈万紫才问宋惜惜,“其实他辞官了也好啊,这种人怎么配当玄铁卫指挥使呢?”

    宋惜惜道:“这个时候,但凡与成凌关有关的人,越是低调越好,不要再引起任何人的议论,而且他不管是辞官,还是被皇上罢免,都会把话题往我外祖父和舅舅身上引,很容易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再生出什么祸端来。”

    “是啊,是啊,”沈万紫点头,“但会生出什么祸端来呢?”

    宋惜惜气过了,也平静下来,解释道:“燕王一直想让萧家撤出成凌关,鹿奔儿城的事情,在西京和成凌关都闹得沸沸扬扬,这里头肯定有西京和燕王联合的手笔,现在易昉首罪,被西京带走了,外祖父作为成凌关总兵,有督查不周治军不严之罪,战北望因为带兵去鹿奔儿城因而承担部分责任,整件事情,没有牵连到我舅舅他们,所以这样的处理表面上是合情合理了,但战北望如果引咎请辞,燕王拿着这事来做文章,叫人散播说萧家明知有罪却贪恋兵权,这岂不损了萧家军在百姓心中的威望?”

    沈万紫望着惜惜好久都没有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复杂,复杂中夹着一丝疼痛。

    这种感觉自从在战场和惜惜相遇之后,总是偶有出现。

    在梅山的时候,她觉得惜惜就是比她武功高一些,若论阅历和见识,惜惜不及她的,人情世故,更是不及她懂得,只不过她不屑罢。

    但如今她什么都懂得了,从浅浅的问题便可想到这般深远,算无遗策,哪怕一点风吹草动,都叫她分析出个子丑寅卯来。

    而且她情绪特别的稳定,什么事情都是极为理智地去推算。

    一个人,要经历多少事情,才可以使得性子大变?

    想到这里,沈万紫差点没忍住泪水。

    “怎么了?”宋惜惜见她忽然想哭的模样,连忙问道。

    “没事。”沈万紫自是不会说那些话的,“就是觉得战北望很可气。”

    宋惜惜笑容微绽,“好了,我都不气了,知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做出这样的事也不奇怪,恼一恼就过了。”

    “嗯!”沈万紫搂着她,鼻子堵堵的,“不管以后怎么样,我们都要在一起。”

    “好。”宋惜惜伸手拍着她的后背,笑容再度浮起,滋滋怎地就忽然多愁善感起来了呢?

    宝珠探头进来,见两人抱在了一起,倒是也不奇怪,反正在梅山的时候她们俩总是脑袋碰着脑袋,亲热得紧。

    “王爷该是快回来了,厨房今日炖了鸭子汤,太妃说今晚叫一起用膳。”

    宋惜惜点头,“行,我和万紫马上就过去,对了,毕娘子送拿来的青团给太妃送一些过去。”

    第1001章

    再升一位副使

    慧太妃不爱和儿子一起用膳,两人喜欢的口味不一样,话也说不到几句,只是太后姐姐千叮万嘱,一个月总得要让他们陪着用几次膳,否则下人嘴多,出去乱说话,会说墨儿和惜惜不孝。

    唉,做人就是这样的,总是被这那束缚,不得随心如意。

    高嬷嬷总是说她身在福中不知福,但她认为世间哪里有真正幸福毫无烦恼之人?便是日子再好,也有好日子的烦恼,便是天下第一富贵,也有第一富贵的烦恼。

    总之,她开心的时候会开心,烦恼的时候谁也别挨边,她有烦恼的权利。

    谢如墨和宋惜惜都不是多话之人,因此会叫沈万紫过来陪膳,沈万紫最擅长活跃气氛,把无趣沉闷的陪膳变得妙趣横生。

    战北望到底是没有辞官,过了几日灰溜溜地穿着官服回去当差了。

    肃清帝再一次召见了他,希望从他脸上看出一点斗志,但完全没有看到,他像一条丧家之犬,浑身上下都透露出颓靡的气息。

    肃清帝心里头自是恼极了的,本想着让他当个纯臣,好好培养一番总归有后用。

    像他这样剿过贼匪,上过战场的武将,家道中落,又感念皇恩的人最是好用,起码忠心。

    肃清帝现在发现,忠心自是好的,但没有能力的忠心一文不值。

    还想着让他争气点,把玄铁卫名声打出来,再把禁军归在玄铁卫麾下,如此看来靠着他是不行,事事还得依靠吴越。

    可吴越虽担了指挥使一职,却另有别的差事,如今战北望这般不中用,怕是还得提拔一名副领上来。

    打发了战北望去,肃清帝传吴越进来。

    吴越举荐了两个人,一个是戚贵,一个是张启文。

    “皇上,戚贵和张启文是在东宫的时候便跟着您,戚贵为人机警敏锐,张启文忠诚有上进心,而且如今拜了沈师父,成为沈师父的亲传弟子,武功日益渐进。”

    肃清帝挑了眸子,“张启文,宣平侯府的人,其兄是定远伯张烈文对吗?”

    “回皇上,正是。”

    肃清帝沉吟片刻,问道:“朕记得当初的戚肆探子营,有一人进了玄铁卫,叫什么名字来着?”

    “皇上说的是陆亚钦吧,但他如今只是二等玄铁卫,守正坤门。”

    肃清帝眯起了眸子,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地弹着,脑子里却飞快权衡选戚贵和张启文的利弊。

    戚贵办事能力确是不错的,但心眼太多,玄铁卫里暂时不需要提拔心眼多的人。

    张启文是宣平侯府的人,北冥王曾救过张烈文,而他也拜得沈万紫为师,半只脚已经进了王府。

    有风险。

    “张启文权欲心如何?”肃清帝问道。

    吴越恭谨回答:“回皇上,张启文自是有上进心的,拜师练武也是因为想要得到晋升,据微臣所知,他和宣平侯府的关系算不得融洽,心心念念要干出一番事业来。”

    有私心野心,那就好办,风险也变得可控了。

    肃清帝最终选定,“就张启文吧,至于陆亚钦晋为一等玄铁卫,编入亲卫队,御前行走,亲卫队还缺一名卫长,便由戚贵出任。”

    张启文如果是宋惜惜的徒弟,那么这风险是不能冒的,可他的师父是沈万紫,沈家的人他拿捏有余。

    第1002章

    只想办好差事

    张启文拜师学武,一则是喜欢武学,二则本就是为了晋升。

    但他有足够的耐心,三年不行就等五年,五年不行就等十年,在御前的时间越久,经验越足,不放弃就终有出头之日。

    当然,他也是有目标的,争取在三年或者五年之内,分别当上副卫长和卫长。

    所以当皇上传召他去,授予玄铁卫副指挥使一职时,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从未试过殿前失仪,这是头一次。

    还是吴越在旁边踹了他一脚,笑骂道:“发什么呆?还不谢恩?”

    他颤抖的手撑着地面,然后磕头下去,“微臣谢皇上提拔之恩,微臣定必忠心耿耿,鞠躬尽瘁。”

    肃清帝就喜欢听到这样的话,微笑道:“吴越,带他下去,叫你的弟兄们找他讨酒喝。”

    三人晋升,张启文高兴,戚贵有些失落,陆亚钦则脸上什么都不显,他是做过探子的,一般不会轻易叫人看出心头情绪,便是悲喜也都藏在心中。

    张启文自是要请弟兄们吃酒,但他现在走路都像是踩着棉花似的,还是不敢相信。

    他是做好了按部就班,一步一步往上爬,结果忽然天上掉了馅饼,砸中了他,他被砸得晕晕乎乎的,却也没忘记拉着吴越问,“副指挥使不是战大人吗?怎么又把属下提拔上去的呢?”

    吴越笑着道:“战北望依旧是副使,他掌管勤龙卫,护龙卫,神弓卫,而你则掌管亲卫与左右卫,一人管三卫,我知道你足以胜任,若有什么决断不明的可以来找我,也可以去请教你的师父。”

    “我师父?”张启文拜师本来是保密的,但是最近他总是去跟师父学武,想必保密也保不了,“我的差事,怎能麻烦师父?我若有不明的,来请教吴大人,还望吴大人不吝赐教。”

    吴越笑骂道:“混账犊子,有好人脉都不懂得用,你师父跟宋大人乃是手帕交,你去找她,她若不懂自会去找宋大人,总会给你指一条明路的,只是啊,做人最重要的是勿忘初心,记得感恩,是皇上提拔了你,你才能当上副使,否则以你的资历,再熬个三五七年,未必当得了一名卫长。”

    张启文笑着,嘴里说着感激皇恩浩荡,也感激吴越的提拔之情,把方才的话题掠过。

    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他便进了东宫当了个小侍卫,虽说一直没多大出息,但见过那么多的人,遇到过那么多的事,许多关关窍窍也是瞧得明白的。

    这办差又是找师父又是找宋大人,显然他晋升为副使,里头定然是藏着些谋算的。

    便是瞧出了,他也是高兴的,因为这是他的目标,可以用自己的能力证明他足以胜任副使一职,只要他办事得力,皇上自然就能看到他,认可他,而不是因为他拜了何人为师。

    退一万步讲,皇上始终觉得他能力不足,那也没有法子,他只需践行一路所坚持的信念便无悔于自己,无憾于人生。

    他晚上请了不当值的弟兄吃酒,也叫了战北望和戚贵陆亚钦去,战北望没推却,一同随他回了府。

    战北望只顾喝酒,基本不同他们说话,大家热热闹闹的起哄,戚贵却忽然酸溜溜地说了句,“今晚还是弟兄,明日便要尊一声张副使张大人了。”

    戚贵心里是有些落差的,他和张启文素日称兄道弟,往日也为张启文的前程着急,可现在张启文一升便是副使,过得有点太好了,他心里就不是滋味了。

    张启文举起杯,郑重地敬他,“多谢哥哥一路照看提拔,弟弟有今日,多亏了哥哥的提点照顾。”

    戚贵看他升了官,对自己依旧敬重,那心头的小滋味就被压下去了,笑着道:“说那话,来,走一个,哥哥恭喜你。”

    两人一饮而尽,戚贵瞧了战北望一眼,虽他也是副使,但戚贵瞧不起他,心中觊觎着他的位子。

    第1003章

    谢师

    翌日,张启文带着父母妻儿去拜见沈万紫,自然也是张罗了许多礼物。

    沈万紫昨晚便知道他升官了,惜惜回来告知的,一开始没什么感觉,不就是升官嘛。

    但是今日见他拖家带口的过来道谢,大家脸上都是喜气洋洋,仿佛是捡到了一箱金子,合不拢嘴。

    她感受到了这份晋升的喜悦,再一了解才知道他在御前当差的人,要晋升除非立下救驾大功,否则便要一年一年地熬下去,不容易的。

    只不过面对着张启文一家老少对她的感激,她自愧不敢当,因为在他晋升的道路上,她没有出过一份力,这都是他自己努力争取回来的。

    张启文却叫父母妻儿先回去,自己留下在王府,有些话他觉得还是要提前说一说,免得到时候生了误会,生了嫌隙。

    一番解释之后,他道:“这自然都是弟子的猜测,皇上怎么想的我等无法揣测,但是弟子不管旁的,只会尽心尽力办差,若有违背良心的捷径,弟子不会走,请师父和宋师伯放心。”

    宋惜惜眉心挑了挑,想说什么,但是见沈万紫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欣慰,算了,师伯就师伯吧。

    皇上忽然提拔张启文,显然是真要放弃战北望了,着实战北望也是辜负了他的期望,一而再,再而三地保他,结果战北望来一招釜底抽薪,直接辞官,估计皇上气得够呛啊。

    张启文走后,沈万紫有些感慨,“算是没收错这小子啊,还真有出息。”

    宋惜惜笑道:“小子?人家可比你年长许多的。”

    沈万紫靠在椅背,勾勾唇,双手交叠做出岁月静好的模样,“年长无用,辈分大就够了,在沈家我已是老姑奶奶,我那群孙子比我大,有些都成亲了,还有一群侄子,每次回沈家,十几个孩子围着我喊姑姑,呱噪得很。”

    宋惜惜抬眸看着外头朦胧的几盏灯火,脑子里也浮现出同样的一幕,她从梅山回来之后,还不懂事的侄子侄女高兴地围绕在她的身边,略大一些懂事了,也会默不做声地待在她的身边。

    一回头,只见沈万紫蹲在地上,双手放在她的膝盖,眼底情绪还来不及敛起,便看见她充满愧疚闪着可怜泪光的眸子,像做错事的大狗狗无辜又可怜,宋惜惜不禁扑哧笑了起来,“你蹲在这里做什么?沈师父这样蹲可就没威严了。”

    “我掌嘴,我最近总是乱说话。”沈万紫说着便抽了自己一下。

    宋惜惜双手揉她的脸庞,再刮一下她的鼻尖,“我那么脆弱吗?说句话都要顾着我的想法,我没那么敏感。”

    沈万紫伸手抱她,“不,你很坚强,是我敏感脆弱,我承受能力差。”

    棍儿从外头进来便见两人又黏糊在一起了,哼了一声刚要转身去,却见桌子上摆放了许多礼物,便迈腿进来,“谁来了?送这么多礼?”

    宋惜惜笑着把下巴枕在沈万紫的脑袋上,“棍儿又来诈礼物了。”

    “横竖你们瞧不上的,与其放在库房里封尘,不如给我,惜惜,你舅妈带回来的那些礼物若不要的话也可以给我的。”

    沈万紫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杯子朝他砸了过去,“想得美,王爷呢?”

    棍儿一手接住,“别糟蹋东西,王爷今晚估计要到亥时中才能回,有几个案子是着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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